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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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雨然一直把他当做和她一样有着严重社恐的人。

    “你胳膊伤好了吗?”

    简雨然关切地轻声问道。

    简雨然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正是盛倾尘。

    他今夜依然还是偷偷潜入盛氏集团总部盛振雄的办公室里去查看机密文件去了。

    因为过几天就是嘉廷郡项目和隔壁蓝迪鑫苑项目承建方的投标了。盛倾尘绝对不能让盛倾辉勾结的建筑公司再次得逞,他要先下手为强。

    招标文件锁在盛振雄办公室侧旁保险柜中。盛倾尘是经过无数次心翼翼的观察探查试错才成功开了保险柜的,也终于查清楚了他想要知晓的本次招投标的内部信息。

    他的身形利落攀爬技术了得。这也是得益于他在英国这么多年练习徒手攀岩和练习散的原因。

    第一次,他差点暴露。

    这一次,他有了经验,没有惊动一点大楼内的保安。

    他刚下来便又迎面碰到了简雨然。

    意外,惊讶,又夹杂着某些难以言的欣喜。

    她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她是……有什么其他的事?

    还是,她又碰巧路过?

    盛倾尘拉了拉黑色的连帽,更深地遮了遮眼睛,并压低了嗓音,让简雨然听不出他的声音来。

    “我的左胳膊那夜只是轻微扭伤,现在完全好了。”

    简雨然却把他的这一动作理解为严重社恐患者的正常反应,害怕与外界人群的过多接触,怕与人对视,怕别人关注自己。

    “你不用紧张,我不会给你造成困扰的。知道你完全好了,我就放心了。那我走了。加油。”

    简雨然临走的时候,对着盛倾尘用手比了一个心。

    那纯净的眸光再次震撼了盛倾尘。

    一股不清的温然的感觉涌入了他那颗从十二岁时就已经冰冻的心中。

    这人世间竟真的还有如此纯净真挚的眼睛,不带有任何利益色彩。

    盛倾尘盯着简雨然的背影,恍惚着,久久未曾动一下,直到简雨然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

    盛倾尘扯下黑色口罩,到了另一条街道上找到他自己的车,上了车,系好安全带,插了车钥匙,突然又停下了手里动作。

    他又想起了刚才遇到简雨然的场景,他那灰冷的唇角一侧轻轻扬起一丝笑意。

    顿了一瞬,盛倾尘才启动车辆疾驰而去。

    一路上,红灯,绿灯,人流和车辆交替穿梭,霓虹灯的亮光纷至沓来,接续不断地映照在车内盛倾尘的俊美帅气又冷冽的脸上。

    而今夜盛倾尘的眸光却似乎与以往不一样了,透出一丝难得的温情。

    这一刻,他的心中有个名字响起来:简雨然。

    此时,简雨然正从夜市上买好了两棒烤玉米拎着往租住的公寓走去。公寓离着这个夜市并不是太远,隔着两条街。两条街道中间便是盛氏集团总部所在地。

    简雨然走到刚才盛氏集团总部裙楼的侧背面停留了下,踮着脚尖张望了张望,便又重新往租住的公寓走去。

    简雨然心想:刚才,那个见过两次的和她一样戴着黑色口罩的人早已经走了吧。他是不是曾经和她有着同样的生活经历呢。

    一边胡思乱想着,简雨然一边慢慢走着。

    一辆车戛然而止停在她的身旁,简雨然吓了一大跳,本能地往后退了退。

    车上下来一个人向她走过来。

    简雨然定睛仔细一瞧,是那天帮她解围的,名片上印的傅氏集团的总经理傅展文。

    他这是要做什么?

    傅展文和盛倾瑶相亲中断,找了个借口便独自先走了,他正开车回家途中,碰巧见到了路边正提着两棒烤玉米步行的简雨然。

    他有些激动,急忙停下车,就径直微笑着走到了简雨然的身边,问道:“那天,我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呢。你方便告诉我吗?我……很想知道你的名字。”

    名字?

    简雨然一紧张,眼神中有了某些惊恐,提着她的烤玉米就往公寓的方向奔去。

    只留下一脸不知所措的傅展文留在原地。

    这个神秘的女孩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

    她究竟叫什么名字?

    她究竟长什么样子呢?

    怎么她好想很怕人似的?

    傅展文怕再吓到简雨然,没有追过去。

    可在他的心里,却烙下了简雨然的影子。简雨然引起他极大的兴趣。

    傅展文回到家洗漱完毕就坐在桌前拿起素描本轻轻画起了什么。

    他的妹妹傅菱珊敲门而入,想问问他今天和盛倾瑶相亲的情况。

    她却一眼就看到了傅展文素描本上所画的人影。

    “哥,你怎么竟然画起了我的同学简雨然?你认识她?”

