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请客 滕庭长请吃饭,搞怪宋……

A+A-

    滕烨是个做事雷厉风行的人, 一确定饭店就立马约时间、订包厢。考虑到丁筱卿家里事多□□不暇,他还特地照顾她晚了三天。家里的俩娃挂了几天点滴后是好转了,可是家里的妈却病倒了, 没办法,丁筱卿为了照顾俩娃和她妈, 只能缺席庭长的盛宴了。

    这天大家下班后各自出发前往蒸海居。滕烨想起去往蒸海居的路上经过一个案子的被告的住所地, 于是喊梅子把那个案子的材料带上, 算碰碰运气送达送达看。

    滕烨的节奏是非常的快的,他太擅长利用一些零碎的时间了,但梅子并不太能跟得上他的节奏, 所以很多时候他们两个都是这种状态——滕烨急了就要吼,梅子被吼心里一急出的错也就越发的多了。

    这天他们要去送达的是个离婚案子,被告是上门女婿,和原告生了两个女儿。据原告,一开始他们的日子过得还算可以,被告是个脑子很活络的人,给人做加工衣服赚钱,而且还特别有理财的头脑,把赚来的钱做各种投资, 买理财产品、炒股、买商铺……他们的日子也因此过得红红火火,可把村里的人羡慕坏了。可悲剧来的是那么的突然。三年前, 被告因为炒股不慎亏进去了很多钱,不但把商铺、厂子抵了, 还因为一时激动中了风, 经过抢救虽然捡回来一条命,但从此性情大变。再也不出门,也不上班, 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和任何人都不接触不话了。原告不想再对着这样的男人,于是提出离婚。案子立进来后,被告始终不肯露面,起诉材料的送达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他们家建在河边,这条河名叫“苏公河”,河上停着几艘装河沙的大船,据这条河和苏杭大运河是连通的。

    此时此刻原告的父母已经从地里回来了,老父亲正在烧饭,老母亲正做着零工。

    老人家看见来了两个穿制服的,赶紧停下手里的活迎了出来。

    “你们是谁?干嘛的?”

    滕烨亮出工作证:“我们是法院的。你们女儿是不是叫顾云梅?”

    “是的。”

    “她要和你们女婿沈海根离婚的事你们知道吗?”

    俩老都沉默了,老大爷叹了口气,背着手进屋了,继续默默地烧饭。老大妈抬起手背抹了抹眼泪,:“好好的一家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我们从前是村里最有钱的,可法官你看看我们现在,旁边的邻居都造了几层楼的洋房了,我们还只是两层楼房。钱都被他输光了!真是造孽啊!”

    滕烨:“你是沈海根是因为赌博所以欠下巨债不得已变卖家产?”

    “是的。我们不好意思往外是他赌博,所以才成是炒股亏了。我们也不想骗法官你,从前他真的很不错,又努力又孝敬,后来赚了点钱就飘了,一夜之间输掉了一个商铺啊!”

    “那他现在还有欠债吗?”

    “那倒没了,我们那时候帮他都还掉了。本来以为他吃了这个亏以后就学乖了,没想到从那会起他就再没出去上过班。我家囡囡劝他出去工,两个人吵着吵着他就中风晕倒了。我们第一时间送他去医院抢救,才把他救回来。可救回来后整个人完全变了,和我们都不话了,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我就不明白了,我们都没怨过他当初赌博的事,他中了风也及时送他去看医生,他为什么要对我们这样?”老大妈着就忍不住抹起泪来了。

    老大爷从厨房里出来,:“每天待在房间里不出来,只有吃饭才下来一下。我们给他烧饭、洗衣服,法官你我们哪里亏待他了?”

    滕烨:“那他现在在家吗?”

    老大妈:“在的,在上面。”

    “那麻烦你喊他下来签收材料。”

    “好,我去叫他。”老大妈双手往围裙上一擦,蹭蹭地跑上楼,喊了几遍“海根,有人来找你,快点下来”。

    滕烨和梅子在楼下等了好一会也没见沈海根下来,滕烨看了看时间,问老大妈:“我们方不方便上去?”

