第一百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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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 我和你,我们可是老实做人,是那家伙一上来就不对付,狗眼看人低, 那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人家敬我一分, 我敬人家三分, 他都这样了我肯定是要怼回去的。”荀攸灵气哼哼的道。

    荀纳乾看着她喝了口茶,表情看不出喜怒,问道:“他怎么的?”

    “他我们定玄观是破落户,反正话里话外就是看不起我们, 觉得他们赤城观天下第一。”荀攸灵起这个就气不一处来。

    她这话一出, 另一边的荀戈几人也是面上不好看,对着荀纳乾帮腔道。

    “师父,春的也没错,我们定玄观是和香火鼎盛的时候不能比, 但是也不至于这么人骑在脸上骂。”

    “我早就看那个赤城观不顺眼,里面的人一个个水平不怎么样,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一副道界领军人的样子。”

    “他们赤城观这几年是发展迅速,到哪都乌泱泱一群人, 但是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会道术能有几个,全是砸了钱领个身份牌就到处宣扬自己是神仙下凡的。”

    三人七嘴八舌的数落起来, 听得荀攸灵一阵舒坦,果然还是自家人明白事理。

    荀纳乾摆手示意几人住嘴,继续问道:“那你做了什么?”

    荀攸灵正要话, 嵇炘昔怕她个人情感太强,也怕荀纳乾责怪,先一步接过话茬道:“他几次三番主动挑衅,我听不过去,激了他两句,套了他的话,和他赌各凭本事办事,他许诺要是输了就掏钱。”

    “对,那子,后来尽干蠢事,要不是我们救他,他现在哪里还有命到处搬弄是非,他还要给我们送锦旗,承认他们赤城观技不如人,我都没问他要。”荀攸灵补充道,言语中颇有些可惜。

    荀纳乾一拍桌子,声音不大,但是所有人都闭上了嘴看着他,他的眼睛眯缝了起来,半晌才缓缓道:“一个赤城观也敢这么嚣张,那锦旗为什么不要,当然得要,改天我亲自带你们上门去要,看他们给不给。”

    听他这么,大家都是长出了一口气,荀纳乾的话风又是一转,突然道:“但是春她们这一闹,我们定玄观如今是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去了,那个何又元四处宣扬你身边跟着两个阴灵的事,已经引起了各方注意了。”

    荀戈三人闻言不话,荀攸灵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引起谁注意了?为什么你们看上去这么严肃?”

    荀纳乾摸着扇柄道:“春,有些事以前没和你,那是觉得没必要,现在你成长的太快,这才一年的光景眼看都要超过你这几个师兄了,先前没顾上也是时候和你了。”

    嵇炘昔听着看了荀攸灵一眼,有些迟疑的道:“荀道长,需不需要我回避一下?”

    荀攸灵顿时按住嵇炘昔的手,不满的看了她一眼,荀纳乾见状道:“嵇丫头也听着吧,你和春是一条船上的,她这一年也多亏你了,以后这些事你也撇不干净。”

    荀纳乾都这么了,嵇炘昔便安心坐在原位,讨好的对着荀攸灵笑了笑,荀攸灵白了她一眼,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握的紧了一些。

    接下来荀纳乾的话,倒是让二人花了不少功夫消化。

    根据荀纳乾的叙述,他们这一行不仅仅是道术一脉,算上沾边的古董倒卖,盗墓探穴一共被划分划分为东南西北四方势力。

    他们定玄观走的是正统道学,位居西方,而这边也正是早些年道观汇聚之处,所以这边的人主要都已修道之人居多。

    北边的地势山川大河颇多,重峦叠嶂,最是容易形成所谓的风水宝地,所以那边大墓葬不计其数,以至于那一块儿盗墓盛行。

    东边没有北边那么好的地理优势,但是人家的国际贸易做的好,北边盗出来的古物基本都是从那边脱手的,两边也是断骨头连着筋,一直保持着合作关系。

    而南边也就是嵇炘昔和荀攸灵现在所待的地方最是混乱,什么都沾一点,那一边的人各个都是人精,海陆空发展迅速,走南闯北消息最是灵通,如今消息是最值钱的,比别人早一步知道消息就先一步插手,其中的好处不言而喻。

    这四方势力中,以他们西边这块儿处境最为特殊,另外三边无论是盗墓也好,贩卖也好,多多少少总是免不了要和阴间的事物交道,这时候难免要找道士驱邪避凶,所以走哪都要卖他们三分薄面。

    而这其中又属他们定玄观传承悠久博大,所以这西边道教都以定玄观为首,另外三边自然也有各自的领军势里,四方势力领头人每年都会开一次四方会议,对于现在的行情做一个总结交流,是交流其实是每一年重新划分一下界限。

    听到这里,荀攸灵忍不住插嘴道:“我怎么听着跟听书似的,我一直以为我们定玄观是个无人问津破观,那什么原来这么厉害的吗?”

