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028 ……
烛光剪影中, 柳香凝看到里面是陶妧在椅子上坐着练字,谢桓在旁边站着给研磨。
陶妧她诗书都没读过几本, 竟敢占用谢桓的书桌,还让谢桓给她研磨!
只可惜,这一幕没有被谢梁氏撞见!
柳香凝拳头握的泛白,只听见里面传来谢桓的声音:“还要磨吗?”
陶妧头都没抬一下:“嗯。”
“你用的不是挺好的吗。”
“太淡了,再加点墨。”
柳香凝:“……”
谢桓平时练字哪次不是被人伺候的,亲自给她研磨,她还敢嫌谢桓磨得不好!
一时间, 柳香凝仿佛见到了陶妧在虐待谢桓似的, 连门都忘了敲, 满脸心疼的闯了进去:“表哥, 还是我来给姐姐研磨吧, 这样的事,怎么能让您做呢!”
陶妧被柳香凝拽住了袖子, 手使劲往外抽了两下,碍于谢桓一直在盯着她, 还以为他在不满, 没敢太用力。
这可不是她不讲究, 是柳香凝主动的。
谢桓见柳香凝不敲门就闯了进来, 一脸欲哭忍泪, 满脸心疼的神色, 有些闹腾, 不禁敛眉:“你怎么来了。”
柳香凝闻言,这才收敛了几分,欠身行礼道:“姐姐安好,姨母担心表哥晚饭吃的太少, 让我来送点夜宵。”
她顿了顿,心翼翼的瞥了谢桓一眼,对陶妧道:“姨母……熬夜对身子不好,特意让我来伺候您用完夜宵后,早点休息。”
完,满脸羞红的垂下了头。
烛火幽幽,映射着眼前女子娇羞的脸,陶妧第一次发现,原来柳香凝也可以这么娇媚动人,不由朝她多看了一眼,她今晚似乎比平日里多扑了几层脂粉,明显是扮了一番才来,其中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陶妧看向谢桓,“我……要不我先出去,你们先聊?”
其他的事,都可以商量,和柳香凝行房的事,她可不愿意将就!他最好自己跟柳香凝解释清楚,省的将来柳香凝没完没了的骚扰她。
柳香凝紧张的看着她:“表哥,你要去哪儿!?”
“我……”
陶妧一时语塞,只好将视线再次看向谢桓,你倒是句话呀?
谢桓:“他今晚在东院休息。时候不早了,你自己早点回去休息吧。”
柳香凝:“……”
陶妧竟然敢当面跟她抢人?
她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她扭头看向谢桓:“表哥……”
自从她入门,至今还未同房。
她就不信,他会为了陶妧,真的会拒绝自己。
陶妧知道柳香凝是在等她一句答复,毕竟谁被当面拒绝都有些下不来台,何况是男女之间的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非但没有同情,还有些过瘾,但又不敢把这些情绪表现在脸上,“他的对,时候确实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柳香凝不敢相信,谢桓真的会拒绝自己:“表哥……”
他和陶妧不过一晚上,陶妧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药,让他如此冷漠绝情!
难道他忘了往日的情分了吗!
一腔委屈窜上脑门,柳香凝一时间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下来质问谢桓时,只听见门口传来:“大晚上不去睡觉,都挤在书房做什么!”
突如其来训斥声,柳香凝余光往后瞥了一眼,光是听声音就知道是谢梁氏来了,她想到谢桓当着陶妧的面拒绝自己,心里越发委屈,脸上的泪珠顿时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姨母安好。”
谢桓不吃眼泪,谢梁氏可吃!
谢梁氏看了她一眼: “不是让你来伺候桓儿休息吗,你哭什么。”
柳香凝哽咽道:“回姨母的话,表哥今晚要在姐姐房里休息,是香凝唐突了。”
“桓儿!”
陶妧被谢梁氏呵斥声吓的一愣,正犹豫该怎么开口时,谢梁氏却先急了:“当初你看不上发妻,要娶香凝的是你,现在又把人冷落闺房,你到底想做什么!真的要谢家绝后你才愿意!”
陶妧:“……”
谢梁氏这话,还真不知道避讳自己。
当初,谢桓不理自己,也没见她这么着急。
柳香凝见‘谢桓’闷着头不话,“姨母,您别怪表哥了,原是我今晚来得唐突……”
不等她完,谢梁氏指着桌子后面的谢桓道:“你!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谢桓闻言,对着谢梁氏戳来尖锐的手指尖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陪夫君读书。”
“连账本都看不动,这里也是你来的地方!给我出去!”
“吵什么!”
