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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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大清早就开始人来人往,各种前来看病住院的人大清早就将医院挤得满满当当。
在住院部的特殊看护病房中早已脱离危险的上官青正在留院观察,他没有什么生命大碍。只是右臂骨折外加失血过多,为了上石膏被打了全麻到现在药效还没彻底醒过来,现在还在单人病房里昏迷休息着。
他的父母昨天晚上就连夜从西京市做飞赶过来了。等到后半夜,几个堂哥堂姐结束完队里工作也都赶来了。
守了半夜到了早上,上官红暂时送走两位长辈去休息,一回头揉了一把有些疲惫的脸,问自己的两位堂妹:“橙啊绿啊,我去给你们买点早饭,想吃啥?”
上官橙橙一点没和他哥客气:“油条,笼包,门钉肉饼和煎茶奶绿。”
“嚯。都不是一个摊上能买齐的。”上官红看向自己另一个妹妹,“你呢绿?”
“”
“你不话那我就照着橙橙的给你买了啊。”上官红不愧是跟着周阆混了这么多年,雷厉风行一下子就窜出老远,去履行他当哥的职责去了。
等他走了以后,上官橙橙伸出头见护士站的当班护士换班还没来,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自己叼了一根,又对上官绿饶问:“你要么?”
上官绿饶点了点头,接过了一根。
上官橙橙叼着烟:“出去抽,别在病房里。”
两姐妹站在医院走廊外面,打火咔擦一响,两人凑近的头等烟燃了以后就分开了。上官橙橙深深吸了口烟仰头缓缓吐出来,指夹着烟,转头看向自己性格缄默的妹妹。
上官绿饶抽烟不像她那样醉生梦死,只是一口一口抽着,就像是在平平淡淡地尝着某种不需要咀嚼的主食。
她拿烟的很好看,只是心有着大块不的烧伤疤痕,那是她曾握住过高温发烫的枪管造成的。据在场的警官后来描述,当时那把枪的枪口就离上官绿饶的脸不到几厘米。而她就像不懂害怕似的抢过枪管就抓在中,为此直接烫伤并撕下了一整块心的皮肤。
烫伤留下的疤痕不会凹凸不平只会改变皮肤的颜色,上官绿饶里夹着根烟,此时她右心上的疤痕就像是一片片深褐色的云霞。
上官橙橙在医院的走廊里吐出一口白雾:“虽然问这个问题晚了,阿绿你为什么要去做特警?”
只有面对自己亲姐姐的时候,上官绿饶才会变得话多一些。她低着头垂眸吐出一口烟:“因为,姐姐过,你想做特警。”
“?”上官橙橙匪夷所思,“我什么时候过?”
上官绿饶抬起漆黑的眼睛望了她一眼,意思是:你居然不记得?
上官橙橙开始翻白眼努力回想,想了老半天才总算记起来。
当年她俩时候在大院子里长大,跟着一群孩子在一起玩耍。也不知道哪个死孩子欺负人上官绿饶是个哑巴。气得上官橙橙听了就地上抄起一把勾落叶竹扫帚出去打人。把那个臭子揍地屁股开花。
那个死孩被揍疼了还捂着屁股边跑边强自嚷嚷:“你这么凶有什么用?!我以后就去当刑警,把你们全都抓起来!”
上官橙橙丝毫不示弱,盛气凌人一指:“你以后要能做刑警我就去做特警,总是比你能打,一辈子别想打过我!”
上官橙橙里的烟都忘了抽,烟都快燃尽了,她眼神发直:“啊,我好像记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儿。”
上官绿饶把烟抽完,掐灭丢进垃圾桶:“我想,女特警很累如果我能先打拼出头,等姐姐进队,一定会轻松很多。”
望着眼前黑衣短发身材高挑一米八四的妹妹,她光是随意背靠在医院的墙上都有一股不可言的压迫感。
烟烧到指,上官橙橙被烫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岔开话题随口道:“其实刑警也有很能打的,你看周哥就”她把烟掐灭了丢进垃圾桶还想什么,就见走廊边上就走过来了一个提着两个袋子的年轻男人。那年轻男人长得很是不错,上官绿饶却觉得他有点眼熟,沉默寡言的姑娘什么都没,只直直地看着他路过自己走开。
在医院的另一所儿童病房前,聂秋阳坐在病床上发呆。他身上有一些擦伤,外加惊吓过度家长又都不在,只能留院观察一晚上再送回家。
聂秋阳穿着不合身的病服,原来那一身衣服因为又是血又是泥灰,被好心的护士姐姐换下来拿去洗了。护士们看他漂亮可爱,又得知他爸爸又刚亡故,心里都对聂秋阳有一些同情怜爱。
一个护士推开病房,用一个推车推了个大纸袋子进来:“阳阳,刚才有一个先生是你爸爸的朋友,给你送了些吃的和玩具,你要不要看一看?”
聂秋阳呆呆地看向护士:“我爸爸的朋友?”
护士笑着为他打开保温食盒,里面有几个盒子分隔装着可爱熊形状的果酱面包,草莓樱桃水果塔,黄油煎培根鸡蛋,茄汁焗香肠,另有一盒现烤伯爵红茶与曲奇饼和焦糖布丁做零嘴点心。
最后,还有一保温碗的鸡茸蘑菇奶油浓汤。
这些太丰盛了,一个孩子明显吃不了这么多,也不知道是谁特意送来的关怀。
聂秋阳看着那些丰盛的食物,脸色突然越发苍白起来。
护士:“阳阳你怎么不吃了?”
