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冤有头债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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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未惜见到赵卿承来了,整个人一下子就安心了不少。不知何故,委屈与无助的泪水就这样莫名的顺着眼眶便滑落了下来。

    赵卿承见状甚是自责,责怪自己赶来的速度还是慢了。其实之前春桃哭丧着脸向他禀报的时候,话还未完,他就已经急着往这边狂奔。

    他快走几步来到厉未惜身旁,伸牵起她被厉夫人咬伤的右,触目惊心的咬痕让他心疼不已。仔细端详了一番她腕处的伤口——毒素应该已经被清除,只是这伤口着实深了些。

    “有本王在,没事的。”赵卿承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眼神无比温柔,“先让本王给你上药、包扎,可好?”

    厉未惜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目光扫向了他身后的厉夫人,道:“我有话要问她。”

    “那也不耽搁你包扎伤口。”

    赵卿承不给她反驳的会,一把将她按到了椅子上,随后朝春桃招了招,后者早就急切地候着了,奈何找不到合适的时,此刻被他吩咐即刻会意,跑着过来将那些瓶瓶罐罐递给了赵卿承。

    厉未惜无奈地垂眸看着心翼翼,一边替她抹药,一边吹气的赵卿承,心中泛起了一丝甜蜜。

    “你不是有话要问她吗?还不赶紧问,看着本王作甚?”他并未抬头,可他的语气之中却带着些许不满,而微微发红耳根则揭发了他并非是生气,而是害羞的这一事实。只可惜,厉未惜未曾注意到这一点。

    收了收心神,厉未惜将注意力从赵卿承身上收了回来,再次抬眼望向厉夫人。正思量着该如何开口,未曾想却被厉夫人先发制人。就见一直被忽视、冷落在一旁的厉夫人,看着赵卿承与厉未惜那副你侬我侬,情意绵绵的模样,眼中就快蹦出火星子了。

    她恶毒地看着厉未惜,突然仰天哭喊道:“老天爷,你不开眼呐——我家怜儿无辜横死婆家,死不瞑目——这个贱蹄子却在这颜王府享受着荣华富贵和颜王的偏宠——这是什么世道——怜儿啊——是娘无能,无法替你报仇雪恨,娘对不起你啊!”

    “你这疯女人是不是看我家王妃好欺负呀?”实在看不过去的春桃抢先一步,指着厉夫人就斥责道:“厉未怜她明明是自己死在枢密使府,你怎么赖上我家王妃了?冤有头债有主,要到害,那也是她婆家人害死她的,与我家王妃何干?”由于气急,加之厉夫人方才对厉未惜的伤害,她言谈之中对厉夫人再无半点尊卑之分。

    “这一切都因她起,若不是有她的存在,当年先皇指婚给颜王的便是我家怜儿;若不是因为她游,我又岂会将怜儿嫁入枢密使府;若这一切均未发生,我的怜儿又如何会死?!这一桩桩,一件件,皆是因为有这个贱蹄子的存在!”厉夫人越越声嘶力竭,一阵气血上涌,猛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厉未惜看着瘫坐在地上,面色惨白如纸的厉夫人,轻叹一声,道:“就因如此,你便找我寻仇?”

    “对!怜儿临死前给我写的那封遗书里满满都是对你的恨,她要我替她报仇,替她向你报仇!所以,你一定要死,这也是我能为怜儿做的最后的一件事情。只可惜,苍天无眼,不从人愿,让你这贱蹄子逃过此劫。”

    “呸——呸——呸,什么苍天无眼?!那叫老天庇佑,我家王妃吉人自有天相。”春桃不服气地鄙夷道。

    听到厉夫人开口一个贱蹄子,闭口一个贱蹄子的唤厉未惜,让赵卿承感到极为刺耳和光火,他已经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意,可里正给厉未惜包扎的力道还是下意识地大了些。

    “嘶——”

    厉未惜因腕处传来疼痛而倒抽了口凉气的声音拉回了赵卿承的理智,他上的力道又再次放柔。她注意到了他情绪的变化,伸出另一只未受伤的,轻轻覆上了他依旧有些紧绷的背。

    “她也是个可怜人!年轻轻丧了夫,如今临老又丧了女,人生三大不幸,她遇其二。只要无心没事,就随她逞口舌之快吧!”厉未惜的大度却未曾得到赵卿承的认同。

    他冷哼一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果然如他所言,此刻的厉夫人还在不甘示弱的与春桃舌战。

    “还吉人自有天相?!我呸——”厉夫人已经到达了癫狂的程度,“厉未惜——她就是个贱人!是个害人精!当年她害她娘难产而死,及笄后她爹也因怕她未婚守寡,出征险地去救赵卿承而亡,她祖母与她婶婶更是为了她与我为敌,这才惹上杀身之祸,这些人的死哪个不是与她牵扯上关系。她就是个祸害,这才害死我的怜儿。你们也别得意太久,她早晚也会把你们害死的。今日我杀不了她,明日老天开眼,自会有天惩降临。”她似乎已经看到在不久的将来,她的臆想得到了实现,仰天长笑起来,那笑声之中带着得意,可细细听来却发现里面掺杂着凄凉与苦涩,而更多的则是不甘。

    但厉夫人的笑声并未持续太久便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只见一脸怒不可遏的赵卿承身型一闪就冲到她身前,单扼制住了她的脖颈,一使劲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何人准许你这般她的?”

    赵卿承一直知晓厉未惜对于至亲的逝去耿耿于怀,也曾自责过自己的无能才致使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她而去。所以她当初才那般在意钱财,想要习武,为的便是壮大自己,以求得能有保护至亲之人的力量。故而,厉夫人这一番话,不论事实与否都无关紧要,紧要的是她的话已然触及到厉未惜内心深处最大的那道伤口。他就是注意到了之前还对厉夫人的辱骂及伤害无动于衷,甚至还劝慰他厉夫人可怜的厉未惜在那一刻,突然就不那么淡定从容了,脸上堆满了痛苦和懊悔,这才致使赵卿承忍无可忍地出。

    而另一边的厉夫人则因赵卿承的暴怒而惊恐,可她还来不及露出惧意就由于呼吸受阻,脸色瞬间如同猪肝一般。她的双腿因痛苦而不停地蹬踏,挣扎着试图用掰开赵卿承越加收紧的巨掌,耐克力量上的悬殊加之呼吸困难导致的失力,她的双并未坚持多久便无礼的垂下了。

    “啊——”

    春桃的一声尖叫让沉溺在痛苦之中的厉未惜缓过神来,她大惊失色,惊呼一声:“王爷,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