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没反应，裴皎又唤了几声。

    谢白嘉从思绪中回过神，扯起嘴角笑。裴皎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伸出手将他的嘴角往下按了按，“不想笑就不要笑。”

    被柔软还有些微凉的指腹轻轻按压的感觉使谢白嘉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脚后跟刚好抵到台阶，整个人下意识后仰。

    一声轻叹响起，谢白嘉摔在了由银线围成的网上。

    “你啊，这么害怕我触碰吗？”

    谢白嘉低垂着头，嗫嚅道：“不是害怕。”

    裴皎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将额头靠在手臂上，把脸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个脑袋。她：“那是因为什么？”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良久才给出答案：“太突然了，我没准备好。”

    ……

    太久没得到回应的少年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正对上裴皎含笑的眼睛。她为了与他平视而半蹲着，笑吟吟地问：“我可以摸你的头吗？”

    谢白嘉轻轻“嗯”了声，心底像有一只兔子在撒欢，久久不肯停下休息。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和谐，明明一男一女做出这样的动作应该是暧昧的，但旁观的季若却硬是看出了点母慈子孝的感觉。

    “母亲”温柔地笑着，手缓缓在“儿子”的头上抚摸着。年幼的“儿子”微垂着头，任由“母亲”摸头。

    因为角度的关系，所以季若没能看到谢白嘉的表情。

    她像看电影般安静地看了会儿，见裴皎摸得差不多后出声问：“接下来我们去哪？”

    成功摸到头的裴皎显然心情不错，声音轻快地：“先离开这，然后猎杀些丧尸给你补补。”

    季若被这形容恶心到了，跟在她身后嘟囔：“你这样好奇怪，就像我是要吃丧尸似的。”

    “对丧尸我怎么下得去口啊！不久前它还是我们的同类呢。”

    有一句话她没出来，那就是：下得去口的我，还是我吗？

    裴皎的步伐顿了顿，突然冒出了句话：“季若，白嘉，你们觉得晶核怎么样？”

    季若率先发表了自己的见解：“我觉得挺好的，方便我们快速吸收能量。”

    知道其中猫腻的谢白嘉脸色僵了僵，“我没吸收过所以不清楚，但怎么想也不对劲吧，脑子里怎么可能凭空长出那种东西！”

    他的话使季若陷入沉思，裴皎则有些意味深长地了句：“既然不是凭空生长，那就一定有某种转化过程。”

    谢白嘉顺着她的话往下：“人脑那么复杂，出一点差错就可能毁掉一个人，所以丧尸病毒应该是朝着这方面研究的。”

    季若没兴趣和她们哑谜，直截了当地问：“所以你们的猜测是什么？”

    谢白嘉看了裴皎一眼，见她点头，于是便理了下思绪，轻咳一声后开讲了：“我们怀疑晶核是由脑子里的某些物质转变而成。”

    “姐姐她因为这个怀疑给不少丧尸开过颅，虽然我没在一旁看，但事后听她讲也总结出了些规律。”

    “越高级的丧尸晶核就越剔透，与此同时脑内结构也比一般的丧尸简单。”

    “但有一点很奇怪！大家都知道丧尸越高级就越聪明，但简化了的脑内结构是怎么办到这一点的呢？”

    “这一点我们至今都没搞懂。”

    季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眉头紧锁道：“可惜没找到我想找的那个谢白嘉，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不准全部都知道！”

    “毕竟这个实验是他主导的。”

    平白无故多了顶“锅”的谢白嘉不乐意了，季若怎么能在裴皎面前这么抹黑他！万一日后知道他身份更讨厌了该怎么办？

    还没等他反驳，裴皎就开口：“我倒觉得那个谢白嘉知道得没那么清楚，毕竟从墙上照片上的日期看，他年龄应该比我一点。”

    “就算他天赋好，也不可能二十几岁就一个人研究出危害极大的丧尸病毒吧？”

    一听这话，谢白嘉有些委屈，默默想：她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虽确实不是一个人研究的，但我的贡献还是最大的啊！

    想到支线任务，裴皎大胆猜测：“有没有可能他真的研究出了丧尸病毒，但只是半成品。而他本人不知情，就这样直接交了上去。”

    “病毒交上去后被人改良，选了个日子就开始散布。”

    季若显然不赞同她的猜测，神情严肃地问：“为什么你会这样想，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见她急了，裴皎不慌不忙地给她分析：“如果那个谢白嘉是自己研究出病毒，并且实验室是在这，那么这里不可能这么干净。”

    “当然，这是第一次扩散地在这里的假设罢了。”

    “病毒第一次扩散，我们都没搞清来源，只知道没一会儿街上就乱了。”

    “但第二次扩散很明显，我莫名其妙觉醒异能后路上的丧尸明显变多了。”

    “我不觉得那个谢白嘉有闲心扩散两次病毒，但也不一定。假如他上头的人逼他再扩散一次，他应该会去。”

    “来这里前我对他有过很多猜测，但这一圈逛下来，我可以确定有人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那个谢白嘉背后的人对他不放心，所以只能通过这种手段控制他。”

    “这样，就有了主要两个思路。”

    “一是病毒不稳定，所以需要他这么一个了解病毒的工具人去扩散。”

    “二是他们瞒着他扩散了病毒，他知道后杀了这里还剩下的几个盯梢人员，逃了。”

    “还有别的可能，但我就不一一列举了。我个人比较偏向二，这里他生活的痕迹少得可怜，盲猜是被限制了行动范围。”

    “从那些他签过字的解剖资料的日期看，他显然在这有些年头了。”

    ……

    裴皎悠悠叹了口气，没再分析下去。现在人已经找不到了，再分析也没用啊，还不如抓紧时间提升实力。

    “走吧，以后有机会再商讨这件事，现在资料还是太少了。”

    季若离开前转头看了一眼这栋别墅，想到的全是母亲在里面被折磨的场景。虽现在还没证据，但直觉告诉她母亲就是折在这。

    三人刚出别墅不久就迎面遇到了个人，他见到裴皎时惊讶极了，“裴皎，你也来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