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有恙 他品味庸俗,只喜欢漂亮脸蛋。……
“那花是你送的?”岑虞不敢相信的再次确认。
“是啊。”Noah眨了眨水蓝色的大眼睛, “怎么啦,高不高兴?我特意选了九十九朵玫瑰,你们中国人是不是特别喜欢这个数字, 卖花的女士一直推荐,寓意天长地久。”
“但是, 天长地久又是什么意思?”他歪着脑袋表示不理解,对于中国的成语他到现在也没学会多少。
“......”岑虞没空解答他的疑问, 原本正在给Noah倒水喝的她,三步并两步从餐厅跑回客厅。
因为着急,绕过茶几的时候, 被他伸得老长的腿绊住, 直接跌在茶几上。
两个膝盖骨瞬时磕在茶几边沿, 发出的碰撞声音巨大, 光听着就生疼生疼。
Noah吓了一跳, 赶紧收回腿,“May,take care, 你没事吧?”
岑虞呲牙咧嘴疼得不出话, 却顾不得这些。
手脚并用拿起沙发上的手机,眯着眼睛看界面上发送出去的短信。
长按。
短信没有微信的撤回选项。
“......”
短信发出去已经过了几分钟,对面还没有回复, 也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什么。
她的耳后根子瞬间泛起了红,脸也滚烫, 火烧火燎的,忍不住生气自己的自作多情,想太多了。
这真是太他妈尴尬了啊啊。
岑虞挫败地坐进沙发里,扯过靠枕, 盖住脸,低声哼唧了许久。
Noah在一旁看的云里雾里。
“怎么了嘛这是。”
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岑虞仿佛找到了迁怒对象,蹬着脚踢在他大腿外侧上。
“都赖你,”她撇了撇嘴,“没事送什么花啊。”
Noah无辜地盯着她,“女孩子不都是喜欢花的吗。”
“所以我的花呢?”他又问。
“......”岑虞想到此时的花应该已经进了垃圾桶,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自知理亏,她眼神飘忽,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你来剧组找我干什么。”
闻言,Noah呵呵干笑,挠了挠头,“没什么,就是很久没见面,特地来看望我的朋友。”
“......”岑虞从沙发上坐起来,双手抱胸,睨着他,一副‘你看我信吗’的表情。
剧组地处偏移,Noah也不是没自己的事情要忙,要没事直接等她回南临再聚就好了,何必废这老半天的劲跑过来。
“你们中国人,真的很聪明,我明明还什么都没。”Noah耷拉着脑袋,老实交代,“好吧,其实我来是想请你陪我去参加我哥婚礼的。”
“你哥要结婚了?”岑虞挑了挑眉。
“他太该死了!明明去年春节问的时候,还自己单身主义,结果转头就结婚了。”
Noah忿忿不平,“这下倒好,没他在前面顶着,我妈现在成天催我。今天婚礼上,她还准备给我介绍好几家女孩子。”
他顿了顿,眼神试探地瞄向岑虞,拖着温和的尾音,“May——”
“你能不能当我的女伴,帮我挡一挡。”
“......”
“不能。”
岑虞毫不留情的拒绝。
Noah像孩子一样丧着脸,扒拉着她的腰,“呜呜呜,May,help——”
“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情况的,我没办法去相亲的。”
“你放心,这是一个家庭式婚礼,请的人很少,私密性也很高,不会影响你的工作。”
“好不好,好不好嘛。”Noah倒在沙发里,近一米九的大高个,来回着滚。
就连眠眠也不会像他这样闹腾。
“......”
到底岑虞没挨过他的软磨硬泡。
婚礼的地点在广沂市。
离剧组两个时的车程,不算太远。
Noah没有国内驾照,而且也不习惯左驾驶,所以路上车是岑虞开的。
全当作是还以前在英国,Noah不辞辛苦每次载她去产检了。
广沂地处亚热带,临海。
十月底的气候正正好,不热也不冷。
婚礼举办的地方是一处私人海滩。
没有被旅游开发的痕迹,到处是干净纯粹的自然,安静舒适。
椰林树影,沙滩细白细白,清爽的海浪翻卷着,海风湿润沁人心脾。
蓝天白云,缓缓流动。
他们到的时候,沙滩婚礼还没有开始,工作人员还在布置场地,白色的缎带翩跹飞舞。
供宾客休息的会所在海滩深处,车开不进去。
岑虞脱了脚上的细高跟鞋,Noah帮她拎着,她赤着脚,一步一步,踩进软软温热的沙里。
Noah此时的心情仿佛很好,视线远眺海天相接的地方。
半晌,他眯着眼睛回过头问她。
“May,你以后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
岑虞低头盯着被她踩出的脚印,细浪涌来,把浅浅的脚印带走。
什么样的婚礼。
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不想要婚礼。”她淡笑道。
“......”Noah被她不太感兴趣的态度浇了冷水,“你好不浪漫啊。”
岑虞扫他一眼,无所谓地耸耸肩。
婚礼只是向别人证明爱的形式,浪漫也并不需要其他人在场见证。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很快走到了会所。
门口站了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长相俊朗,胸前口袋上还别着精致的白色玫瑰。
他的视线在岑虞身上停留一瞬,不动声色地移至Noah身上,皱了皱眉,“磨磨蹭蹭,再不来干脆别来了。”
Noah见到萧默,就像老鼠见了猫,收敛起笑意,悄声嘟囔道:“你以为我想来。”
“......”
