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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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蔚然带着晴雪和秋水,在附近挑了一处对着溪流景致甚好的地方歇脚, 容韵就摸了过来。

    “大嫂, 你要多留意闫湘。”

    闫湘?闫起峰的嫡次女,嫁给了大理寺卿崔大人的嫡次子, 后给了放妻书的那位?还有,刚才她还替她妹妹闫雪给她道歉了。

    今儿崔家也来了,所以她刚才, 都齐呼了。只是这闫家与催家, 再见面不尴尬吗?

    “这是为何?”

    “听闫湘嫁人之前就极中意大哥,还曾扬言非大哥不嫁。”

    林蔚然扬眉, “是吗?她后面为何嫁给了崔腾冲?”她的非卿不嫁就这点定力啊?

    容韵也觉得尴尬,咕哝, “是闫大人逼她嫁的。”也是啊, 做不到还放出这样的话来,难怪被她大嫂鄙视了。

    “不过她前夫死了之后, 她那放妻书早就到手了,闫夫人也给她相看了不少, 她都拒绝了。很多人猜测她是在等大哥。”

    就她这样了, 还妄想嫁给宫令箴?是谁给的她勇气和信心敢肖想宫令箴这只挑嘴天鹅的?

    以她家那位挑嘴成那个鬼样子, 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没眼缘就是没眼缘?她没嫁人之前都看不上了,更何况她嫁了人死了丈夫还顶了个寡妇的身份。

    “她对大哥的痴迷, 绝非我们能想象。所以你一定要多加提防。”

    林蔚然是发现了, 宫令箴一出现, 闫湘的目光就差粘在他身上了。不过她记得闫起峰和她公爹还有一段恩怨在吧?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的。

    “在什么?”一道好听的熟悉的男声响起。

    曹操曹操就到,也不知道她们躲得那么隐蔽,他是怎么精准定位的?

    林蔚然容韵抬眼望去,只见宫令箴逆着阳光走来,嘴角微弯含着笑意。

    容韵觑了个机会,溜走了,将空间留给她大哥大嫂。

    林蔚然坐着也不起身,眯着眼仰着脸看他,“宫大人,桃花很旺嘛。”只希望这桃花不要变成桃花煞才好。

    宫令箴在她跟前站住,随手在她头顶处开得正艳的桃花丛中摘了一簇,簪到她的鬓角处,“有了你这株正主,别的桃花再旺也是烂桃花。”

    林蔚然忍住伸手轻抚鬓角的冲动,眼波流转,“呵呵,算你识相。”

    “要去如侧吗?我陪你过去。”

    怀孕进入中后期,她尿频了。宫令箴明白在室外不比在家,所以亲自过来陪着她去如侧。

    林蔚然确实感觉到膀胱有些尿意,于是应了声好。

    她朝他伸开双手,耍赖不肯起来。

    宫令箴无奈地笑笑,将双手递给了她。

    两人十指紧握,宫令箴一个用力就将她给拉了起来,稳稳当当地拉进了怀中,还微微后进了一步卸掉了她往上冲带着的惯性。

    国公府在离游玩处不远的地方搭了个简易的棚子,权作出恭处,还派了两个仆妇守在这边。

    林蔚然刚解决完三急出来,就听到他们游玩处那边传来女眷们的惊叫声。

    乱糟糟的声音,林蔚然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出事了,她又惊又急地看向宫令箴,“是不是出事了?老太君大伯母她们都还在那边?”

    光想到一出事,老太君她们手无缚鸡之力无法反抗任人宰割的境况,林蔚然的眼泪就沁了出来。

    宫令箴还算镇定,“别慌,我安排有人保护她们的。”

    林蔚然突然想到宫令箴身边是有暗卫的,除了他,宫家的男丁们身边应该都有暗卫的吧?如果是这样就好了。不管遇到什么样的突发情况都有一些助力。

    宫令箴看着她的眼睛,“我去那边看看,你在这边好好的别乱跑,行吗?”

