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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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中旬, W城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凉爽,季家老宅大院前门两颗银杏树,缀满枝头的银杏叶全都变成了黄灿灿的一片, 萧瑟的风吹过, 成熟的叶子刷刷地飘落, 铺满了一地金黄。

    大院四周是高高的院墙,花圃里种植菊花争相开放,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雅的菊花香。

    鹅卵石铺成的道在草丛里蜿蜒盘旋, 院子西南角摆放着一张大理石桌子和几个石墩,石桌上放着收音机,老爷子站在有阳光照射的地方, 伴随着收音机里播放的音乐, 惬意地太极。

    “我老头子你怎么回事, 初一把自己关在屋里,这都一个月没出门了,你居然不关心,整天什么破太极。”

    屋里出来的老太太两鬓头发都花白了,年过70的她身子骨却十分健朗, 从她健步如飞的脚步便可以看出。只见她三步并两步, 来到石桌前二话不就关掉了收音机。

    音乐声戛然而止,老爷子深呼吸一口气后收了动作,懊恼地瞪了眼面前‘无理取闹’的老太婆,张了张到底没有什么, 双手背在身后,抬头瞥了眼左侧的阁楼二楼紧闭的窗户,

    板着脸进屋。

    老太太见此,心里头别提有多着急, 眼看着平日里疼爱的孙女日渐消瘦,无精采,三魂丢了两魂,怎么能不心疼。

    偏偏家里老头子还跟没事人一样,不管不问。

    跺跺脚急忙追上去,今晚明家举办的宴会,什么她也要带孙女去参加,整天待在家里,人都要憋坏了。

    客厅里,沙发,茶几,书架等都是红木家具。

    只见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端起茶几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还没开始喝,余光瞥见楼上下来的一抹身影,饱经风霜的脸上表情立马变得严厉。

    “初一你起来了?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做。”

    破天荒,今天还不到11点,孙女就起床了,老太太一脸慈爱的迎上前,生怕孙女饿坏了。

    季初然栗色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头上只用了个清新系雏菊格子发箍固定,露出两侧瓷白可爱的耳朵,穿着一条复古风的长裙,不施粉黛,纯素颜,哪怕眼底有着浅浅的黑眼圈,依然很漂亮。

    只不过在两位老人面前,相比之下季初然更加端庄温婉,更像是溜达社区的子女。

    “奶奶不用,我不饿。”

    季初然被老太太拉着坐到沙发上,抬起水眸看向对面的老爷子,假装没有看到他脸上的不喜和严肃,爷爷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也是一只纸老虎,表面上凶巴巴的,其实对她很好。

    一个月前,她跟姜瑶从Y市回来,母亲每天都在她耳边念叨,她不自爱,不自重。

    两人有婚约的时候,她不愿意跟简昕来往,还玩离家出走,结果婚约解除了,她又死皮赖脸去纠缠对方,还闹到网上,人尽皆知。

    让她在亲朋好友面前失了面子。

    而且她进入娱乐圈这件事,母亲也不是很赞同,之所以没有让她退出娱乐圈,还是因为有姜瑶和哥哥在一旁劝。

    母亲强势惯了,从她上什么辅导班,甚至上学交什么朋友,母亲都会插手。

    以至于她有了暗恋的对象,都只能心翼翼捂着,不敢让母亲发现半点端倪。

    当时就是被母亲念叨的烦了,才来到爷爷奶奶家躲着。

    老爷子拳头抵着唇轻咳两声,也许是见今天季初然状态好些,不像前段时间那般浑浑噩噩,不经意问:“你跟唐爷爷家那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他思想古板,学不会用智能手机和电脑,但他每天都会看电视。

    隔壁老李头跟他不同,整天捣鼓炫耀他孙女给他买的手机,也是偶然的机会,他看到网上唐家那孩子的专访,才知道两个孩子见面‘交往’的事情。

    简昕。

    季初然长而卷翘的睫羽突然颤了下,时隔一个月,听到这个名字,心口还是会隐隐作痛。

    害怕被两位老人看出异样,连忙低下头,将眼底的悲伤和落寞隐藏,再次抬头时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容,语气故作轻松:“没什么,前段时间去Y市,发生了点事情,网上那些都是网友们胡八道。现在我进入娱乐圈,狗仔们捕风捉影而已,爷爷可不能相信。”

    “还谎?你那点伎俩能瞒过我?”

    老爷子毫不客气拆穿孙女,没好气轻哼一声,要是没什么,儿媳妇能每天电话过来询问情况?还不都是因为不放心。

    老头就是怪脾气,吹胡子瞪眼的模样看得一旁的老太太忍不住插嘴,“你点声,有事好好。”几十年都过来了,她能忍他的坏脾气,可如果吓到孙女怎么办?

