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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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建平愤怒至极的话一出口,班主任立刻被震惊地无话可,猛地转头看向魏娇娇。

    魏娇娇依然是抱臂坐着在那里不动,表情平静不变视线轻慢,但却悄悄掐紧了自己的上臂。她穿着秋季长袖运动款校服,导致她的用力看上去并不明显。

    罗建平深吸一口气,以多年缉毒经验沉痛地:“冰d有很强的隐蔽性和欺诈性,别旁边人难发现,就是吸毒者自己也深信没什么瘾。”

    “可是有几点,长期吸食冰的人眼神看上去黑眼圈明显,眼窝深陷。大多数吸冰者的面色苍白,没有血色和光泽。长期吸食过后中枢神经进一步受损,人话会缺乏力度,注意力无法集中,视线会下意识偏移游离。”罗建平万分笃定地,“更别提你会下意识摩挲衣角,揉搓臂的动作,这些不经意的戒断动作,在我眼里看来都是绝对的证据!”

    罗建平是二十年的缉毒警,曾经的他在那条沉痛的国境线上看见过不少牙齿掉光,全身溃烂不成型流脓生疮还依旧在吸食注射的人。那些被毒品夺走了灵魂和健康的人已经不属于这个人间,而且绝对无法再有回头可能,他们就那样不知死活地站在地狱的边缘毫不自知地醉生梦死。

    很多时候,罗建平甚至想直接给他们一枪了结他们。

    中国绝对是这世界上最痛恨毒品的国家没有之一,因为难以想象这个国度为了毒品曾经付出过怎样痛苦的代价。这样一个从毒品上吃了太多苦难的国家,怎么能不谈毒色变?

    罗建平每次在结案过后见到那些白色的晶体和粉末灵魂深处都会不自觉地恐惧,他看到眼前那个沉默不语却抓着衣角越来越紧的年轻孩子,他恨铁不成钢极为痛心地再问了一遍:“姑娘啊!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吸毒的?你为什么要毁了自己?!”

    实验中学的下课铃声响起,课间休息时间来到,一些同学立刻从座位上起来。有些人勾肩搭背跑去食堂买吃的,有些女孩子拉着一起去上厕所。

    高三(3)班刚刚结束一节高中化学课,讲台上有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正在整理自己的备课本还有课本。男人虽然年纪有些大,嘴角和眼角都有些皱纹,但是总得来还是隽雅有书卷气的,能看出年轻时候也曾十分英俊过。

    化学老师挥了挥把化学课代表叫到讲台边。化学课代表听话走过去,很是尊敬地问:“崔老师,怎么了?”?

    崔老师问他:“魏娇娇今天怎么没来上化学课啊?”?

    化学课代表哦了一声:“她刚才上课前被我们班主任还有校长一起叫走了。”

    崔老师一愣,不自觉连中握着的课本都松了些:“那你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么?”?

    “不知道。班主任没,大概她午休前能回来吧。”化学课代表有些困惑,“崔老师您找魏娇娇有事吗?”

    “没事。”崔老师脸色如常,“她今天交上来的化学作业有几题空着没写,我想问问她什么情况。”?

    “哦!那我等她回来叫她去你办公室找您。”化学课代表爽快承诺。

    崔竞点点头,平静地把书本收起来离开了高三(3)班的教室。接下来还有别的老师会来上课,他不能在这里停留许久。

    他出门后在走廊正好碰上下节课要上课的语文老师,语文老师是个中年女人,正在和隔壁班的老师一起走过来。两位老师见到他后简单的问了一下好,崔竞却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只是点了一下头示意连招呼都没打,就飞快走了。

    他离开速度极快,像是急着要去做什么事情。

    望着崔竞离开的背影,见离上课还有几分钟,两位老师私下里声窃窃私语了几句话,大致用彼此都懂的眼神交流了一下,完以后彼此眼里都是惋惜。

    崔老师是学校老师里有名的单身,他很早就结过婚有过一位妻子,后来他妻子因为难产给他生下一个女儿就去世了。为此崔老师受了很大的打击,从当时工作的科学院退了下来回到老家。

    然而接下来生活的打击接踵而至,崔老师的那个女儿先天不足,送去医院被查出来有先天性的器官衰竭。这就意味着那个孩子从不得不关在病房里或家里和各种维生仪器打交道。更绝望的是,医生给出了一个期限,现代医学无法治愈他女儿,随着器官的衰竭,崔老师的女儿应该活不过十八岁。

    如今崔竞四十多岁了,除了在学校上课以外据私下里还做课外补习班老师,就为了多赚点钱维持他女儿的医药费。

    “多不容易啊”语文老师叹了口气,“看崔老师这么着急的样子,不会是他女儿又出事了吧?”

