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黎遥站在床边, 苦大仇深地盯着?眼前的某块空气。
她来回走动着?,慢慢地尝试着?让自己的胃部——
尽快消化?掉夜宵。
不得不,今天临进酒店之前, 她突发奇想地拉着?周知砚出去遛弯, 真是这个月她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黎遥悔恨地自言自语:“但?是那个羊角面包确实?好吃。”
——他们酒店旁边就是个百年面包房,黎遥被?香味冲击, 一连吃了他们家好几个羊角包。
房间?里安静一片,无人回应。
周知砚给她买消食片去了。
黎遥深深叹了口气,百无聊赖地继续在原地走路。
终于,又过了几分钟, 房间?的门开了,周知砚从门外进来,看到黎遥一脸菜色地依旧在原地站着?。
他先是担心, 又看到女孩子皱在一起的脸,黎遥的眼神幽幽地扫过去, 周知砚又快速收起了笑意:
“还好吗?”
黎遥生无可恋地点头:“买药顺利吗?”
周知砚给她看手里拿着?的药盒:“跟着?导航找路,绕了几个弯路,所以耽误了点时间?。”
他这样?一来一回都要快一个时了。
黎遥有?些过意不去, 嘟囔着?问:“累不累啊?”
周知砚去冰箱拿了矿泉水,没?听清问题,抬眼问道:
“你什么??”
黎遥正巧抬头,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对方拿着?矿泉水瓶的手上。
青年的手指修长,因为?长时间?拿画笔的缘故, 指甲修剪得很整齐。
而他手腕的内侧带着?一块手表, 表带很宽。
黎遥尝试性地看了几眼,那边的周知砚便不动声色地把袖子往下拉了一点。
女孩子犹豫了几秒,还是主?动道:“你把表摘了吧, 伤口也是刚好,多透透气。”
——她知道,对方是从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开始带表的,目的就是为?了遮掩那条伤疤。
周知砚停顿了几秒,这才慢慢把手表接下。
黎遥心翼翼地观察着?那条伤疤。
现下基本已经完全结痂,只留下一条粉红色的微微凸.起的疤痕,在青年白?里透着?青色的手腕上,看上去却有?些触目惊心。
黎遥一时间?没?来得及移开视线,就听那边的周知砚轻声问道:
“难看?”
姑娘挑着?眉抬头:“你尊重一点行不行。”
她抬头,大大方方地看向周知砚,对方的眉头还未舒展开,这时候略微有?些不知所措地回看她:“什么?意思?”
女孩子镇定自若:“这个叫战士的功勋。”
再?不等对方回复,黎遥上前拿走了他手里的矿泉水和药盒,轻拍了他的手背一下:
“没?事啦。”
周知砚兀自愣神,这时候倒是被?黎遥提醒了,他看着?黎遥手里的药,轻声道:
“那个店主?有?口音,讲的很快,我大概只听懂了这个药一次一片,而且可能会有?反胃的副作用?——”
“所以,我又给你买了点糖。”
黎遥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到青年像是变戏法一样?,又从另只手拿出一盒五颜六色包装的糖果来。
黎遥眨了眨眼,忍不住笑了:“你这是在哄我呢?”
她本来也没?过脑子,随口这么?一,不曾想,周知砚认真地点了点头:
“是啊,我在哄你。”
黎遥愣了一下,她耳朵微微发烫,但?是面上依旧装作镇定的模样?,接过药吞下,紧接着?又拿过了那包糖。
她眯着?眼看了会儿包装上的花体字,是X味道的糖果,其中包含了苹果,香蕉,葡萄等寻常口味,同时也包括了类似胡椒粉以及辣椒等奇怪的口味。
这倒是勾起了黎遥的好奇。
她撕开了包装,紧接着?用?眼神寻寻觅觅了一粒粒糖果,最?后直接拿起了一个灰色。
黎遥面色从容,但?是背地里则是偷偷咽了口口水,这才直接把糖果含入了嘴里。
那边的周知砚还在研究药物有?没?有?其他的副作用?,这时候迟了一拍抬头,问黎遥道:
“味道怎么?样??”