    “你就惯着她吧,这次居然敢离家出走,下次别提还能做出什么事来,胆子是越来越肥了。”老头子放下茶杯,太过用力,以至于杯子里的茶水都溅落几滴在茶几上。

    他就只有一个儿子,季初然是家里的宝贝,他们老两口自然疼爱的紧,原本好好的一桩婚事,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阴差阳错闹了乌龙。

    老太太被丈夫严声厉色了两句,孙女这次也做错了,只好闭上嘴不再多话。

    季初然攥紧拳头,压下心底的烦躁,今早接到姜瑶的电话,她们约定的时间到了。

    而且今晚表姐家宝贝5岁生日,她都回来了,不可能缺席。

    【初一,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也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工作,所以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我希望这一个月内,你处理好自己的情绪,也处理好这段感情,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伤了,痛了,时间会帮你治愈伤口。】

    【时间到了,我便会给你安排工作,《偏爱》也即将进入拍摄,你必须要振作起来,别让那些真正爱你,关心你的人担心,可以做到吗?】

    【要知道,你值得更好的人。或许在你身旁就有默默喜欢你的人,因为你走的太快才没有发现,初一,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瑶瑶的对,她不能一直沉浸在悲伤中,父亲和哥哥虽母然不像母亲那般念叨她,却也是真的担心,这段时间爷爷奶奶更是不用。

    她不能再这么任性下去。

    回W城的时候忘记了落在华意别墅里的铁盒子,那里面还有三封未送出去的情书,那是她最不愿意让旁人知道的秘密。

    可如今想起来,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大事。

    要是那人看到了,也就看到了吧。

    “初一,你跟爷爷实话,你是不是喜欢唐爷爷家那个孩子,如果是,那爷爷不要这张老脸,亲自去唐家再跟你唐爷爷商量,你和简昕的婚事……”

    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宝贝,哪里舍得让她受半点委屈,老爷子重重地叹息一声,他这把年纪了,面子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孙女能够幸福,然而他还没有完,就被孙女断了。

    “爷爷,谢谢您。”

    季初然鼻尖微酸,胸口闷闷的,咬着下唇克制着情绪,想到简昕主动退婚,后来‘交往’时提出的各种条件,还有对方口中所谓的保护,不过都是借口和理由罢了。

    她不爱自己。

    又何必勉强?

    客厅里很安静,只听见季初然轻柔的嗓音响起,“强扭的瓜不甜,感情更是如此,强求就很没有意思了。爷爷,我努力过了,所以我没有遗憾。”

    一缕温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屋内,调皮的落在季初然肩头,女孩微微眯起眼,长睫颤动,落下一片阴影。

    那双澄澈的眼眸里,仿佛有泪光在闪烁。

    哪怕强求不得,她也强求过了,到头来的结果是遍体鳞伤。

    分开。

    她虽心有不甘,却也认命。

    只能她们有缘无分。

    -

    与此同时,Y市。

    简氏集团大厦前门,十几分钟前才发生了一场闹剧。

    老太太竟然带着孙女简果果到公司闹事,仗着自己是去世总裁简敬的母亲,倚老卖老,什么她也是公司的股东,简昕没有权利剥夺她的正当权益,并且找到媒体记者给简昕施加压力,让简昕妥协。

    然而老太太还是低估了简昕的冷漠,以及对亲情的淡漠。

    不管老太太怎么闹,最终还是被保安拦在了大门外,没能见到简昕的人。

    简果果恨恨地咬牙,恨不得把简昕拆皮剥骨,他们都被简昕算计了!!

    原本简昕答应不插手父亲和肖家的官司,可简昕一早就冻结他们的银-行卡,哥哥从简氏集团辞职离开就失踪,根本联系不上人。

    搬离简家老宅,现在她和妈妈都要从奶奶手里拿钱。

    官司,找人疏通关系,让私家侦探收集证据,哪点不需要钱?

    时间一长,入不敷出,奶奶手头那点钱根本不够用。

    结果不尽人意,肖玫玫手中有父亲绑架她弟弟的直接证据,官司败诉,父亲以故意伤人罪被判刑有期徒刑三年。

    家里唯一的顶梁柱遭遇此事,母亲整天以泪洗面,想要找简昕理,却连她的人都见不到。能指望的儿子也下落不明,身体日渐消瘦,心脏病复发了,如今人还在医院。

    “奶奶,难道就真的任由简昕这般羞辱我们?”

    简果果脸色阴沉,扶着老太太坐进车里,抬头望着高耸入云的办公大厦,微红的眼眶里闪过一抹恨意。

    这段时间,她算是尝尽了人情冷暖。

    一夕之间她从高高在上,众人拥捧的公主变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过街老鼠’,昔日好友因为父亲入狱,也露出真面目,对她冷嘲热讽,百般羞辱。

    这一切都是因为简昕,她如何能不恨!!

