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今日兄弟相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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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理,杨玙不应该叫虞将军舅公的。

    从礼法上来,贵妃只是妾,他的舅公应该是皇后娘家人。

    从大局上来,人在议政的紫宸殿内,你应该叫他虞将军,而非舅公。

    但是这种无伤大雅的错犯着。

    有时候也会起着奇妙的作用。

    比如会在潜意识中,暗示杨玙还是个不怎么周全的孩子。

    比如,若是承平帝不满他插这件事。

    他就是一个单纯的为亲戚分忧而已。

    杨玙感觉到承平帝不满了?

    当然感觉到了。

    就是感觉到承平帝的不悦,内心骤然狂喜一下。

    承平帝越是不想让皇子干预,越明那个人的出众。

    一枪捅死一个身高近八尺的猛将,那是何等的英武?!

    这样的猛将,舅公一定很想收入麾下。

    再不济,也不能落入别人里。

    当杨玙不知道那人一路上和老三很合得来吗?

    当杨玙不知道那人和老二算是师兄弟吗?

    知道啊,所以他才要来这么一出。

    他想拉拢那个人,想让舅公得到他。

    他也想提醒父皇,这个人现在已经和三个皇子牵扯不清了。

    您用起来,也得慎重。

    “父皇,对不起,我不该妄议政事。”

    莽撞的为亲戚拉拢人才的少年,在凝重的气氛中“发现”了自己的错误。

    诚恳认真的道歉。

    “白衣尚可论证何况是你。”承平帝的语气和态度在略微的冷滞之后,恢复了以往的宠爱。“不过你要失望了。”

    “漕运的事情,虞卿已经解决了。”

    远在淮南道什么都不知道的虞穹:??

    真正“亲自”解决漕运问题的杨珩:

    “另外,东爱卿的任职,我自有安排。”

    目前应千云的这个马甲上,挂着好几个闲散武职,以及加封的虚衔。

    唯一能算得上实权的,就是御前亲卫。

    只不过御前侍卫长可以指天发誓:他从来没见这个人来报道过。

    无论戴面具的还是不戴面具的。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皇上特许的!

    谁都明白那是皇上为了缓和武将抢人施展的缓兵之计(圣旨都是提前写好的)。

    大家先忍忍,忍忍。

    反正人已经同意入朝为官了,总比跑了的那个强。

    听啊,林先生的身远高于他的徒弟。

    只是随便的教授了几招。

    几个月的功夫,那四百多人像是嗑了仙丹一样。

    现在每个人都是非三五人合击不能近身的高。

    “老四啊,最近交给你的差事办得不错。”

    越过了特别麻烦的身份,承平帝开始起了别的事情。

    先夸奖,再提点差事中可以注意的细节。

    最后又开始给老四一点别的差事。

    总结下来就是:转移话题。

    在承平帝和杨玙些别的话题之后。

    杨珩和太子已经偷摸的溜出大殿了。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

    “可不是嘛,孩子长大了突然有点佩服皇爷爷了。这才一个呢。”

    上一辈的故事,哪怕太子作为长子,也知道的不多。

    只能从长辈们的只言片语中,窥视一二当年的阴诡风云。

    据皇爷爷那辈的皇子。

    各个很有想法。

    “和父皇那辈当然没办法比,不过,父皇不管管?我看父皇已经有点不太高兴了。”

    如果,之前老四是积极表现,争取优秀,静候时。

    那么现在这样子,就像是积极表现同时,不忘记拉踩,甩锅,再加上点阴谋诡计。

    “这才哪儿到哪儿。”

    老四这点动作,别底线了,连震怒都远着点呢。

    父皇是有那么点不高兴。

    可世上的事情,又哪里会尽如人意。

    他希望孩子们亲如一家,兄友弟恭。

    但是身在帝王家,哪里是你想,就能做到的?

    他还希望海清河晏,四海升平,万国来朝,风调雨顺呢。

    还不是年年贪官不断,强敌环伺,干旱水涝一个不少。

    “除了舍不得责罚老四外,估计父皇也有点磨炼我的意思。”

    连初露锋芒的弟弟都压不住,你还有什么资格压制未来的群臣。

    杨珩:

    “你这什么表情。”

    “那你倒是有点被磨炼的样子啊。”

    要不是你这个太子整天看起来啥都没干。

    外面至于那么多风言风语吗?