姑娘镇定自若地从包装里又拿出了一个同样?色系的糖果:
“你尝尝看,蛮特别的。”
周知砚不疑有?他,伸手便接了过来。
黎遥默默无声,但?是认认真真地观察着?他每个动作——
周知砚的身上老有?一种时不时会显灵的反差萌。
比如他看上去斯文?端正但?是其实?无辣不欢,又比如他穿个麻袋都好看但?是送礼的品味却局限于‘花里胡哨’。
就像他在黎遥十五岁生日的时候硬是送了她一个会折射七彩光芒的天然水晶挂件,还有?就是现下的她手里拿的这包糖。
黎遥包票,周知砚一定不知道这个糖是个X口味。
她面色笑嘻嘻地看着?周知砚吃下了那粒糖果,紧接着?他的神情空白?了几秒。
最?后,他还是近乎本能地做了个吞咽动作。
黎遥饶有?兴致地看着?周知砚吃完了糖,一时间?都不话,甚至还在品尝余味的模样?,故意问道:“怎么?样??”
周知砚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哑了:“这到底是什么?味道?”
黎遥笑眯眯地:“灰尘。”
她没?谎,包装上的味道列表里面就有?一个‘dust’。
她又好心情地问:“哈利·波特看过没??”
周知砚愣了愣,很严谨地点头:“只看过电影。”
黎遥大手一挥:“够了够了,知道比比多味豆不?这个糖和那个差不多。”
周知砚像是回忆了两秒,这才长长地‘哦’了一声,像是恍然大悟。
黎遥忍不住原地大笑了整整三秒。
……
而等到她坐上回程的飞机之后,不由有?些恍惚。
三天两夜,她和周知砚共处一个套房,差不多睡觉的床就只隔着?一块薄薄的墙壁。
但?是,什么?都没?发生。
他们在干什么?呢?
周六干了正事儿拿回了相片,周日他们逛了购物街然后就去了机场——
还讨论了该死的比比多味豆和羊角包能不能带回国的问题。
黎遥极其头疼地深深呼出一口气,暗骂自己孺子不可教也,没?出息为?黎遥也。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周知砚。
后者显然没?有?像她那样?的悔恨之情,现下睡得很安稳。
黎遥看他毯子滑下去了,还顺手帮他往上拉了一把。
没?想到周知砚睡得太浅,她只这么?蹑手蹑脚地一动,对方整个人身体一颤,就清醒了过来。
他的一双眼睛茫然没?有?焦距,在昏暗的灯光下,身体也忍不住微微蜷缩了一点。
黎遥很清楚周知砚现下并没?有?发病,这只是他缺乏安全感的潜意识反应。
但?是即使如此,她的好心情一下没?了大半。
女孩子张了张口,却什么?都不出来,僵硬地维持着?拉毯子的动作没?动。
而那边的周知砚,他似乎这才发现叫醒自己的人是黎遥,声音低入耳语地问道:
“黎遥?”
黎遥舔了舔嘴唇,摇头。
几秒后,她后悔了:“周知砚。”
青年醒了之后没?有?直接睡着?,现下正在朝完全苏醒的方向前进,这时候只是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黎遥倒是坐直了,她声音压低,但?是语调倒是上扬的:
“你过来一点。”
周知砚不解,但?还是乖乖稍微挪过来一点:“怎么?了?”
黎遥也凑过去一点,做出要和他悄悄话的姿势:“亲一下。”
周知砚微愣,紧接着?他从耳朵开始,红到了半边脖子。
但?是他没?动,很听话地犟着?脖子,保持着?倾向黎遥方向的姿态。
黎遥倒是傻了,她又等了好几秒,才终于意识到现在出了个什么?问题:
“我让你亲我。”
周知砚这下倒是真傻了。
他猛地回头看向黎遥,像是她一时间?突然出了什么?虎狼之词。
黎遥本身倒是有?些害羞,被?对方震惊的眼神给逗笑了,偏生她还硬是压下了那抹笑,佯装严肃地眯了眯眼提醒道:
“利息?”