    “方便的方便的,我带你们上去。”

    老大妈把滕烨和梅子带到二楼沈海根的房前。二楼中间有个很大的客厅,外面阳台也不。客厅两边都是房间,老大妈介绍她女儿已经和沈海根分房了,现在和两个孙女住在另外的房间里。为了不碰面,女儿早出晚归,吃饭也是分批次。至于两个孙女,大孙女刚参加工作,孙女还在读高中,因为父母的事情成绩下滑得很厉害。

    老大妈敲了敲房门:“海根,起来了,法院的来找你。”

    “噢。”房里传出来一声有气无力的应声。

    滕烨和梅子又在房外等了片刻,房门终于开了,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恶臭味。

    沈海根的头发乱得跟鸟窝似的,上身穿了一件棉毛衫,下身一条棉毛裤,袜子只穿了一只,棉毛衫上还破了几个洞。

    背后的房间里黑黢黢,阴森森的,窗帘拉得紧紧的,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只有一张床、一台电视机和一个柜子,电视机开着,正在播放某部仙侠电视剧。

    梅子惊呆了,这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正发着呆,滕烨突然推了她一下,示意她把材料拿出来。

    梅子把起诉材料、开庭传票、送达回证以及地址确认书等拿到沈海根跟前,:“沈海根,你老婆要和你离婚,这个案子我们法庭已经受理了,麻烦你签个字。”

    “签哪?”沈海根接过水笔,不知道要往哪签字。

    原以为他反应激烈不愿意签收,却没想到他居然这么配合。

    梅子指着送达回证的签字一栏对他:“就这,签完字再写个日期,就写今天。”

    滕烨一眼瞟到那堆材料里的传票,觉得哪里不对,就把传票抽出来,仔细一看,把梅子拉到一旁:“时间错了,上午9点成了19点。我是无所谓,你行不行?”刑事案件开庭开到晚上九十点钟都是很正常的。

    梅子着急了:“那怎么办?”

    滕烨叹了口气,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敲了红章的空白传票,:“手填吧。”他早就知道梅子一急又要出错就留了一手,果然还是错了。

    梅子填了传票,再把那份错误的传票换了出来。沈海根根据她的要求签了回证以及地址确认书,拿了那堆起诉材料默默地进屋,房门随即关上。

    老大妈送滕烨和梅子下楼,老大妈边走边:“麻烦你们了法官。”

    “没事,应该的。”

    滕烨和梅子上车走了,滕烨开的他的私家车,梅子坐后排。一路上滕烨毫不留情地责怪她粗心大意,她默默挨着批,一言不发。

    “你这粗心的毛病要怎么样才能改掉?”滕烨。

    梅子回答不上来,她读书的时候就粗心的很,高考的时候读题卡涂错一列,导致她只能上个金州大学,否则起码浙大底。

    她也想改掉这个粗心的毛病,老师和同学们也帮助过她,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见效。工作后这个毛病的坏处显而易见,就像滕烨的,现在她还有员额法官给她兜着,等她单独办案后谁给她兜着呢?所以,改掉这个粗心的毛病已经刻不容缓了。

    滕烨看了一眼后视镜,:“看样子得给你安排个特训了。”

    特……训……

    ……

    骆扬他们陆续到了蒸海居,宋天意最先到,一早就占据了包厢最有利的位置——靠近插头的地方,一边给手机充电一边玩着游戏。

    骆扬进来看到他玩游戏玩得起劲,就坐到他身边去,:“滕庭是真心想请大家吃个饭的,等会你可别捣乱。”

    来的路上他一直担心一个事,宋天意和滕烨两个人不对付这个全庭的人都看得出来,好不容易滕庭长纡尊降贵想和大家拉近关系提出来请大家吃饭,其他人都没意见,就宋天意提出来一定要在超级贵的蒸海居吃饭,也不知道这个子到底要搞出些什么花样来。所以特地来提醒一句,好预防针,免得等会大家尴尬。

    宋天意头也不抬:“放心放心,有的吃我一定配合。”

    骆扬还是不放心,再三叮嘱:“等会敬滕庭一杯,他没少在沈庭长跟前表扬你。”

