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第一口血,斩杀潘夫
不知从何而来,颜色极淡的黑风在黑神身前卷起,十六支用坚固沉重,仅次于玄铁的寒铁打造的弩矢,在接触这黑风的一瞬间,便无声无息的崩散如烟,转眼飘散无踪,就好像从来没存在过一般。
只是施展这等神技,即使鹿梧也要付出代价。
“哇——”
鹿梧一口血吐出,血还在半空,便收聚成一颗拇指大的纯黑色圆珠。
鹿梧只是眼神一凝,那圆珠飞到他头顶金冠之上,只是轻轻一碰,便融金化铁嵌入其中,就好像这金冠从打造出来那一刻起,上面就带有一颗黑色珍珠一般。
九幽玄罡乃是九幽之地的天际玄罡,可以**蚀骨,威能无穷,是一切阳属之物的克星。
若没有阴属法器护体,便是元神真人也受不了九幽玄罡长时间吹拂。
这里的**蚀骨和女人没有半分关系,而是货真价实的销毁魂魄,毁蚀骨骼,无坚不摧——哪怕在上个拥有元神真仙的世界里,九幽玄罡对于寻常修士来,也是可怕之极的力量。
若是鹿梧一心自保,这十六支寒铁弩矢虽然近在咫尺,却也顶多让他受伤,取不得他性命。
金梁架海神功不是开玩笑的,如今鹿梧身躯坚韧之处,比精钢也差不到哪里去,专破内家真气的寒铁弩矢,五十步内可破五重重甲,但若是不射中咽喉心脏等要害的话,却也杀不得鹿梧。
不过黑神却是保不住了——这绝大部分弩矢都是冲黑神去的。
这并不是这些弩到了绝杀时刻,还惦记着什么‘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能直接杀人,射马就没什么意义了;
而是黑神发现这十六支弩矢的近距离射击无可抵挡,它第一反应不是躲避或者等待主人出,而是抬头昂首,希望用自己庞大的身躯遮住主人——若不是弩箭来的太快,黑神甚至想人立而起,把主人全身都挡在身后。
黑神自幼就在鹿梧身边长大,对主人的感情,远比鹿梧以为的还要深刻。
至于鹿梧,这么多年来,就算养只狗养出感情来了,黑神比狗聪明多了,每日秋桐等人出去遛马时,黑神常沿路叼些山楂枣子之类的东西回来给他尝鲜——这对于一匹马来,一路把这些好吃的叼回来却不舍得吃掉,也是很难做到的。
鹿梧不是神明,他的九幽冥海真气也不是武道宗师的先天罡气,就算再浑厚也抵不住蹶张弩近距离激发寒铁弩矢。
他掌中一柄长戟就算能搅动风云,也不能在这不到00秒内,连续拨挡七支不同方位的寒铁弩矢,给黑神杀出生路。
所以鹿梧只能强行催动自己一张底牌——激发出自己已经孕养十年之久的一缕九幽玄罡,湮灭了寒铁弩箭。
便是如此,鹿梧也付出了代价。
金梁架海神功的所谓金刚不坏,在九幽玄罡面前根本不堪一击,若不是用一缕黄泉煞气包裹隔离,光是喷出这一缕九幽玄罡,便能让鹿梧的咽喉口腔组织全部消失。
一物降一物,九幽玄罡虽然无坚不摧,但偏偏能被黄泉煞气包容——这却是因为九幽玄罡本身就是黄泉煞气,结合九幽之地规则所衍生出来,就像真气凝成剑气,剑气的杀伤性却远高于真气一样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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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名蹶张弩目瞪口呆,一时间忘记捡起大盾防御——重新上弦肯定是来不及了。
蹶张弩是用双上弦的巨弩,要先用脚踏住弩臂前段固定用的皮带,双提住弩弦,然后直起腰将弩弦挂上弩——这玩意的拉力往往要胜过神臂弓一筹。
限制蹶张弩威力的,通常是弩臂和弩弦的材料强度——这些材料不算极为珍惜,却也颇为昂贵,成本极高且损耗不。
只是蹶张弩上弦极端费时费力,而且不能抛射,再加上弩矢到底比长箭短一些,所以威力、射程、变化都不及神臂弓。
但在五十步之内,蹶张弩直射威力却并不输给神臂弓。
“不可能——先天罡气!”
上将军潘夫的表情简直像是见了鬼——尼玛这位鹿梧不是好是兵家斗将吗?
这先天罡气是怎么回事?
对付兵家斗将与对付武道宗师,那能是一回事吗?
兵家斗将耐力无穷,要靠瞬间高强度集中爆发,硬生生打破对方防御带走;
武道宗师的先天罡气威力无穷,要靠各种段拖延消耗,耗竭对方先天罡气,才能顺利围杀武道宗师。
用对付兵家斗将的方法去对付武道宗师,那是要死人的。
上将军潘夫脑子里,这年头一闪而过,而在他面前果然死人了。
黑神从未受过如此惊吓,若是寻常马匹受惊,自然是失去控制亡命奔逃,但既然主人还坐在背上,黑神便有无穷勇气。
所以它只觉得愤怒突破了天际,猛然发出一声不似马鸣的咆哮,浑身毛孔打开,淡淡烟气缭绕,四蹄踏空履虚,一步便迈出三四丈远,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冲到了十六名弩面前。
黑神这一冲实在太快,就连左侧十余步外,四名神射射出的箭都落在后面。
“且——”
上将军潘夫刚了一个字,鹿梧长戟已经如凤凰展翅般左右闪电一斩,左四右四各有四颗人头飞起,中间一人更是被黑神直接一蹄子踏翻在地,蹶张弩被踏的粉碎,整个胸膛更是睬作肉泥,地面都下陷半尺。
“慢——”
上将军潘夫后半个字,声音顿时低了下去。
他还没来得及再话,黑神奔行如电,已经从他身边掠过。
上将军潘夫斗大的头颅高高飞起,嘴巴还在一张一合,似乎要些什么,可终于没能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咚’的一声,上将军潘夫斗大头颅跌落尘埃,在地上滚了两滚,脸面向上停了下来。
“楚王委以重任,托付整个南方,如今自己一着不慎,败亡在此,自己死不足惜,只是——”
想到这里,上将军潘夫失去了最后一点知觉,他斗大的头颅上怒目圆睁,两行血泪溢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