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刀,又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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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如纱笼罩了黑山城,皎洁的月光若水银倾泻满地,流入万户千家。

    炼化进度(6/00)

    最后看了一眼鼎壁上的进度条,杨狱心念一松,已然回到了现实。

    接连几次炼化之后,他也掌握了随时结束炼化的窍门,不至于将全部体力消耗完毕才出来。

    “越往后,似乎越难了。”

    杨狱叹了口气。

    结束了一天的炼化,就着月光来到院中。

    听着隔壁婆婆沉沉的呼吸,杨狱心的提起一桶水,浇在磨刀石上,拿着断刀就是一个摩擦。

    “这老头,狠人怪不得胡万这样的糙汉子,见到他就像是老鼠见到猫。”

    回想着白日里魏老头那令人发寒的目光,杨狱只觉后背都有些发凉。

    这个杀了一辈子人的老刽子,绝对是他两世为人中所见过对人命最为冷漠的人。

    没有之一。

    “遵纪守法”

    杨狱咬了咬牙。

    前世的他,十二年苦读,已然是即将迈入法学院的新生,虽然还没来得及去上一天学。

    可骨子里,还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学生。

    沙沙

    断刀划过磨刀石,发出阵阵令人牙酸的声音。

    “弘扬民主正气。”

    继续磨刀。

    “正人先正己。”

    磨刀。

    “我”

    杨狱心跳如擂鼓,刀都磨的不够利索了。

    磨的不爽,他干脆将刀丢到了一边,拿起脚边白天顺路买来的劣质酒水,就着石头,仰头就灌了一口。

    “咳咳”

    劣质酒水下肚,一股热气伴随着酒意就涌上了脸。

    咳嗽几声,杨狱又举起葫芦,很快,就喝了个干净。

    “真难喝啊”

    丢掉葫芦,捡起断刀,杨狱望向天空。

    正有风起,吹动云彩,遮住月亮,一时间,夜色似乎更暗了几分。

    “这天,真他么的黑!”

    重重的打了个酒嗝,杨狱提刀起身,摇摇晃晃的走进了夜色之中。

    夜晚的黑山城一片寂静,只有零星的犬吠,猫叫。

    踉跄的走在巷里,杨狱心中一片茫然。

    回想起前世所看过的,电影,主角一穿越就跟换了个人一样杀伐果断,他心中就不禁摇头。

    明明之前还是个连鸡都没有杀过的人。

    “或许有着胡万的威慑,他们会偃旗歇鼓”

    杨狱心中杂乱的念头翻飞着。

    不知不觉间,已然穿过数条巷,来到了外城西城区。

    耳朵贴在门上,隐隐间,就听到阵阵呻吟,隔着院子,他听得并不真切,却依稀可以分辨出这人是王六。

    “王六真在他姘头这,呵,连门都不关。”

    杨狱心中一禀。

    惊讶于魏老头的消息灵通的同时,向前一挤,进了院子。

    “轻,轻点,腰,腰要断了!”

    王六赤裸着身子趴在床上,发出惨叫,呻吟。

    擦着劣质腮红的妇人轻轻为他上药,嘴里也在叫唤着:“杀千刀的胡屠夫,怎的下如此狠?”

    “疼死老子了!”

    王六疼的捶打床板,浑身哆嗦,满头冷汗。

    “别嚎了,叫外人听见不好。”

    妇人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窗外。

    “你娘的!老子为了你的事被打成这样,你还怕被--&p;gt;&p;gt;

    人听见?怎么的,老子见不得人吗?!”

    王六顿时火大,反一个巴掌抽在妇人脸上。

    “哎呦!”

    妇人被打的一个趔趄,回过神来,顿时开始撒泼大叫:

    “好你个王六,竟敢打老娘!不是你拱老娘门子的时候了,我,我打死你个没良心的!”

    这妇人很是泼辣,一顿张牙舞爪让王六也没了脾气,连声讨饶。

    擦好了药,王六挣扎着坐起,脸都疼的扭曲:“王八蛋胡万,下这么黑”

    “杨狱那畜生,居然搭上了那个老刽子,这下可是有些麻烦了”

    妇人拢了拢头发,有些担忧,也有些愤恨。

    杨狱曾在魏河门下当学徒她也是知道的,可魏河门下的学徒不知多少,真个能被他收入门下的可没有几个。

    三年打杂学徒,还要付高昂的学费,有这钱,还不如再加点去武馆学上几拳脚呢。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伸拿起酒碗灌了一口,王六憋屈又愤恨:

    “这么一个畜生,居然害的老子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憋屈,但无奈。

    都他是个混不吝,可王六很清楚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不然,他早就和那些‘前辈’一样死在臭水沟里了。

    一个死了老子,还没有依靠的半大毛孩子,他自然随拿捏,可胡万,他可真惹不起。

    更别那魏河魏老头了。

    “这泼皮会放弃?”

    贴着墙倾听的杨狱心中一动,就听到那妇人冷哼一声。

    “哪有这么容易?”

    那妇人披上衣服,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窗外,压低声音道:“你以为族长看上的是那点田亩?”

    “难道不是?”

    王六凑上前抱住妇人,心思又有些活跃起来。

    “当然不是。”

    妇人抿了抿嘴,道:“那点田亩也就咱们心动,族里要的,可是狱卒的名额。”

    “狱卒?咱们这可都是父死子替,难不成你们准备”

    王六比划了一下脖子。

    “那谁知道?”

    妇人摇了摇头:“族里原本是想以操办后事的名义,逼一逼那老婆子,收回田亩房契,之后再将族里老人的名义收养那畜生”

    “妙啊!法不下家,族里的事,别胡万,就是魏河,三尺刘也管不着!到时候,嘿嘿”

    屋内两人一人一句的兴起,门外的杨狱却是胸膛起伏,怒火大炙。

    “好狠,好狠!”

    杨狱气的脸色发白。

    这是真要将他们一家吃干抹净了!

    这伙人只怕早已将自己与婆婆的‘后事’都安排好了!

    “不这些了。忍了好几天,可想死我了”

    “哎呀!你不痛了?”

    “哪还记得痛?”

    “死相!”

    听着屋内的污言秽语,杨狱再也压不住心中火气,后退几步,一个发力,撞向紧闭的木门。

    砰!

    门被一下撞开。

    就这屋内的烛火,杨狱一眼就看到了抱在一起乱啃的男女,眼神发狠。

    一抹腰间,断刀一掀,就向着王六劈了过去。

    “啊!你”

    王六被吓的浑身一颤,一下将那妇人推了过去,反身就要去拿床边竖着的刀。

    噗嗤

    滚烫的鲜血喷了一脸,打湿了杨狱蒙在脸上的破布,也染红了他的双眼。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