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姐，是不是都很不错！”李一凡献宝似的露出一口白牙，挤眉弄眼地笑道。

    阎立点点头，要了清秀型的日系帅哥凯文和肌肉猛男托尼各一位。

    去东京玩的时候，她跟朋友去过新宿的男公关店。这种店子在当地算不上色情场所，男公关也好，女公关也罢，他们的工作内容就是跟顾客聊天喝酒。聊高兴了，客人会叫更贵的酒，他们从中抽成。

    日本人在这方面出奇得开放，有些高中生未来的职业理想就是进入风俗店当男女公关。

    虽然彼公关非此公关，阎立有些好笑地想，大家也算是“同行”了。其实实质也差不多，都要把客户给伺候高兴了。

    阎立让两名王子帮大家倒酒。这个过程中，她有个有趣的发现：韩瑞缇往清秀帅哥凯文脸上看了好几眼，那种在意可不只是好奇。

    凯文把香槟杯拿过来，递给阎立。

    阎立接过来，往韩瑞缇的方向一挑下巴，道：“凯文，你去那边坐吧。”

    凯文微微笑着应声，兰花指拂了拂额前的秀发，欣然领命。

    果然，韩瑞缇并不排斥凯文坐在他旁边，而且面上似乎还有点喜色。

    “”

    “，我是凯文”

    两人很自然地问了好，韩瑞缇开始称赞凯文的眼线纹得很自然。

    凯文坐得离韩瑞缇更近了些，纤细修长的指看似不经意地拂了拂韩瑞缇的背。

    后者则回给他一个调情的媚眼，弯了弯唇角。

    正在公主堆里左拥右抱的李一凡这时抬起头来，看向阎立这边，嘴角噙一丝玩味的微笑，道：“还是我阎姐想得周到！”

    托尼坐在阎立旁边，帮她叉水果和倒酒，还了两个笑话。不过看她懒懒的，似乎没什么兴致，也就自觉闭了嘴。

    李一凡讲起自己去欧洲拍mv的事，聊了些某某、某某某的八卦，这两位都是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知李一凡从何处听来，得倒是有鼻子有眼的。

    “阎姐，其实你能力那么强，干嘛不出来单干呢？艺人经纪现在也火得一塌糊涂。我保证，你要是出来做，一定有不少人争着抢着请你！”李一凡道。

    “哪有那么简单？！”阎立笑着摇摇头，只当是笑谈。

    出来创业固然好，但凡事有两面，郭女士在这行浸淫了二十几年，积累了足够的人脉和经验，才敢出来自立门户。

    而且，刚出来创业那会，因为压力大，郭女士有好几年时间深受睡眠障碍的折磨，后来公司上了轨道，身体才好些。

    阎立有时觉得，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自得其乐地过自己的日子，也挺好的。她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超级英雄们日夜忙着拯救世界，因为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中途，阎立起身去洗间。

    回来时，托尼拿着阎立的赶忙站起来，道：“阎总，你刚刚一直在响。”

    阎立接过看时，屏幕上已经显示3个未接来电。都来自男友罗非。

    她犹豫着是现在拨回去，还是等聚会结束再。迟疑间，电话又打进来了。

    阎立按了接听键：“喂？”

    “lz，我想到你中午没怎么吃东西，特意做了点吃的带过来给你，我在路上啦，很快就到！”罗非，“喂，听的清楚吗？”

    线路有些杂音，这边李一凡正跟公主们玩“ttt”的击鼓传花游戏，公主们娇笑轻喘，不时爆发一阵欢呼，声音很大。

    阎立出了包厢，清清嗓子，道：“清楚，可是我现在不在家。抱歉”

    罗非的声音透出疑惑：“lz，你现在在哪？”

    “见客户。”

    “这么晚了”

    时间确实已经不早，接近晚上十一点钟了。只是李一凡和新客户韩瑞缇玩兴正高，阎立也不好早退扫兴。

    社交场便是如此，先得陪客户玩好，有了交情合作谈起来才能顺畅。男女都不例外。

    所以，阎立要点王子作陪，要摆开一副放得开、玩得起的豪爽姿态。

    “我去接你吧，时间不早了”罗非道。

    “没关系的，我叫车子回去就好。”

    这时候，托尼从包厢出来，叫阎立快点进去。大家开始玩一种新游戏，都在等她。

    阎立捂住话筒，应了声“好，我马上来”。

    托尼进包厢后，她拿开，对着话筒：“rry，罗非，我还有事，你不用担心我！”

    “不，我去接你！”罗非很坚持，“这种客户也太奇葩了，什么事工作日大白天不了，非要让一个女生在深夜出来应酬，而且还是周末”

    不知怎的，阎立心头突然泛上一种不耐和烦躁，她很冷静地：“罗非，这是我的工作，我不是女孩了，可以照顾好自己！”

    都市的霓虹永不疲倦，十一点钟正是夜场的开端，有一波客人进门，迎宾姐甜甜地招呼：“欢迎光临馨会馆！”

