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098 渣男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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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妧接过药酒, 动作不轻不重的在谢桓耳后擦了擦,血珠又很快冒了上来。

    她意识到自己挠的有些重了, 不禁低头瞥了眼谢桓的神色,男子英俊的轮廓此时正盯着她的衣衫,剑眉微蹙,颇有些隐忍疼痛之意。

    陶妧将血珠清理干净,又擦了点药水,“好了。”

    她与谢桓四目相视,嘴唇的麻木, 提醒着她黑暗中俩人不心磕到了唇齿, 面对谢桓毫无邪念的脸, 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装的, 她脸色刷的一下又红了起来, “药擦好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不对, 非常不对。

    陶妧的性格,就算疏远自己, 也是客客气气的, 绝对不会让他看到她生气的迹象。

    这没由来的不冷不淡, 谢桓再瞥向眼身侧的红, 唯恐陶妧看出端倪, 眼神下意识扫过桌面上的纸张, 依旧是一本正经道:“这纸张不好上色, 我那有上好的宣纸,你来我书房给你姐取一些。”

    红心翼翼看了陶妧一眼,这才应道:“是。”

    然后胆战心惊的跟着谢桓出去了,姐向来心思细腻, 最善于察言观色,想来她跟谢桓的互动没有瞒过姐。

    不过姐也没有阻拦,赶紧踩着碎步跟着出去了。

    红转身关门的时候,还偷偷瞄了陶妧一眼,见她一副懒得过问的模样,终于放心的合上了门。

    “谢大人,您找我什么事?”

    没错,现在红在这俩人奇奇怪怪的氛围下,也变得聪明了。

    很多时候,她都是代为转达的工具人。

    “你家姐今日为何心情不好?”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柳……娘,哦对,就是柳娘今日来看我们姐来着,其实也没聊什么。”

    光看见这个人,就足够倒胃了。

    她刚才差点喊柳香凝姐,确实已经不是姐了。

    谢桓不禁敛眉,“她来做什么?”

    “看我们姐呗,谁知道呢,我们姐也没跟她交谈。”到这里,红看了谢桓一眼,“咦?谢大人您干吗问我啊?您去柳娘院子里问她不就行了!”

    谢桓被红一句话问的语塞,他有必要跟下人解释这个吗?

    他屏气凝神,“问你自有问你的道理。”

    谢桓常年进出皇宫,为官也备受尊重,身上总是自带一种威严气场,红见他如此神色,好奇心马上就被吓得收了回去,这才弱弱的问了句:“那,我还能进去给我们姐拿纸吗?”

    再不拿,屋里也不够了。

    谢桓见红有些怕自己一样,想想自己带她出来的目的,不能弄得太生分了,来日还要仰仗她的地方可有许多。

    “当然,这里还有上好的笔墨,你可以都跟你姐带回去。”

    红一听有好笔好墨,想到陶妧正需要这个,不禁乐了:“谢谢谢大人!”

    谢桓盯着红屁颠屁颠离开的北影,似乎并没有受白日的事所影响。

    按理来,陶妧不应该心情不好才对,莫非是她……误会他和柳香凝了?

    想到这里,门突然又从外面开了,谢桓抬眸,只见红扒拉着半个身子眼巴巴的瞅着他,“对了,谢大人,忘了跟你件事。”

    谢桓收回了思虑,坐在书桌后面朝她道:“你。”

    “我们姐今天可能是吃醋了才会心情不好,您可记得一定要哄哄她。”

    完,红那半张身子随着关门缩了回去。

    饶是谢桓平日里再喜怒不形于色,此时也不由忍俊不禁,当然,有一半原因是因为她陶妧可能是吃醋了,他心情好,然后看到有这样的丫鬟在陶妧身边,想来陶妧平日也不会太闷着,而感到欣慰。

    晚上,不知道是因为这件事兴奋的,还是因为刚才和陶妧有了亲密的接触,还是不想让陶妧一整日不开心,谢桓怎么也睡不着。

    她心情不好,没有他躺着就睡的道理。

    冬日夜里有些冷,谢桓披了件斗篷,在陶妧门口徘徊了片刻,几次三番想敲门,都有些下不去手。

    这个时候,万一她在睡觉,扰她怎么办?

    这是事,他是怕半夜敲门,吓到她,毕竟,不是谁都像她一样,胆子那么。

    他盯着两扇黑乎乎的窗户,她既然已经熄灯了,正想着要不明日再敲门时,突然里面传来一句惊慌的声音:“谁!”

    谢桓想着,她从里面往外看,应该是一个黑色的身影来回走,生怕吓到她,连忙解释道:“是我,谢桓。”

    “谢大人?你有事吗?”