周知砚眨了眨眼,他的脸上又多了点犹豫的神色。
黎遥收起了继续逗他的意思,大度道:
“算了算了,开玩笑的,你继续……”
‘睡’字还没?出口,她的眼前就一黑,而同时,额头中间?触碰到了一个温软的物体。
周知砚一触即离,他本有?些苍白?的脸色这时候也带了些病态的红晕。
黎遥能感觉到对方在很努力地压制住自己略重的呼吸声,她呆呆地抬头,却看见青年的眸子亮得吓人,紧接着?他问她道:
“利息……够吗?”
这个亲吻轻如羽毛,但?是黎遥却呆愣了好几秒。
她快速地缩回去,用?毯子遮住自己已经要烧起来的脸:
“够啦够啦。”
“周知砚。”
半晌之后,女孩子闷闷的声音响起:“你长得挺乖,但?其实?蛮坏的哦。”
她没?听到对方的回复,一动不动,势必是要把自己闷死在被?子里。
但?是几秒后,她感觉到有?一只手,试探地找到了她头部的位置,很轻很轻地按压了两下。
随后,她便听到青年的声音在空气中有?些无奈地响起:
“怎么?会呢?”
……
回国后,黎遥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回归正常的社畜生活。
她也开始负责项目,承受着?来自同事明面上‘黎确实?能力强,进公司没?多久就可以负责项目’了的夸奖,至于背地里……
黎遥从之前‘莫’的事情里,非常笃定一定会有?背地里的事情,但?是她自觉已经成长了。
毕竟对方的事实?。
人家一辈子的目标是罗马,她出生就在罗马,那目标自然不能定在罗马。
——可能定在太阳,或者是月球。
但?是不论如何,黎遥都平心静气地决定先把手里的活干完。
她合计了一□□量,在早上就发信息给周知砚道:“我今天可能会晚一点来,你等不及的话,就自己先回家。”
不过直到中午,黎遥都没?收到对方的回复。
但?是姑娘手里的活实?在太多,一时间?也没?注意到这个,直到下午,周知砚那边迟迟地回了个‘好’。
黎遥收到那条信息的时候,倒是放下了心,好好工作到了五点半。
她本想好了要加班,但?是却发现时间?一到,周围的同事都偷偷摸摸地看向了她的方向。
黎遥如坐针毡,感觉刺向自己的每一道视线都写着?‘不想加班,赶紧让我们走!’。
她坚持了一会儿,还是坐不住了,只能大概地把资料全部发到自己的邮箱,决定带回去做。
——左右都是自家公司,不吃亏不吃亏。
黎遥深吸一口气,紧接着?便站起,朝门口走去。
她把大门关上的那瞬间?,才感觉后背视线消失,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姑娘长长地呼了口气,这才想起要给周知砚发信息,告诉他,自己今天不加班,现在过去接他,让他等一会儿。
这条信息过去依旧石沉大海。
黎遥倒是不急,周知砚忙着?上课晚回她的消息也是常事,明他今天估计是格外得忙。
黎遥倒是不建议去画室那边等对方,她带着?电脑,甚至不定可以和周知砚一起办公。
姑娘定主?意后,连脚步都快了不少。
今天路况不错,简直也是天助她也,本来要一个时的路程,半个多时便开到了。
黎遥几乎是雀跃着?跳下了轿车,看了看二?楼画室那边亮着?的灯,还顺道去了画室边的奶茶店买了杯奶茶。
她给自己点了杯百香果,就要帮周知砚点上桃子嘟嘟。
桃子嘟嘟茶卖完了,她便听店员的,选了个西?瓜茉莉。
在哥反复强调新品的销量节节攀升之后,黎遥便提着?两杯饮品,高高兴兴地往画室走了。
等到电梯门开的时候,她才觉得好像有?些不对。
……这么?多人?