    “师父还在呢,春你先别插嘴。”荀戈低声呵斥了一下,荀攸灵捂嘴乖乖点了点头,示意她不了。

    荀纳乾看了荀攸灵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其实你这丫头的也没错,定玄观风光的时候早就过去了。”

    随着荀纳乾的继续诉,现在的局势被逐渐剖析出来,以前的西边确实隐隐压另外三边一头,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不少的道观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乔迁至别的地方,四方的能力划分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定玄观也因为日渐凋零,这个西方之首的名头早已变得名存实亡,而至于为什么如今没有人将其取而代之,则是另有原因。

    “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荀纳乾突然转口问道。

    正听得津津有味的荀攸灵突然被点名回答问题有些愣神,倒是一旁一直顺着荀纳乾思路走的嵇炘昔,试探着回答道:“是因为有所依仗,所以其他人不敢轻易招惹?”

    “还是嵇丫头聪明,啧。”荀纳乾赞赏的看了眼嵇炘昔,着又很嫌弃的对着荀攸灵啧了声嘴。

    “那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定玄观还藏着不得了的东西,虽然人丁稀少,但是传承没丢,要是逼急了难保不会出问题,所以这些年也就由着我们挂着这个虚名头,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至于我们定玄观到底藏了什么,相信我不你们也该猜到了吧?”

    荀攸灵的眼睛转了转,然后有些尴尬的举起面前的水喝了一口,底气不足的道:“不会就是我们之前破的那两座墓吧?”

    荀纳乾的扇子在手心一,拔高了音量道:“诶春,你巧不巧还就是这两座墓。”

    嵇炘昔尴尬的坐直了身子,荀攸灵默默的把水杯放下做乖巧状。

    “其实吧,外界这传言真真假假的,我们没有正面承认过,由得他们去猜反而更安全,但是要错呢也没错,他们要是真把我们逼急了,我们就撤阵把墓里的东西都放出来,没了我们定玄观这世上有几个人降得住他们,大家一起死呗。”

    “但是如今这墓破了,虽然外头人不知道这墓就是我们定玄观的杀手锏,但也是嗅着不对劲了,这探的人一波又一波,之前你们口中的七爷我就已经觉出味来了,但是那群人做事太干净,根本抓不住他们的尾巴。”

    “加上这次的事,现在行里人都知道,定玄观从没露过面的徒弟,一亮相就有俩个御灵,这得有多大的家底,怀璧其罪,虽然我们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是诱惑太大了,难免有人意动。”

    这一番话,引起了嵇炘昔二人的深思,难不成她们当真给定玄观招来了不得了的麻烦?

    见两人面色沉重,荀纳乾又开口道:“但是这事我倒是觉得不是什么坏事,我们定玄观被看太久了,也是时候提点一下他们我们不是那么好惹的,而且如今两座墓都破了,那当年这山上留下的大大用来做阵眼的道器,也是时候该收一收了。”

    这话一出,除了嵇炘昔桌边的几人都是一个激灵挺直了腰杆,面上露出了盘算的表情,眼里都是算计的光芒。

    荀纳乾一拍桌子起身,道:“大阵是破了,但是不代表这些阵就全破了,不少都还在运行,没我允许谁也不许私自行动,等老四老五回来了,再一起行动,今天差不多就散了吧。”

    剩下的人就这荀纳乾走后就这这个话题,又聊了一阵,师兄妹几个盘算着山上能挖出多少宝贝,那样子就差没流口水了,嵇炘昔则是若有所思。

    她顺着荀纳乾的话想,这么来当初的七爷有可能是他方势力派来探虚实的,耿胜死在酆默煊的墓里不是巧合,那别人到底知道多少?她一直和荀攸灵在一起,是不是也被调查过?

    就在嵇炘昔胡思乱想的时候,荀攸灵起身跟着荀纳乾的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

    第二天上午,吃过早饭的荀攸灵拉着嵇炘昔在村口的卖部坐着,是带她四处逛逛,顺便等她那两位师兄回来。

    卖部的钟奶奶是把荀攸灵带大的那位,近七十的年纪精气神却很好,一听嵇炘昔是荀攸灵的朋友,顿时热情招呼两人吃了午饭。

    吃过饭,这快过年了钟奶奶的子女也都回来了,钟奶奶忙着准备年夜饭,所以将铺子交给荀攸灵二人管着,自己回家准备去了。

    嵇炘昔坐在卖部里感觉很是新鲜,荀攸灵在边上给她介绍自己时候爱吃的零嘴,塞了她满满一口袋,她嘴里叼着棒棒糖坐在卖部门口晒太阳,感觉这日子当真惬意的很。

    荀攸灵在柜台里招呼来买东西的顾客,嵇炘昔坐着不想动,看见村口远远走来一个人,她眼看去发现居然是老熟人张承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