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生意没谈拢
不知道聊了多久,傅越还在着话呢,转头一看,发现许峥闭上眼睛,睡着了。
他闭上嘴,轻柔地给许峥盖上了被子,趴在床上,撑着头,认认真真地看了许峥好久。许峥的下颌线太优越了,傅越拿出手机,偷偷摸摸拍了一张照片。
没有正脸。只有一段流畅的下颌线,半个下巴,修长的脖子,和一个桃心形状的喉结。太性感了,傅越咽了下口水,乖乖地躺了回去,一只手搭着许峥的侧腰,很快也睡着了。
等他们醒来的时候,夕阳已经挂在地平线上,半下不下的样子。
傅越差不多是躺了一天,只觉浑身乏力,更是一动也不想动了。许峥睡了一觉,倒是神清气爽,:“你再躺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什么都行,想吃面……”傅越黏黏糊糊的,突然觉得人当躺着的动物才是合理的,躺平才是合理的。
“鸡丝面?热干面?”许峥问他。
傅越下意识地:“鸡丝面。”
许峥做了两碗面,不辣,面上铺了一层厚厚的鸡丝和蔬菜,还做了两个水果酸奶捞,放进了冰箱里,当饭后甜点。
傅越总算是爬起来了,笑着:“白天睡了这么久,今晚肯定睡不着了。”
“只允许你放纵这两天。”许峥,“过几天给我恢复健康人作息。”
傅越着哈哈:“那过几天再嘛。”
“明天去事务所?”许峥用的是疑问句。
傅越:“不去了,跟师兄他们过招呼了,我再给自己放两天假。”
许峥没什么,:“我不看着你的时候,别乱来,不然……”
“不然怎么样?”傅越典型的蹬鼻子上脸。
许峥轻笑了声:“不告诉你,告诉你就没有威慑力了。”
让他猜,无限的想象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傅越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许峥能把他怎么样,但他从刚刚的话语中捕捉到了别的信息:“你等会要出门?”
许峥用惊讶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跟袁乾心约了八点半。”
“在哪?”傅越问。
许峥报了一个地址,是一家清吧,离望嘉景苑不远。
傅越皱了皱眉:“他是不是知道你住哪里啊?这地点也太近了吧。”
“没告诉他我住哪。”许峥伸手拭去傅越嘴上的一粒芝麻,:“别多想了,气鬼。”
“我没多想。”傅越欲言又止,憋了一会,憋出一句:“他结婚了没?”
许峥哑然失笑,:“早结了。你想啥呢,还没多想?”
傅越:“我这不是防着嘛,男女老少都要防,可累了。”
“有什么好防的,腐竹,你信不过我吗?”
傅越已经一天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当即坐直身子,:“信得过,信得过。”
二人吃完饭,把饭后水果捞也吃完了,同样是许峥去洗碗,然后二人窝在沙发上一起看了半本书,许峥就差不多到时间要出发了。
“你跟袁乾心谈完后直接回去,不用来看我了。”傅越怕许峥累,也怕他记挂着自己,搅乱生物钟。
许峥好:“你要睡的时候给我发个消息。”
傅越应了,送他出门,还想送他到1602,被许峥拦住了,许峥:“别送了,有事给我电话。”
傅越乖乖地点了一下头:“别太晚回来,拜拜。”
关上门后,傅越给蔡正言了个电话。
半个时后,蔡正言来到了傅越家。
傅越量了匆匆赶来的蔡正言一眼:“就这么迫不及待来听我的爱情故事?”
蔡正言点了点心口,:“你在这里的分量太重了,不得不来。你看看你,非要等你男朋友走了才让我来,我见见他又能怎么样?”
傅越:“这才第几天呀,我怕他害羞呢。”
蔡正言从冰箱里拿出来两罐可乐,扔了一罐给傅越,傅越接住了,却不开,往桌子上一放:“他现在不给我喝可乐。”
“……”
蔡正言扶额,:“兄弟,你这样让我很不习惯。”
傅越义正言辞地:“明你平时活得太粗糙了,学学吧。”
蔡正言咕噜咕噜灌了几大口可乐,坐在傅越身边,抱着双臂,:“姓甚名谁我已经知道了,接下来还有身高体重肺活量,年龄职业流动向。”
傅越无奈:“你搁这人口普查呢。”
蔡正言:“那必须的。”
傅越简单地了一遍情况:“就是这样了,我觉得我这辈子算是栽在他手上了。”
“算是你追的他还是他追的你?”蔡正言把傅越的可乐也喝了。
傅越的回答十分坚定:“那肯定是我追的他。我喜欢的,我主动的。”
蔡正言:“行,回头伯父伯母要是问起我,我就你追了个一米八四的大帅哥,还追到手了。”
傅越惊了:“他们还会问你?以前问过吗?”