两人一见面就是剑拔弩张的气氛。
岑虞以前只听过Noah家里的关系,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在金融界有名气的男人。
私人的海滩和会所都是萧家的产业。
Noah的母亲秦锦初是一位很有名的油画家,在英国留学的时候,认识了一个英国人,生下了Noah。
但因为各种原因,将将四年的婚姻以失败告终。
十几年前,和萧家现任掌权人萧致南再婚,之后夫妻两个人的感情一直很稳定。
而Noah在英国长大,寒暑假会被接回中国和母亲生活。
他口中的哥哥,其实是萧致南与前妻的孩子。
兄弟两个人异父异母,一直不太对付。
萧默全当没听见弟弟的嘟囔。
“进来吧,妈妈等你很久了。”他转头进了会所。
会所里的装饰简单奢华,到处是白色玫瑰和纱幔,大厅里是白布铺成的长桌上,满是精致华丽的点心。
Noah恢复成正经儒雅的模样,腰背笔挺,右手弯曲,放置在胸前。
岑虞配合地挽上他的手臂,做一名合格的女伴。
大厅中央,一位穿着白色缎面旗袍的中年女人,鬓发挽起,优雅而知性,浑身透着女主人的气场。
几个贵太太以她为中心簇拥着聊天。
秦锦初的视线向他们瞥过来,在他们挽着手臂间停留,挑了挑眉,低声和贵太太们致歉告辞。
Noah笑眯眯地:“秦女士,半年不见,又年轻了很多啊,以后我叫你姐姐好吗。”
秦锦初抿着唇笑,嗔怪地白他一眼,“没大没。”
虽然她嘴上这么,但是对儿子的夸奖很受用。
“这位是?”萧锦初正色,礼貌友好地看向岑虞。
Noah认真地将她们介绍给彼此。
秦锦初细细地量岑虞,越看越觉得眼熟,低低地‘啊’了一声。
“你是不是那个演员,演《夜半有人叫你》,我很喜欢。”
那部电影是岑虞前段时间拍的恐怖片,口碑一般,倒是很少听到有人喜欢的。
她眉眼弯弯,笑起来,“是啊,伯母您喜欢的话,我那还有未删减版的光碟,下次我让Noah带给您。”
电影上映为了过审,删了许多情节,叙事结构上没有未删减版完整。
秦锦初一听很是高兴,“那太好了,谢谢你。”
这时,远处有人叫她,又有新的宾客到来需要接待。
“我先失陪,你好好陪岑虞。”秦锦初讳莫如深地看向Noah。
“知道了知道了。”Noah摆手。
“嗯,顺便去和你嫂子声招呼,你还没见过吧。”秦锦初临走时交代。
等秦锦初一走,Noah松了一口气,悄悄比了个胜利的手势,“Yes!混过去了,走吧,我带你去看新娘子。”
走廊尽头。
贵宾休息室的门紧阖。
萧默站在走廊的窗边,一口一口地抽烟,低垂眼眸,看起来倒不像是很高兴。
明明是值得高兴的日子。
Noah看见他,心底觉得奇怪,“嫂子在里面不?我来个招呼。”
萧默转头瞥一眼身后的门,语气冷淡,“嗯。”
“......”Noah看向岑虞,“你介意先进去吗?”
岑虞抬起头,对上他水蓝色的眼睛。
虽然Noah常常他和萧默不对付,但眼睛里藏着的关心骗不了人。
她松开挽着他的手,给他们留下单独的空间,敲门进了休息室。
偌大的休息室里,摆着欧式的真皮沙发,沙发上被镶钻的白色婚纱铺满。
化妆镜前,坐着一个短发女人,衣服还是常服。
她低着头,看手里的莱卡相机。
“......”
