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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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希薇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是在之前那个屋子了,她看着屋子里熟悉的陈设一时有些恍惚。

    这……不是公爵的庄园吗?自己之前住的那个房间。

    她刚想坐起来, 可是刚一动弹, 肩膀处就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于是她又躺平了。

    她还以为自己醒来就穿越回去了呢, 没想到居然还在这里。

    躺着无所事事的她开始琢磨这些事情, 突然脑袋灵光一现,发现了问题。

    自己完成任务了找谁去要报酬呢?

    原文女主不是自己是一缕执念么?那她消失了自己找谁带自己回家去啊!

    沈希薇放了点血, 脑袋也突然聪明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被耍了。

    门口传来轻微的声音,随着门把手的扭动,亚修推门而入。

    “你醒了。”

    沈希薇现在心情有些糟糕,看到他更糟糕了, 只是闷闷的“嗯”了一声。

    亚修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 拎了把椅子放在床头静静地注视着她。

    沈希薇觉得他现在看自己的眼睛里似乎多了一丝别的意味,有些矛盾, 有些挣扎,还有些不出来的感觉。

    “饿了吗?”他轻声问道。

    沈希薇摇摇头。

    “不饿也吃点吧, 你已经昏睡了好几天了。”

    亚修将她轻轻扶起, 拿了两个枕头垫在她的身后, 他端起托盘里放的土豆泥盛了一点然后要喂她。

    沈希薇觉得有点别扭,于是开口:“你让下人来就行了。”

    亚修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怎么你的伤也是因为我而引起的,你救了我, 我照顾自己的妹妹还不行吗?”

    沈希薇一直觉得在面对亚修时感到有些许不自在,反而在凶巴巴的西斯面前可以随便放肆,她下意识地避开他的动作, :“毕竟我不是你的亲妹妹。”

    亚修低低地笑了一声,带着宠溺的语气道:“那又有什么关系,我你是,你就可以是。”

    这人,该不会是个妹控吧,沈希薇在心里想到。

    气氛有点不对,她岔开了话题问道:“那天宴会上的事,最后怎么样了?西斯他还好吗?”

    听到她提起西斯,亚修脸色温和的表情顿了顿,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是还是被沈希薇捕捉到了。

    “他……出事了吗?”

    “没有。”亚修岔开了话题,“快吃吧,放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碗土豆泥凉的跟热的有什么区别吗?

    “公爵大人身体还好吗?”

    亚修这才表现出一些悲伤的神色道:“医生……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

    “怎么会这样?”

    亚修叹了口气道:“罗伯特家族的后代基本都活不过五十岁。”

    沈希薇顿时联想到,自己不会要守着他到五十岁自己才能回去吧?这太夸张了,二十年啊!自己到时候都人老珠黄了。

    “为什么?因为头疼病吗?”

    “传罗伯特家族的第一任家主得罪了一名女巫,所以降下的诅咒,让他的后代生生世世承受这种病痛的折磨。”

    “……”沈希薇无力吐槽,这明明就是医学的落后,跟诅咒有什么关系?

    可是,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毕竟这是一本里的世界,各种神展开,还不是作者了算?

    沈希薇在伤稍微好一些可以不用躺着下地走路了,在一个月

    明星稀的夜晚去花园散步,然后不心撞见了这个原著作者的神展开。

    枝繁叶茂的花园里蔷薇和月季竞相开放,在夜里有一种独特的美感,她随便找了一个大石头坐了下来,就听到了一男一女压低声音的话声。

    “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很快,你再等等。”

    “可是我不想再等了!”

    女人的声音很沙哑,似乎是被火烧过一样,又像破风箱一样刺啦刺啦的,沈希薇本不想再听,可是又怕站起来会被发现,毕竟一般月黑风高躲在阴暗的地方悄悄话的不是谋财就是害命的。

    女人似乎觉得自己的音量有些高,又压低了道:“克莉丝汀等不了了,她的魂物质最多再撑一个月就要消散干净了,我已经控制不住了。”

    克莉丝汀?魂物质?什么东西?

    沈希薇透过花丛的枝丫悄悄看过去,只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大斗篷,带着黑色帽子的女人和……亚修。

    这个女人这副扮很像传中的女巫啊。

    女巫都出现了,吸血鬼和狼人还会远吗?

    沈希薇无力吐槽。

    亚修开口道:“我知道,你再给我点时间,我还想让她救一下我的父亲。”

    “你这都是借口!”女人恨恨道,“你是不是不想救克莉丝汀了?那个女人替你挡了一刀你不忍心了?我告诉你,你如果这样的话,别怪我最后把你做的那些事都给你抖出来!”