    谢桓猜想,这时候红应该已经回去休息了,也没在想让她开门了,直接站在门口解释道:“没……没事,我来是想告诉你,柳香凝……”

    听到柳香凝三个字,陶妧坐在床上,那点被吓到的恐怖感瞬间荡然无存,耳边都安静了下来,全神贯注的听着门口的黑影继续道,“她被宁侧妃赶出了宁王府,现在无家可归,是母亲把她接到了府上,现在正在给她许配人家,她想来住在谢府的日子不会太长,你也不必担心她冒犯你,若是有冒犯你的地方,记得跟我,不要委屈了自己。”

    谢桓这段话,既解释了柳香凝为什么会被在谢府,也解释了柳香凝是谁把她接来的,然后又明了现在柳香凝已经不是谢家人了,更不是他什么妾,她许配好了人家就离开了。

    如果她是因为这件事吃醋,想来听到心情会好一些。

    虽然他听见红这么心里很高兴,但他也不确定,她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儿不开心,毕竟在他看来,她心思都在夏子元身上,而且依赖夏子元更多一些,两件事扯在一起,他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因为什么不开心。

    但愿他能安慰她一些。

    “时候不早了,那我……”

    谢桓话音未落,正转身要走时,只听见吱嘎一声,门从里面开了。

    陶妧就这么只穿着一件中衣,拖着鞋,在黑暗中站着,盯着他。

    谢桓颇为意外,“你怎么下床了?”

    她不是最怕黑吗?怎么下床了?

    外面冷风呼呼的往人脖子里灌,谢桓披着斗篷都有些抖,何况是陶妧只穿了一件单衣。

    谢桓几乎没等她开口,抱着她就往里走,直到把人抱到了床上,“盖上被子,我去掌灯。”

    于是,黑暗中,借着月光,谢桓去关上了房间门,又把桌子上的蜡烛点燃了,这才看向床上的她,似乎是太冷了,还在蜷缩着。

    其实,陶妧刚才开门是觉得外面太冷了,想让他进来。

    可是,他真的进来了,抱着自己的时候,又有些后悔。

    他是在为柳香凝的事情解释吗?

    陶妧不相信,自己怎么会吃醋,又怎么会担心他?

    她不可能对他有感觉的,她以前就是错把他当做夏子元,才会对他百般倾慕,那要这么来,她要是喜欢也是喜欢夏子元才对。

    现在她不喜欢夏子元了,自然也不会喜欢上他,对呀,她和他又不熟,怎么会喜欢他呢?

    他曾经对自己不理不睬,他冷漠无视自己,以至于谢梁氏也埋怨自己,不懂得做妻子,整日逼她家法,甚至为了给他纳妾,还灌了自己绝育汤。

    她可以看在他们谢家给她庇护之所,帮助她独立生活的份上,不恨他们。

    哪怕是客客气气的朋友一场,她怎么还会对他心动!

    谢桓见陶妧一直蜷缩着,低着头,也不话,一时也有些不解。

    她既然不顾一切的开门,让他进来,为何此时又这般抵触?

    他坐到他身侧,见她恍惚的样子,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刚才我在外面,吓到你了?”

    陶妧不习惯他对自己这么温柔,他这样的人,冷漠惯了,这么短暂的温柔,她怕她握不住,没有的时候,会不习惯,所以下意识的避开了,“我……我心情不好,不是因为柳香凝。”

    “那是为何?”谢桓有一丝自己都察觉不出的紧张,难道真的是因为夏子元?

    “今天,子元哥不是来谢府吗,我以为他是来接我的,想到又要在府上扰你们一些时日,所以……”

    陶妧盯着谢桓素来清傲孤高的脸,此时满眼都是想把她留下来的神色,也不知道是心疼他,还是害怕对他还有心跳感觉的自己,越是这样她越是内疚,越是内疚,神色就低落,越是这样,看起来,越像是因为夏子元才这样难过……

    其实不是的,不是因为夏子元,她也不知道为何,看着他关心自己,心里这么低落。

    看他越是一脸关心自己的模样,心里就想忍不住偏他,希望他不要对自己这么好……

    这是她从来都没得到过的,她真的也没想过有一天会得到……

    谢桓盯着她,突然正色道:“阿妧,其实夏子元算不了什么,以后我会保护好你,他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做到!甚至比他做得更好!”

    陶妧避开他的神色,“谢大人,真的不用,真的……”

    顿了顿,陶妧道:“我其实,大约知道您的意思,也许您对我有内疚,但是陶妧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燕京好姑娘多得是,谢大人……您还是听大夫人的,另娶她人吧!”

    “可我想娶的人只有你!”

