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05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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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臻话音刚落, 空气凝寂了一瞬。

    去陶家接冯娘……

    花嬷嬷心里寻思着,这冯娘不是陶妧的继母吗?

    她能出什么好话来不成?

    谢梁氏自然明白这层关系:“我倒要看看, 他们陶家人嘴里能出什么话来!”

    冯娘和陶妧关系不和,定然不会偏袒陶妧。

    知人知面不知心,没准陶妧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过去,也好劝桓儿死了这条心,就算她给陶妧灌了绝育汤,也不用对这种人内疚了!

    难听点,婚前不洁身自好, 婚后不守妇道, 死都不为过。

    谢梁氏凤眸一扫地上的白脸, 直把他盯得几乎脑袋都要缩脖子里去, “把他拖下去, 看好了!”

    双喜:“……”

    刘管家:“……”

    众人:“……”

    谢梁氏完后,真的有厮把白脸带下去了。

    屋子里安静异常, 柳臻发现没有一人主动去陶家接人的事,他环视了一圈刘管家和双喜, 有意无意的朝谢梁氏提醒道:“那个……少夫人的娘家……”

    谢梁氏道:“刘管家, 你去, 把那个冯娘接过来!”

    刘管家一如既往的顺从道, 往前走了两步, “是。”道这里, 他抬头看向谢梁氏, 神色稍微迟疑了下,“只是明日可能要安排人去接主公,就麻烦大夫人另派他人了。”

    谢梁氏想了想,刘管家谢承渊用惯了, 不能冒冒然用旁人,“不行,还是你去接主公,找个靠谱的人去陶家把她接过来,不过是个娘,也用不着什么大的排场。”

    弄不好亲家都没得做了,到时候若证实陶妧通奸之实,没轰出去就不错了。

    还用得着请个管家过去大张旗鼓!

    谢梁氏越是气恼,柳臻在旁边心里就越高兴。

    刘管家出去安排人手接冯娘,柳臻目的达到了,自然心里是巴不得赶紧今天晚上就把冯娘接过来,最好马上就处置了陶妧,一棒子死,永除后患!

    柳臻表面上仍是朝谢梁氏十分关心的安慰道:“大姐也不必气恼,事情不是还没出来吗,等到冯娘来了,问清楚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您先坐下,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

    谢梁氏没好气的看着他:“……”

    刚才白脸的话让人恼火,可是这白脸话再不靠谱,却是把陶家和谢家的情况无形之中了个一清二楚,就连谢桓和陶妧分房睡都知道,若他是编的,那也未免太巧合了,何况是这么私密的事,除了陶妧能告诉他这些之外,还能有谁!

    “想当初她刚来我们家的时候,一声不吭,一副受气包的模样,真当是被她的可怜蒙蔽,竟然没想到她骨子里是这么下贱的东西!亏老爷还想让她管家!这要真把管家之权教给她,家底非被她搬空不可!”

    早知道她是如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当时就该一纸休书休了她,把香凝娶进门,也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现在谢承渊和桓儿两个人怪她心狠,给陶妧喝了绝育汤,平时连个好脸都不肯给她。

    殊不知,这女人要真怀孕,那才是出了乱子!到时候连谁的孩子都不清楚!嫡子血脉,可不能有一丝差池!

    她一心一意为了谢家,反而遭到白眼。

    想到这里,谢梁氏委屈漫上心头,这下看他们父子还有什么好的!

    “大姐这话可算对了,到底是外人,终究不是知根知底,比不上香凝在你身边长大,我做父亲的句公道话,香凝那可是绝对对桓儿一心一些,怎么也做不出这种事来!”

    谢梁氏瞧着他那双老虎眼,白了一眼,虽然这人平时话极不靠谱,这话算是对了,香凝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来,她可是就喜欢谢桓。

    谢承渊还他眼光高,终究还是她眼光更好一些。

    ……

    御书房,昭德帝刚召集几位重臣商议完镇北将军案一事。

    陶妧过程中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盯着吏部侍郎身边的蓝衣男子有些出神,总觉得这人有些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可是,一时之间,脑子又想不起来。

    刚看到他的时候,跟她第一眼遇见谢桓时的感觉有些相像,都是那种在人群中一眼就脱颖而出的男子,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去多看几眼。

    只是,这位男子不知道为何,似乎对她有种莫名的敌意。

    兴许,是错觉吧?

    她没记得她得罪过他。

    但陶妧想到谢桓的脾气,得罪几个人也挺正常的,也就见怪不怪了。

    兴许是谢桓招惹人家了呢。

    昭德帝刚想让大臣散了,察觉陶妧一直盯着吏部侍郎身后的男子,顺着她的视线随口问了句:“这位是?”

