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如此,裴明嘉病好得差不多的时候,李晏终于又回来了。
他回来也没有提前来,还是在深夜。
那会儿正是裴明嘉刚刚入睡的时候,背着身子对着外面,只迷迷糊糊感到被子被人掀开,有人钻了进来。
裴明嘉以为是阿碧或者竹雨,还往来人身上蹭了蹭。
她一向怕冷,如今天也暖和些了,炭盆也撤下了,只是夜里睡着还是有些寒凉。
结果腰一下被身后的人环住,温热的大掌还在她腰际搓揉了几下。
裴明嘉被揉得发痒,也早清醒过来这必定不是阿碧她们,便也轻笑了一声。
李晏凑过来,在她耳边道:“还不睡?”
他身上弥漫着刚刚沐浴过的水气和清香,让人忍不住去贴近。
裴明嘉蜷了蜷身子,反而更把自己包到了他怀里。
“你来了,我还怎么睡?大晚上的,还怪烦人的。”她柔声道。
李晏把裴明嘉覆在脖颈间的发丝拨开,嘴唇轻轻印了上去。
片刻之后才道:“是吗?烦人的还在后面。”
裴明嘉闻言便往后踢了他一脚。
花拳绣腿对于李晏来自然是不起任何作用的,不过李晏还是停下动作,重新躺回床上,只是手仍旧抓着裴明嘉的细腰。
裴明嘉其实正等着李晏接下来的动作,不防他突然止住,倒一时不解起来。
情急之下,裴明嘉竟翻转过身子,面对面朝着李晏。
她问:“怎么了?”
她在他手中的腰肢就像水蛇一样,一下就滑得调了个方向,李晏唯恐被她逃脱,连手也忍不住多用了几分力。
裴明嘉有些吃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继而她又放了狠话:“你别想碰我了。”
李晏几乎从不逼迫她的,既是裴明嘉这么,他也只好依着她的意思做。
只是到底压低了声音,算是求道:“我只留这么一夜,你给我抱一下。”
裴明嘉呆住,她没想到李晏真的这么没有追求。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她不知道李晏在战场上是怎么样的,如果也是这样,北戎早就胜得不能再胜了。
她就这么让李晏没有那种欲望吗?
裴明嘉想起了时候,父亲连着去那些姨娘房中好几日,母亲就会唉声叹气,她那时还不理解,如今再想想,倒与母亲当时的心态有几分共通。
但是裴明嘉和她母亲不一样,李晏也不是她父亲,暂时更没有什么姨娘。
她轻轻“哼”了一声,嘴角不服气地往上一扬,就把自己修长的腿架到了李晏腰上。
李晏终于得逞似的轻笑一声.
……
一夜过后,裴明嘉腰肢酸软得不像自己的。
她也不好意思马上叫阿碧她们进来了,只让李晏把自己从床上抱起来,在床沿上坐着缓一缓。
裴明嘉穿了一件银红薄衫子,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水绿色裤管下伸出一只嫩生生的脚丫子,一晃一晃的,也不穿睡鞋。
李晏早已穿戴整齐,坐在那边喝茶,一面又看着裴明嘉。
裴明嘉了个哈欠,问:“你今天就走吗?”
李晏放下茶杯,竟不回答,只淡淡道:“想我留下?”
裴明嘉的脸一下子烧红了,只觉得眼前的李晏可气,她昨夜被他欺负了一晚上,结果他还来趣她。
床上凌乱得一塌糊涂,裴明嘉手边也没什么东西,随手就抓了一条手帕,胡乱一团,朝李晏砸过去。
手帕轻飘飘的,但李晏还是随随便便就接住了。
他先前也没注意,刚要随便往旁边一放,却是愣住。
而后他朝着裴明嘉抖开了那团手帕,脸上一开始还是那副一本正经的冷峻表情,等抖开后也忍不住勾起唇角。
裴明嘉定睛一看,也没有什么浑身酸软无力了,差点蹦起来。
那是她的贴身衣物!
昨晚被李晏弄下来,然后随便放一边的。
她早起来还找不到了!
“还给我!”裴明嘉赤着脚就扑了上去。
结果脚还是一软,好在李晏一抬手就把她接住,只是还是碰翻了李晏刚刚放下的茶杯。
茶水洒了一桌,李晏忙拉过裴明嘉的手,又顺势把她整个人往自己膝上一放,问:“烫到没有?”