    “身为储君,父皇从就教育我,要喜怒不形于色,要崩泰山于面前而色不改。”

    “”所以?

    “他磨过来我就得有反应?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我就知道。

    “再了”太子回头瞥了一眼紫宸殿。“这才哪儿到哪儿。”

    杨珩想起了应千云平时玩的梗。

    在内心给四弟点个蜡。

    “对了,你想要怎么和老二解释了吗?”

    已经了五六步的太子,突然停下,喊了一句,然后快步溜走。

    杨珩:

    其实,诚王还是很好打发的。

    毕竟有了一个不想见他,满世界乱跑的师父在前。

    现在师弟不想理会京中权贵而躲起来,完全是正常操作。

    诚王也不是一定要见见师弟。

    他就是来要个准话的,师弟的实力是否在他之上。

    关于这一点,哪怕杨珩没怎么见过二哥实力全开,也能很肯定的点头。

    “果然啊,是我天赋太差了”诚王有些唏嘘。

    杨珩看了眼二哥,神色复杂的低头。

    这就是他不愿意来见二哥的原因。

    良心有点痛。

    “好了,有你帮衬着,他一定没事。”诚王有些唏嘘。

    他留不下师父,三弟却能留下师弟。

    杨珩:良心更痛了。

    “我会传递的二哥的心意的,想来东方先生若是有意,会来找二哥切磋一二的。”

    杨珩一时心软,开出了一张空头支票。

    而且还是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兑现,也不知道能不能兑现的空头支票。

    就这已经让诚王十分兴奋了。

    搭着杨珩的肩膀就要拉他去喝几杯。

    “不了,二哥。”

    一边拒绝,杨珩还走神的想了一下。

    如果他跟着二哥去酒楼喝得烂醉的话。

    也许二哥就能提前达成和师弟切磋的欲望了。

    “哦,那也行。”杨珏大方的放人,理由都不问。

    无论是新婚燕尔还是河东狮吼,他懂他都懂。

    “你和你家王妃都成婚半年了,怎么也没个动静。”

    杨珩:

    通常催生这种事情,并不是男子的偏好。

    所以,杨珩已经预料到他哥真正想的是什么了。

    “生个和我家暖儿一样可爱的女娃娃多好。你不知道,我家暖儿脸蛋那么,眼睛那么大,皮肤白白的,嘴红润水嫩,一看就是一等一的美人胚子。”

    杨珩:看,我就知道。

    让我们恭喜诚王夫妇,喜得贵女。

    这还是皇家这一代第一个女娃娃呢。

    千云去看过孩子。

    回来后也是赞叹不已。

    真是玉雪可爱的宝宝。

    当她闭着眼睛睡觉的时候,微卷的胎毛,纤长如蝶翼的睫毛,软乎乎的拳头放在腮帮子旁边。

    让人看着心都化了。

    醒着的时候,灵动的大眼睛,深邃的双眼皮,咧嘴一笑,更是宛若精灵一般俏皮灵动。

    这孩子太会长了,不仅仅挑着父母的优点。

    更是从祖辈中筛选优良基因。

    而且安静乖巧,不怎么哭闹。

    用千云的话来,这孩子就是专门骗人生女儿系列的。

    几乎现在每个见到诚王的人,无论最开始聊得是什么,话题一定会歪到孩子身上。

    被强烈的安利了一波,诚王家的郡主有多么多么可爱。

    嗯,是的,郡主。

    作为这一代第一个女娃娃,这个姑娘一个郡主封号是少不了的。

    若是受宠,以后特恩加封公主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过为了不折孩子的福气,现在是不可能册封的。

    杨珩内心的那点良心痛在诚王喋喋不休炫女过程中消耗殆尽。

    他不盼着有孩子吗?

    出使嘉良一路上很不方便的,明白吗?

    “对了,你家王妃娘家即将办喜事了是吧。”

    “嗯,就在后天了,千云已经回娘家帮忙了。”

    实际上,应家操办婚礼,家里有的是能干的女眷,并不需要她帮忙。

    应千云回娘家,只是单纯的想玩侄子,以及想妹妹了。

    “新娘可是容家的姑娘啊,麻烦弟妹帮忙我要一件容家姑娘的墨宝。”

    “嗯?”要这个干嘛?