    另一位老师也是唏嘘:“他女儿三天两头多灾多病,难为了他这个单亲爸爸一直照顾。”

    “哎,那也是个好孩子啊。”

    “是啊”

    魏娇娇坐在椅子上,总算开始有些狂躁起来,她感觉身体冷得发抖,从心里往外开始抖,却不自觉模仿一种很淡然随意的肢体表现:“你们我吸毒,证据呢?现在一没检验报告二没医院文件,凭什么我涉毒?”魏娇娇垂着眼皮冷漠道,“而且我是未成年人,扣留4个时的这种权利对我无效。我要通知我家长监护人来学校,如果要带我走,你们要和我父母进行交涉。”

    罗建平在思考片刻以后居然出人意料地:“可以。”

    魏娇娇用正眼撇了他一下,事实上,四十多岁的罗建平是她在这件活动室内唯一正眼看过的男人:“忘了告诉你们。我的父母去外省考察了,就算现在通知他们也要今天晚上才能回来。如果要和他们进行交涉,请明天早上再来吧。”?

    罗建平深吸了一口气:“我们东昌市局会派人一直跟着你,直到你父母出现为止。”

    “没问题,只要不影响我上课。”魏娇娇答应的很爽快,她背靠椅子坐在那里,平平静静道,“所以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么?我下节课是语文作文课,我不想错过。”

    “没了,你去吧。”罗建平出声同样淡淡地。

    等人走了以后,见周阆一直不话,罗建平还以为他是不赞同自己的行为。

    他主动出口解释:“现在谁也不能确定叶心冉身上的毒品和她有关系,抓她回去顶多把她送去戒毒所,然后接下来的事就没有下文了。你想想她一个未成年人哪来的毒品?我就是要放长线钓大鱼,让我们东昌市局的警察仔细看着她,看她这段时间内都会联络谁,再把那个人抓出来。”?

    周阆若有所思:“嗯。”

    罗建平:“周队,你不同意我这么做?”

    “不是。”周阆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来,“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好像不心错过了些什么东西。”?

    罗建平:“错过了啥?”?

    ?

    思考片刻后,周阆脑中灵光一闪:“对了,问你个事。”

    罗建平:“嗯?周队你讲。”

    周阆疑惑道:“我长得不帅么?为什么刚才那姑娘从头到尾都没用正眼瞧过我。”?

    “”罗建平沉默半晌,心想原来这人还有这么不要脸的属性,脾气挺好地忍了,“她指不定是不喜欢你这类型的。”

    周阆没什么,皱着眉的样子似乎一直在苦思冥想些扑朔迷离的东西却一直没想出来:“她不喜欢我这一类型的么”

    忽然他来了个电话,周阆站起来接了:“喂?”?

    顾非声的声音从听筒里轻轻传来:“周阆,请问,你爱吃火锅么?”?

    周阆不自觉地几步远离开自己的同事,换了一边耳朵听电话:“你身体没好,尽瞎折腾些什么?”?

    顾非声的声音在电话里的声音很是轻快:“可是我也是要吃饭的呀。你不是晚上又要来找我么,要不要早点来一起吃?”

    “”周阆问,“你能吃火锅么?”

    顾非声笑了笑:“不是红汤,是用鲜鱼熬成的清汤锅,加了紫苏和胡椒。炖到晚上把鱼骨里的胶质都熬化,这个时候吃最舒服了。火锅你一般爱吃什么?虾滑要么?羊肉片爱吃么?冻豆腐喜不喜欢?”?

    周阆听他问自己,好半天都没出声。他站在那里指划过金属书架上的名著,单心不在焉拿了几本又放回架子上,指在书籍上不自觉地抚摸,然后告诉电话那头:“嗯,喜欢的。”

    顾非声挂语气轻柔地就像是风吹过贝壳做成的风铃:“那我晚上等你回家吃饭,一会儿见。”

    等挂了电话,罗建平发现周阆刚才因为扑朔迷离的案情紧缩的眉心忽然松开了。虽然表情没见多高兴,但心情也绝对不差了。

    重新回到教室里的魏娇娇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不多时教室的窗外果然出现了几个便衣警察,她看了一眼过去心知肚明。

    她在上课前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拿出课本和自己的作文本,翻到自己昨晚写的议论文准备一会儿对语文老师提问。

    上课铃响的前一刻,魏娇娇身边的同桌忽然换了一个人,改成了一个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正是魏娇娇“关系相好”的人之一,也是对叶心冉校园暴力的团体参与者。她在知道叶心冉死了以后就在一直害怕,六神无主又不敢对谁,此时忍了一上午简直惊惧交加。早上魏娇娇被带走以后这个女孩就在一直害怕,她胆都是寒的,直到看到魏娇娇重新回来上课,她才敢摸过来问情况。

    “娇娇你,你去干什么了?”那个女孩问。

    “没干什么。老师找我有事。”魏娇娇低头看作文本。

    女孩的脸一瞬间煞白:“该不会是我们对叶心冉做的事情被曝光啊!”

    桌子底下,魏娇娇用带着跟的光亮皮鞋狠狠踩上了她的脚面,并且故意用鞋跟用力缓慢地碾着。在她叫出声以前,魏娇娇一把把她扯过,像是在讨论习题一般用揽过她的背让外面监视的警察看不出什么,另一只紧紧的捂着她的嘴。

    魏娇娇方才淡定的模样消失无踪,她表情扭曲眼睛瞪大瞳孔缩成一点,在桌子底下一寸寸地碾着别人的脚,在女孩耳边用焦躁阴冷的语气威胁:“你给我闭嘴!你要是敢出去一个字,我就把你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