    老太太疲惫地靠在座椅上,皱纹密布的脸上阴沉地可怕,鼻梁上挂着一幅老花眼镜,那目光里满是算计,咳嗽几声后道:“她得意不了几天,我已经联系上你哥哥了,放心吧,你爸会没事的。”

    毕竟,那是她仅剩的儿子了。

    “哦。”

    简昕连网上的舆论都不怕,还能怕什么?

    简果果不相信老人家还有什么办法,想到昨天‘朋友’塞给她的名片,心里有了主意。

    她不能坐以待毙下去,必须想办法解决目前的困境。

    顶楼,总裁办。

    简昕依旧是往常的穿着,白色长袖衬衫搭配黑色脚西裤,一头长发盘起,整个人看上去干练精明,出类拔萃,站在落地窗前,双手插兜,俯瞰着楼下,直到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宝马车离开,漆黑的眼眸里目光才有了波动。

    时间大概又过了几分钟,她才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清冷的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继续浏览文件,处理相关工作。

    敲门进入办公室的林川,敏锐感受到办公室里低沉的气压,眼眸微闪,脚下的步伐没有停顿,抱着一沓文件迎上前。

    这段时间高强度的工作时间,让他想到了半年以前简先生和夫人刚去世的日子。

    简昕也是这般不要命的工作,完全不让自己闲下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不那么难受。

    但是这一次,恐怕比上次还要严重。

    如果一直身处在深渊,没有触碰到温暖也就罢了,可一旦拥有了,再失去,是个人都会承受不住的。他低估了季初然在简昕心目中的位置,或许一开始,简昕自己也没有想到,那个突然闯入她生命的女孩,会让她如此在意。

    拥有的时候不觉得,失去后才明白其到底有多珍贵。

    剜心剥骨也不过如此。

    实话他真的挺心疼的。

    简昕比他几岁,在他眼里她就像是妹妹一般,眼看着她日渐消瘦,只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不去想,不去念。

    他于心不忍。

    这一个月里,他不是没有背着简昕联系过季初然,可对方手机始终关机,就连微信,都提示他们不再是好友。

    况且他还亲自去过W城,结果也没能见到简昕。

    季家在W城,并非普通豪门贵族,他区区一个特助想要见到季初然,可谓是比登天还难。

    更别还有一个季予寒,不允许。

    当然,这些事他从来没有在简昕面前提起过,把文件放在办公桌上,林川提起正事:“简总,这是设计部那边交上来的设计图纸,宁总监出差了,设计图纸需要您亲自过目。”

    至于十几分钟前老太太到公司来‘闹事’,想必简昕已经听保安部那边起过了,言简意赅开口,“公关部总监全权处理此事,记者媒体不敢胡乱报道,简总,目前棘手的事情有两件,一,简总监依然下落不明,简副总三年有期徒刑的文件下来了,短时间内他无法翻出什么浪花。”

    倒是另外一件事,他们无从下手,林川眉头紧锁,压低了声音:“第二件,萧云逃亡国外,似乎跟当地的雇佣兵扯上关系,我们的人很难将其带回。”

    萧云在国内已经是声名狼藉,演艺事业算是全毁了,谁知道她竟然胆大包天给简昕下药。

    可能还对季初然了什么,导致她们两人关系破裂,可这些事除了季初然,就只能萧云知道,查都没有办法查证的。

    听到萧云的名字,简昕眼帘微掀,瞳仁里目光清寒,蹙起眉沉声道:“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把人给我带回来。”

    烟烟明明阿然已经释怀,可偏偏在见过萧云后对她态度有了明显的转变,她不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太阳穴抽疼的厉害,简昕闭上眼睛,按了按肿胀的太阳穴,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个人。

    可理智是一回事,真正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左手边的手机进来新消息,屏幕亮起,简昕瞥见手机壁纸,指尖无疑触摸到薄唇,心口一滞,过往的记忆强行浮现在眼前,避无可避。

    想到其中一封情书里的内容,简昕冷清的眸子渐渐变得柔软起来,同时心里也酸涩的厉害。

    原来,她耿耿于怀的初吻,是给了阿然。

    十六岁那年,樱花盛开的季节,她随母亲参加明家公主12岁生日宴会,不喜欢宴会厅里的大人们虚伪的对话,特意找了个清净的地方躲着。

    明家老宅后花园,有一条长廊,两侧种植了好几颗樱花树,一簇一簇的樱花缀满枝头,淡粉色的樱花随风飘落,她戴着耳机听着歌,坐在长廊一侧的石椅上,靠着旁边的柱子盹。

    突然有人从她身旁跑过,估计是没看到脚下的路,绊到她的腿整个人就直直往前摔去,她吃痛睁开眼睛,就看见惊险的一幕,眼看着身穿白色蓬蓬裙的女孩往前扑倒摔去,樱花树树干四周是砖头堆砌,女孩脸朝着砖头摔去,后果她想都不敢想。

