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在欺负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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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雨然完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刚才那个叫做盛倾瑶的女人就是盛倾尘同父异母的妹妹吗?

    看来, 盛倾瑶果然如网上爆料的那样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刚才可算是见识了。就……挺吓人的。也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事那么激动, 听着样子好像和傅展文有关系,难道他们是男女朋友?是不是对她有什么误会?

    不过, 这盛倾尘怎么就那么巧碰巧出现了?

    盛倾尘眸光瞄向后视镜里的简雨然, 见她脸色有些惨白, 顿了顿,“他们俩前几天相亲过。”

    “呃?”

    这是又被盛倾尘看透了?

    他怎么回答的正是她刚才心中疑问的呢。

    “我之前并不认识傅展文,只听过他的名字, 也知道他前几天和盛倾瑶约好了相亲。今天,才知道他竟然就是傅展文。”

    盛倾尘看似无意地淡淡着。

    这又是给她听的?

    简雨然不禁心里一颤,“哦,……”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盛倾尘的话,只是觉得应该至少发出个动静吧。这样才不算失礼吧。

    做人真的好累。社恐患者,唉,更累。

    简雨然没了精气神,颓颓的感觉。

    “记着,往后见到他们俩, 要立马绕道走,知道吗?”

    盛倾尘冷凝着后视镜里的简雨然, 郑重其事地。

    “呃?……为……为什么?”

    简雨然抬眸随口问道,那双黑色的眸子在眼角周边皙白皮肤的映衬下, 格外黑亮。

    “没有为什么。”

    盛倾尘的语气像是命令, 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一般。

    “哦。”

    简雨然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在想,盛倾尘为什么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内容呢。

    盛倾尘透过后视镜瞟到了简雨然那正发着呆充满疑问的眼神, “你好像越来越不怕我了。”

    有,……有吗?

    简雨然一愣,微垂着眼眸,心里也因此开始审视了下她自己。

    没有吧。

    她本来就严重社恐,对盛倾尘当然也是排斥害怕的。

    她从开始认识盛倾尘一直到现在依然是怕他排斥他的,对吧?

    她在心里不断问着自己。

    难道不对吗。

    近来对盛倾尘的态度是发生了一些变化了吗?

    真的不像以前那般怕他了吗?

    终于,简雨然得出了结论,好像是的,她好像真的不像以前那般怕他了。

    但,明面上,简雨然并不想承认这一点。

    她现在还没有为自己找到合适的理由。

    “我……我本来也没有怕你。我……我没有怕你的必要。”

    鼓足全部的勇气,简雨然稍稍挺直了身体,略略提高了一点声音,其实还是很低很低。

    “听过匹诺曹吧。”

    盛倾尘鼻息轻轻哼了一声,挑着眉瞥着后视镜里的简雨然。

    简雨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却又正好抬眸扫及了后视镜里盛倾尘正看着她。

    她急忙放下手,垂下眼眸,心开始慌了。

    又被看穿了。

    唉。

    尴尬又沮丧。

    她决定转移话题,“衣服等着你检查下,没有问题的话,你给我写个收条。”

    “不写。”

    盛倾尘脱口而出,腔调冷冷地。

    什么?不……不写?

    这么干脆地拒绝?

    那么贵的衣服,万一他再忘了我还给他了怎么办?他那么忙。

    简雨然深深担忧起来。

    “您……您还是写一个吧。您太忙了,万一……”

    “不写。”

    盛倾尘双手轻松玩转着方向盘,腔调依然冷冷地。

    简雨然没辙了,垂着眼眸,本来就严重社恐的她,格外颓丧极了。

    她想不明白盛倾尘为什么偏要这么为难她。

    盛倾尘透过后视镜时不时地扫及着简雨然,见她靠着后座上,越发蜷缩着靠着车门的位置,望向了车窗外,黑色口罩上方的眸子里平添了很多惆怅。

    他的心里一紧,“可以写,甚至那三百五十元医药费也都可以免除。“

    “真的?!”

    简雨然瞬间焕发了精神。

    “条件是,你要帮我画一幅彩铅素描。”

    盛倾尘紧接着面无表情地淡淡着。

    “哦?”

    简雨然心想果然是盛倾尘,永远不会无条件做什么事的。不过,好在画画是她的特长,难不倒她。

    “那,你想画什么?”

    “画我。”

    盛倾尘语调淡然又带着些许清冷,正好是红绿灯,车子停下来,他挑眉,深似海的眼睛凝视着后视镜中的简雨然。

    “……”

    简雨然一时之间卡克了。

    画他?盛倾尘竟然是要她画他。

    什么嘛。

    画人物彩铅素描需要被画的人一直坐在前面的,时间可能要长一些,她难道和盛倾尘一直单独呆在一起?