岑虞盯着镜子里倒映出的女人的脸,瞳孔微微放大,没想到会是姜芷。
姜芷听见响动,抬起头来,也从镜子里看见了岑虞。
把玩相机的手一顿,直直盯着镜子里的她。
半晌。
姜芷发出一声低低凉凉地轻呵。
“沈镌白自己不来,却让你来看我笑话吗。”
她之前以改《蜃楼》剧本为条件,交换沈镌白出席她的婚礼。
结果后来剧本又突然不改了,姜芷知道他不会再来,但也没想到岑虞会出现。
“......”岑虞皱起眉,听不明白她在什么。
她的视线凝着姜芷手里的相机,眼神闪过一瞬的疑惑。
相机显示屏里的照片,是沈镌白和姜芷睡在一起的场景。
熟悉刺眼。
她立刻移开目光,已经看过一遍的东西,不想再看第二遍。
姜芷捕捉到了她脸上的厌恶,顺着她刚才的视线落在相机,了然地轻笑。
好像不太满意对方冷静的反应,她故意把玩着相机晃了晃,“你不好奇这张照片吗?为什么要装作没看见。”
“和我没关系。”岑虞冷冷道。
“......”
姜芷皱起眉,岑虞越是这样的态度,越是让她不满。
“你知道我很讨厌你吗?”她。
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仿佛笃定了谁也抢不走沈镌白一样,就连看见了这样暧昧的照片也无动于衷。
岑虞双手抱臂,懒散地掀起眼皮睨着她,轻飘飘道:“随便。”讨厌她的人多得去了。
“......”姜芷感觉自己像是一拳在了棉花上,激不起对方半点波澜,又好气又好笑。
“现在我算是知道,你和沈镌白真的很像。”
她将散落至脸颊的碎发撩至耳后,凝视镜子的自己,重新开始补妆。
“对不在意的人,永远是一副不屑一顾,别挨着自己的模样。”
姜芷伸手去拿化妆桌上精致的心型首饰盒,开后里面是鸽子蛋大的钻戒。
钻戒在顶灯的照耀下,发出璀璨夺目的光,刺了姜芷的眼。
许久。
她才拔出嵌在里面的戒指,往无名指上戴。
银色的指环戴到一半突然顿住,似有不甘。
“你不好奇照片,但我偏偏很想。”当作是她用一场自述同过去作告别。
姜芷和沈镌白是大学同学。
广沂大学的计算机专业实行组制,一起学习,一起做项目。
后来大学毕业,组里很多同学都放弃了进互联网大厂的机会,被沈镌白忽悠着,跟着他开公司做游戏。
姜芷也不例外。
他们的初创团队全是工科出身,写不出精彩的游戏文案和剧情,她就一点一点的学。
姜芷很早就知道沈镌白有个女朋友。
有一天,他们加班到很晚,只剩他们俩,沈镌白突然的。
他盯着电脑屏幕,敲代码的手不停。
“姜芷,和你件事。”办公室安静冷清,他冷不丁地出声。
“我有女朋友了,最近刚谈的。”
“......”姜芷埋头画剧情大纲的笔一顿。
沈镌白看过来,语气懒散不经意,漆黑的瞳仁平静异常。
“这是个秘密哦,你不要和其他人。”
“好。”
从此以后,姜芷把她的心思一点一点藏深。
聪明如沈镌白,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提醒她。
——别越界。
公司刚起步的时候,没有作品,没有投资。
沈镌白就带着团队去参加全球游戏开发者大会。
为了拿名次,他们没日没夜的脑暴,写策划案,开发,一天拆成四十八时用。
即使是比赛那么紧张,中途沈镌白还是挤出半天时间离开了基地。
为了赶进度,回来以后他连着三天没有睡觉。
比赛的最后一天,早上十点之前要把作品交上去,由评委评分。
凌五点。
天刚蒙蒙亮。
沈镌白敲完最后一行代码,游戏跑通。
姜芷没忘记这天还是他的生日,心翼翼地把相机送给他。
沈镌白眼下布着青紫,只淡淡扫一眼相机,客气地道谢,然后就裹着赛事组提供的睡袋,靠在墙角睡了过去。
莱卡相机就那么被随意地放在堆满笔记本电脑、数据线的办公桌里。
没有在意。
姜芷就那么看着他睡得很沉,她忍不住拖着睡袋,在他旁边躺下。
可能是香水的原因吧。
鬼使神差的,她喷了岑虞很喜欢的无人区玫瑰。
沈镌白睡得迷迷糊糊间,闻到空气里散发的香味,无意识地从睡袋里伸出手,亲昵地揉过她的脖颈,在耳垂上捏了捏。
嘴里低喃着什么,声音很低很轻,仿佛梦呓。
姜芷很清楚的听见,叫的不是她的名字。
但她依然不受控制的沉溺于男人的碰触里,指腹粗糙而炽热。
还在做收尾工作的同伴好事儿,拿过桌上的莱卡,玩笑似的拍下他们的照片。
姜芷听见快门声响起,才回过神来。
那张照片她存了私心没有删掉。
上台拿奖的时候,她抬起头问他高不高兴。
