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女士问：“太太团那边怎么样，最近有什么新进展？”

    阎立想起廖太太，压低声音道：“猫喵的总裁廖文最近是不是有情况？”

    郭女士翻翻眼皮，“这个倒是没听，怎么，他太太不对劲？”

    “有点，不过还不能确定。我抛了饵出去，鱼儿咬不咬钩就不一定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郭女士眼神迷离起来，“豪门狗血最好看了！”

    阎立回自己的办公室，看到杜冰冰正指挥鹿尧捯饬复印，鹿尧满头大汗足无措，就是搞不明白复印为何罢工。

    “当然了，鹿鹿，大学的确没有教过你怎么用复印。”杜冰冰揶揄道。

    阎立走到复印前，“咔咔”打开打开顶盖并卸下打印碳粉盒，从里面掏出一张皱巴巴染了黑墨的白纸，重新关上纸箱后，复印开始工作。

    卡纸了。

    “谢谢阎总。”鹿尧如释重负。

    很快，他印了两份资料分别交到阎立、杜冰冰上。

    “这是秘书处发过来的案子，是很紧急。”

    阎立拿过来瞥一眼，发现客户是家挺有名的餐饮公司“河底鲜”。

    “呕”杜冰冰作一个恶心的表情，“我知道这个，想不到落到我们上！”

    “怎么？”阎立大致扫了扫案子，发现是餐饮业典型丑闻。

    杜冰冰作西子捧心状，“昨天排名前三的热搜，我是不敢再吃他们家东西了，想想就恶心！”

    “我上查了资料，补充了照片附在资料后面。”鹿尧。

    “不错嘛，谢谢！”阎立。

    她很快把鹿尧弄的附加资料看完，事儿大不大，不。

    原来有卧底记者拍下河底鲜后厨卫生情况，包括老鼠钻食品柜、火锅漏勺掏下水道、扫帚簸箕与餐具一起洗等。杜冰冰的没错，的确恶心。

    阎立联想到曾经在他们家的连锁店吃过东西，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上午美美吃掉的舒芙蕾此刻也觉不妙。

    杜冰冰：“你来之前，这个案子黑山老妖交代要我们一起弄，虽然只是道歉声明，但是个大客户，今后可以把河底鲜的长期公关约签过来！”

    阎立翻一个大大的白眼，“上面一句话，下面跑断腿。得，你我责任重大，要是弄不好，郭女士会生吞了我们。”

    “我们如此以老板的利益为利益，忠实勤恳得像两个奴隶。河底鲜怎么会有这种雇员，是不是心理变态？”杜冰冰自怜地慨叹。

    阎立：“他们家不是学霓虹，搞什么跪式服务嘛，每次去她家都感觉服务生个个精神饱满笑容可掬，而且腿脚勤快得不得了。”

    鹿尧无限可惜的样子：“而且味道也挺好，我们宿舍聚餐首选的地点，真想不到”

    杜冰冰道：“放心吧鹿同学，过两天你们宿舍的好友还可以继续去。食客的胃是健忘的。几乎任何一家大的餐饮品牌都被爆过大大的丑闻，至今还没有任何一家因为单纯的卫生问题倒闭。”

    阎立在椅子上抻了抻腰，上午的普拉提耗神，一坐下就有点困：“或许是员工的被压榨感太强，终于反弹了。”

    “同意！”杜冰冰一拍巴掌，“所以下次见到跟大爷一样甩我脸子的服务生，我心里一定要暗暗庆幸、默默感恩，起码她不至于背地里阴我就能实现情绪自由！”

    作为过来人，阎立恳切奉劝：“天下乌鸦一般黑，永远不要去后厨，地狱若可以描绘图景，我想那是后厨的样子！真的，保留你们对食物的美好幻想！”

    鹿尧摸摸后脑，有点呆住了。

    “阎总，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阎总什么不知道，上山下海，擒龙捉蛟，你阎总都不在话下的！”杜冰冰代她回答。

    阎立微微笑，“没那么夸张，在后厨洗过山积海堆的脏盘子脏碗而已。”她低头看了看时间，“我可不想今天继续加班。来，我们早点弄出来！”

    鹿尧有点吃惊，看阎立的气质形象，真不像吃过苦的人。不过，人家也许只是体验生活罢了。

    杜冰冰突发奇想，“河底鲜，这名儿就不咋地，河底河底，能有什么好玩意，垃圾淤泥、王八乌龟？”完一咂摸，“还挺押韵！”

    “是，女王！为你鼓掌！”阎立揶揄，边上看友评论，页拉得飞快，“视频图片证据确凿，这一点是否认不来的。不得不，这位卧底记者干得着实漂亮！”

