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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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区居民则不停地给她气,“姑娘,别怕,只管,要不然,你家的房子都毁了,你们住哪里?”

    简雨然就觉得一口气提在嗓子眼,对于严重社恐的她来,当众话是多么要命的事。

    她上学时候最怕的便是老师的提问,每节课都会深深地低下头,生怕老师看到她。她每节课都在深深地祈祷,老师千万都不要提问她。最怕老师提问环节,就觉得度秒如年。

    到了大学,她则总会穿着最低调的衣服,选择坐在教室最偏远的角落里,不要被老师发现。

    盛倾尘就那么径直盯着简雨然。眼神却依然冷冽,还带着深邃的犀利。

    简雨然内心的惶恐已经达到了顶端,她躲闪着盛倾尘的眼神,胸前可见的因为过度紧张而越来越快的起伏。

    “我……”

    居民们又再一次给简雨然气,“勇敢出来吧,你别怕他,人命关天的事,有什么好怕的,大声出来。”

    简雨然骑虎难下,一横心,她从包里拿出了手机,找出了出门时所照的鞋柜裂纹的照片,展示给盛倾尘看。

    盛倾尘倾抻着头看了一眼,冷笑一声,“那么远,我怎么看得清你要给我看到的是什么?”

    简雨然深深吞咽了一口极度慌乱的气息,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盛倾尘的面前,举起了她的手机,却依然没有一个字。

    盛倾尘顺势极速盯了两秒简雨然手机里的照片,转而又稍微倾斜着身体,抬眼凝视着简雨然,一字一句,冷刀般,“就这?就这?这裂纹一根头发都塞不进去吧。你是过来挑事的?”

    简雨然真的很讨厌这种不屑中带着傲慢不可一世唯我独尊的腔调。

    从就讨厌。

    简雨然忽然来了一丝勇气,眼神迎着盛倾尘的眼神,“可我住的房子离着你们嘉廷郡的项目很远的,在区另一边。都已经受到你们桩的影响了。”

    盛倾尘挑着右眉,顿了下,眸光更深邃凛冽地盯着简雨然,“所以呢?”

    所以呢???

    简雨然不禁惊讶于盛倾尘的极度傲慢冷漠,像是一种天然习惯般早就雕刻在他的骨子里。

    “所以……所以,我们需要鉴定,专业机构的鉴定。”

    居民们跟着嚷起来:“对,我们需要专业机构的鉴定!这就是证据!”

    声音此起彼伏,越来越大。

    嘉廷郡项目的工程工作人员眼神有些慌乱,面面相觑着,继而又齐刷刷看向盛倾尘。

    盛倾尘则依然淡定从容,锐利冰冷的眼锋扫视着抗议的居民们,似乎要将每个人穿透一般。

    “尽管去找,只不过,费用也只能你们自己出。谁诉求,谁举证。在这之前,我们不会停工。只要你们能证明你们所的问题是我们造成的,我们当然责无旁贷。”

    居民们震惊了,纷纷议论该怎么办,找哪家机构,该多少钱,如何平摊这笔钱。

    简雨然眼神出离愤怒了,有些发红。

    竟然还有这么恬不知耻,无良黑心的人,竟然这么不顾其他人的性命,只顾着他自己的开发项目。

    盛倾尘感觉到了简雨然的眼神,站近了一步,冰冷的眸光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然后将一枚硬币塞了简雨然的手里,嗓音极其低沉,“我不会欠任何人任何东西的。”

    他刚要转身,就见简雨然紧紧拧着眉,红着眼,狠狠地将那枚硬币抛向嘉廷郡项目的基坑里了。

    砰楞!砰楞!……,几声清脆的声音回响起来。

    然后,简雨然转身就往隔壁区里急速走去。

    那身姿很明显有些疲惫,有些无奈。

    盛倾尘心头不觉一紧。不清道不明。

    嘉廷郡项目办公室。

    盛倾尘端坐在靠背椅上,凌厉的眸光扫着工程部项目组的人,“我们作为甲方,那建筑公司施工人员是谁在对接?!”

    突如其来的发问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李工:“盛总,……是我。”

    盛倾尘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李工面前,抓起他的衣领,就是一拳,“为什么没有对基坑四周做加固措施就直接桩?!”

    李工嘴角立马渗出了血,他被蒙了,“盛……盛总,不是我的事啊。是盛总,就是你大哥盛倾辉总经理让建筑公司这么干的。是董事长要让这个项目成本控制在十个亿之内,所以为了缩减成本就……就没有加固基坑四周,就……直接桩了。不关我的事啊,盛总。”

    盛倾辉?!

    十个亿之内?