沈镌白的目光灼灼,凝着远处,唇角的弧度勾起,风马牛不相及地了一句,“我好像看见岑虞了。”
“……”
一下的,就浇熄了她全部的热情。
后来,比赛结束没几天,沈镌白把她叫进办公室,拿着相机还给她。
紧接着就是公司HR来和她谈话,请辞的过程很尴尬,毕竟负责人事的HR一开始还是她招进来的。
镜子里,一前一后,映着两个女人的脸。
姜芷端坐在化妆凳上,对着镜子缓缓地开口,“有时候我很不理解,究竟我差在哪里。”
明明她才是那个能帮沈镌白的人。
岑虞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听她完,从另一个视角的切入,随着时间的沉淀,她心里仅剩的一点愤怒怨恨,也在姜芷娓娓的讲述里化成灰烬散去。
她抿着唇,漫不经意地:“可能差在没我漂亮吧。”
“......”姜芷转过头,看着她。
直白到令人无语的理由。
乍一听刺耳的像是在挑衅,却让人莫名觉得安慰。
深层的意思是并不是她不好,要怪就怪沈镌白的品味庸俗,只喜欢漂亮的脸蛋。
姜芷无奈地笑了,这是她们第一次坦诚的沟通,虽然大部分时间是她在。
不得不承认,其实她讨厌不起来岑虞。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无名指,将戴到一半的戒指推到底,旋转指环,正了正钻石的位置。
虽然她不甘心,也争取过。
现在看来真是很可笑。
“所以你不用因为刚才的照片对沈镌白产生什么怀疑。”姜芷解释,事已至此,没必要还插一脚去破坏别人的感情。
“......”岑虞扯了扯嘴角,心情复杂而难辨,照片的确是他们关系破裂的导火索,如今即使知道是误会,也无济于事了。
而且她和沈镌白最根本的问题,也并不在于姜芷。
“你想多了——”岑虞的话未完,休息室的门突然被开。
“May,对不起,让你等久了。”Noah推门进入,手臂搭在岑虞的肩膀上,笑眯眯地看向姜芷,“你就是嫂子吧,你好,我是Noah,很高兴认识你。”
姜芷一愣,目光在男人搭上岑虞肩膀的位置停留,而后低低地呵笑,“确实是我想多了。”语气里含着明显的嘲弄意味。
“......”岑虞懒得和她解释,掉了Noah的手臂,没再话。
-
婚礼的过程很顺利。
和所有千千万万的婚礼一样。
在亲朋好友的祝福下,亲娘牵上新郎的手,在花团锦簇里,许下相伴到老的誓言。
抛捧花的时候,Noah仗着自己人高马大,一把抢过,塞进了岑虞的手里。
脸上笑嘻嘻的,英国人特有绅士风度荡然无存。
晚上Noah喝了酒。
岑虞第二天还有戏。
Noah醉醺醺的扒拉着她不肯放,什么也要送她回去。
且不他喝了酒还不会开车,就算把岑虞送到了剧组还得再送他回广沂,纯属瞎折腾。
岑虞晚上夜盲开不了车,最后是萧默安排了一个司机,载她回的剧组。
车在酒店门口的落客区停定。
岑虞拿着婚礼上得到的捧花,道谢下车。
她走在酒店大堂,往电梯方向去,白天被茶几撞到的膝盖随着动作有些隐隐作痛。
时不时提醒着她那一条乌龙短信的事情。
等电梯的时候,岑虞从包里摸出手机,解锁屏幕,没有新消息提示。
短信仿佛石沉大海。
“......”她悄悄松了一口气,同时心底却升起一股不该有的失落。
电梯在顶楼停下。
岑虞走在铺着灰色地毯的酒店走廊。
时间已经很晚。
整条走廊无人,安静得连一根针掉落也能听见。
岑虞捏紧了手里的捧花,放轻了呼吸。
高跟鞋踩到松软的地毯,隐匿了声音。
她一边走,一边低头翻包,摸出里面的房卡。
拐角原本该是空旷的地方多出一堵人墙。
岑虞忙着找房卡没有看路,一头撞上男人的胸膛。
捧花和房卡‘啪嗒’坠地。
她下意识抬起头道歉,“不好意思——”
倏地。
正对上沈镌白漆黑一团的眸子。
岑虞顿时愣在原地,忘了做反应。
“......”
沈镌白斜斜地靠在她房间的电子门上,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他穿着一身黑色冲锋衣,黑发散乱地垂落在额前,还带着不知哪里来的湿润水珠,仿佛风尘仆仆的旅者。
半晌。
他的视线下移,落至掉在地上的捧花。
而后发出一声低低凉凉的轻笑——
“很好。”
“以为是我送的不喜欢,别人送的就喜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