    想想就怵。

    这对严重社恐的她可极度不友好。

    绿灯了,车子重新开始启动了,稳稳地在北青市的街道上行驶着。

    马上就到了简雨然的租住的地方了。

    盛倾尘透过后视镜看简雨然蹙紧着眉间,眸光中全是忧愁。

    他顿了顿,“你现在只能选择画了。要不然,我就衣服你给我洗坏了,不是原样的,你要双倍赔偿我。”

    什么?!

    简雨然本能地急了,“你……你这是故意为难我吗?”

    尾音中带着明显的怯生生。

    “是的。”

    盛倾尘断然回道,没有一丝犹豫,脸色肃谨。

    我……我……

    简雨然内心里已经被完全气坏了。

    真是的,还讲不讲理嘛。

    “你……你这是故意在欺负我吗?”

    简雨然气不过,终于还是带着无限委屈的腔调问道。

    “是的。”

    盛倾尘依然没有带半点犹豫地回答道,甚至面无任何表情。

    什……什么……‘是的’?

    简雨然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她要被气疯了心情了。

    此时,车子在简雨然租的公寓外停下了。

    简雨然带着万分怨气地刚要开车门下车。却见盛倾尘早已快速走到了她的车门边给她开了门,手抚车顶,往车里凝眸。

    简雨然压着心里的闷气,垂着眼眸,避免和盛倾尘对视,急匆匆下了车,就往区里走去。

    而后面盛倾尘却依然在跟着她,直到三楼她的家门口。

    简雨然回转身快速看了盛倾尘一眼,又急忙垂下眼帘,站在门口。

    意思是盛倾尘可以走了,她已经到家了。

    可盛倾尘非但没有走的意思,还又迈步到了防盗门边,眼神落在门锁上,指关节卷起来,噹噹噹敲了敲,示意简雨然开门。

    简雨然无奈地拿出钥匙来,开了门,刚要快速闪进去关上门,却被盛倾尘跟在后面直接推开门进去了。

    进去了!!!

    简雨然懵了,慌了。

    “盛……盛总……”

    盛倾尘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径直在屋子里这走走,那看看,似乎不经意。

    简雨然手足无措地跟在盛倾尘的侧旁,眸光随着盛倾尘的眼神看到哪里就落到哪里。

    她弄不明白盛倾尘非请就擅自跟到她的家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房间陈设简单,也没有什么可看的呀。

    这时,盛倾尘的眸光落到了桌上的一张照片上,那照片分明是一家三口,中间的女孩大约八九岁的样子,扎着两个辫子,笑得很灿烂。

    盛倾尘不知不觉地伸手就拿起了那照片端详,却被简雨然一把夺了过来,藏在身后,她的胸前因为过分激动而深度起伏着。

    盛倾尘凝视着简雨然的眼睛,面无表情,将右手伸到了简雨然的眼前,示意她将照片拿给他。

    简雨然心跳超速,更加紧张起来,“这……这没什么好看的。”

    盛倾尘并没有回什么话,只是将冷峻的下颌又压低了些,抬起浓眉,墨密的长睫眨向简雨然,深如黑潭的眸光盯着她。

    简雨然似乎都听到了她自己砰砰的心跳声,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口罩后方的嘴巴频繁地喘息着。

    僵持了十几秒,简雨然因为过度紧张感觉浑身都开始了乏力的感觉,她有些恍惚了。

    盛倾尘似是看穿了她,缓缓将手伸到了简雨然的背后,并不费力地将那照片拿了过来。

    简雨然站在旁侧缓着持续超速的心跳,眼睛也因为过度紧张而热热的。

    盛倾尘仔细看着这张照片,照片中的夫妻还是三十几岁的样子,女看起来美丽温柔,男的相貌堂堂,女孩天真快乐,三个人紧紧靠在一起,有爱又温馨的一家人。

    记得那天在福宁园墓地,他听到简雨然在她妈妈墓前所哭诉的所有事,如今的她,没了妈妈,爸爸再婚,爸爸待她已经不似从前,有了后妈便有了后爸。而她依然珍藏着时候的全家福。唉,令人唏嘘。

    照片背景似乎是在本市最大的公园,后面有熟悉的过山车。

    “这女孩是你吧。”

    盛倾尘侧眸凝向简雨然,语调淡淡,薄唇微抿。

    简雨然被他冷不丁地一问,心里一悸,“……哦。”

    她猜不透盛倾尘到底要干什么,只能徒劳地紧张着。

    盛倾尘将照片放回了原处,又环视了屋子里每一个地方,简单又整洁,陈设很女孩的样子,一个淡粉色的的家。

    她一个人住不怕吗。

    她是因为严重社恐才不合租的吧。

    她穿的衣服款式都旧了,应是几年前的了,经济情况肯定不容乐观。

    盛倾尘深邃的眸光凝视着简雨然,语调淡淡又郑重:“明天下午三点,我过来接你,去我的公寓给我画彩铅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