    谢桓脱口而出的话,俩人神色皆是一愣。

    大约谁也没想到,一个冷漠的人会出这样的话,一个会听到冷漠的人这样的话。

    谢桓不相信,如果她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那她刚才算什么?

    她为何连鞋都没穿好就这么不管不顾的给他开门,她为何与他亲近时,第一反应不是推开他?

    她默认接受了不是吗?

    “谢大人可真敢,以前对我不闻不问的是,当初劝我,对柳姐好一些的也是你,是你,不想耽误我,等将来我和你和离了,你就娶她……唔……”

    陶妧话音未落,被人堵住了唇,男人紧紧抱着她,将她的头按到了自己胸口:“对不起……”

    谢桓现在也好想去看看,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出这样的混账话!

    为何当时没有一眼就喜欢上她,为什么偏偏喜欢上她的时候,是她对自己心死的时候?

    陶妧不禁推开了他,忍不住质问道:“是你的,你不喜欢我,我也了,我不需要你同情,谢大人,你这样算什么?”

    谢桓拽着她的肩膀,不愿意松开,他也不会哄姑娘,不禁急了,“那我……现在是真的喜欢了,不管是胆的你,还是总是委屈自己求全的你,还是在人前不真实的你,我都喜欢,我知道,你性格不是这样的,你比谁都好,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你有真实的自己,哪怕真实的你是讨厌我,我也喜欢,我……我不想让你嫁给别人,我就想把你绑在我身边,一辈子对你好。”

    陶妧试图掰开他的手:“谢大人……大夫人不会接受一个不会生育的女子做儿媳妇,我还是希望你能顾全大局……请你冷静一些。”

    别谢梁氏不接受她,她还不想给谢梁氏这样的婆婆做儿媳妇。

    在外面过惯了一个人无拘无束的日子,她怎么会心甘情愿给人家做寄人篱下的儿媳妇。

    他谢桓没有这样的魅力,这世上谁都没有这样的魅力,所以她陶妧不答应。

    “谁没有孩子就不能做儿媳妇的,你要这么在意孩子,我明天给你抱一个孩子!”

    “你从哪儿弄来孩子?”

    “是镇北将军家的孙儿,他现在正在襁褓之中,正需要一个人照顾,你若愿意,我就把他抱来,养在我们家里。”

    陶妧都忘了自己在聊什么,惊呼道:“这么尊贵的身份,是你抱就抱的?”

    谢桓一副非要娶她的样子,志在必得,信誓旦旦:“只要你愿意,我明日就进宫跟陛下禀明这件事。”

    陶妧推开了他:“你别闹了,我哪儿会养孩子,我自己都没养活呢。”

    “不是有嬷嬷和奶娘吗?你要嫌累,要不等我下朝和休沐的时候,我照顾他,你平日里就看着就行?”

    陶妧不禁上下审视了谢桓一番,看不出来他人这么高高在上冷漠疏离,要是成家了,还是个挺负责的男人。

    “纵然你的这般好听,可我还是没想好,要给你们谢家做儿媳妇……而且,我身子确实不能生育了,谢家这么大,没个嫡子总归不过去,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谁一定要嫡子的。”

    陶妧看着他:“难道你要庶子?”

    谢桓生怕她想到纳妾,赶紧解释:“自然也不是……我是觉得,抱养一个也挺好的,再,未必你就不能生了,我认识宫廷的御医,我可以找他给你调理身体,不定就调理好了,而且……母亲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相处,何况我会护着你,难道还会让你受委屈?”

    “那要调理不好了,你这话要被你母亲听到了,一定被你气死。”

    陶妧道:“时候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出去。”

    谢桓瞥了眼门口,“出去可以,你一回儿敢下去关门吗?”

    “嗯。”陶妧点头。

    谢桓欣慰的摸了摸她的头,“是,阿妧现在胆子大了。”

    这间房间,以前,是他们的婚房,此时,谢桓坐在床上,看着靠在枕头上的发妻,脚却像粘住了一般,不舍得离开。

    记得娶她的时候,是个夏天。

    那晚他喝醉了,连洞房都没进,直接睡在了院子里,连交杯酒都没喝过。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可以在这里完成那晚没有完成的洞房花烛夜。

    “好,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谢桓站起来时,陶妧也跟着站起来了,她要上门栓,还要过去吹蜡烛。

    谢桓回头看着她:“我一会儿从外面关门,你记得穿好鞋。”

    完,先她一步出去了。

    陶妧从里面锁门的时候,吹灭了蜡烛,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不知道是不是他刚才在这里的缘故,这房间里还有他的气息,陶妧回到床上躺着,都不觉得一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