    “放在我女床头,沾一沾咏絮才女的文气。”

    诚王自己好武,自然希望儿子们也像自己。

    但是遇到女儿就是两种态度了。

    软软嫩嫩的姑娘怎么能习武呢,习武那么辛苦,风吹日晒的,父王舍不得。

    还是多沾沾文气的好。

    要女子文气,整个京城又有谁比得上容家姑娘。

    杨珩痛快的点头。

    然后听着身边的杨珏再度念叨起来。

    我女将来会怎么怎么样,我女将来如何如何

    听着听着,杨珩都有一种耳朵开始嗡嗡嗡的鸣叫的错觉。

    深吸一口气,深深的吐出去。

    今日一定是日子不好。

    黄历上一定写着“兄弟相冲”。

    二哥,空头支票彻底空了。

    你要的师兄对决没有了。

    应家花园里,俩姐妹黏在一起逛着。

    “看见了没?已婚女子的悲哀。刚刚阿娘的眼睛就没从你肚子上挪开过。”

    应千宜拉着应千云吐槽。

    “明明大嫂多年不孕,阿娘虽然急,可从来不明显的表露的。就怕给大嫂增加负担。她现在倒是不怕给你添负担了?”

    “因为我是外嫁女啊。你想想大嫂娘家这些年送来多少补品。”

    在现代还有各种医疗段可以辅助。

    在古代,除了急就只有急了。

    “怎么,怕了?”应千云看着应千宜。“放心,他们曹家男丁众多,不差你这一个。”

    “我才不是这个意思!”应千宜的脸顿时爆红。“明明我在帮你话呢!!”

    “行行行,反正我不着急。”

    她才,杨珩才9。

    放现代还是不合法的年纪呢。

    不过他们俩也没有避孕就是了,毕竟她的身子已经完全长开,人还高挑。

    已经可以承担生育了。

    “到时候你也安心,我还是那句话,我就这么一个妹妹,曹家敢让你受委屈,我就”

    应千云看了看周围。

    自家的园子。

    花草树木,山水假石。

    设计的那么漂亮,劈了哪个都不好。

    “好好好。”应千宜扑上去阻止应千云表决心。“够了够了,我知道,我知道,我姐姐最好了,最厉害了。”

    “走走,我们去看看准新郎在干什么。”

    “你不知道,他这状态哈哈哈哈,错过就太可惜了。”

    应北熠一贯给人的印象就是。

    活泼、开朗、带着几分赤子之心,干着沙雕的事。

    就没见他脸上有过愁苦。

    也没见他害怕紧张过什么。

    至关重要的春闱。

    考前复习还敢溜号,偷偷准备“清热解毒”的药物,来躲避考砸的惩罚。

    考后的重点,都是担架好好玩,他也想躺一个试试看。

    上门求娶容姑娘这样的才女,他都敢拿着浅白直言的情书直接上门投递,连借口都不找一个。

    而现在,要结婚了。

    他终于知道怕了,知道紧张了!

    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乐子绝对不能错过。

    “幸好你回来的早,不然婚礼当天,若是他缓过来了,可就看不到这个乐子了你们都站在门口做什么?”

    应北熠的仆人们全部被赶到了院落门口候着。

    “二少爷让我们出来的。”

    “我们能进去吗?”

    “二少爷没拦着人。”

    “那我们走。”

    甭管应北熠是是不是忘记交代了。

    既然没,那就是不要紧。

    两人欢乐的进门,还特地放轻了脚步,想看看应北熠在鬼鬼祟祟做什么。

    结果才绕过影壁,就看到准新郎,从院里的大树上直接掉了下来。

    应北熠才感觉到脚底踩空后失重的感觉。

    卡在喉咙口的叫声才刚刚喊出第一个音节。

    就感觉到自己的腰被人托住了。

    再然后就是比自由落体慢很多的降落速度。

    双脚重新踏在地面的感觉,以及面前一个,身侧一个。

    两个脸色苍白的妹妹。

    “应北熠!你脑子有病嘛!”

    妹妹们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