姑娘狐疑地看了看时间?,现下六点一刻,虽是该下课的时间?,但?是她来了这么?多次,也没?见到过这么?多来接孩子的家长啊。
她眼前大约有?十来个人。
这些成年人或男或女,大多带着?纸笔,有?的甚至就地蹲下开了笔电,记录着?什么?东西?,还有?几个扛着?摄像机,他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看上去极其亢奋——
黎遥犹豫了几秒,走过去,拍了拍离自己最?近的男人:
“这儿,这儿是怎么?了?”
来人是个中年男人,这时候眉毛皱成一个川字,本在看自己手里的笔记本,转头看到黎遥,先是微愣了一下,紧接着?一双眼睛就亮了起来:
“你好,你是这个机构学生的家长吗?”
黎遥:“……蛤?”
她刚没?来得及想好,是先该生气自己被?认作了家长还是该疑惑对方为?什么?要提这样?的问题,就看到男人身边的几人几乎是猛地转头过来。
他们看向黎遥的眼神像是一群饥肠辘辘的财狼,看到了一块肥美的肉。
“请问您的孩子是在哪个班级上课呢?是周知砚周老师的班级吗?”
“您觉得周知砚老师是个怎么?样?的人?”
……
“您知道陆斯年吗,您的孩子和陆斯年关系怎么?样??”
黎遥终于抓住了问题的重点,这些人都是记者。
她跨过人群,看向了画室紧紧关着?的门,脑子有?点懵:
“不是,不是,不好意思我不是家长……”
她的声音不响,以至于只有?离她最?近的几个记者有?些失望地站定了,后续的记者依旧不甘心地往前冲过来想拿点一手资料。
黎遥只能一再?地后退,转而着?急地问道:
“那个周知……这个机构的老师呢?学生呢?”
最?开始她搭话的男人好心地回答道:“陆斯年的家长在里面和机构谈呢,我们在这儿蹲了快半个钟头了,一个人都没?见到,学生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黎遥心你们不知道这层楼有?俩电梯俩楼梯,机构里还有?个直接下楼的地儿呢,学生估计早就跑没?了。
至于周知砚……
黎遥还没?来得及往下想,就感觉人都要被?悬空了。
男记者实?在看不下去她被?挤得快站不住的样?子,高声道:
“好了好了,人姑娘不是家长,别往前挤了,给人家腾腾地!”
后面的记者这才不甘心地往后退了一点,有?人声嘟囔道:
“路人路过啊,没?事儿来这里干嘛,凑热闹?”
黎遥一挑眉,反倒往前走了两步,从边缘人士的身份,完美混入了记者人群里。
之前那回答她事情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倒是面善,她试探着?问道:
“这儿到底什么?事啊?陆斯年是之前跳下去的那个学生吗?不是过了快一个月了吗?怎么?这时候来事儿?”
她心里有?种很强烈的不好的预感,但?是却不敢表露分毫。
那边的男人倒是真把她当吃瓜观众了,看她长得漂亮,讲话却像个机关木仓似的,倒是笑道:
“姑娘你怎么?那么?急啊?
对啊就那事儿呗,那孩儿的父母啊,上周接了个采访,搜出来个日记本,里面写了很多关于他这老师的事情,是这老师怂恿这孩儿自杀的,气不过找上来了呗,要赔钱还是要索命还不知道呢,都闹了快有?一周了。”
他是个完完全全的局外人,之前因为?俞城另一件连环命案,加了要一个月的班,这时候被?领导临时调下来负责这个高中生自杀的事件。
他整个人现下头重脚轻,这时候满嘴跑火车起来。
倒是他刚完,对面的姑娘脸色却一下子苍白?了下来,他听到她重复了自己的话:“怂恿自杀……什么?意思?还有?,快一周了?”
