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口味buff冰淇淋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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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栋:……???

    乐宛干笑一声, 这能赖谁?好的自己跟蒋曼曼一个组,都是女生,没什么好难为情的。谁知道临阵换了你来。

    不过就算换了人, 该做的选题也得照常做。

    这次要去的公社就比较远, 出了梧市还得骑上两个多时的车。这也是没办法, 乐宛家里还有几个弟妹, 在外面过夜就有点困难。只能当天来回,要是坐班车, 去的时候好,回来时候未必能赶上。

    为了一个报道跑好几次, 实属没有必要。

    上次去的顺风公社还算是比较好的, 闫书记看上去人品不错, 社员们虽然穷点,但是精神面貌也都还可以。

    这次要去的北山公社就不太行。

    地处偏僻, 骑自行车过去需要两个时, 从北山公社到玉泉大队的路又弯弯曲曲了快一个时,等赶到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大队上都开始做饭,稀稀疏疏的炊烟在村里升起来。

    这次乐宛跟陈栋过来也是亮了证件, 公社书记听他们要采访一个赤脚医生都很吃惊。怎么那个脾气暴躁的老虎婆是有什么后台不成?

    这咋还有人跋山涉水的过来采访她呢?

    乐宛也不多, 知道这个叫高杏花的赤脚医生还是因为前段时间许慧的法。

    许慧自己的表姐下乡做了知青,就下在北山公社玉泉大队里。前段时间给她寄了点药材, 是能治日子肚疼。她连着喝了半个月,果然不疼了。是一个赤脚医生给写的方子,厉害的很。

    乐宛就收拾东西来了。

    起来这个选题是有风险的,中医药方这种东西太难了。一个闹不好就得你家祖上不对劲,留的东西都是封建残余。

    所以乐宛不算把采访重点放在中医上。

    这次她的主要目的是放在两个层面上,一个是女性的医疗卫生, 这个是中西医都有的,多多提倡妇女们注意,就能避免很多妇科病。另一个是关注赤脚医生的生存状态和发展。这年头做赤脚医生在农村是比较吃香,但未必人人都有高杏花的好医术。有些症状是要送医院的,赤脚医生局限于卫生条件和医疗技术,很多治疗是做不了的。

    所以乐宛算从高杏花出发,倡导大家注意卫生,还有一些基本的科普,比如什么症状可以找赤脚医生先看一看,什么症状就赶紧上医院。

    按照这个侧重点写下去,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高杏花上了岁数,看上去精神抖擞,但到底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眼窝深陷,皮肤松弛,就一双利眼,瞪过去就要人害怕,怪不得都叫她虎婆。

    她根子再正没有,爹是牺牲在战场上的医生,跟着亲妈回乡下不久亲妈也走了。她一个孤女在村子里生活艰难,最后还是靠着爹娘教过的医术将将过活。

    看到有人来采访她就激动,拉着乐宛就要给她号个脉。

    乐宛赶紧的把话题拉回到正事,又看陈栋一直在拍照,还拿着本子记,心里多少有点不自在。

    上回下乡叫他扶了一把,这回要是再让他听见号脉,那可真是怪到家了。

    “你问我有什么稀罕事?哎呦那可多了。”

    “头先大队里有个媳妇来看病,自己进门好几年没怀上,问我咋回事。我切了一手脉,跟她她没问题。她跟着抹眼泪咋可能没问题,我跟她叫她男人来我这儿看,她犹犹豫豫的当家人不来。后来俩人到底没过下去,那家老婆婆儿媳妇不下蛋就得休掉。把她赶回娘家去了。过俩月那男的就又娶了一个,谁知道还是没怀上。”

    “那被休回娘家的媳妇本来要寻死,家里给拦下来了个死了老婆的二婚头。结果你猜怎么着?”

    “进门三个月就号出来滑脉了,生了个胖子。这下可弄了个没脸。那男的娶的新老婆也不乐意,是他不能生还要坑自己进门,闹来闹去索性又离了婚。现在也不着急结婚了,忙着到处跑治病呢!”

    “还有个妇女,来了就扭扭捏捏的,自己怕是得了绝症,身下不爽利。我一瞅,什么绝症?就是平时不好好洗弄出来的脏症。她男人还不乐意,她不检点。被我给骂回去了,这病的根源在男的身上,女的身上没这病根。”

    “还有啊……”

    乐宛拿着笔刷刷的记,陈栋倒是在一边难得的有点局促。

    这头一个故事还好,第二个当着他这个男同志面就有点那啥吧。

    本想着乐宛会做人,一会儿就先把自己发出去,好让虎婆跟女同志能个痛快。但乐宛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笔舞的飞快。

    其实乐宛心里早就笑死了,该!谁叫你要跟着来!既然来了就好好接受教育!

    着着乐宛就凑腔:“那他们为什么叫你虎婆?”