    过了最初的慌乱之后,林蔚然镇定下来了,“你去吧,我没事,我就在这等你来接我!”

    临走前,宫令箴看了秋水一眼,秋水冲他坚定地点点头。

    秋水是宫令箴给她的暗卫,宫令箴一走,她就在她身旁警戒起来。

    对于未知的情况,林蔚然很揪心,却又不敢贸然回去,那是给他们添麻烦呢。

    晴雪和两个健壮的仆妇尽管很怕,但仍旧紧紧将林蔚然护在中间。

    如林蔚然猜测的一般,他们遇到了最不好的情况,一群二三十人的歹徒团体袭击了他们。

    袭击他们的只是一群落草为寇的乌合之众。

    虞国公府带来的好手及暗卫着重保护虞国公府这边的人,顺便收拾歹徒。

    但齐国公府带来的那几户人家真是太不淡定了,一见到这些贼子就惊叫不已乱冲乱撞,反倒妨碍了国公府这边的护卫暗卫们收拾歹徒。

    很不幸的,宫令箴恰好出现在闫湘不远处。闫湘一见着宫令箴就朝他扑了过来,却他一脚踹开,恰巧躲开了砍向她手臂的大刀。

    等尘埃落定战斗结束时,清点伤亡。

    虞国公府这边的人伤亡不大,只郑老夫人因为躲闪过急扭伤了脚腕。

    反倒是齐国公府那边,没带什么护卫,歹徒们几乎全冲着齐国公府那边的几家人去了,所以伤亡惨重。  不过人家也没像他们虞国公府似的全家出动,人家只是来了女眷和一些辈。可以想见,如果是他们自己在房山,没有虞国公府的人,指不定就全部交待在此了。

    目前齐国公那边的伤亡情况是,伤的是主子们,死的几乎全是下人,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众人哪还有心情再赏景啊。

    最先有动作的是齐国公府,纷纷让人套了马车,赶紧道回府了。至于死去的尸体,全部都搬上了最后一辆马车,齐国公夫人就率先带着众人匆匆回京。

    虞国公府这边女眷这边在处理伤口,男丁则抓紧审了那歹徒头子。

    宫令箴他们从歹徒头子口中得知有人扔了一袋金锞子到他家门口,让他今日来屠杀房山上踏青赏景的贵人。

    屠杀贵人,一开始歹徒头子也犹豫。可是那人留了纸条,如果他不照办的话,就屠他全家!

    那歹徒头子怕啊,他的身份在市井是经过掩饰的,他没想到还会被的挖出来威胁。他当时的想法就是干完了这一票,分了钱之后带着妻子孩子远走高飞,离开京城。

    宫令箴从那歹徒头子处拿到了那袋金子和那张纸条,然后一行歹徒被羁押回京投进了地牢。

    回京的路上,谢州坐进了谢夫人的马车里。

    谢夫人伤着了胳膊,先前差点就命丧歹徒横刀之下了,幸亏被后来从曲水流觞处赶回来的谢洲救了,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谢夫人瞥了一肚子气,主要是遇袭的时候,她和林昭然离得很近。那些歹徒冲进来的时候,林昭然抓着林老夫人的胳膊就往旁边躲去,竟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再不济,你招呼一声让她赶紧躲也成啊。她是完全没将自己当她的未来婆婆看待!

    看出谢夫人心情不愉,谢洲关心地问了一句,“娘,您这是怎么了?”

    “当初我们要是强硬一点就好了,即使与林蔚然的婚约无法继续,至少能为我儿争取一个婚姻自由的权力。咱们不该因她一个乡君的身份就妥协的。”

    林昭然她,真心配不上她儿子!

    谢夫人算是看出来了,那林昭然就是个心大的,自己生活得一团糟,还盯着别人如何过日子。这心完全没有放在将来如何好好过日子上头!