    电话那头，罗非一噎，沉默了。

    这的确是她的工作，大家也都是独立成熟的成年人了，又在职场赤膊打拼多年。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可是

    阎立觉得刚刚口气或许重了点，有点过意不去，放柔了声音道：“好啦，我要进去啦，你忙了一天，好好休息吧！我不想再辛苦你为我奔波。”

    “嗯”罗非声音闷闷的，“我知道了。”

    她收了线。

    包厢里李一凡正兴奋地高声吆喝，“来来，这个游戏特别好玩，我来讲一下规则！”

    他抬头看到阎立，招呼：“阎姐，过来坐这边！”

    李一凡介绍的游戏叫“国王杯”，需要道具若干：扑克牌一副、一大壶酒、各种酒类或果汁等、一个独立的空杯（国王杯）。

    在坐者每人顺次翻牌，a-k代表不同的意思，比如摸到a，可指定现场玩家任一个人喝酒；如果摸到，则摸牌人顺时针方向第七位玩家喝酒。

    数字越大，规则也越复杂。

    比如，摸到j的玩家要“我从未做过什么事”，有做过的人要喝酒。

    总之就是为喝酒找点乐子，为群魔乱舞建立一种模糊的秩序。

    阎立瞄了眼表。这轮玩下来，等大家都喝趴下估计需要两三个时。

    她不排斥这种纵情恣意的娱乐。这是个有着种种规则和条框的世界，回到现实里，人人或多或少都会感到某种压抑。偶尔好好释放一下，无可厚非。

    游戏开始，由李一凡先摸第一张牌。

    他摸到一张9。9是这游戏的幸运数字，摸牌人右边的所有人干一杯。

    阎立端起酒杯，一仰头干了。

    公主们叽叽咕咕，娇笑着依次摸牌，按牌规喝酒或不喝。

    这么一轮下来，阎立的酒量也就到头了。但公主们貌似越喝越精神。

    第二轮的时候，一个新规矩出现了：不想喝酒的人可以表演节目。

    于是，拿到喝酒牌的公主们或唱歌或跳舞，或表演情景喜剧，看得人眼花缭乱。不得不，人家身上是真有些才艺的，不全靠大胸脯和锥子脸走江湖。

    凯文清唱了一首日语歌，托尼则做了健美先生的才艺展示，慷慨地露了健美的腹肌、背肌、肱二头肌、肱三头肌

    灯光炫目，酒色醉人，再有自制力的人此刻也难免迷惑，进而意乱情迷。

    托尼重新坐回阎立身旁，目光灼灼地看她。阎立有种眩晕的快感，不自控地咧着嘴嘻嘻地笑，然后，就摸上了托尼的腹肌。

    山包一样整齐排列，结实而富有弹性，果然感很不错。

    等罗非急匆匆到达馨会馆时，阎立已经与托尼忘情地吻在了一起。

    ***

    虽然女友再三强调自己搞得定应酬，但罗非还是有些不放心。

    热恋中的男女是恨不得每天在一起的。但现在的问题是，他确定他想，但女友似乎十分希望有自己的空间，工作对她尤其重要。

    工作，呵，该死的工作！

    通电话时，罗非听到一句“欢迎光临馨会馆”，“馨会馆”在上流圈子里有一些名气，是个声色犬马、温柔缱绻的销金窟。罗非听过这名字，也知道销金窟会是个什么地方。

    他本能地反感这类地方，女友到这种地方应酬，保不齐会有危险

    火急火燎地开了车子上路，中途甚至闯了个红灯。

    他希望可以来得及救助女友，就像西方古典里为贵妇人披荆斩棘的英雄骑士。

    但是此刻，他眼前贵妇人正与“魔王”吻颈交欢，欣然而投入，并无丝毫被强迫的意味。

    尴尬！！！

    最先的反应却并不是愤怒或被背叛的伤痛。他感到尴尬，立刻意识到自己不该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对，阎立得对。

    情侣之间又岂会完全赤落落没有秘密？不过是逢场作戏、酒醉失态

    然而他毕竟是男人，一股瞬间点燃的火气上涌到胸腔，他上前猛地一把推开跟自己女友拥吻的大肌肉块男人，把阎立拉起来。

    “阎立，我送你回家！”

    声音已经在微微发抖，他竭力克制了怒气。

    阎立转头看他，脸上缓缓绽开一个醉酒的痴笑：“罗非哈哈，你来接我了？嘿”她转向自己刚刚的接吻对象，眯着眼睛陶醉地道，“你看，我男朋友来了！”

    被大力推开的托尼现在一脸懵逼，但他的神智比阎立要清醒些，知道现在正牌男友上门，刚刚捉奸成功！

    “哥们儿误会，都是误会啊”他辩解道。

    罗非既羞且愤，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鬼地方多呆。女友此时却像被抽了筋骨的龙太子，软瘫得没一丝力气。他只好半扶半抱着阎立往外走。

    李一凡、韩瑞缇正各自玩得g，没顾上注意这边的情况。等注意到的时候，阎立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