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李茉白的绝境
休息充足,饮水和食物也都摄入到合适。
李茉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在阿福佩罗德的指路下,拐进了两家奢饰品店之间的巷。
结果出乎意料,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这不只是“带路党”阿福佩罗德的功劳。
空荡荡的巷,墙上被乌黑的血液涂满,墙角下,一具具骸骨坐着、卧着,是不幸的游客,被病毒吃干抹净了血肉。
地面上,各种奢华的包,和被打包好的名贵衣物,散落一地,浸满了血液,上面还有一个个凌乱的脚印。
除此以外,再无其他完整的物件。
只有地上还残存的没有被血污浸没的骨粉,证明了这里曾经有什么存在。
数量不少的骨族。
岛上没有别的什么人。
更不用这种骨族被杀死后变成骨粉的状态,过于标志性。
不是吴尧又是谁做的。
这样一想,其实吴尧也挺好的,不靠谱中带着一些可靠。
被吴尧清理过的街巷,没有任何风险,成为了最好的选择。
只是有那么一点点问题。
吴尧毕竟是以一个个体的状态前进,能够清理出的路线,自然也就只有他选择的那一条。
而吴尧选择路线的特点就是,综合路上的生物质数量和路程的二元评判,并选择加权系数最高的那一条路前进。
人话就是没有特点。
所以是最好的选择,但也免不了不断的试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经过了几个时,不断折返,试探,终于来到了佩滕贸易大厦的近前。
但李茉白并未生起任何开心的情绪。
只觉得身体疲惫不堪,已经不是补充能量可以缓解的了。
眼前的血色更浓郁,已经无法看清道路。
不是因为原本就很难透过血雾层的光线,此时已经是更加暗淡。
也不是因为市中心的血雾更加浓厚。
暴露在空气里的眼睛,暗红一片,血液顺着眼眶划过脸颊。
视线之中,天旋地转。
建筑物的线条不再规则,脚下的血污开始流淌。
光怪陆离的生物,在她的身边环绕,舞动。
李茉白清楚的知道,这是幻觉。
作为人体最核心的器官,她的大脑也已经开始受到病毒的影响。
她能感受到,两股不同的力量,在自己的体内战斗。
每一寸的肌肉都仿佛要被撕裂。
吴尧的力量越来越虚弱,节节败退,只能暂且吊住她的性命,不至于当场暴毙。
但是各种因为感染产生的并发症,迟早有一刻会要了她的性命。
留给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强打精神,跟在阿福佩罗德的身后。
垂下的脑袋,注意到脚下的地面上,散落着红的、白的、蓝的、黑的、绿的、黄的
总之五颜六色的各种大的羽毛,铺就一条羽毛之路直通大门。
直到踩在上面,那绵软的触觉,才让她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的幻想。
为什么会有羽毛?
李茉白已经没有思考的余裕,更没有话的力气。
李茉白不话,本就沉默寡言的阿福佩罗德更是不会主动出声。
他走在前面,完全没有发现身后的李茉白,已经开始踉踉跄跄。
这个仿佛器人一样的男人,不需要修整,不需要补充饮食。
就这样一直板正的走着,挺胸昂首,心戒备着周围的环境。
佩滕贸易大厦的正门,一路蔓延的羽毛之路突兀的停在了门口。
依靠红外线感应的自动门已经停止了工作。
紧闭的玻璃门上,遍布破碎的蜘蛛纹路,和从高处滑落的血印。
这是极高质量的防弹玻璃,无法用蛮力突破,就是用枪扫射,也无法击穿。
阿福佩罗德贴近大门,抬想要将指扣进门缝,强行将玻璃门拉开。
但是对于这扇门来,糙汉带着双重套的指,实在太过粗大,根本扣不进去。
但这难不倒阿福佩罗德。
取下背包,翻找一番,扳钳子螺丝刀一应俱全。
作为一个末日准备狂,掌握一门械维修的艺,随身带着几样工具不过分。
既然无法打开门,那就把门卸掉。——乔治华盛顿
所有连接,都被卸除,轻轻一拉,整扇玻璃门扉倒在阿福佩罗德的怀里。
轻轻的将玻璃放平在羽毛上,不造成任何声响。
阿福佩罗德将挂在肩上的枪带扶正,枪托抵在肩膀,黑色的枪身握在中。
战术电筒开启,一马当先迈入门中,检查着大厦内的环境。
失去了灯光的宽敞大厅,早已不复曾经的奢华与辉煌。
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已经被污血掩盖了。
皑皑白骨,层层叠叠,将整个一楼大厅填满。
“现在,怎么办?”
阿福佩罗德,用腿扫开拦在身前的骨堆。
“我们上楼。”
李茉白声音嘶哑,掺杂着气泡杂音,仿佛有血液含在喉头。
从嘴里憋出四个字,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阿福佩罗德没有任何动作,明她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那从地上爬起的白骨,那如同怪物的深渊巨口一样长着利齿的楼梯间,那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骨爪冰冷的触感。
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
但她的精神已经紧绷到极致,即使知道都是虚假,身体还是忠诚的执行着大脑的指令。
各种激素开始分泌,脏器高负荷的运转,体温急速升高。
她的皮肤开始渗出血红的汗液。
她的肌肉开始痉挛不听使唤。
她的听力出现问题,仿佛有什么人正在她的耳边呼唤。
“快来快来三楼前辈”
虽然口称前辈,但那并不是吴尧的声音。
而是一种尖锐的,好像捏着嗓子的嘶喊,如同魔鬼的诱惑。
骤然升高的体温,让她的思维彻底混乱。
朦胧间,她仿佛看到了无数的亡魂,鸟类的亡魂。
指引着她踏入那代表着无尽深渊的巨口。
枢鸟、知更鸟、山蓝鸲、隐士夜鸫、柳树金翅雀、金翼啄木鸟
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名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更是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才让她迷迷糊糊的从喉咙挤出四个字。
“我们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