    傅展文又惊又喜,“她叫简雨然吗?是你的同学?我这画的戴着口罩,你没认错吧?”

    傅菱珊坐在了旁边,拿着傅展文画的戴着口罩的简雨然,轻轻叹息,“她是我大学四年的同学。我对她印象特别深。她戴着黑色口罩的样子,我记忆犹新。”

    “她是从大学时候就戴着黑色口罩吗?她……是病了吗?”

    傅展文急于想知道原委。

    傅菱珊顿了顿,“我不确切地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戴的黑色口罩,可她经常戴口罩,除了上课的时候,因为有的老师要求上课不能戴口罩,除了生病。她经常会她的脸过敏了。时间一长,老师也不信了。她经常喜欢坐在教室最后边最边上的角落里,不易于被老师发现的角落。”

    “哦,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傅展文轻蹙着眉,很是疑惑。

    “因为……,简雨然有着严重的社交恐惧症。她总是害怕被老师提问道,她害怕当众话,害怕与人群接触。我是听曾无意中看过她的日记的同学的。她也从来不参加任何抛头露面的活动。”

    傅菱珊想了想,径直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

    傅展文一下子就明白了简雨然所有的奇怪行为。

    看着哥哥那若有所思的在意表情,傅菱珊盯着他,俏皮道:“哥,你不会是看上简雨然了吧?从来没有见过你对哪个女孩用这么在意的神情。”

    傅展文刚想转移话题,傅菱珊紧接着提醒道:“哥,我可告诉你,爸妈绝对不会同意你和简雨然这样的患有严重社恐的女孩在一起的。况且,从背景来,门不当户不对。哪一条都不合适。我觉得她那样的人,还是很单纯的,没有什么心机。我劝你千万别有这样的想法,到时候害了你,也害了她。”

    傅展文一边敷衍地点了点头,一边接续问道:“菱珊,你有她的照片吗?”

    “她从来都不拍照的。我只有集体毕业照上有她。集体毕业照是每个同学必须都要到场照的。”

    傅菱珊完就跑步到了她自己的房间将大学毕业集体照拿到了傅展文的眼前,“你看,就是第一排站在最左边的那个齐肩黑发的女孩。”

    “原来她长这个样子……”

    傅展文盯着集体照片上简雨然,薄唇轻轻扬起,眉目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傅菱珊看着哥哥的神情,不禁又提醒道:“哥,还是那句话,你呀,千万别动想和她在一起的心思。你们俩真的不合适。简雨然自从毕业了就像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同学知道她的讯息。很显然,她不想任何人知道她。她想逃离以前任何熟悉的环境。”

    “好了,我知道了。”

    傅展文敷衍地回着。

    傅菱珊回了房间了,傅展文却再次展开了他所画的简雨然的素描画,唇角再次轻扬起来。

    此时,匆匆跑回家的简雨然,坐在床边好大一会儿才平静了她有些惊恐的心。

    简雨然知道,她的社恐已经严重到了危险的边缘,她越来越害怕与人有对视和接触了。

    到现在,除了她的插画稿责编苏彦老师,她就只和那个同她一样戴着黑色口罩的黑衣人过一些话了。其他人,她都一言不发了。

    即使不得不买一些东西的时候,她也只是用手指着,拿起来,然后付款。所以,一般情况下,她喜欢逛一些服务员和售货员极少的超市,因为在逛的过程中,没有任何扰,也没有任何推销人员突然热情地跑到她面前让她手足无措,她可以悠闲放松心情地自由自在的挑选货品。

    到现在,她依然认为,那个她见过两次的戴着黑色口罩的黑衣人是和她一样患有严重社恐的人。

    她觉得她和他有着不清的共鸣。她觉得和他话,让她心里放松,没有任何戒备和紧张。

    烤玉米很好吃,她许久都没有吃过了。她一边吃,一边又想起妈妈在世时每当她想吃烤玉米,妈妈一定会给她带回家两棒的。有时候,妈妈还会嗔怪道:“烤制的东西要少吃哦,烤焦的地方一定要记得不要吃哦,馋猫。”

    不知不觉间,泪珠已经挂在了脸上……

    这人世间,再没有人像妈妈那般爱她了……

    简雨然轻轻走到了窗前,拉开窗帘的一角,仰望着天空中的繁星,似乎是妈妈的眼睛在看着她……

    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从简雨然那白皙的面庞上接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