    也没时间思考,千钧一发抓住女孩的手腕往回拽,好巧不巧,女孩扑进她怀里。

    她们两人唇瓣相抵,刹那间她整个人定格在原地,耳机掉落在颈部,从里面传出悦耳婉转的钢琴声,一阵风吹来,樱粉色的花瓣飘落在她们两人身上。

    樱花的香味,还有女孩身上青柠味萦绕在鼻尖,搅得她呼吸紊乱。

    女孩懵懂地咬了咬她的唇瓣,眼神纯真且无辜。

    女孩的唇软软糯糯,还带着一丝草莓的香甜。

    反应过来女孩在干什么,她当下冷了脸。

    “你干什么!”

    她冷着脸低吼显然女孩也是吓坏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很快蓄满了泪水,吧嗒,吧嗒,掉落在她的脸上,滚烫的泪水仿佛要灼伤她的心。

    猛然回过神来,她双手扣住女孩的肩膀,扶着她站起来,16岁的她虽然没有交往对象,但也知道那是自己的初吻。

    女孩哽咽着吸了吸鼻子,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跟她话,却有胆怯地垂下头。

    这时不远处跑来一群孩,嘴里喊着:明苏雪。

    女孩懊恼地跺跺脚,捡起地上的狐狸吊坠,提着裙摆跑开了。

    那狐狸吊坠分明就是她的,可女孩却没有还给她。

    明苏雪,正是这场生日宴会的公主,她看着女孩渐渐远去的身影,心情不出的复杂。

    那天离开明家,再次得到明苏雪的消息,是在两年后。

    明苏雪患有先天性心脏病,14岁,还是花一样的年纪,便去世了。

    多年后再次看到那狐狸吊坠是在季初然手腕上,那晚下着瓢泼大雨,她一眼就认出了女孩手腕上的吊坠,才会动了恻隐之心。

    她没有想到的是,季初然就是当初摔倒在她怀里的女孩,还夺走了她的初吻。

    【原来姐姐叫简昕,简昕,简昕,名字好好听,我好喜欢。上次参加表妹的生日宴会,我们几个伙伴玩躲猫猫的游戏,最后我和表妹输了,接受大家提出的惩罚,我和表妹互换名字一个时。那会儿见到漂亮姐姐,光顾着紧张都忘记介绍自己,我叫季初然,因为生日是四月初一,所以名也叫初一哦~】

    【虽然只知道姐姐的名字,不知道姐姐住在哪里,这封信没办法送出去,还是想要把心意写下来,我喜欢姐姐。如果将来有一天我和姐姐还能再见面,那我一定要把这封信亲自送给姐姐。】

    【表妹生日宴会上匆匆一别,尽管不知道姐姐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希望姐姐能够开开心心的,没有烦恼。】

    回忆结束,简昕握住手机,指尖摩擦着手机屏幕,眼底划过一抹柔情。

    手机壁纸上,女孩笑颜如花站在挂满红色绸缎的大树下,脸颊两侧的梨涡惹人心怜。

    穿着米白色的长裙,栗色长发垂在身后,笑容恬静,那双澄澈的杏眼里闪烁着星辰,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影子。

    女孩不费吹灰之力,入了她的眼,也入了她的心。

    所以,这辈子,她如何能够放手?

    又怎么能放手。

    “简夏那边依旧派人盯着,一旦他出现立即跟我汇报。”

    简夏不可能无端失踪,不仅她找不到他,就连老太太等人也不知道他的下落,这更让她起疑心。

    简昕眉眼微眯,大伯被判刑3年,期间会发生什么,没有人可以预知。

    她之所以迟迟没有动身去W城找那个女孩,除了忙公司的事情外,也是在静观其变。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简夏才是潜在的危险。

    季初然现如今在W城,有季予寒和季家的人保护,她至少不用担心她的安危。

    想念,每到夜晚,深入骨髓。

    “明白,简总,两个月后明家老太太80岁生辰宴,明总那边传来消息,希望您能亲手制作一件旗袍,您看……”林川明白简昕的意思,会安排人24时盯着老太太一家人,包括监狱那边。

    简昕放下手机,漆黑的眸子眯起:“你的是W城安明集团的明总?”

    那明家老太太不就是阿然的外婆?

    也是时候去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