那茶水倒也不烫,裴明嘉摇摇头。
她一时又趁李晏不注意,劈手把东西夺了过来。
李晏原本也只是逗逗她,她既拿了也就随着她,只:“我用了午饭之后就走。”
“那么急?”裴明嘉有些不解,这才统共待了半天,李晏还回来干嘛,以她对李晏的了解,不像是会这么干的。
“京城传来急报,”李晏皱眉,脸色越发冷下来,“承恩伯府老太太没了。”
裴明嘉挑了挑眉梢,:“难不成你还要回去奔丧?”
当年李晏和母亲周氏被李如玄弃如敝履,李如玄是罪魁祸首没错,但伯府那位老太太也在从中扮演了推波助澜的角色,一力阻止周氏母子与李如玄再有来往,更是让李如玄有了孝道这一借口,因老太太不喜周氏他们,这才将他们抛弃。
李晏难得得讥诮一笑,思忖片刻才对裴明嘉道:“我不去,但李如玄连传好几封信,定要我回去披麻戴孝,便是圣上也无法阻止。”
本朝极重孝道,虽然前面是承恩伯府不认李晏,但只要李晏是李如玄的骨血,伯府想认随时都可以认,李晏是无法拒绝的,更何况如今亲祖母仙逝,圣上也不好插手。
裴明嘉点点头,先还没觉得有什么,只是伯府向来难缠罢了,忽而又想起李如玄要杀李晏的事,一下子回过味来。
她纤长的食指轻轻捅了一下李晏的胸膛,:“肯定没有好事,你别去。”
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守寡。
“我自然有法子不去,”李晏,“若是战事正酣,我怎可临阵脱逃。”
裴明嘉也不懂什么战事不战事的,既然李晏这么,不回去奔丧就是最好的,但又要起烽火,也是不大好。
万一李晏有个三长两短,她也是要守寡的。
“那你自己心。”
裴明嘉顿了顿,又忍不住添上一句:“别死就成。”
李晏无奈摇头,他本也不欲和裴明嘉多,唯恐她挂心,再则这回倒不是什么很凶险的事。
只是裴明嘉让他别死,李晏心底到底软了软,此刻又是温香软玉在怀,便伸手扶正裴明嘉斜了的发簪,轻声:“死不成,是去收拾裴修上回留下的烂摊子。”
裴明嘉倒对裴修这个远房堂哥没多大兴趣,只是问:“他可是伤了回来的,怎么还捅了篓子?难不难解决?”
“不难,”李晏道,“北戎内部也不是固若金汤,都是各有心思。裴修暗中对现任北戎王的胞弟贺兰雍放了毒箭,而贺兰雍恰恰是极力主张求和往来的。”
裴明嘉一蹬腿,往上坐了坐,用手指堵住李晏的嘴,示意他不要下去,反正她对这些不感兴趣。
她又:“什么北戎王贺兰什么的,你不用同我,我也不想知道。”
她一副“我就是这么肤浅又不学无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样子,倒让李晏不禁失笑。
李晏不是裴明嘉的爹或者老师,他是她的夫君,自然是她要怎样就怎样,宠着便好。
李晏把她的手指从嘴唇上拿下,捏了捏柔荑,道:“你只关心我的安危是不是?”
裴明嘉“哼”了一声,马上回嘴道:“谁关心了?你死了我就要守寡了,我也没有娘家,你那边还有个承恩伯府,我孤身一人还不被他们生吞活剥了。”
一时李晏又忍不住把她往怀里揉了揉,竟也认真思索起来她的话。
隔了半晌之后才:“自然会把你安排妥帖,下半辈子无忧。”
裴明嘉张了张嘴,把本要嘀咕出来的话咽下。
若两人有个孩子倒会好很多,李晏死了也不怕了,但她上次产的时候伤了身子,平时又三天两头生病,不知道还生不生得出来。
裴明嘉又觉得有些委屈,把头往李晏肩膀上一靠。
“反正你别死。”
李晏轻轻摸了摸她白嫩的脸蛋,叹了口气:“明嘉,我不忌讳这些,若我真的死了,你日后若找着合适的,便拿着我留下的钱再嫁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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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
来了。我已经写得很收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