    “能为啥?还不是他们干的太混账被我给骂了。一个个的,啥都不懂就瞎。”

    “孩得病了,非要先整点锅底灰。只要脑壳子一摸有点烧,上来就是安乃近。我这样不行他们还不听,把个娃娃烧的快傻了还不送医院。我就差拿个扫帚揍他们一顿了,才晓得把孩子往医院送。”

    “有些妇女,我给她们发草药,她们非我是咒她们。我了草药拿回去煮一大锅,每天弄点洗洗身上,很多妇科病就都能预防。一个二个都不信。”

    “还有些老婆子,瞅见我就我晦气。弄得我天天都想跟她们架。”

    乐宛:“那您怎么考上赤脚医生的呢?”

    “这还算考?就写写一些常见的药草功效,再写点常见伤的处理方法就行了。但要我,这个方式还有待改进。有些人就背那么点东西就能当个赤脚医生,连药长什么样都没咋见过。”

    “那您在这方面有什么想法吗?”

    “就把有些药材的图片印上嘛,做点册子,带图画的,发给大家看。带字的没几个认识,带画的总可以吧!还有赤脚医生应该统一放到医院去实习实习,有点经验再上岗。乡下很多赤脚医生都是兼任,平时都还要下地做工。要我,最起码一个公社得有个几个全职做赤脚医生的,平时哪个大队有事,直接就去。省了功夫还能招点能耐人。”

    ……

    采访很顺利,乐宛正准备做个结束语的时候,虎婆利索的把住她的手。

    还不等她反应就一串诊断:“身体底子有点差,前头亏过一段时间。日子应该是不好过,而且时间不准。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回去吃上一个月,往后日子就没那么难受了。”

    乐宛:……准是很准啦,但是你能不能先让我清个场?!

    虎婆还有点不解:“怎么你俩不是两口子?我刚才还想你们结婚够早的。”

    乐宛没脾气了:“不是,我们就是同事……唉,也不算同事……”

    早知道刚才就先把陈栋请出去了,现在乐宛脸上烧了一片,没办法抬眼看他的表情。

    陈栋倒是淡定,但是不是真淡定也不知道,就知道捏笔的手指头贼用力。刚才乐宛故意不清场,现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陈栋也觉得好笑,自己也算是少年老成,怎么遇上乐宛就有点的恶趣味。看她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就觉得开心。

    回程的路上,乐宛准备给陈栋表演个现场自闭。

    奈何有的人就是那么没眼色。

    陈栋骑了一会儿自行车之后就开始放大雷。

    “你那时候,为什么要给我粮食?”

    乐宛早就认出来自己了,虽然让陈栋挫败于自己的伪装学了这么些年还败在她手里,但陈栋思来想去也想不通乐宛那时候为什么要给自己粮食。

    这两次出外勤,乐宛的人品性格都很明显,陈栋想,老爷子一直劝自己要试着相信别人。那不如就从乐宛开始吧,想不明白的事拿出来问问她。

    乐宛翻了个白眼:“我那是想要给粮食,给谁无所谓。”

    陈栋被噎了一把。

    等到乐宛吭哧吭哧骑了好一会儿自行车又搭腔:“你好像对我……很嫌弃?”

    乐宛埋头苦蹬自行车:“没有,就是觉得你这改名换姓的,我们老百姓掺和不起。”

    这话的确是,前头还没碰上他的时候,乐宛对男女主是一视同仁,一律带点讨厌。搁她心里头,那就是一个油腻的男主配上了好几岁的傻白,甜就算了,搁她这个角度看女主一点都不甜。

    后来遇上了之后,自己是个颜控,稍稍给他拉回一点印象分。

    但现在对方改名换姓重新出现在面前,这就让自己拿不准态度了。

    厌烦吧,又觉得眼前这个人显然跟书里的男主OOC了,而且对方还没做什么呢,上来就很敌对也不正常。

    摒弃前嫌吧,谁知道哪一天降智男主光环降临,这货非要给女主家讨回一个公道,自己岂不是很倒霉?

    而且最大的问题是,现在这个年代,能不动声色就给自己换个身份。怎么看这位干的事都离自己想要好好生活的目标相去甚远。一个闹不好不准就把自己牵连进什么不能的大阴谋里了。

    再过几十年出现在各种自媒体里的“惊爆,X十年前这桩密辛,使X人失踪”的大阴谋。

    何必呢?过自己的生活不好吗?非得跟男主掺和什么不能的秘密?

    嫌弃纯粹就是拿不准态度之后的最佳选择,最好是陈栋觉得自己不识好歹,早早远离自己。

    陈栋被她噎了一把,也觉得的对。

    正常人碰到自己这样改换容貌姓名的,都要心里突。这人这么聪明,不至于自涉险境。

    但是……

    “你可能要失望了,我后面会经常去印刷厂。”

    那个死了的印刷厂工人还没弄清楚呢,还有文物的事吊着。

    乐宛:……那你跟我费个什么话?我能拒绝吗?你这眼瞅着要干的都是些大事,我能是那么不懂事的?