    盛倾尘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稳定了下心神,稍稍整理下西服,便急匆匆走出了项目部办公室。

    李工在后面追问道:“盛……盛总,接……接下来……怎么办?还……还继续桩吗?”

    “!”

    盛倾尘没有回头,没有停下脚步,只坚定阴沉地回复道。

    等到上了车,秘书兼司机于秘书问道:“盛总,是回公司总部吗?”

    “不。沿着海边开吧。”

    车子沿着北青市海边一路沉稳行驶着。

    盛倾尘面色冷沉地望向车窗外的海边。

    自从回到北青市,盛倾尘还是第一次再看到这片曾经熟悉的海。

    上一次看海的时候是他十二岁那年,妈妈带着他来的。只是没想到,那一年发生了太多大事。爸爸盛振雄被妈妈发现出轨,并竟有一个比他还大的私生子。妈妈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现实,抑郁成疾,撒手人寰。而他的爸爸盛振雄却在妈妈尸骨未寒的时候就将三姜乐蓉娶回了家。就在第三天,他就被姜乐蓉算计,逼得出了国,没有盛振雄的同意,他不能回到北青市。

    盛倾尘的妈妈在临死之前通过律师将她持有的盛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转给他。而盛振雄却以盛倾尘太为由没有将股份直接交由盛倾尘继承。而是要到他十八岁的时候才会正式转让。

    对于这件事,当时悲伤过度,只有十二岁的盛倾尘根本就无暇顾及,也不懂。

    直到前两年,当时盛家的老管家退休,他良心不安才想法设法联系上在英国的盛倾尘,提醒他千万别忘了拿回他的股份。还了,当年爸爸盛振雄在他的妈妈刚结婚之后,就有了三。而且三姜乐蓉还是妈妈沈珮凝的闺蜜。所以,妈妈才无法接受这种残酷的背叛和击病倒的。

    往事一幕幕闪回在盛倾尘眼前,他的眼眶涨红了,面色更加阴冷锐利起来,他的拳头硬了。

    爸爸盛振雄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突然招他从英国回来。这不符合以往他的风格。之前,他可是一直禁止他回到北青市的。

    无论是什么目的,他都不会再相信他。也绝对不会再相信之前盛家的任何人。

    这一次,嘉廷郡项目的事,很明显是盛倾辉故意的,他想着独自赶紧将项目开发完成,并按照盛振雄所的成本严格控制,并不惜底线。

    暮色渐渐朦胧。夕阳落在海岸线上,和波光粼粼的海面交相辉映。

    “于秘书,把车停下,你下班吧。”

    “好的,盛总。”

    盛倾尘开着车不知不觉地来到了简雨然上一次下公交车的车站。

    停下车,他并没有下车,而是就坐在车里,静静地望着那个车站。

    从七点到晚上十点,这个公交站停下过数趟公交车,上上下下过很多人。却没有简雨然。

    盛倾尘有些烦躁。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这里等着她。而她为什么今天没有坐这趟公交车。还是,她今天在七点之前就已经回家了。

    盛倾尘将深蓝和浅蓝相间的条纹领带松了松,趴在方向盘上重重地呼了口气。

    他其实并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只记得那双纯净的黑眸。

    至于,他到底为什么在这里一直等着,他真的也没有弄懂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此时的简雨然正端着水杯站在窗台前,一边轻轻抿着,看着窗外的夜色。

    今天,是她的灾难日。

    她很不爽。甚至有些压抑。

    原来盛倾尘竟是那样阴狠的人。没有一丝人情味。为了盛氏集团的利益,可以置这么多居民的人身安全于不顾。张口闭口都是利益。

    严重社恐的她对今天被逼无奈当众所做的事叹息着。直到现在,她的心依然不能平复,这注定是一个失眠的夜晚。

    自从毕业以来,逃脱了老师的提问,她已经没有再当众过话了,谁知,今天竟然遇到这样的突发事件,还当众抗议了盛氏集团的嘉廷郡项目,反驳了嘉廷郡项目的负责人盛倾尘。

    还,气愤之下扔了盛倾尘还给她的硬币。

    呃,她并不后悔。只是,严重社恐的她,心跳一直在超速。她一直在努力平复。无法躺下,无法睡眠。

    楼下公交车站旁一直停着一辆黑色的车。三个时了一直都没有动。而那个地方的上方牌子却明显地挂着不准停车的标识。

    谁会这么傻?往枪口上撞。

    车里似乎还有人,时不时地趴在方向盘上。

    他是喝醉了吗?

    他是在等什么人吗?

    怎么偏偏在禁停标识这里停呢?

    终于招来了交警,拍了拍他的车窗,示意车上的人下来。

    等车上的人下来的那一刻,简雨然一惊,是他?盛倾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