    “不是。”女人越来越咄咄逼人的问话让亚修开始烦躁起来,他脸上那副温和的表情终于卸了下来,带着沈希薇看着都觉得后背发凉的狠厉压低了声音,“我自有我的算,你不要以为你可以威胁到我,如果你的舌头不想要了,大可以试试。”

    女人显然被他的威胁吓到了,片刻后苦笑了一下:“我就知道男人都是不可靠的东西。”

    她脚步踉跄地离开了。

    沈希薇听得一头雾水,但是也从他们的对话中得到了一点信息。

    亚修找到她,包括原女主找到她,似乎根本不是那么简单的问题。

    她蹲在花丛中被蚊虫咬的有点难受,可是亚修一直不离开,她也不敢动。

    她从缝隙中看着静静地站在月光下的亚修,满面的阴沉,有些吓人。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他那副样子果然是装出来的。

    真是不比较也不觉得,这样一比较下来,混蛋西斯在她眼里居然没那么讨厌了呢。

    又停留了片刻,亚修抬起腿准备离开,却突然停下脚步准备往这里来,沈希薇吓坏了,被发现了总归不好。

    这时候,管家跑过来,大声道:“大少爷,公爵!公爵不行了!”

    亚修脚步顿了顿,顾不上往这里来,直接跟着管家回去了。

    沈希薇在能下地的时候也已经去看过老公爵的病了,她已经无力回天了,只能缓解。

    毕竟在这个没有什么先进仪器也没有特效药的年代,她的针灸和中医也不是万能的。

    亚修走后,她从花丛中连忙走了出来。

    刚才她听他们的谈话似乎亚修为了让自己救自己老爹,那如果老公爵真的死了,那他们的计划会开始实施吧。

    自己会有危险。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好的东西。

    两害相权取其轻,这样一看,她觉得自己还是得呆在西斯身边比较好。

    那天她跟下人听西斯和国王的事情,才得知国王被带回去的第三天就死

    了,西斯的竞技场被关闭了,他虽然没有被沦为阶下囚,但是还是以调查的名义被禁足在场馆,毕竟他是最大的嫌疑人,被王子力保才没有被处死。

    沈希薇还觉得有点蹊跷,她那天让他把大部分毒素都吐了出来,可是为什么还是死了?

    大王子顺位而上,亚修因为救了他,而被封爵了,直接被封为了亲王。

    比公爵还要高一等的存在。

    罗敦尔国已经很久没有封过亲王了。

    沈希薇黑人问号脸,难道不是她救的他吗?咋好处还都让亚修得了呢?

    事不宜迟,她趁着庄园大乱,趁夜跑了出去。

    她不知道西斯的竞技场具体位置,毕竟他之前是把自己迷晕带过去的。

    可是她还记得那个胸针店。

    她拎着长长的裙摆在街上狂奔,后来嫌脚上的高跟太碍事,干脆脱掉拎在手上光脚跑。

    她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以至于肩膀都开始又渗血了,但是她根本顾不上。

    终于跑到了那家胸针店,已经关门了。

    她疯狂地拍门框,终于里面亮起了一盏灯。

    一名店员拿着烛台走了过来,问道:“现在已经关门了你有什么事情吗?”

    沈希薇喘着气:“快,带我去西斯少爷的竞技场。”

    店员拿着烛台往前照了照,看清楚了她的脸:“是你。”

    “快带我去,我有办法救你们少爷。”

    店员犹豫了片刻,把门开:“你进来吧。”

    她跟着他来到后门,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店员让她上去,然后将门锁好带她离开了。

    也不知道行驶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她看到那座之前还灯火通明的圆形竞技场此时冷清的门可罗雀。

    店员哥声地对她:“有一条密道,是我们内部人才知道的,我们悄悄进去。”

    “有这样的密道为什么你们少爷不离开。”

    “我也不清楚。”

    哥敲开了一家珠宝店的门,从里面走进去,拉开一个地下通道,对她:“你顺着这条密道走到底就能通到少爷的房间,我还得回去守着店,你自己去吧。”

    “好。”

    沈希薇拿着哥给他的蜡烛,走了五分钟左右,终于走到了底。

    她推开那个重重的隔板,看见了光亮。

    这是西斯房间的一块地板。

    她因为右胳膊伤还没好,于是爬上来就有点费劲。

    将蜡烛台放在地上,她撑了一下才终于爬了出来。

    西斯不在房间。

    房间只点了几盏微弱的烛火。

    她推开门走了出去,扶着栏杆向下看去。

    空荡荡的竞技场中间站着一个人。

    这个距离,看得不真切,摇曳的烛光下,身子高大挺拔的男人周身弥漫着浓重的冷寂,似乎天地间只剩他一个人孑然而立。

    即便是落到如此地步,他的背脊依然挺的笔直,那双灰蓝色的眸子并没有聚焦,看着前方空荡荡的坐席面无表情。

    烛火闪了两下,站在竞技场中央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骤然回首,两人视线交汇的刹那,沈希薇清晰地看到了他深邃的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

    西斯似乎没有想到这里现在还会有人,看到她的那个瞬间瞳孔放大了一倍。

    少女穿着一袭明艳的红色曳地长裙,还在微微喘着气,似乎是一路跑过来的,本来白嫩嫩的双脚此时却是裸着的,上面还

    布满了灰尘,那头短发也被风吹的稍稍有些凌乱。

    看到他向这里看来,少女弯了弯那双碧色的眸子,咧出一个并不淑女的笑容朝他挥了挥手。

    她现在这个样子并不优雅,甚至都不够整洁,可是一向重度洁癖的他竟然觉得该死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