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随着声落,一道花花绿绿的身影,噔噔下了木梯。
在这身影之后,还跟着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女子。
这女子面冷如霜,宛若一个移动的冰箱般,刚被沈闻秋拉入大堂,大堂里气氛霎时冻结。
沈闻秋拉着这个女子,走到黎初霁所坐的桌子旁,扫了扫看不到灰尘的板凳,然后将女子摁到板凳上,声道:“青君,这位黎少侠想看我送你的剑,你给他瞅瞅吧。”
沈闻秋这声“青君”一出,况曼执茶杯的,下意识紧了紧。
她微微侧头,往孟九重看去。
青君——这不就是那个持假凝血剑的女人吗?
沈闻秋曾过,他将从他老子那里偷出来的剑,送给了自己心仪的女子。现在看来,这个女人就是青君。
凝血剑在青君上
呵呵——阴谋者就浮出水面了!
如果沈闻秋偷出来的剑是凝血剑,那阴谋者谁,就不言而喻。
甭管这把剑是真是假,这一串的事,怕都沈镇远脱不了关系。
孟九重见况曼看过来,他会意地点了点头。
这女子,的确就是持假凝血剑的青君,他曾和她交过。
此女武功了得,是他习武至今,遇上的最厉害的一个对。和她对战时,他甚至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师父那种级别的高,才拥有的武息。
是个极为难缠的人物。
就在况曼和孟九重暗递眼神之际,被叫青君的女人,一声不吭,啪的一下,将她背后背着的剑囊搁到了桌子上。
沈闻秋坐到青君身边,朝黎初霁虚虚抱了一拳:“黎少侠不是要看剑吗,赶紧看吧,看完了,我和青君还要去青山湖呢。”
着,他放下,将剑推向他黎初霁。
黎初霁掀眸,看了眼桌对面没有任何表情的女人,大掌一伸,铿了一下,将剑囊中的剑抽了出来。
剑出鞘,况曼和孟九重连同伦山蛊后,皆将目光落到了那柄剑上。
那是一柄极为锋利的剑,剑一出鞘,便有一束寒光从剑刃上划过,剑柄为银蛇形状,巧精致,一看,就是女性用的剑。
黎初霁看到这剑,脸上划过诧异。
他视线微转,目光落到剑穗上,当看清楚剑穗只是普通黑丝后,他眸底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将剑插/回剑鞘。
剑是好剑,但这把剑,不是他寻的那把剑。
难道,沈闻秋所偷之剑,真的是上这把?
黎初霁心里生出怀疑!
事情太巧了。
他属下传回凝血剑消息不久,兴远府便同时传出凝血剑行踪
“是在下唐突,给沈公子添麻烦了,还望沈公子见谅。”黎初霁收起心中怀疑,一抱拳,毫不含糊地朝沈闻秋道歉。
他这作派,倒是让沈闻秋高看一眼。
沈闻秋呵呵一笑:“道歉我收下,以后可别追着我跑了。”
着,沈闻秋拉起坐在一旁的青君,一收脸上谐谑,温柔道:“青君,咱们去青山湖玩吧,那里风景极美,你肯定喜欢。”
青君沉默起身,没有回话,将剑囊背到背上,踏步便往酒楼外走去。
从始至终,这个叫青君的女人,都未开口过一句话。
沈闻秋朝黎初霁抱了抱拳,又侧头向坐在窗户处的况曼点了点头,便追着青君出了酒楼。
窗户处的三个人,在这两人出了酒楼后,目光都下意识地追了出去。
特别是孟九重,他看青君的眼神都快掩饰不住了。
况曼戳了戳孟九重。
孟九重回神,轻轻朝况曼摇了摇头。
“回去再。”孟九重收起脸上凝重,低声道。
况曼微微点头。
另一边,观过剑的黎初霁剑眉紧锁,指在龙鳞刀上极有规律的敲了一会儿,也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片刻后,他一扫心底疑惑,起身往况曼三人走去。
走到三人旁,黎初霁热心肠的提醒道:“况娘子,最近兴远府有些不平静,孟公子是读书人,可以的话,你也带孟公子出去踏青几天吧。”
黎初霁知道自己这话的唐突,但是,孟九重现在真的不适合出现在兴远府。
至少,也得避开真假孟泽之子这淌浑水。
“黎少侠倒是挺关心我们的。”况曼抬头,意味深长地看着黎初霁。
黎初霁坦荡一笑:“况娘子不用试探,孟公子有些像我故人之后,随口关心一句罢了。”
“是吗?”况曼垂眸,不再开口。
孟九重掀眸,目光好奇地看向黎初霁:“哦,这么巧,不知孟公子所的故人是哪位,不定我与他还真有些渊源哦。”
“一代铸宗师,孟泽。”黎初霁笑了笑,并未隐瞒。出孟泽二字后,他目光在孟九重的脸上看了一下,想看出他对这个名字有没有反应。
可惜,他失望了!
