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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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娆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幸好她刚刚够聪明没有写名字,要是真把名字写出来,那才是真是大祸临头了。

    用时晓晓的话叫什么?

    这叫——舞到正主面前了。

    喻娆欲哭无泪,得想个法子蒙混过关才行啊, 否则以纪斯衍的脾气, 肯定会追问到底的。

    喻娆手忙脚乱地想去解释, 又无从下手, 她生怕被纪斯衍知道。

    倘若被纪斯衍知道, 他还会不会对她好, 会不会再也不理她了,会不会讨厌她。

    喻娆知道, 这份喜欢从一开始便是无疾而终的,他们会是兄妹, 也可以是朋友,但就是不会成为她想的那种关系。

    他只是把她当作孩子罢了,只是妹妹而已。

    她知道的,她知道的。

    喻娆的心漏了一拍,像是往下坠般难受,她的呼吸加速, 跟不上节奏。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微微发烫,她把笔记本藏起来,胡扯道:“你不认识。”

    看他这样慌张,纪斯衍失笑道:“裴彦辞?”

    “不……”喻娆原想否认, 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闪过, “不是他……吧?”

    “吧?”纪斯衍被她的回答折服, 继续追问, “喜欢裴彦辞?”

    喻娆真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应:“嗯。”

    她低着头,根本不敢看纪斯衍的眼睛,生怕被他看出来什么。

    纪斯衍并指了下她的额头,也不是责备,笑问:“屁孩懂什么是喜欢?”

    喻娆想了想,并未出口。

    ——大概是,喜欢一个人不放弃。

    看她不话,纪斯衍又:“连喜欢都不知道是什么,还敢喜欢。”

    喻娆反驳道:“怎么不懂,就像……”

    就像她每天都想要见到纪斯衍那样,想一直陪他。

    怕他知道,又怕他不知道。

    纪斯衍问:“那臭子对你那么坏你还喜欢呢?”

    喻娆抿了抿唇,想起来纪斯衍之前对她的种种:“对啊,好喜欢的。”

    “你还,别去想这些不该想的。”纪斯衍只当她是孩子,揉了揉她的脑袋,“知道了吗?”

    瞧着纪斯衍的神色,想来是信了她的话的,她也算是松了口气,也没表现得太明显。

    喻娆点了点头,赶紧应了下来。她想要这个话题赶快过去,想起来课上班主任提过的校庆。

    时晓晓走了,班上没几个能唱能跳的,每个班得出一个节目。

    喻娆的笑容明灿:“哥哥,下下周的周五是我们学校的校庆,你会来看我跳舞吗?”

    知道喻娆学跳舞,纪斯衍还从未见过她跳舞,倒是之前看过一次她拉提琴的模样,认真又乖巧。

    可比她现在早恋的样子可爱的多。

    纪斯衍淡淡道:“当然。”

    看他答应,并且不再追究方才的事喻娆才呼了口气,这算是蒙混过去了。只要时间一久,她完全可以用不喜欢或者是忘记了的辞,她是孩子,纪斯衍会相信的。

    纪斯衍看着喻娆的表情,扬了扬唇角,没什么。这鬼丫头不知道又在心里憋什么坏水,要是放在之前他或许挺厌烦的,可现在完全不同。

    如今喻娆做什么事,在他眼里都是可爱的。

    -

    因为这事,喻娆去了学校只好去找班主任,让班主任把她加进节目单里,她没想到全校这么多人,真就她一个人表演舞蹈。

    按道理学校学习舞蹈的女孩不在少数,毕竟谁不想变成天鹅,在舞台上闪闪发光呢。

    喻娆回到教室,听同学们提起这次校庆的规则,表演结束后,最终会选出这晚演出的前三名。

    她一想,要是到时候再拿个第一名给纪斯衍看,那得多神气,他会不会多喜欢她一点。

    哪怕为了这个原因,她也得好好练习,在校庆上拿下第一名。

    为此,喻娆每天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各种练习,谁喊也没用,沈慧如不知道她怎么了,这么突然地想要练习。

    沈慧如生怕喻娆累倒了,过来劝了她好几次,不在意什么第一名,可都无济于事。

    喻娆下定决心的事,就连沈慧如也很少劝得动,倔得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了。

    一直到了彩排那天,喻娆跟着班里的其他同学一起去大礼堂彩排,老师让他们抽号,等校庆那天也是用这个顺序上场。

    在喻娆前面排着的是一个女生,和董子怡似乎认识,她们坐在一起不知道些什么。

    她们看她的眼神古怪,喻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只是因为董子怡的缘故,喻娆自然而言地提防着那个女生。

    抽号的顺序女生在喻娆后面,排队上台时两人便挨着,女生总是有意无意地撞她一下。

    喻娆并不喜欢在这么多人面前发生冲突,便一忍再忍,女生反而得寸进尺,更加的肆无忌惮。

    她实在是没法忍下去,转过身,直接道:“同学你是得了软骨症了是吗?”