“他们让我不告诉你呢?”蔡正言两头卖人,:“以前也问过,毕竟你年龄摆在这,再怎么开明的家长也会有些好奇嘛。不过问的频率很低,你放心吧。”
傅越想了想,:“下次要是问到你,你老样子得了。以后我亲自跟他们。”
蔡正言本来就是开玩笑,也不会未经兄弟同意跟他父母些什么,当下便答应了。
傅越和蔡正言在这一头聊天,在另一边的菲勒清吧,许峥也正和袁乾心话,只不过氛围端正严和多了。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袁乾心的表情不无遗憾。
傅越没错,袁乾心的确是又想来挖墙脚的,原因是他们律所有一位资深律师陪老婆休产假,另一位资历高的律师家里有人得了重症,也一请请了半年的假,连续两位律师接连离开这么久,袁乾心的律所实在是人手不够了。这不,他马上想到了许峥,这年轻人记忆超群,做事谨慎,有天分也肯努力,实在是培养的好料子。
但许峥再次拒绝了他。许峥再次淡淡地:“我在现在的律所过得还不错,暂时没有跳槽的算。”其实还有后半句话,但出来不符合成年人社交规矩,容易得罪人,便将后半句话吞了回去。
——就算要跳槽,也不会考虑跳到你的事务所。
袁乾心摇了摇酒杯,倒也没有再继续劝,而是问:“许峥,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接近四十岁的中年人,在社会上摸爬滚许多年,早就将身上的刺都收起来了,一眼看过去,是长辈般的、挑不出任何差错的态度。
许峥:“没有。只是觉得,我们不适合共事。”
“哦?”袁乾心不恼反笑,问,“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感觉呢?”
许峥:“不上来……也许是因为我们虽然都做这一行,但追寻的目标不一致吧。”
袁乾心扶了扶眼镜:“你的目标是什么?”
许峥很快就答上了,掷地有声:“人。”
袁乾心勾起嘴角:“那你觉得我的目标是什么?”
“你自己知道的。”
给彼此都留一些面子,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袁乾心的眼神实在锐利:“也许不是不满,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许峥,你是我的学弟,有什么误会的话,还是摊上台面清楚比较好,毕竟我不把你当对手,我一直当你是队友。”
许峥终于将那桩案子挑起来了,虽然明知在这个场合,这个人面前,他不会知道更多又用的消息,可是他能借此观察袁乾心的反应,尽管对方给出的反应,可谓是滴水不漏。
“东建筑工人集体死亡案?”袁乾心在脑子里搜索这桩已经过去了三年的案子,搜索到后,:“死了是一个建筑工人的那桩意外身亡案,有什么问题吗?”
他没有用语气强调意外身亡案这五个字,像是不经意地提出来的,一个早已认定的事实。
许峥:“我前些日子碰到了一名律师,她怀疑,这不是意外身亡案。”点到即止,不能再多了。
袁乾心垂下眸,:“师弟,不是我你,我们做这行,最讲究的是事实证据,她是谁?她凭什么怀疑?有什么证据?如果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要相信她?又凭什么因为这件事在心里给我定个罪?”
许峥没眨眼,一直看着袁乾心,:“师兄,我这不是在问吗?我没我信她,也没我就怀疑你了,你何必急着否认呢?”
两人你来我往,再下去,就颇有争锋相对的意味了。
袁乾心又不痛不痒地将此事复述了一遍,轻轻掀过了。
“建筑工地出了问题,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我也为那十一个家庭感到痛心,但有些事情,你不能只听别人,就开始扯阴谋论什么的。师弟,我是真的看在你是我师弟的份上,我才跟你讲这么多。换成别的人,生意没谈拢,我现在早就走了,谁跟你在这里讲道理?”
“你好好想想吧,要是改变主意了随时我电话,我的律所永远为你敞开大门。”
许峥面色如常地送了袁乾心几步,看他上了G65,在夜色中疾驰而去。
“生意”没谈拢,这句话是袁乾心顺口一,但很明显地表明了他的态度。
许峥不是他的师弟,是他有可能在生意场上达成的一桩交易罢了。
偏偏还得如此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