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0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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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子道:“奴才是在东宫伺候时, 听您和皇上起过,是侍郎大人给您指了一门亲事, 当时,皇上还觉得这门婚事委屈了您,现在看来,您和夫人琴瑟和谐,皇上也不用为您的事操心了。”

    陶妧不可思议的看着安子:“皇上他……”还为谢桓的婚事操心?

    谢桓不满意她,告状都告状道皇上那里去了?

    “要这姻缘啊,真的是……谢大人, 您看路……要这姻缘那, 真的讲究个缘分, 奴才还记得您和夫人刚成婚那会儿, 进宫都没有过笑脸, 每天在国子监要待到很晚才肯回去,您现在整个人都变得都不一样了, 令人如沐春风,连跟我们话都和善多了。”

    陶妧:“……”

    谢桓当初这么不满意她吗?

    难怪他以前很晚才回去, 为了躲她辛苦了。

    然后, 安子着着, 发现谢桓就没有笑脸了:“……”

    果然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少言寡语, 不是娶个夫人就能转了性子的。

    于是, 他也不再多, 只恭恭敬敬的把谢桓带到了御书房。

    陶妧了一路话, 本来都不抖了,可到了御书房门前,又止不住的哆嗦,刚踏进门, 双脚就不听使唤了……

    她正犹豫着怎么开口时,昭德帝见到他却主动走了过来,“谢桓,你来了!你今日在早朝的表现太好了!朕还担心你和宁王起争执,你……”

    陶妧察觉昭德帝走到了她跟前,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臣参见皇上。”

    昭德帝盯着跪在跟前的人:“……你今日怎么行这么大礼?”

    陶妧:“……”

    以前谢桓是怎么行礼的?

    顿了顿,昭德帝问:“你一直跪着做什么,你也喜欢朕养的这只狗吗?”

    陶妧:???

    狗?

    然后,果然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朝她拱了过来,陶妧最怕的动物就是狗,下意识的抓住了眼前的腿。

    昭德帝本来不害怕,被他叫了一声吓到了,反应过来时,察觉谢桓竟然在抱着他大腿???

    昭德帝皱了皱眉:“爱卿自重啊。”

    陶妧:“……”

    她这才发现,昭德帝和谢桓年纪一般大的男子,长居高位缘故,纵使开玩笑,身上总有种高处不胜寒的天子之威,令人不敢直视。

    但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

    因为,皇上好像比在朝堂上随和多了,这种相处,不像是君臣,倒像是多年好友?

    难道以前,谢桓私下都是和皇上这样相处的吗?

    但随和归随和,眼前毕竟是主宰生杀大权的天子。

    她一届妇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第一次见皇上,不敢失礼,赶紧收手站了起来。

    安子在一旁见状,善解人意道:“呦,谢大人是不是怕狗啊?”

    昭德帝不可置信的看着‘陶妧’,又瞥了眼地上毛茸茸的团子,狐疑道:“你连宁王都不怕,你还怕它?”

    陶妧:“……”

    谁她不怕宁王的?

    她一时还想不到怎么接口,突入一只手按在了她肩膀上:“谢桓……”

    陶妧下意识的就躲开了:“皇上自重啊。”

    昭德帝:“……”

    看了看自己的手,没摸错地方啊?

    “爱卿……”

    陶妧:“啊?”

    “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一个劲的抖?”

    陶妧:“……”

    她还抖吗?

    安子见状道:“回皇上的话,谢少夫人病了,谢大人昨晚照顾了一宿,也病了。”

    陶妧突然觉得安子太善解人意了,感激之余,解释道:“是的,臣因为太担心夫人,昨晚感染了风寒。”

    话音刚落,只听见昭德帝问:“就是你之前的那个呆板又无趣的陶家长女?”

    陶妧:???

    呆板,无趣?

    他竟然在背后这么评价她?

    她下意识道:“不是。”

    “你另娶了,怎么没告诉朕?”

    陶妧压着心里的羞愤,解释道:“她不是呆板无趣,只是臣母亲对她太过严苛,她见到我不好意思话罢了,人生而有灵,又怎会有天生呆板无趣之人。”

    “很少听你这么维护她,那看来,你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那朕也不用给你再另觅婚事了。”

    陶妧:“……”

    另觅婚事?

    他也配!

    给他一个柳香凝就不错了!

    “对了,你怎么突然变化这么大,不是之前一直不合适吗?”

    陶妧脑海中努力搜刮出了谢桓对她最好的一次,就是和绝育汤的那晚,勉强道:“他在臣……身体不适的时候,照顾了臣一整夜,臣觉得他比以前顺眼多了。”

    昭德帝想了想:“以前你不合适,朕也没太放在心上,既然她如此关心你,那朕赏赐她点东西。”

    按理来,谢桓是他知己,他娶妻,他应该重赏的!