孟九重神情如旧,没有一丝变化,只惋惜地道:“在下偶有听过孟泽先生大名,不过可惜”
一旁的伦山蛊后听到这三人话里话外,皆暗藏试探,叩了叩桌沿,赫然起身,打断双方谈话:“孟,夫人今儿正好有空,可否去你家坐坐。”
“欢迎至极。”
孟九重本就不欲再试探下去,因为,在看过黎初霁的刀、和他出孟泽这个名字后,他便知道,他父亲的确和圣慾天有交情。
这交情,应该还很深厚,两方亲密甚至不亚于师父与义父。
因为,他在龙鳞刀上看到了关。
他父亲铸器,极少会在剑上藏关,只有为亲近之人铸器,方才会设下关,以增加持器者的筹码。
不过,他现在暂时还未想过和圣慾天有牵连。假子的出现,是为引蛇出洞,万一他猜错,那阴谋者要引出的人不是师父,而是魔教那神秘的教主,他现在就与魔教走近,无异于自投罗。
所以,暂时就这样吧。
孟九重起身,朝黎初霁抱歉地拱了拱,结了账,便与况曼一起,带着伦山蛊后出了泰安酒楼。
黎初霁站在酒楼门口,看着三人消失的背影,揪着眉,也离开了酒楼。
几人全部离去,那个据已经入住泰安酒楼的假孟家子,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
秋色宜人。
青山湖中,一叶扁舟逆水而行。舟上,沈闻秋挥着桨,那张白皙的脸,再无先前的戏谑。
他定定看着湖边山色,不知在寻思什么。
舟尾部,青君静静而坐,一双清冷的眼睛,笔直注视着前方。也不知她看的是远处的山,还是湖中的水。
凉风从湖面上拂过。
沈闻秋将舟停到湖中心,将浆固定好,走到青君身侧,然后坐下。
“青君,这两天可还有人夜袭你?”
“无。”青君的声音,如同她给人的感觉那种,清冷的宛如湖面上的风。
“但有人在监视我。”
“不用管那些监视你的人。”沈闻秋抬头,目光眺望远山:“青君与那偷袭你的人交过,以青君之见识,那人如何?”
青君收回落到远处的目光,侧头,注视着沈闻秋。
身侧人满身的落寂,让青君无法再保持冷漠。
她胳膊微抬,掌略显僵硬地拍了拍沈闻秋的肩膀:“秋,我不喜这红尘纷扰,我要回乌山了。”
“青君,再等等,等我为我母亲报了仇,再回乌山好吗?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回去,咱们在乌山搭座木屋,守着你要守着的墓地,日出而作,日落而归。”
听到青君要回去,沈闻秋一把抓住青君的,祈求道。
心中背负的秘密太重,重得压垮了他的腰,唯有身边这个人,是他能倾述与依靠的,所以
青君强行抽回自己的,直视着沈闻秋的双眼,冷酷戳破沈闻秋摇摆不定的心思:“你确定你是在为你母亲报仇?”
“在很久之前,我就告诉过你,我可以为你报仇,可你不同意,你你要让他身败名裂,亲为母报仇。现在,你让我携剑入江湖,为你引出某些能主持正义的人。人引出来了,可你却换了剑。”
“你在犹豫什么?”
“我没犹豫。”青君的质问,让沈闻秋有些无地自容,他避开青君刺人的眼睛,道:“他太强,黎初霁不是他的对,且,他也不是我要找的人。”
青君:“你找的是谁?”