    女生被她一,也不藏着了,冷哼一声:“得了就得了呗,怎么?”

    喻娆看得出来,这女生是个无赖破皮,自知和这种人讲理没有,她重新转了过去,不算再理。

    女生反而越发的嚣张,故意摔在了喻娆的身上,还踩到了她的脚,鞋跟生生扎到了她的脚背。

    喻娆疼的差点叫出来,眼泪瞬间在眼眶里转,她忍着不哭,扶着墙半天才缓过来。

    幸好有老师发现了状况,赶来察看,才看到一旁扶着墙一动不动的喻娆,老师过来看了她的表情,忍不住呵斥道:“你们在旁边都看着是吗?还有你!曾!”

    老师指着曾:“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是吧?你要是再给我生事,趁早给我滚蛋。”

    曾并不怯老师,无所谓道:“你倒是有那个本事让我滚蛋啊,我爸是校董,还不知道到最后是谁滚蛋呢。”

    “是么?”

    这话不是老师的,曾听到这话时明显一愣,再看到老师身后的喻娆,又道:“还有你,不知道这个学校只有我能跳芭蕾吗?不过是从香港逃来的,什么东西也敢跟我比?”

    喻娆轻笑,没有话。她的脚背被鞋跟伤到,破了层皮,血渗透了她白色的袜子,看着便觉得碍眼。

    她没跟曾计较,只是临走前还是在她耳边轻轻松松了一句:“你最好离我远远的,否则,谁滚蛋还不一定呢。”

    喻娆一瘸一拐地被同学扶着去了医务室,怕沈慧如担心,她拜托老师把这件事瞒了下来。

    至于曾,有的是时间和她算账。

    下午放学前,喻娆听清楚了曾得身份,曾家的独女,上面有个哥哥叫曾晟,向来和纪斯衍不对付。

    这还真给她对上了。

    曾从学部开始便在学校横行霸道,学校大大的活动,只要她参加别人就不可以比她出彩,否则一定会被她私下欺负一通。

    喻娆是新来的,不懂这个规矩,直接撞到了她的枪口上,这才想给她一个下马威。

    喻娆下午没去教室上课,一直待在医务室里,她脚受伤的事没告诉家里人,郑叔还是会和往常一样在校门外等她。

    她的脚伤并不严重,原想着她自己拐着去找曾算账,谁知不等她去找,曾自己找上门来了。

    曾来时,喻娆正在医务室的病床上看舞蹈视频,校医还给她拿了包薯片,不让她嘴巴闲着。

    喻娆眼睛一直盯着电视,在脑海里反复记录那几个动作和音乐,装作没看到以及懒得搭理。

    “喂!”曾过来直接踢了一脚喻娆的床,“你刚刚让谁滚蛋?你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你爸是校董?”喻娆完塞了一片薯片到嘴巴里,“我认得他,上次和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过来巴结我和妈咪,挺招人烦的。”

    那次婚礼有不少人,喻娆独独记住了一位姓曾的叔叔,听别人告诉沈慧如,是因为曾家如今生意不景气,亏空的厉害,想找纪氏帮衬帮衬,才如此巴结。

    曾被喻娆气的不轻,但她自认为不是董子怡那种蠢货,没必要被喻娆三两句嘲讽激怒。

    “那又怎么样呢,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这话你总听过吧?”曾抱着手臂,仰着下巴话,“我都没嫌弃你普通话的真的难听,你和你妈不就是靠男人嘛,整个平城的人都看不起你们母女。和你吗一样的下贱东西!”

    喻娆本不在乎曾什么,可她偏偏碰了她的逆鳞,她可以接受别人她的任何话,但没人可以当她的面,一句沈慧如的不是。

    用这样的脏话来形容沈慧如,才彻底惹怒了喻娆,她拿着薯片摔在了曾的脸上。

    喻娆的身高优势,站起来比曾高了半头,她伸手直接掐住曾的脖子,将她摁在墙上。

    “你再一个字试试?”喻娆收敛笑意,声音莫名带了刺,“别让我再听到从你嘴巴里出来关于妈咪任何一句话,好的坏的都闭嘴。不然的话,我一定让你知道我有多少本事,够你死一万次的。”

    喻娆答应过喻初华,一定会保护好沈慧如,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不可以让她饱受非议。

    这是喻初华,最后的遗愿。

    她稍稍垂眸,余光注意到门外有一道人影,她侧首,和纪斯衍的视线对上,两人都在这一刻愣了下。

    男人的面容俊朗,外面的光线洒在他的侧脸上,肤色胜似雪,黑眸深邃,静静地看着她。

    喻娆吓得收回了手,她手足无措地望着他,声音带了哭腔又那般无助。

    “纪斯衍……”

    ▍作者有话:

    每日一问:今天娆娆长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