    只是谢桓的官职,还足以给他夫人封诰命,先赏赐点珠宝也得过去,等以后给谢桓升官后,再给他夫人封诰命也正合适。

    陶妧听到皇上要给她赏赐,那分量一定不会轻,将来不论她走到哪儿,赏赐她的东西就是她的!

    “谢皇上。”

    “应该的,你大婚那日朕不便过去,心中一直有遗憾,你也从来没给你夫人讨过赏赐,既然朕给她赏赐,总不能太轻,不如就给她……”

    “就赏赐她银两,宅子铺子之类吧。”

    昭德帝:“这会不会太轻了?”

    给你夫人讨赏的是你,敷衍你夫人的还是你,你到底想不想给人家赏赐?

    陶妧道:“她不喜欢珠宝,偏爱银子。”

    关键是这些珠宝赏赐了,她不能动,要来何用?

    还不如银子实在,将来有朝一日换过来身份,属于她的那份,和离后还能带走。

    谢家总不至于连她这点东西也要抠。

    昭德帝头一回听见有人这么评价自己夫人,将信将疑道:“那朕就赐她黄金百两,京郊宅子一套。”

    安子生怕谢桓觉得磕碜,赶紧解道:“谢大人,京郊的宅子那可是皇上做太子时亲自选的,不仅地方大,风水绝佳,当时买的时候,可是价值五千两银子那!”

    光是安子一句话,陶妧脑海中似乎已经有了依山傍水的画面,赶紧磕头谢恩道:“谢皇上!”

    昭德帝见惯了谢桓和风霁月,正人君子,突然见他一脸感激涕零,有点贪财的样子,总觉得滋味怪怪的,“你最近是不是缺钱?”

    “没有。”

    她缺钱,谢桓不缺钱。

    陶妧生怕昭德帝看出端倪,转移话题道:“不是皇上召臣来,所谓何事?”

    总不是把他叫到这里,怎么给他夫人赏赐吧?

    皇上偏爱大臣,也没有这样偏爱的。

    “朕知道,把你分到大理寺委屈你了,但是现在太后和宁王的眼睛都盯在你朕身上,朕不得不保全你,少不了冷落你一些时日,你也不可过分消沉,趁着现在,赶紧收集证据,把老将军救出来。”

    陶妧脑海中思索了一遍,这位老将军应该就是镇北将军,被宁王以杀人之罪送进了牢狱,现在还没有出来。

    “臣知道。”

    昭德帝坐到椅子上,对着她道:“等这件事过去,你就去户部做侍郎吧,到时候官职在你父亲之上,你在家里也不用整日听训了。”

    陶妧:“这会不会不太妥当?”

    是不是她一届妇人,没见识?

    就算公公在家里训斥谢桓勤快了点,难道现在皇上用人都这么潦草吗?

    连谢桓这样的宠妾灭妻,还妄图寻找第二春的斯文败类,都可以随便做侍郎?

    如果都像他一样靠关系吃饭,那这些兢兢业业的官员置于何地?

    昭德帝:“这有什么不妥,赶紧把太后党羽连根拔了,省的来日夜长梦多。”

    陶妧:“……”

    原来不是让他去做官,是做事。

    周旋在太后和皇上之间,看来,谢桓身上的担子子应该不轻。

    这摊子不会那么容易管,她已经有了黄金百两,还是赶紧换过来吧。

    省的将来事情到了她手里搞砸了。

    虽然做女人少不了受气,可陶妧还是觉得自己做自己最舒服。

    “趁着天色还早,你陪臣下盘棋。”

    陶妧要是真的敢留下来下棋,那她被昭德帝看出端倪就近在眼前了,跪下道:“臣今日身子不适,恐怕……扫了皇上雅兴。”

    昭德帝似乎想起了什么,“对,是朕忘了,你和你夫人重归于好,是该早点回去,安子,送谢大人出去。”

    ……

    今日回去,谢承渊高兴,儿子孝顺懂事,心情愉悦,刚到家门口,就吩咐道:“去给我温一壶酒!”

    谢梁氏见他是一个人回来的,不禁问了句:“桓儿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以前,谢桓都是在谢承渊之前赶回来的。

    “桓儿被皇上叫御书房了,可能下午才能回来吧。”

    话音刚落,下人就匆匆跑了进来,谢梁氏呵斥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回老爷,大夫人的话,少夫人听老爷下朝回来了,大公子还没回来,没顾得上喝药,就到家门口去等人了!”

    谢承渊一听,连茶水都没顾得上喝,“呦,快让她回去躺着去,桓儿挂念他身体,今天一整日都心不在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