沈闻秋哑然,一个名字在他喉咙中翻腾,但却最终却没有出来,他转而道:“只是现在时不对,我们所设之局,有了变故。”
青君轻垂眼眸:“秋,你的心乱了,目标已不再明确,你,不适合再报仇。”
“我目标没变。”沈闻秋双无力地抱着脑袋,如无助的困兽,颓废地蹲在甲板上:“我会杀了他,我一定会杀了他。”
“心不够狠,做不到,那就立即中止所有行动,与我回乌山。”青君仿佛没有瞧见沈闻秋的痛苦,直言道:“你不愿剑指亲父,甚至不敢将真相公之大众,那就只能委屈你母亲。”
“我不能让我母亲死不瞑目。”沈闻抬头,双眼通红,咬牙切齿道:“我会杀了他,一定会。”
青君从甲板上起身,看了看埋着脑袋的沈闻秋:“我暂回乌山,你考虑清楚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再来找我。别外,这把是非之剑,暂由我替你保管。来日你需要时,自己来乌山取。”
罢,青君素掌在湖里一拍,一道水幕冲天而起,紧接着,一个黑色剑匣从水中飞了出去。
青君脚尖在甲板上轻轻借力,稍一纵,便将剑匣取到中。
她将剑匣甩到背上,临走时道:“那日夜袭我的人,目的是这把剑,我观其状,他似乎识得这把剑。不过,在他碰到这把剑时,又突然收了,你自己去查吧。另外,我入住客栈的隔壁房间,也住进了一个与这把剑颇有渊源的人,摸着这两条线索去查,也许,你所要报的仇,不需你汲汲营营,便会有人代劳。”
罢,青君身子一纵,如履平地般,登萍渡水,飞纵到了湖边树林中。
沈闻秋胳膊半伸在空中,似乎欲抓住她。
但离去的人,意已决,伸出去的,只抓住了一片虚无。
“青君——”
“哈哈哈——”沈闻耿苦涩大笑,笑完,他轻埋头看向自己的双:“心不够狠,是不是就永远报不了仇。”
“青君,你的没错,我的心,还是不够狠”
沈闻秋自言自语,站在甲板上,目光茫然地注视远处山涧。
良久后,他回身,走到木浆旁边,一下一下摇起浆,将船划向岸边。
十三年了母亲,孩儿懦弱了十三年,无能的让你枉死十三年,你是不是很生孩儿的气,很看不上孩儿。
孩儿也很气自己。明知他道貌岸然,却慑于他的魔威,一直不敢妄动。
母亲,孩儿怕他,是不是很没用!
浓闻秋心里难受,眼前似乎又回到了十三年前的那场噩梦中。
那场噩梦纠缠了他十三年,让他没日没夜的循环在其中,不得解脱。一闭眼,仿佛又经历了一次般。
十三年前,沈闻秋十岁生辰的前一日。
傍晚时分,母亲去找父亲商量怎么给他过十岁生日。他好奇爹和娘明日要带他去哪里玩,于是偷偷尾随在母亲身后,跑到了父亲的书房外,并躲在了院中的假山之中。
父亲书房里似乎有客人,母亲走到书房门口时,听到里面有谈话声,她本欲离开,想着过会儿再来寻父亲。
可刚转身,母亲似乎听到了书房内的对话,她神情大变,赫然踢开了书房的门。
房门一开,内里谈话的人,似乎也被母亲的出现惊到。父亲的客人见到母亲,神情惊变,转身便朝母亲拍了一掌。
母亲当下受伤。
受了伤的母亲,狠狠地看着那个人,然后,顺抽出父亲放在桌上的佩剑,与那人缠斗起来。
而本该帮母亲的父亲,却在这时出去,拦住了母亲,不让母亲与那人厮杀。
那人见父亲插,冷哼一声,一句斩草不除根,心他日反噬的话,便飞身离开了赤阳堡,而母亲母亲却在那人走后,突然剑指父亲,并骂父亲狼子野心,同时质问父亲,为何要谋害舅舅。
父亲匆忙解释,他没有谋害舅舅。
母亲,父亲在狡辩。
两人纠缠在了一起,最后,不知母亲了一句什么话,让父亲脸色大变,也就在这一刹那,父亲错杀了母亲。
他躲在假山石下,并没有听清楚母亲最后一句话的是什么。
亲眼目賭父亲杀了母亲,他被吓傻了,吓得当场就失了声。
连最后一声母亲,都叫不出来。
他躲在角落,傻傻地看着父亲杀了母亲后,一脸沉痛地抱着母亲的尸体,在院中沉坐到深夜。最后,父亲一脸悲伤地将母亲抱入书房,紧接着,便是母亲突发恶疾去逝的消息,瞬间传遍赤阳堡。
而他则在父亲将母亲尸体抱回书房后,浑浑噩噩地离开了藏身之处。
因为被吓得太厉害,在路过院中荷花池旁,掉进了池子中。等被下人救上来后,他就发起了高烧,一直迷迷糊糊到母亲出丧都未好转。
亲眼目睹父亲杀了母亲,他成了惊弓之鸟,害怕身边的所有人。
他开始用不学无术伪装自己,成了别人眼中叛逆、不听话,时常因一点事离家出走的孩。
别人都以为是他是闹性子,可谁明白,他迫切想要逃离赤阳堡的心。
也就是那段时间,他遇上了青君。
一个从出生,就生活在荒山里,守着一座看不见的坟墓的少女。
青君比他大三岁,许是从未接触过外界,她的性子很纯粹,且有一双能看透世情的眼睛。
在深山中第一见面,她就看穿了他落魄外表下,蕴藏的无助与痛苦。
于是,她开口问他。