    “我行了驼哥,我不是三岁孩子了,这点面子总会给他的,你放心好了。”宋天意显得非常不耐烦。

    “好吧好吧。”骆扬无奈地。

    人陆陆续续地到,除丁筱卿没来外,其他院本部派驻法庭的人都到了。滕烨和梅子是最晚到的,大家都很识趣地把主座留给了一庭之长滕烨,滕烨当仁不让。他身边还空着一个位子,正巧梅子还在那像个无头苍蝇般找位子,他二话不叫梅子过来坐,其他人起哄叫她过去,梅子只能硬着头皮坐到他身边去了。

    蒸海居的老板娘亲自来招呼,递上了菜单。滕烨把菜单推到几个年轻人面前,:“你们想吃什么就点吧。”

    没人伸手去翻那本厚厚的菜单本,骆扬笑:“到吃海鲜,滕庭你一定比我们懂的多。”

    冉妍附和:“对啊对啊。还是滕庭你点吧。”

    滕烨:“不不,你们点,我海鲜都行,你们爱吃什么就点什么。”

    骆扬几个人面面相觑了起来,突然,宋天意把手伸了出去,把菜单本拿了来翻了起来。

    “你们不点我来点。照你们这墨迹的速度,几点钟能吃上晚饭啊?”

    “……”骆扬想拦都拦不住。他在桌子底下踢了宋天意一脚。

    宋天意往桌底下看了一眼,:“驼法官,你踢我干啥?”

    骆扬:“不心踢到了。”

    “噢。”宋天意嗯了一声,低下头去点菜了。只见他大手刷刷地几下挥舞,菜点好了。

    他把菜单递给老板娘,老板娘看了一眼后眼睛都在放着光:“象拔蚌一个,特级鲍鱼十个,三文鱼一盘,澳洲大龙虾一只,海参四根,帝王蟹一只,皮皮虾两斤,各种贝壳类两斤,还有烧烤。”

    老板娘在念菜单的时候每个人都傻眼了,除了宋天意。骆扬有些担忧地看看滕烨,滕烨笑着对老板娘:“老板娘赶紧上菜吧,大家都饿了。”

    “各位酒要吗?”老板娘问。

    “不……”骆扬的话还没完,宋天意马上抢着:“来一箱啤酒。”

    “好嘞!”老板娘又在菜单上加上了啤酒一箱,欢天喜地地出去了。

    骆扬抽了张纸巾擦了擦额头,然后又喝了一口茶。这一顿,铁定四位数底,就是不知道前面那个数字是多少了,估计也不到哪去。

    宋天意看着骆扬,:“驼哥,你很热吗,怎么出这么多汗?”

    “没啊。”

    宋天意揽揽骆扬的肩膀,笑着:“放心,又不是你付钱,你紧张个啥?既然来这里吃饭了肯定要吃点好的呀,不然也太埋汰了。再滕庭赚的多,不心疼这点。滕庭,你是吧?”

    滕烨:“只要大家开心就好。”

    “有山珍海味吃一定开心。”

    菜和啤酒陆续上来,骆扬热情地给大家倒酒,冉妍和梅子不喝酒换了果汁,其他人多少都倒了些。

    这顿饭大家吃得静悄悄的,大概吃了一个时,滕烨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就起身去结账。其他人也收拾收拾往外走。

    骆扬拉住宋天意,低声:“你怎么回事,点这么贵的菜?”

    宋天意不以为然地:“怎么的,难道来蒸海居点红烧蹄膀和炒青菜?”

    骆扬无语了。

    下到楼下,骆扬让一声笑声吸引了。他循着笑声来到一个包厢前,包厢门没关上留出了一条缝。里头烟雾缭绕,坐满了人,笑声不断。其中有个穿着裙子的年轻女孩走过去给坐在首座上的男人敬酒。坐在男人身旁的手下故意伸出脚绊了一下女孩,女孩毫无防备,就这么径自跌到男人的怀里去了。包厢内顿时爆发雷鸣般的哄笑声。

    站在门口的骆扬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里头的秦勉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突然一个抬头,与门外的骆扬四目相对,吓得她赶紧从男人大腿上站起来,飞奔似的冲到包厢外。

    骆扬已经扭头走了,他有过一刹那的冲动,冲进去揪住首座上的男人狠狠地揍上一拳,可最后理智战胜了冲动,他选择了默默地离开这个伤心地。

    “骆扬!骆扬!”秦勉在后面边追边喊。

    宋天意看着秦勉:“秦律师,好巧啊!你和驼哥是不是约好的啊?”

