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暗访仙鹤堂
闫世松携谷雨在“仙鹤堂”内四处观望一番,见此处与“百川堂”里问诊拿药的人也差不了许多。坐堂医师的诊室前尚有几人排队,伙计将二人领到旁边的雅室内侯着,给他们倒了些茶水。
闫世松问伙计:“请问,这‘仙鹤堂’何时建成?看着相当气派。”
“大前年建起的,别的地处不敢,方圆百里内的药铺没有比得过我们‘仙鹤堂’的。”伙计语气里带些炫耀。
“掌柜的可在药铺内?怎么称呼?”闫世松问。
“我家掌柜的正在楼上盘账,姓钱。”伙计压低声音:“是个女掌柜,除非必要,素日里不怎么常下楼。”
闫世松讶异,问:“我祖上一直在此地,这么多年来,从未听闻有个钱氏精通医药,你们掌柜的可是从外地而来?”
伙计尬笑道:“爷,您是来问诊的,就快排到您了我们钱掌柜平日里不准我们过多谈论她的事她是前些年嫁到本县的。”
闫世松笑了笑,:“我这身体患病多年,寻遍了医师也不见好转,初来乍到,对‘仙鹤堂’还不太了解。”
“爷,我们钱掌柜虽经‘仙鹤堂’仅三年,但是家中开药铺已经近三十年了,您只管放心就是。”伙计:“您二位先坐这里歇会儿,等轮到了,我喊您。”
伙计走后,闫世松看向旁边坐着的谷雨,问:“夫人,你看这里如何?”
“我看挺好的。”谷雨轻笑,悄声:“比你们‘百川堂’气派多了。还是个女掌柜的,你们家仨大男人抵不上人家一个女人。”
“唉。”闫世松叹口气,:“是啊,我们家这三个男人加起来也比不上当年大伯父自己一人能干。你让父亲谈谈书画古玩行,到如今,铺里那些药材他也认不全。他以前事事都指望我大伯父,现在又全都指望徐叔,当了一辈子甩大掌柜。至于世青,有他还不如没他,我又是这般半死不活的。‘百川堂’照此下去,怕是就要断送在我们中了。”
半个时辰后,坐堂医师问诊轮到了闫世松,谷雨扶着他走出雅间,去了诊室。
医师年近古稀,白发银须,仙风道骨,仔细端详了番闫世松,问道:“你何处不适?”
“当下并无不适,半年前尚体虚,吃不下饭,消瘦的厉害。属于陈年痼疾,十五年了,反反复复,每次发作就比之前还要严重些,倘若熬过去,不发病时又与常人无异。一直寻不到病因。”闫世松。
老医师给闫世松切脉,沉吟许久,微蹙眉头,道:“看脉象,现下除了些许气虚,倒也无甚大碍。我给你开三付汤药,让尊夫人给你煎药调理下体质吧。倘若以后仍会发病,发病的当下你再来找我给你看看。”
“好。”闫世松应了声,准备起身。
谷雨却进前一步,凑到老医师面前,压低声音:“您老等等再写方子,我还有一事相求”
闫世松和老医师都看向她,不知她所为何事。
谷雨犹疑片刻,吞吞吐吐地:“我们夫妻成亲大半年了,我想要孩子,您老给他多加几味壮那什么的药吧。”
闫世松没料到她居然如此要求,怔住,即刻尴尬地把身体转向一旁。老医师沉吟道:“多加几味你所的药,倒也未尝不可。但是,从脉象看,令夫这身体想要孩子该是没什么问题,我先给他调理下气血。此事你们也不可操之过急,再等些时日,许是就怀上了。倘若半年后仍未有孕,二位再来,我给调调方子。”
“您现在就给加几味吧我们大老远坐马车来一趟也不容易。”谷雨央求。
老医师执笔正犹疑时,闫世松黑着脸:“您老开调理气血的药方就行,不必听她的,她妇人家,不懂。”
老医师点头应着,随就写好一张药方,并嘱咐了谷雨煎服的计量和服用方法。
谷雨嘟着嘴,拿着药方跟在闫世松身后,走去帐房付银子,声嘟囔道:“来都来了,再多加几味有何妨,反正一锅就煎好了。”
闫世松的脸色红一阵,黑一阵,低声嗔她道:“你少两句。”
随后,药师按照药方配好三付草药。闫世松心中暗自盘算了下,同样的药量,能比‘百川堂’多少便宜些,遂道:“你家的药材倒不贵,品质可能保证?”
药师道:“我们家奉行让利惠民,虽不比旁处贵,药材却都是上好的。品质绝对过硬。”
谷雨轻笑:“一分价钱一分货,好东西本钱放在那里呢对了,你家有老山参没?请来我看看品相,倘若满意,我给我家相公买一棵回去补补身体。”谷雨本心想的是,别的药材我分不清好孬,但是,老山参我认得啊。你拿出来,我问问价钱,再看看品相,不就能知道你家是不是以次充好了。
药师问:“不知夫人想买什么价位的老山参?”
“怎的,听你这意思,你家还存有很好的不成?”谷雨好奇心大起。
“有,什么价位的都有。”药师道。
“把品相最好的请来我赏赏。”谷雨眉梢轻扬,心道:让你们再装,我倒要看看是拿什么萝卜充的数。
药师见谷雨和闫世松二人锦罗玉衣,衣冠楚楚,不像寻常人家,便道:“那请二位稍等片刻,我去库房请来。”
一盏茶后,药师端锦盒返回,将锦盒放置谷雨面前,打开,一棵龙飞凤舞,根须飘逸的老山参赫然在目。
闫世松和谷雨同时定睛看去。谷雨端详片刻,吃惊地微张口唇,愕然道:这老山参开什么价?”
“一千两。”药师。
谷雨更加讶异,道:“这么好的老山参,你们才卖一千两银子?真便宜。”
“一千两黄金。”药师道。
“黄金千两?”谷雨快要惊掉了下巴。
药师轻笑道:“这是地道的老山参,如假包换。同样的大,药效要比参农撒籽种的强上几倍。”
“这我知道,你家这老山参确实不错。只是太过贵重,怕直接买回去,父亲会恼了。待我们回去商议下,听听父亲的意思再买。”谷雨解释道。
药师:“无妨,倘若钟意,再来‘仙鹤堂’购买就是。”
“老山参只这一棵?”谷雨问:“你们从哪里寻来的这么好的老山参?”
“同等品相的还有三棵。”药师:“我们家掌柜的托人收购的,您放心,我们这里的药材都是货真价实。”
“好,待我们先回去商议下。”谷雨碰了碰身侧的闫世松,二人拎着刚抓好的三付草药相伴走出“仙鹤堂”。
马车内,闫世松问:“你看‘仙鹤堂’的老山参可是地道?”
“地道。”谷雨。
闫世松问:“确定不是参农在深山里撒籽种的那种?”
“不是,是地道的大北山老山参。”谷雨看向闫世松,:“他请出来的那棵,就是我当初带来的嫁妆中的一棵,我爹爹亲抬的。”
闫世松怔住,蹙紧眉头,脸色阴沉下去。
自然,他是相信谷雨对老山参的甄别,但是,令人困惑的是,她带来的老山参,原本是留在“百川堂”内的,此时,又怎会出现在“仙鹤堂”里?
这会不会与前些时日,“百川堂”内老山参的存储混乱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