    谢洲沉默了半晌道,“凡是过往皆为序章,所遇皆欢喜,所得皆善良。娘,事已至此,后悔于事无补,咱们得往前看,不能总沉浸于过往。”别人再好,终究也是别人的。

    谢夫人靠着车壁,深吸了一口气道,“对,儿子你得对,为娘见了她也是魔障了。”

    林昭然不会的,没有贵女的心胸气度,慢慢教便是。她不能乱,也不能一味地抱怨,否则这日子就更看不到一丝盼头了。

    林昭然将林老夫人送回南阳侯府在京的别院,换了身衣服戴上帷帽就悄悄出了门,直奔竟陵王府。

    林昭然见了萧子琅,直接质问他,“你做下那样的决定的时候,知不知道我也在房山?”

    “你什么,我听不懂。别一个不顺就跑来竟陵王府发疯,仔细你的行踪暴露!”

    林昭然盯着他的眼睛,“别装了,你的手段我比你还都还熟悉。”

    萧子琅面无表情地回视她,见她仍旧不甘示弱,且一直笃定,忍不住轻笑出声,“你对我还真的挺了解的。”

    萧子琅探究地看着她。

    他承认了!林昭然心一寒,如果这批人是他暗中派去的,他还会让人留意不要伤了她。关键这些人是他随手引去的,压根就不会在意她的死活。

    萧子琅伸出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直视她,“别这样一副表情,活像本王欠了你一样,要知道本王可没对你怎么样呢。”

    况且她未婚夫谢洲出自陈郡谢家,也是个麻烦。

    林昭然是气恼又委屈,心道,你如果想起你前世的记忆,一定会后悔这样子错待我!

    可怜的林昭然不知道,男人前世看上的欣赏的是成功的她,七彩光环加身,独独爱情不够如意,进而带了一丝失意的她。女神的失意,与普通女人灰头土脸的不顺是不一样的。

    晚上的时候,忙碌完的宫令箴回到景铄院。

    刚躺下,林蔚然就滚进他怀里,他将她一把抱住。

    “出门前你怎么没和我安排了人,今儿出事时我都担心死了。”

    宫令箴抚着她的背,“能不安排吗?你们都是我至亲的亲人,特别是你和肚子里的孩子,我怎么敢不做好周全的安排就出门。”

    他们一家子人出行踏青,他与他大伯三叔商量过的,自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否则一家子人被人一锅端了,找谁理去。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齐国公府并另外几家的人也来了房山,更让人无语的是竟然只带了三五个护卫。

    咦?林蔚然从他怀里出来,看了一眼,原来早做了周全的安排吗?

    宫大人是要在现代,只怕也是那种出行,不会让一家子人都坐进同一辆车的人,而是让他们分别坐进不同的车子。就只为了分散风险。

    宫令箴将她按回自己怀里,拍拍,“睡吧,今儿累一天了,不困吗?”

    林蔚然的声音从他怀里传出,“你上次过的,曾查到百花山马场喂马的厮之前收到过两百两银子?”

    “唔。”

    “还有今天从林海生那搜到的字条。”林海生是那歹徒头子的名字。

    “这张字迹比之之前给江南富商的那一张更顺手一些,字迹笔画更圆滑润泽了。”

    连之前还可以觑见的顿涩感少了很多。但还是可以看出是同一个人的手笔,看来这个人这阵子没少用左手练习笔墨。

    林蔚然掰着指头数,“两百两,三百金。这人连给收买人的钱都是整数的,强迫症的痕迹很明显,性格中应是一个完美主义。”有这个可能,但数据太少,不足以支撑她的推论,

    “什么叫完美主义?”

    “意思就是对己对人事事苛求,无法忍受瑕疵,或许此人性格之中还有一些神经质......”完美主义者要求别人,别人未必能做得到他们的要求,就会产生各种负面的情绪。

    完这句,林蔚然就磕上眼,睡了过去了。

    宫令箴闻言若有所思,完美主义、神经质?后面那个词他虽不曾听过,但却能略解其意。如此一来,倒是有个人隐约符合她口中猜测的人的影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