    秦勉只匆匆和他们了招呼,自顾追骆扬去了。俩人一同推门而出,不知道怎么回事。

    郦励的八卦之心油然而升:“我看着两个人好像是吵架了,你们有谁看到他们刚才干什么了吗?”

    无人知道。骆扬走在最后面,他们怎么会知道他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宋天意:“你们刚才没看到,驼哥的脸都绿了,忒恐怖了!不行,我得去看看,免得他们在大马路上吵架影响法官形象。”

    梅子拉住他:“你子就别火上浇油了。驼哥是个明白人,就算天塌下来也绝不会在大马路上吵架给别人看!”

    宋天意耸耸肩。

    滕烨已经结完账了,一回头所有人都在讨论骆扬的事,还以为骆扬出了什么事,就问梅子:“骆怎么了?”

    梅子:“没怎么。”

    宋天意这个大嘴巴几乎和梅子一同开口:“碰上女朋友了!”

    梅子白了宋天意一眼:“叫你多嘴!”

    滕烨糊涂了:“碰到女朋友不是挺好的?”

    没人回应他的话,转移话题,讨论起怎么回家的事。

    大家或多或少都喝了点酒,只有梅子和冉妍滴酒不沾,所以她们两个女人承担起了把其他人送回家的重任。梅子负责送滕烨、周国民回家,冉妍送郦励、宋天意还有齐良回家,至于骆扬,他们给他了个电话,再三叮嘱他一定不能酒驾,一定要车回家。

    ……

    郁守俊站着擦西装上的酒渍,两个手下魏斌和杨超手忙脚乱地递着纸巾。坐在对面的厚德律师事务所主任周明的脸都绿了。

    “好了好了。”郁守俊叫两个手下别擦了。

    周明以为他要兴师问罪了,赶紧站起来自罚三杯。

    “郁总,真对不起,秦她平时很专业的,不是这样的。”

    郁守俊非常淡定地:“刚才门外的人是谁?”

    周明:“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秦的男朋友,金州法院向阳法庭的助理法官。”

    “向阳法庭?”郁守俊来了劲。

    魏斌心领神会,赶紧出去把老板娘叫了进来,问她今天晚上是不是有法院的人来吃饭。

    老板娘根本不知道刚才那波客人的身份,:“哎呀郁总,我也是现在才知道他们原来是法院的,之前我是根本一点都不知道的。”

    魏斌:“他们这些人里是不是有个眼睛很大的女法官?”

    “眼睛很大?”老板娘努力回忆起来,梅子的脸慢慢地浮上了她的脑海。“是的,是有那么一个,眼睛挺大长得挺漂亮的。”

    魏斌:“他们走了吗?”

    “刚走。”

    魏斌转向郁守俊:“郁总,现在追还来得及。”

    郁守俊摆摆手,看着周明,:“周主任,今天就到这里吧。”

    周明:“郁总,咱们再谈谈吧,郁总,郁总……”

    ……

    骆扬和秦勉走进星巴克,点了两杯咖啡,骆扬一口气喝完,脑子清醒了许多,他头一次知道原来咖啡还有解酒的功效。

    秦勉拿出纸巾给他擦嘴,他躲开了。秦勉急得都快哭了:“骆扬,你看到的并不是真的,是有人绊了我一脚我才……你不要怪我了!”

    骆扬微微抬头,眼眶红红的,哽咽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勉整理一下思路,:“骆扬,你也知道,我和周明刚刚成立事务所,很多事都要亲历亲为的。我作为事务所的合伙人之一,为事务所争取一两个顾问单位有什么错?你知道今天我们见的是谁吗?他是天诚集团总裁郁守俊!”

    “那又怎么样?难道为了拿下这个顾问单位连起码的礼义廉耻都不要了吗?”骆扬的声音莫名地提高了。

    “你谁不要脸了?骆扬,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自己,你怎么好意思出这种话来?你怎么能骂我不知羞耻呢?”秦勉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量,“我为什么要拼死拼活地出来单干做合伙人?还不是为了给你铺路?你迟早是要出来做律师的,我不给你铺好路到时候你怎么办?骆扬,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

    “呵,都是为了我!”骆扬苦笑。

    “为了你也为了我们的爱情,我们的未来。”

    骆扬沉默了一会,起身想走。

    秦勉拉住了他:“你去哪?”