谢梁氏正在怒斥‘陶妧’,突然一个声音盖了过来,谢桓和陶妧不约而同回头,纷纷行礼:“父亲。”
柳香凝为了时时刻刻提醒谢承渊做妾是委屈了自己,在谢承渊面前一向懂规矩,改口道:“老爷。”
谢承渊盯着一个个的,又挤在谢桓书房,难道谢桓这子又惹事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都在这里?”
谢桓道:“回父亲的话,夫君想把朝廷官员名单整理一遍,分析下朝廷局势。”
谢承渊点头:“不错,未雨绸缪,应当如此。”
谢梁氏明白了事情原委后,“行了,这里有香凝就行,没你什么事,就回去吧,看见你就闹心!”
谢桓:“不行。”
话音刚落,别谢梁氏,谢承渊都惊了下,这声音是儿媳妇的?
谢桓自从有了下午的经验后,朝着谢承渊解释道:“并非儿媳顶撞婆婆,而是香凝素来醉心诗书,对官场之事并不了解,而桌面上这些……我陪夫君整理了一下午,已稍有了解,若是再要香凝从头熟悉整理,只怕要耗费时间。”
谢承渊听了连连点头:“不错,你父亲确实是朝廷难得的人才,想来你自耳融目染,也能协助桓儿一二。”
陶妧在旁边听着,不禁有些佩服谢桓,不仅敢出言顶撞谢梁氏,而且这话还的合情合理,完全挑不出一点错来。
柳香凝是商户出身,而她是官家出身,若是让旁人选,也觉得她对官场之事了解一些。
“可是,姐姐连字都写不好。”柳香凝有心提醒着,陶妧出身在高,也只是认的几个字而已,哪儿比得过她腹有诗书气自华。
谢承渊见陶妧就站在桌子后面,随手翻了一页:“这不是写的挺好的吗?”
谢桓不动声色道:“也是最近才练好的,之前一直没有机会给父亲母亲看。”
谢承渊闻言,将纸张拿了起来,行云流水,骨骼清秀,颇有儿子的印记,但字迹略微青涩,不像是男子之手,显然是陶妧刚写完的,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写的确实不错。”
谢梁氏瞧着谢承渊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将信将疑的走了过去,“什么不错,她的字我还能不清楚吗。”
然后谢梁氏从桌面上拿起一页纸瞥了一眼,“……”
确实不错……
比她写的都好。
陶妧在这方面有所进步,她心里自然是高兴,但是一时理亏又拉不下脸来,放下纸张道:“那也不能整天缠着夫君,像什么样子!”
不提这话还好,提起这话,谢承渊急了,媳妇陪着夫君有什么错的?
“她自从嫁入谢家,才见了桓儿几次,怎么就叫缠着了?你没听媳妇儿怎么吗?后日就要上朝了,他不在书房用功,去妾室房里,整这些男女之事就是好了!?幸好我今晚过来看一眼,桓儿迟早被你惯坏了!全都给我滚出去!”
谢承渊很少发这么大火,而且还当着这么多晚辈和下人的面责骂谢梁氏,为的是什么事,不言而喻。
一时间谁也不敢话了,谢梁氏虽然强势,但也恪守妇道,不敢顶撞谢承渊。
柳香凝就更不敢吭声了,她有什么事都可以私下撺掇姨母,但平日里也十分畏惧这个姨夫,毕竟这才是一家之主,只得讪讪的跟在谢梁氏后面,一声不吭的出去了。
谢承渊看了‘陶妧’一眼,见他站在那里不话也不顶撞,本来以为他纳妾会疏忽正业,现在看来,有陶妧在他也放心了,难得没有骂他,反而朝着‘谢桓’道:“你们也别太晚,早点休息。”
谢桓微微点头,目送他离开后,让人带上了门。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烛火在无声燃烧着。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陶妧在旁边站着有些无聊,趁他写字时,站在旁边拿起刚才谢承渊捡起的纸张仔细看了看,“想不到,我的手写出字还挺好看的。”
谢桓:“……”
他沾了沾墨水,“手劲太,力道不足。”
陶妧听到他泼冷水,不禁敛眉,反驳道:“可是父亲都好。”
“那是对你要求不高。”
陶妧将纸张放到了他旁边,“没办法,是你害的我总是被罚跪,又没有力气写字。”
谢桓:“……”
他替她顶罪,还成了他的不是了?
谢桓一本正经的纠正道:“这是你平时不练字而已,跟跪多长时间没关系。”
陶妧:“……”
要不是他作死,她能身体还没回复,就被谢梁氏罚吗?
光是他跪着的时间,就能练一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