    吏部侍郎见昭德帝点名,赶紧道:“回皇上的话,这是臣手下新上任的吏部郎中,名叫夏子元,因为办事利落,这次皇上传召,就让他一起来面圣了。”

    “臣吏部郎中夏子元,见过皇上。”

    昭德帝盯着人点了点头,“哦,朕想起来了,不错,这么快就升上了吏部郎中,倒是年轻有为。”

    “皇上谬赞,这多亏了大人赏识,臣才有机会御前为皇上效力,臣,定当竭尽全力,不敢有负皇恩!”

    吏部郎中,在员外郎之上。

    曾经谢桓的好友徐尉做了吏部从五品员外郎把谢承渊羡慕的,回家就了谢桓一顿,现在看到吏部的正五品郎中,长得是一表人才,为人做事利落,话又周到,再看看那混账子,做什么不好,非要做个大理寺少卿,气就不一处来。

    大理寺哪有吏部有前途!现在看不出什么,过几年就看出区别了!

    陶妧正在看夏子元,突然就受到谢承渊一记白眼。

    陶妧知道谢承渊酸吏部,现在心里正窝火呢,于是也没往他跟前凑,跟着其他大臣先离开了。

    正三品侍郎以上都是上了年纪的老臣,要么就是谢承渊这种父亲辈的,无论是下朝还是走到南书房外面,总要扎堆商议一番,各位大人,不知皇上找我们来何意啊,各位大人,咱们怎么能替皇上分忧呢,各位大人,这事你们怎么看?

    陶妧以前还会谦虚的听一听,涨涨经验什么的,后来陶妧发现这些人来去都是车轱辘话,索性就不听了。

    不知道夏子元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走在了她前面。

    一来二去,陶妧就和夏子元先到了南书房。

    烛火幽幽,外面时不时有守门侍卫经过,响起一排排脚步声。

    俩大男人同处一室,一言不发,也挺尴尬的。

    陶妧见这位夏子元虽然对自己有敌意,却又是一直欲言又止的样子,再加上南书房太过安静,陶妧假装视而不见吧,喘气都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先开口问:“大人,你想和我什么吗?”

    夏子元没想到传闻中高冷孤傲,被皇上视为知己的谢桓,会主动跟自己攀话,视线不由朝他脸上扫了一眼。

    看他面如冠玉,谈吐如沐春风,应该是个温润的男子,并不像外界传闻那般苛待陶妧。

    只是,为什么谢家开始听陶妧的过去了?

    “……”

    “……”

    空气凝结了片刻,陶妧见他不理自己,就低头继续看书了。

    毕竟俩男人对视半天也挺尴尬的,

    “大人,书拿反了。”

    陶妧抬头:“嗯?”

    然后顺着夏子元的视线,发现把书给拿倒了,于是不慌不忙的把书给正了回来:“谢谢提醒。”

    陶妧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发虚,光线太暗,刚才走神了。

    该不会被他看出什么了吧?

    他为什么一直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

    难道刚才昭德帝议事时,她的话太少了?

    他开始怀疑谢桓智商了?

    那没办法,她不懂,不能瞎啊。

    于是,陶妧只好假装对他视而不见,坐在椅子上专心看了一会儿书,一抬头,发现夏子元还在看他,等她视线刚要对上去时,对方又将视线挪开了,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陶妧也不知道他盯着自己做什么。

    就是觉得眼神不善的样子。

    陶妧感觉到敌意后,有些坐不住,再怎么,谢桓官职也大对方两级,想来也应该不会拿她怎么样。

    于是,陶妧站起来,去另一边翻书了。

    夏子元看着男人站起来玉树临风,又畏畏缩缩钻到书架后面的背影……

    陶妧当初就是嫁了个这样的男人吗?

    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传闻中,谢桓博通古今,才华斐然,今日一见,似乎并不像传中的那么神乎其神。

    对方除了长相出众,才华吹得过高之外,没什么特别的。

    过了一会儿,总管太监进来道,“皇上有旨,各位大人若没什么事,就早点回家吧。”

    谢承渊和诸位大人还在后面嘟囔,陶妧和夏子元是早走的。

    到了宫门口时,谢府的马车还在外面,倒是一个厮匆匆跑了过来。

    夏子元不禁敛眉:“你怎么来了?”

    厮神色慌张道:“大人,您可算出来了,公子在家等急了,盼着您赶紧回去呢!”

    “他没睡吗?”夏子元边走边问。

    陶妧看着他急色匆匆的身影,看不出来此人还有个儿子。

    不过,真是个好父亲。

    要是父亲在朝时,也能这么在意她就好了。

    要是她将来有了孩子,也希望有一位这么好的父亲……可是她不会有孩子了。

    “公子,您看什么呢?”双喜大老远的跑过来道,“少夫人出事了!”

    陶妧闻言。猛然间回过神,盯着他道:“什么又出事了?”

    谢桓不知道他母亲什么脾气吗?

    一天到晚的竟惹事?

    不作死不会死,他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