    “我回家睡觉。”骆扬看都不看她。

    秦勉鼓起勇气:“事到如今我觉得你要做个决断了,真的不能再拖了。辞职吧,出来和我们一起干。只要有你在,以后这种应酬我就可以不参加了。”

    骆扬回头:“我什么时候过要辞职了?”

    “你不辞职怎么和我在一起?难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不想和我结婚吗?”

    骆扬:“我想,我很想。”

    “那为什么不肯辞职呢?法官有什么好做的,压力大时间不自由收入还这么少,你到底在图什么呀?”

    骆扬:“我,热爱法官这份工作。这不仅是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还是我的理想。我想为老百姓多做点事,对不起秦勉,我真的很舍不得。”

    秦勉的眼里涌出了泪水:“你不舍得你的工作,那你就是要放弃我喽?”

    “不不,不是的,秦勉,你再给我些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好好安排,好不好?”

    秦勉噙着泪水点了点头:“我等你。”

    骆扬深呼吸了一口气,:“秦勉,别和天诚走得太近。”

    ……

    梅子刚刚才把周国民送回家,周太太也就是董校长早在楼下等了,手里抱着一件外套,周国民一下车就赶紧上去把外套给他披上。董校长热情地和梅子招呼,感谢她送老周回家,还邀请她上楼坐坐。梅子以时间不早了婉拒了。几个人热情地道别后梅子开车离开了。接下来她要送滕烨回家。

    “滕庭,你家住哪?”

    滕烨在后排睡了一会,听到她在问他,就直了直身子,:“颖泽公府。”

    “噢。”梅子吃了一惊,那颖泽公府里面大多是别墅、排屋和叠墅,均价五万,有钱人的聚集地。

    但她猜错了,滕烨住的既不是别墅也不是排屋叠墅,他的房子只是普通的三居室,别墅区后面还有四幢公寓楼,当初开盘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别墅这么火热竟没带火公寓的价格,被滕烨等一波有眼光的人捡了个漏。

    滕烨和梅子了声谢谢,推门而出,一头扎进了层层叠叠的树影中,头也不回。

    梅子耸耸肩,开车走了。她回到家的时候有些晚了,邹畅正站在她家楼下的桂花树下等着她。

    “你等了多久啊?”梅子下车后问他。

    邹畅:“没多久,就一个半时。你去哪了?怎么身上还有烟酒味?”

    “滕庭请吃饭,前两天就跟你过的。”梅子,“什么,你等了一个半时?今天晚上有点冷的,你个笨蛋穿得这么薄,等会别感冒了。”

    邹畅使劲吸着鼻子:“哎呀,真被你中了,我真的感冒了。怎么办啊梅梅,我想上去洗个热水澡再喝杯热茶。”

    梅子翻个白眼:“别装了,你以为我傻啊?今天不用加班吗?”

    “不用。”

    “那赶紧回家休息吧。”

    邹畅拉起梅子的手:“我想留在这。”

    “不行。”

    “为什么?”

    “我们进展得太快了。”

    “进展的快还不好吗?我想抽个时间带你回家见我爸妈,把我们的事定下来。”

    “不是,邹畅,我们认识还不久,应该慢慢了解才对。见家长的事不急,等我们完全了解彼此了再见也不迟。”

    邹畅可怜巴巴地:“你真的要赶我走吗?”

    “没错,你快回家吧,别让叔叔阿姨担心。”

    “那好吧,我都听你的。梅梅,回家了我给你电话。”邹畅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好。”梅子跑到楼上才发现自己把钥匙忘在车里了,然后又下楼来拿钥匙。

    她在自己车子的后排座位的缝隙里挖出来一支金色钢笔。

    注:1、法院工作人员的配偶子女如果从事法律工作的,实行回避制度,即对该工作人员调离审判、执行岗位,且从事法律工作的亲属不得在本辖区内代理案件。这也是保证司法公平公正廉洁的一种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