那时,他彷徨无助,极需有个人倾述,于是,便将发生在父母身上的事,告诉了青君。
那一年,他才十岁出头。
青君为他出主意,让他去调查当时出现在父亲房里那人的身份,并弄清楚,他父母是因何而发生争执,最后导致悲剧发生。
他听了青君的话,慢慢开始调查。
不调查不知道,一调查,他惊然发现,自己那在外人眼中刚正不阿的父亲,竟是一个伪君子。
他竟与人秘谋,给舅舅下药,让舅舅失去神智,陷入走火入魔的状态,乱杀无辜。
而他,则在众人邀请他大义灭亲时,用母亲做借口,毅然拒绝出。
母亲在知道他未出针对舅舅后,对他感恩戴德,在舅舅失踪后,将穆家几代人的产业拱相送。
而母亲母亲之所以会死,全是那日撞破了他与人密谋,并谈到了穆家天玄令。
他们怀疑舅舅落入悬崖后可能没死,而是躲起来了。
他们施计,想引出舅舅,夺取舅舅中的天玄令,以取得天玄令之中的秘密。
天玄令是何物,沈闻秋调查了十几年,也依旧没有弄清楚。
那东西,他从未听母亲提起过。但能让母亲一听到天玄令,便能揭穿父亲谋害舅舅的事,这天玄令肯定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父亲想要穆家的天玄令,所以谋害舅舅,事情被母亲发现,在母亲争执过程中,杀掉母亲
父亲呵呵呵,他从崇拜的父亲,竟是个假仁假义之辈。
十三年随着年纪渐长,他查到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是查下去,他越是心惊。
他知道,真相大白之时,便是赤阳堡覆灭之日。
二十多天前,是他二十二岁生辰,在他生辰前一天,是他母亲的忌日。
他回了一趟赤阳堡,看着父亲站在母亲坟墓前,缅怀伤心,他心里讥笑。
他伪善的脸孔,让他恶心,那种想要揭穿他,公布他之恶行的心思越来越重。
于是第二日,他回到乌山,将凝血剑交给青君,想让青君用凝血剑,引出一场针对“他”的风波,可是这计划太仓促,他根本就没想好下一步该怎么走。
且他似乎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中。
有人,在利用他所带出的凝血剑设局,引出一个孟泽先生之子
这个孟泽之子是真是假,他暂时还不知道,但凝血剑这一局,到现在却必须收。
时不对,他所寻的人,若在此时现身,极有可能陷入别人所设的圈套中。
他要隐于暗处,调查一下这个孟泽之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
另一边,从泰安酒楼出来的况曼三人,一路闲谈着,往孟九重暂时落脚的那宅子走去。
今儿,街上的武林人士比起昨日来又多了些。
一路走来,满街都是腰悬武器的人。况曼甚至还看到了一队穿着赤阳堡弟子服饰的人。
伦山蛊后看到这群人,脸色倏地冷了下来。不过也就冷脸而已,倒也没做什么事。
回到家,孟九重一扫在外的书生形象,领着伦山蛊后进了庭院中。
况曼作陪,孟九重将煮茶的炉子搬到院中石桌边,一边煮茶,一边问伦山蛊后:“蛊后选择这时候入兴远府,也是为了凝血剑之事吗?”
伦山蛊后看了一眼言语试探的孟九重,扬起宽大的袖摆,轻轻挡在自己脸前,片刻后,她袖袂落下,恢复了那个半面芙蓉、半面狐狸的模样。
“孟九重,你不必试探夫人。夫人今日来,是为你解去心中疑惑的。”伦山蛊后笑吟吟地看着孟九重。
孟九重凝视伦山蛊后:“夫人知我心中疑惑?”
伦山蛊后垂眸:“孟这个姓氏不常见,再加上你师父身份,要猜出你之疑惑不难。”
罢,伦山蛊后话锋一转,正色道:“孟九重,你幼时可听你父亲提过裴邑这个名字?”
“裴邑——”伦山蛊后道出来的名字,让孟九重神情瞬间惊变:“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裴邑,养育并教导父亲一身铸术的师公,父亲一生最敬仰的人。
不过,父亲也,他因年少时执意入江湖,犯了师公的忌讳,被师公逐出了师门。
伦山蛊后怎么会知道师公的名字?
她与父亲是不是也有渊源?
孟九重其实对裴邑这个名字也不是很熟悉,在他父亲活着的时候,他只从他父亲嘴里听过两次,而且父亲每次提起师公,都神情晦暗,语焉不详。
在父亲嘴里,师公是一个不谙世事,一心只钻研铸术的固执老人。
且,师公从未在江湖上现过行踪,世上几乎没人知道他的存在。
“听过这个名字就好。”伦山蛊后叹了口气,神情复杂地看向着孟九重:“孟九重,你父亲不姓孟,而姓裴,名裴泽。裴这个姓,是伦山所有男人的姓。你父出自伦山,你师公也出自伦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