聂秋阳眼神有些慌乱:“我想我妈妈了。“
护士:“什么!”
聂秋阳翻身下床却被护士一把拦住:“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妈妈!”
警察陆陆续续来到局里上早班,有些人路上还带了点早点,让局里这地方看上去有了不少生活气息,毕竟警察也不是总吃方便面就能过活。周阆昨晚在局里的沙发上睡了一会儿,第二天起床洗漱后随便吃了点食堂早点。
他们食堂的菜以前吃着还不错,算是色香味俱全。但自从吃过顾非声做的东西以后,以前那些还不错的东西就变成了将就。
周阆那碗皮蛋瘦肉粥还没喝完,他就来了个电话。居然是季励给他打来的:“周哥出、出事了。”
周阆把勺子放下:“出什么事了?”
季励声音掐紧:“聂默的妻子刚刚被发现,她在疗养院里自杀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周阆挂掉电话以后立刻赶往了季励的那家疗养院。
聂默的妻子常年遭受丈夫的家暴,为了维护儿子才被打得住院。但她丈夫又怕她住进公立医院后事情暴露传出去影响自己的名声,就专门找了个私人的疗养院安置她。
周阆开车到的时候那里已经有几辆警车停着了,好几个疗养院护工都在接受检查询问。出事的那间病房已经被警戒线封锁了,几个警察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到他来了立刻让开。
“周支队长。“
“周支队长。“
周阆点头回应他们,没多话想往里面走,结果刚到门口就看到现场全都是被稀释过的血水,那些鲜红的水渍还在不停地从里面流到走廊上来,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从房间里扑面而来。
他接过警察递过来的一双鞋套和套,戴上以后踏着血水走了进去。
季励穿着鞋套带着口罩在里面,实习生没见过这场面,像是吓呆了。看到他来了以后:“周哥“
周阆看了他一眼:“你之前被我派来调查聂默的妻子,你和死者过她丈夫去世的事情么?“
季励愣了一下,然后用力摇头:“我没有!“
周阆选择了相信他,让他先出去并推开了病房自带的独立卫浴的门,更加刺鼻的血腥味立刻跑了出来。
一个法医正在里面拍照,看到他来了抬起头,正是定风。
面对碎尸、巨人观、高腐以及特别复杂疑难的案子,一般都是谢逐。面对自杀、他杀犯罪现场比较简单死者比较完整的,一般都是定风。这仿佛是前辈照顾后辈的一种习惯。
此时浴室里面浴缸的水已经满出来了,那些绯红色的水流了一卧室,浴缸中漂浮着一个安静死亡的女人,看上就如同一尾死去的美人鱼,长发发尾飘散在赤红色的水中,脸上满是离去前的寂静和安宁。
她太美了,选择的死法也太梦幻了。就像是回归了一片深红的大海,在母亲怀抱一般的温暖里离开人间。
定风带着口罩,眼神里却有着深深的惋惜:“死者纪寻音,36岁。死亡原因确认是自杀。据护士,死者对她们想自己一个人洗澡。浴室门是锁着的,直到有血从里面溢出来到外面才有护士察觉开了门。”
周阆看了一眼泡在浴缸中的死者,往浴室的墙上看了一眼,发现有些喷溅的血液在墙上。再观察一下死者,似乎臂和脖子上都有伤口。应该是一次割没割深,试了好几次。
周阆问:“病房里怎么会有刀片?”
“不是刀片,是窗户上的金属扣片。”定风带着套的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有一个血淋淋的金属片,上面还有一个螺丝孔,“病房里的窗户只能打开不到六十度,以免精神病患者跳楼又能很好通风换气。这种窗户多用于精神病院,但是有一个缺点,被螺丝钉固定的金属弹簧窗扣很容易松。这个病房的窗子应该就是松了,把螺丝钉拧下来以后这个金属片就能被取下来了。再稍微磨尖一点边缘其实和刀片差不多,就是要钝一些。”
周阆沉默片刻,对他:“你先在这里取证,一会儿我会喊人帮你把尸体抬走。我去看看那窗户。”
定风点头:“知道了周哥。“
此时已经是傍晚了,天色将暗,他独自走到那扇病房的玻璃窗前检查。那上面果然少了一个锁窗户的金属片,从视野上来躺在床上的人可以看到扇窗户外的景色。纪寻音或许在最灰暗的时期,就经常这样凝视着这扇窗。
可窗外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棵快掉光了叶子的白桦树,秋天一到,所有的一切都在缓慢地死去。那棵树在夕阳下风一吹又吹落几片叶子,萧索地尘归尘土归土。
周阆忽然发现自己有点累,浴缸里的女人死得太美太有冲击性了,她安静亡故在那片温暖的红海之中,像是解脱又像是不甘。她为什么要死?她本不该就这么离去的。
周阆看着外面的枯树,垂了一下眼,不再留恋地离开了那扇窗。
天上枝枝,人间树树。
曾何春而何秋,
亦忘朝而忘暮。
——李汝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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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牙齿好痛,因为要做模型,得缺牙两三天,连喝水都敏感
捂着牙齿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