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茗轩。

    南宫瑜从清明殿出来，便来到了母亲的住处，宫宴结束后，南宫冥已经下旨晋封后妃，母亲也从美人变成了婕妤。

    虽然位份升了，却也是宫中生养过的嫔妃里面位份最低的一个，之前他便听人过，因为母亲的身份低微，所以位份会比寻常嫔妃低一些。

    当然中间也有自己身体的原因，父皇还在为自己的心疾迁怒母亲。

    而且之前父皇还允许母亲出宫为自己祈福，现在也不成了。

    具体什么原因他也不清楚。

    “母亲。”推开房门，南宫瑜轻轻唤了一声，或许是开春的原因，房中终究不再那般冷，有一丝丝的暖意了。

    “阿瑜，是阿瑜来了。”郑婕妤听到声音，笑着迎了过来。

    “儿子给母亲拜年，新年好！”南宫瑜跪到了郑婕妤的身前，低头叩拜。

    郑婕妤看了看身边的玉映，玉映将一个红封递到了南宫瑜的上。

    “拿着。”

    南宫瑜淡淡一笑：“母亲，孩儿已经长大了。”

    她自然知道，皇上在宫宴上已经为他定下了亲事，只待钦天监算出吉日，便会为安排两人成婚。

    “图个吉利，拿着吧。”郑婕妤将红封塞到了他的中。

    南宫瑜知道母亲的心思，这压岁也是压祟，便接了过去。

    “地上凉，快起来，陪母亲话。”见他收了，郑婕妤伸扶起了他，转头对着身边的玉映道：“去准备些点心来。”

    玉映点头，她知道，婕妤这是要支开自己，和靖王些体己话，便悄悄退了下去。

    母子两了会话，便把话题引到了这次的婚事上：“阿瑜，娶了王妃后，便也多个人照顾你，你也要好生待人家，阿瑜”

    郑婕妤着，却见他似乎有些心思飘忽，不由得皱眉唤了一声。

    “母亲，孩儿知道了，以后定然按时吃药”

    答非所问，一看就知道，南宫瑜有心事。

    片刻之后，南宫瑜也发觉了似乎错了话，便问道：“母亲适才什么了？”

    郑婕妤叹了口气道：“母亲的是你的婚事，那个傅姐我虽然不了解，但是你父皇定下的人，断然不会差的。”

    “孩儿知道，父皇自然不会有错。”

    在母亲眼中，父皇当然不会有错，就是这个宫里冷冷清清，父皇不管不问，母亲都觉得父皇是对的。

    “阿瑜，你是不是还在想着她？”

    听出南宫瑜语气中的埋怨，郑婕妤神情忽的一肃，冷着脸问道。

    违心的话他不出来，只是这样的沉默让郑婕妤更是恼怒，想起听到宫宴上两人在一起的流言，郑婕妤脸色一沉道：“阿瑜！你是不是忘了我过的话？她不是你可以沾染的！”

    “为什么？”南宫瑜忽的抬起了头，眼中的倔强撞进了郑婕妤的眼中：“就因为她上的兵书吗？”

    “太子可以，三哥可以，为什么就是我不可以？！”

    “啪——”

    郑婕妤忽的心头一颤，猛地扬。

    一个耳光清脆的在房中响起，显得格外刺耳。

    郑婕妤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打了阿瑜。

    南宫瑜却知道自己失言，缓缓低下了头，低声道：“母亲，对不起，孩儿错了，孩儿不该惹母亲生气。”

    他自生活在宫中，自然知道母亲的难处，宫中的孩子，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打疼了吗？”郑婕妤见到他脸上浮起的红印，颤着轻轻的将他揽在了怀里。

    “对不起，母亲不该打你。”

    南宫瑜却像找到了时候的感觉，那时候，他身子不好，还时常受人欺负，每次回来诉苦，母亲都是这样抱着他。

    “孩儿不疼，母亲放心，孩儿定然会和傅姐好好孝敬母亲的。”

    他的声音有些发沉，不知道是因为伏在母亲的怀里，还是心中不舍，有些哽咽。

    “好。”郑婕妤欣慰的点头。

    她轻轻的抚着南宫瑜的头，却发觉他的身子似乎在轻微的颤抖，不由得一惊，连忙将他扶起，关切问道：“阿瑜，你这是怎么了？”

    南宫瑜脸色发白，他不知为什么，适才承诺过母亲后，便觉得心里的某个地方，像是被人狠狠一揪一样，痛的他喘不过气来。

    “好像是心疾发作了。”玉映听到声音，匆匆赶了过来。

    “奴婢这就去请太医！”她着放下中的点心，奔向了太医署。

    郑婕妤的心也像是被揪在一起，看着南宫瑜额角冒出的冷汗，心疼不已。

    自己不该这样逼他！

    可是前几日他明明过，心疾已经许久不曾发作，可是今日为什么

    难道他对沈清欢真的已经动情了？

    郑婕妤微微抬眼，眼中竟然流露出一丝不寻常的寒意。

    虽然是大年初一，但是宫里还有值守的太医，只是听是靖王，便有些散漫，因为靖王的心疾是宿疾。

    早一会去，晚一会去都没什么差别，这么多年了，靖王终究都是那样一副老样子。

    郑婕妤却很是煎熬，用帕子轻轻的擦拭着他额头上的冷汗，却冷不防他猛地伸握住了她的，轻声的唤着：“清欢清欢！不要！”

    郑婕妤立即愣在了当场，真的是因为她？！

    她的心不由得一点点下沉，若真是如此，为了阿瑜，她也只能对不起她沈清欢了。

    太医终于来了，郑婕妤免了礼，让他赶紧给南宫瑜瞧瞧。

    她自己也不敢离开半步，生怕他在出什么不该的话。

    只是瞧着太医的脸色似乎有些凝重，过了许久脸上还是明明暗暗的，郑婕妤不由得开口问道：“太医，靖王他如何？”

    太医收了，抬起头来，似乎有些迟疑。

    郑婕妤的心再次一沉，迫着自己定下神来，沉声道：“太医，有什么话，您直好了，我受得住。”

    她着将一锭银子递到了太医的中。

    太医却并没有收，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道：“那微臣就直言了，按脉象来看，靖王的心脉已衰，活不过二十五岁。”

    郑婕妤一听，顿时觉得眼前一晃，倒在了玉映的怀里。

    纵然她有心里准备，却也想不到会是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