    杜冰冰忽然想起什么，“对，上午王安妮给你打过电话，我接的。他后来联络到你没有？”

    倒是有个微信信息，不过那会她正在跟廖太太聊天，没有立刻回，之后开车回&p;p;，事情一件接一件，至今没腾出来。

    阎立开了微信，果然，王安妮的信息又过来四五条。她心里暗道不妙。

    她立刻拨电话给王安妮，“嘿，帅哥，这不是忙吗，刚腾出来！”

    “怎么，我不重要？”电话那边是个很有雄性气息的男人声音，稍稍带点瓮声瓮气，一点不“安妮”。

    “当然重要，这不是一得空立刻打给你！”

    “听，你把人撞医院去了？”王安妮好整以暇地，尾音拉得老长，掩不住的得意。

    阎立心里咯噔一下，得，还是被盯上了！

    “嗨，当天见李一凡，哥们醉了帮他开了会车，谁成想就撞了！哎，书到用时方恨少，人若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的！”

    她提前和盘托出，以显得自己分外有诚意。反正车是李一凡的，王安妮打几个电话就知道车主是谁，没必要在这上面跟他打游击。

    “立立，你嘛时候做了助人为乐的天使？做公关还不够，跑去帮人做代驾妹？”王安妮凉凉讥讽，像只死死咬住骨头的饿狗。

    关于公关与媒体之间的关系，郭女士有句极其精辟的话：“我们是猫，媒体是耗子，猫玩耗子，一定别让耗子给玩了！”

    其实代驾这一辞并不严密，稍微细心的人一琢磨就觉得有漏洞。李巨星身边那么多人伺候，怎么也轮不到&p;p;的公关经理亲自下场伺候开车。

    就算他一个人开保时捷出去浪，喝醉了，也可以叫代驾效劳，没理由非拉着阎立当司。而且，时间又是凌晨，阎立送完人去哪？翻越半个城回家，还是留宿李巨星豪宅？

    “得，安妮帅哥，你不会以为我俩有一腿吧？下留情吧，我可不想被饭圈女孩骂到狗血临头，死无葬身之地！”

    “你想得美！”王安妮戏谑道，“李一凡只要没瞎，恐怕不会让你如愿”

    阎立兀自翻白眼，只当他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有那么一阵子，王安妮大张旗鼓地追过她，北京土著把一摞大红封皮的拆迁房房本往桌上那么一甩，气势还是很足的。

    “得，那我就放心了！”阎立装作很放松地舒一口气，“还有别的事儿吗？”

    王安妮冷哼一声，：“拜托别当我是三流狗仔，胡写名人八卦呢？我们报纸有格调的！”

    阎立赔笑，“当然，当然！虽然贵报也报道过车祸瞬间女老师推开左右两学生把生的希望留给孩子这样的呃，209十大假新闻，是不是？”

    王安妮被捉到痛脚，气焰有点弱了，“那是学校教唆孩子谎，学生嗳，谁会怀疑闪着纯真大眼睛的学生？而且，那不是我写的！有生之年，我里绝不会写出那种狗屁文章！”

    这一点阎立相信，王安妮虽然暴躁一点，水平是有的，他常能发现一些同行忽略掉的细节。这也正是阎立担心的，所以指东打西地拿话岔开他的注意力。

    “要不是了解你们&p;p;的风格，这次不定真会被糊弄过去，晚上一起吃饭吧，我里有你一定会感兴趣的东西！”

    “晚上”阎立脑筋高速运转，挖空心思地琢磨这哥们里有什么？总不会是保时捷撞车当时的驾驶位视频吧？

    这事她查过，谢庆国的车上没装行车记录仪，附近交通信号灯上的监控拍的视频也不清楚，看不清驾驶位上是男是女。

    所以，交警那边才能糊弄过去。

    “怎么，没时间？”王安妮的气焰又涨上来。是那种“我摆了鸿门宴，但你得来，不来不行！”的口气。

    “ok，谁的饭都可以推，唯独王安妮帅哥的饭得吃不是？！”阎立笑嘻嘻地道，虽然心里想的是：“gfkyrelf!”

    挂断电话，阎立立刻打电话给李一凡，别是后院起火，这孙子又喝大发了，对着哪个大胸公主胡吹？

    李一凡赌咒发誓，绝对不是自己往外的。

    “姐，这事儿关系到我的事业，我就算再白痴，也不可能自己往外！而且，我是真戒酒了！”

    “经纪人也没？”

    “打死不！”

    那么，王安妮上到底是什么？

    “冰冰宝宝，一级警报！道歉信你来弄，弄完发给我看！”阎立边边收拾东西，“我有事出去一趟！”

    没等杜冰冰答应，她已经脚底抹油，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