黎遥想起了上周,周知砚手臂内测那块惊心动魄的淤青。
“就表面意思呗。”
另一边的男记者挑挑眉,有?点不耐烦起来:
“就那孩儿有?抑郁症,据那老师脑子也有?点问题,俩人凑一起……”
他话还没?完,就看到女孩子突然往后退去,她手里本还拿着?两瓶饮料,这时候手一松,掉在了地上,饮料没?封紧,这时候正好弹开。
甜腻的果汁洒在他的脚上。
男人一声‘卧槽’,连忙往后退去,离果汁近的几个人也慌乱地往旁边退了退,而他气得要骂街,再?一抬头,就看到那女孩子像是一尾灵活的鱼,在人群中快速游过,紧接着?就直奔机构的门前——
机构门前是个指纹锁,他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利索地把食指往上一按,指纹锁一绿,她门一开,就撒丫子往里跑了。
男人:“……卧槽??”
黎遥听到自己的心脏直跳。
辅导班机构是重新整修的时候,在黎遥的建议下,才安的这个密码锁。
周知砚安的时候,让她把自己的指纹也录入进去,姑娘当时回绝了半晌,对方一句轻飘飘地:“不是想当我的学生吗?”让她浮想联翩,这才乖乖就范。
而现在看来,录入指纹可真是个明智的选择。
门外还是那群焦虑又不耐烦的记者们,而门内,她刚一踏入,就听到激昂的女声响起:
“我告诉你,这个完全可以当做证据,就是你逼死了我儿子,我要报警!”
黎遥心一紧,三步并作两步,最?后直接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开手机。
老师的办公室在最?里面。
如她之前所预料的,学生走了大半,路过的教室虽依旧灯火通明,但?是也只有?零星几个学生猫在角落里,有?些忧虑地听墙角。
黎遥看过去,他们眼观鼻鼻观心,气都不敢发。
女孩子也就没?有?停留,直奔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半开着?,尖锐的女声还在继续:
“怎么?,你现在不话了,当时和他‘这个世界上还有?太多比生命重要的事情’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停啊?”
“你自己就是个焦虑症,还要当老师,这不是在害人吗,我的儿子啊……”
黎遥再?也忍不住了,她推门进去,便正好看到几个面熟的老师都在,还有?便是陆斯年的父母,还有?一个面生的男人站在旁侧,神色严肃。
见她进门,大多人都抬头下意识地看过来,就连陆斯年的父亲也抬头,看上去极为?不悦。
黎遥只和陆斯年的父母过一个照面,她还记得这两人苍白?但?又冷静,像是死的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个什么?别的东西?。
而现在,只有?陆斯年的母亲理都没?有?理刚进门的黎遥。
女人的头发高高束在脑后,她一张圆脸气成了红色,咄咄逼人地站在周知砚的最?前面,精心修过的指甲直直指向对方:
“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良心啊,我们斯年,这么?好的一个孩子——”
“陆夫人?”
黎遥堪堪在那根手指要戳到周知砚面前的时候拦住了对方,她把那边始终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周知砚往后一拉,自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挡在对方前面:
“您有?话好好。”
那位陆夫人愣了愣,一挑眉,眸子里依旧藏着?怒火:
“你又是谁?”
“我叫黎遥。”
黎遥开自己的包,她现在是公司底层,之前还接待了公司的法务部,现下应该还有?——
“这是我律所的名片,您看一下,可以直接找我们律所的律师谈,这里是画室,是公开场所,外面还有?学生,您这样?影响不太好。”
然而她这句话仿佛是触到了对方的逆鳞:
“什么?影响不好?!怎么?了,我儿子被?你们周老师害死了,现在我上门要讨个法,你和我影响不好?我告诉你,我现在……”
而同时,外侧传来响声:
“怎么?回事,是一七画室吗,开门!”
是警察。
黎遥看着?像被?掐住嗓子的陆夫人,平声道:
“这样?,我知道您一时半会儿冷静不下来,先去警察局,您想讨个法,那就讨个法,之后您也可以选择是否需要律师辩护。”
女人的脸完全冷了下来,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过一眼自己保护的人,此时淡淡问道:
“您知道您这样?在公开场合闹事,是犯法的吧?”
作者有话要: 更新完了,俺溜了!
祝大家周末快乐(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