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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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艳阳高照。

    考虑到突变的天气,节目组也决定提前一点下山的时间。

    等到所有人收拾好行李,他们就立刻下山。

    路上的泥土已经被晒得半干,部分的路段却仍有湿滑的部分。

    节目组考虑到安全原因,也就没让摄像师扛着摄像机,而是给三位嘉宾一人发了个手持的运动摄像机。

    从山上下来的路程,楼行承担了大部分的话语分量,他似乎对山里的植物很感兴趣,一直在絮絮叨叨。

    安烟则是尽心尽职地走着,没有一点话的欲望。

    直到她余光瞥到了沿着山壁的一样东西,她一下子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顾景研则是看到安烟站在前面,没有再移动半步,就连手上的摄像机也垂了下来:“怎么了?”

    安烟不想引起太大的恐慌,压低声音,指了指山壁:“那里有蛇。”

    顾景研朝着安烟指着的方向看去,一条青灰色的蛇正沿着山歪扭地向上爬去。

    顾景研站在安烟身后,双手扶上安烟的肩膀,在她耳边:“不要朝那里看,看着前面向前走。”

    安烟麻木地点点头,却感觉脚被钉在了原地。

    顾景研见安烟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走到安烟身侧牵过了她手:“别看了,走了。”

    安烟这才感觉得救了,她被顾景研牵着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望了一眼,发现已经看不见那条蛇的影子,仿佛刚才那条蛇是幻象。

    顾景研看安烟又站着不走,拉了她一下,安烟这才神情恍惚地继续向前走。

    安烟走出了好长一段路,才发现她是被顾景研拉着向前走,她深呼吸了几口气:“我没事了。”

    顾景研闻言也就放了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山里本就如此,花鸟虫鱼样样都有。”

    安烟点点头:“就是第一次见,吓到了。”

    安烟以前在网上刷到关于蛇的照片也会起一层起皮疙瘩,她光是看到蛇就觉得有种冰凉滑腻的触感,再是看到蛇信子,就更是背脊生寒。

    她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把这种生物当做宠物,更没想到她会亲自见到。

    过了来时的吊桥,他们的下山的路也走了三分之二。

    安烟摸了摸刚才抚过粗麻绳的手掌,这才想起刚才是顾景研牵着她的手,那温热的触感仿佛还留在她的手中。

    她一时也不知道是见到蛇更震惊,还是被顾景研牵着走更让人震惊。

    安烟就这么精神恍惚着走下了山,坐上了节目组来接他们的车上。

    坐在大巴上,安烟全程都没有话。

    顾景研坐在她身边,只当她是被吓到了,还没回过神来。

    到了酒店,虞鹤替所有人办理了入住,安烟这才回到房间,洗漱了下,蒙着头就开始呼呼大睡。

    隐约间,她似乎听到了有人敲门的声音,她确实全身乏力起不来床。

    紧接着,她手机的铃声又开始在她耳边响个不停,她才勉强翻身拿过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

    安烟她一出声,就把自己吓了一跳,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沙哑。

    “我在门外,来开一下门。”

    安烟挂了电话,才看了刚才通话的记录是顾景研的,这才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

    她开了门,顾景研就站在门口。

    安烟则是浑身软绵,每一根骨头似乎都泛着痛:“进来吧。”

    顾景研提着盒饭进了安烟的房间,将盒饭放到了桌上:“给你把饭放桌上,你记得吃。”

    安烟则是蒙在被窝里“嗯”了一声。

    顾景研转身想要走,不放心地走到床边,蹲下来,看着安烟将被子拉到了下巴处,用下巴紧紧地压着被子,露出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呼吸也显得有些粗重。

    “安烟,安烟。”

    顾景研喊了她两声,安烟有些不耐烦地“嗯”了一声,连眼皮都没有掀开。

    他伸手摸上安烟的额头,是意料之中的烫。

    他给了电话给前台,麻烦前台准备退烧药和粥和冰块送上来,随即又拿电热水壶烧了热水。

    顾景研坐在床边,摸着安烟的额头:“带你去医院吧。”

    “不去医院,睡一觉就好了。”

    顾景研坐到另一边的椅子上,没多久,就传来了热水壶里水气翻滚的声音,他倒了杯热水,混合了点矿泉水,成了杯温水。

    他将水端到安烟面前:“起来喝点热水。”

    安烟这才迷糊着半撑起身,喝了半杯,就推开了,顾景研则是坚持地让她把一杯都喝了。

    喝完水的安烟又缩回到了被窝里。

    不时,房间响起了门铃声,顾景研开门看外面站的是虞鹤,也就放她进了门。

    虞鹤压低着声音问:“我在前台拿外卖,就听到有电话要退烧药,我听他们是节目组的就来看一眼。安烟这是病了,下山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大概下山的时候,看到蛇被吓到了,又着了凉。”