    森气,想吃东西。

    匆匆告别男主,乐宛连个再见都没就直奔回家。

    什么再见?也没有很想再次见到男主。

    直接到四十年后的冰箱里扒拉出一桶冰淇淋,吃了一口觉得怪怪的,一看,榴莲芝士抹茶味冰淇淋。

    艹(一种植物),现在冰淇淋都内卷到这种程度了?

    把冰淇淋扔一边,乐宛觉得陈栋就像是这碗冰淇淋,口味buff叠加太多,完全不知道原来是个什么味道,弄得她不知道拿什么态度来对待他。

    只能凭直觉生个气。

    *****

    家里几个孩子这一天也很充实,乐祖抱着书废寝忘食,乐果读完书就拿着姐不知道从哪儿弄回来的花样子照着绣,乐宛还特别奢侈的给她弄了些细软布,绣好了当书包带,绣不好就当抹布。

    乐梵又不知道上哪儿去了,这段时间因为被乐宛盯着读书,期末考试她终于没有重蹈前几年不及格的覆辙。考完就十分放松,整天都不着家门,早出晚归的,比乐宛有时候都忙。

    五六七被拘着学了一个时算数,剩下时间全在玩。家里的玩具玩腻了,乐宛索性冒险给他们弄了个一千块的拼图回来。

    三个的撅着屁股拼,拼了大半天也没拼好。

    里头就六拼的快,五是拼一个错一个,七则是拿着一块拼图能耗上半时才找到摆的地方。

    于是乐宛回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正屋地上三个的忙忙碌碌拼拼图,乐祖抱着大学教材书啃的起劲,乐果则是凑在灯下绣花。乐梵个死丫头还混在外头。

    乐宛把自己从A大的冰箱里拿出来的菜吊在井里,顺势先去洗个澡。

    晚餐等到乐梵进了门才开动,做的是麻酱流汁宽粉,玉米面饼,还有手搓的冰粉。

    麻酱流汁宽粉也是吃摊上的常客,把宽粉煮熟,再加上调好味道的麻酱汁,加点辣椒,吃起来爽快的很。不论是大的还是的都喜欢,配着玉米面饼吃更爽。

    冰粉上头放了山楂花生碎和葡萄干,甜滋滋的。

    乐宛心满意足的吃完,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

    *****

    再来赵丽娟一家,乐建水眼见着是不行了,关进监狱之后赵丽娟去看过他一次。

    乐建水红着眼睛吼她,乐妙妙就是个灾星,克了自己。叫赵丽娟赶紧把乐妙妙给丢出去,省的再克他两个儿子。

    赵丽娟含着眼泪黄红星真的被枪、毙了都没用,乐建水就是认定乐妙妙是个灾星。

    不得不,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乐建水和赵丽娟是一路人,都是习惯性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的人,即便那个人是他们才七岁的女儿。

    赵丽娟看不通就罢了,妙妙能中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自己这辈子想要过的好,想要压过乐宛一头,还是要靠妙妙。而不是眼前这个歇斯底里关在监狱的男人。

    但是乐妙妙的能耐显然对眼前的困境没有多大用处。

    乐晓刚乐晓健因为乐建水的原因,显然是没有什么好出路了,现在就是在学校熬日子,等着毕业下乡到偏远的地方就是了。

    赵婆子则是一日三餐的按点骂人,丢了棺材本,就算是回乡也没个落脚地了。

    现在她看到女儿就发恨,找了个蠢货女婿,骗走了自己的箱底钱还把自己搭里头了。牵累着一家人都没好日子过。

    乐妙妙本来以为自己要跟赵婆子同住一个屋檐下已经够惨了,现在除了住在一张床上,还要时不时被赵婆子骂几句。

    而且家里坐吃山空,就算是糊纸盒,人家也不要他们这种坏了名声的人。

    乐妙妙急的不行,这样下去,自己怎么去遇到许襄国?

    她给赵丽娟支招,但想来想去都是些到八零年代才能干的事。现在这个时候,能进工厂上班才是顶天的好差事。再不济也是乡下有地有房,最起码饿不死。

    但乐晓刚乐晓健不愿意,这时候跟着赵婆子回乡,十有八九是要他们落户到乡下去的。

    那到时候他们就是农村户口了。

    农村人想要个城市户口多不容易呢,自己咋就能随意丢了?

    但是留在城里的日子也不好过,每天都要开销,城市户口都会按人头发票,但没有钱,票就是摆设。

    正当一家人愁眉不展的时候,一个人上门了。

    “满婆婆?我是金钗啊!”

    赵满还满脸恍惚:“金钗?”

    “对啊,您忘了,早些年您在我们家做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