    虞鹤看着躺在床上的安烟,又看了看顾景研:“要不我来照顾她,你是不是也不太方便。”

    顾景研想了下:“我听方承你们下午还要开策划会,你先去开会,要不等晚上再过来照看一下。”

    虞鹤也答应了,就让顾景研要是有需要就电话给她。

    虞鹤出门时,正巧遇到了来送药的服务生。

    见到东西都送来,顾景研用毛巾将用保险袋装的冰给包了起来,给安烟敷在了额头上。

    又将粥端到了安烟的床头上,轻声唤着安烟起来吃饭。

    安烟迷迷糊糊地支起身,冰袋一下子掉了下来,她一手扶着冰袋,一手去够床头的粥。

    顾景研见状,也就坐到了床边,将粥吹凉,喂到了安烟的嘴边。

    一勺粥下肚,安烟才感觉胃稍微熨贴了一些,人也有了些力气,张了张嘴:“又麻烦你照顾我。”

    顾景研则是将粥又递到安烟的唇边:“先吃点东西,待会儿再喝药。”

    安烟吃了三分之一碗,就吃不下了,光是白粥,一点味道都没有。

    这次,顾景研没再强求,让她坐一会儿,过会儿吃药。

    安烟迷糊地看了眼手机,发现手机上显示着“13:06”的字样:“你吃饭了吗?”

    顾景研拎起桌上的一份盒饭:“我现在吃。”

    饭菜的香味在房间弥漫开,安烟却依旧没有食欲,慢慢地从坐的姿势滑了下去,变成了躺着的姿势。

    她侧睡着看着顾景研慢条斯理地吃着饭,渐渐地眼皮越来越沉,也就睡了过去。

    这次一睡,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个跟她长得一样的人站在她面前,那人在帮她运营着以前的站子,拖她的福,她现在认识了新朋友过得很开心。

    希望安烟也能过得很开心。

    “安烟,醒醒,起来吃药了。”

    安烟被叫声从梦境里来了回来,用手撑着勉力坐了起来,一口气把冲剂一饮而尽,嘴里还散发着阵阵苦味:“我刚才有什么吗?”

    “你是做梦了吗?”

    安烟点头:“梦见了个老朋友,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是现在这样。”

    顾景研觉得安烟可能仍然在病中,为了保持她的情绪稳定,没有再详细追问下去。

    他摸了下安烟的额头,感觉似乎烧退了一些,但又担心是冰块造成的错觉,就让安烟继续睡,他电话给前台,让前台送新的冰块过来,并且要了支之前忘记的体温计。

    安烟这一觉睡得格外长,身上又出了好几身的汗。

    她醒过来时,就看到房间的灯已经暗了,就留了床头一盏昏黄的灯。

    顾景研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单手撑着头似在休息。

    安烟轻轻地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准备下床去洗把脸。

    门铃却突然响了,顾景研睁开眼睛,就看见安烟正坐在床边看着他,一脸心虚。

    顾景研起身去开门:“我去开门。”

    “我来替班,”虞鹤走了进来,看到安烟正坐在床边,“看来是好多了。”

    顾景研则是没话,用体温计给安烟测了个体温:“36.7,看来是好了,但还是要注意晚上会不会反复。”

    虞鹤应下了,这才将顾景研送出了门。

    虞鹤也是紧张安烟,没有让安烟下床,也没同意安烟洗澡的请求,替安烟拿了毛巾,让她继续在床上躺着。

    是今晚热度没有反复,才答应她的请求。

    安烟看了看时间,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她注意到虞鹤手里还拎着盒饭:“你还没吃饭?”

    虞鹤拿出了一碗粥交到了安烟手里:“你不也一样,我这是刚开会开好,要不是我跟方导要来看你,他们还要继续开下去。”

    安烟接过粥,将袋子装的酱菜全部都倒在粥里,慢慢地舀了一勺,开始吃。

    虞鹤嘴里也不得闲,边吃边八卦:“你跟顾制片是不是认识很久了,我看他这么照顾你,下午方导和唐编要来看你,也全都被他堵了回去,让你好好休息。”

    安烟倒是睡得熟,丝毫不知道还发生过这种事情,她用勺子戳着粥:“就是邻居互相照应,而且我哥之前知道我参加节目,也托他照顾我,估计是因为这个原因。”

    虞鹤“哦”了一声,也就开始专心吃饭。

    安烟一边用勺子戳着喝不完的粥,心里却灵光一闪。

    顾景研是不是一直因为安柏的嘱托,才把她当妹妹一样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