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辰看着桌子上的名片，想着程宵最后出门前那一刻的话，“你要是不去看医生，下次再犯，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我也不想每天换着地方去捡你。”

    她气得牙都在抖，她都了已经很多年没犯过病了，他就是不信，话还那么难听，什么叫每天换着地方去捡你，她是垃圾吗？

    啊啊啊啊啊！程狗，气死了！

    程狗怎么变成了这样！六年真是会改变一个人，把人彻头彻尾的变了，如果不是那张脸，黎星辰都不敢承认那是程宵。

    他从前可是从来都不会这种话的，他以前多温柔啊，话的时候，看她的眼神都很温柔。

    现在呢，反差太强了......

    她还记得那年两人趁着过周末一起去爬山，原因就是她不久前随口了一句想看日出，程宵就记在了心里，偷偷买了车票。

    周末前一天，程宵告诉她要带她出去玩，拿出两张火车票，给她一个惊喜，黎星辰看到车票后很开心，两个人想到一起去了。她本来也买了机票一起出去爬山，想要给他要给惊喜，看到程宵的惊喜后，她偷偷地把两张机票退掉。

    黎星辰很少出去玩，本来高考完的暑假她有大把的时间去旅游，却被黎政和季宛蓉的离婚乱了所有的计划。

    周末他们一起去了泰山，那段时间不是旅行旺季，泰山人少，尽管人少，可是那一次黎星辰依旧没能如愿看到日出。

    那是黎星辰第一次坐火车，坐了三四个时，可是依然不觉得累，甚至觉得很开心，沿途风景很好看，人——也很好看。

    他们提前一天到附近的酒店住下，下午开始睡觉，凌早早的起床爬山，坐在山顶等日出。

    凌山上有些冷，黎星辰穿着程宵的外套，他的衣服宽大，还有着他身上的气息和温度，穿到黎星辰身上本以为会显得很傻，但是实际上却毫无违和感。

    “我还是好冷啊，我能坐你腿上吗？”凌的温度确实还很低，但是黎星辰身上披着厚外套，她这句话确实夸张了。

    黎星辰看着他，眼里满是挑逗，没等程宵话，便起身坐在他腿上，环住他的脖子。

    程宵不话，任由她搂着。

    不话并不代表心里也波澜不惊，黎星辰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心跳，她鬼使神差的问道:“你喜欢我吗？”

    程宵转头看她，她眼里满是细碎的星光。

    他，“喜欢。”

    “那你有多喜欢？”

    黎星辰的眼睛就好像她的名字一样，每次对视都熠熠闪光，像是掉进了星星。

    程宵没有回答她，只是一下又一下，轻轻地吻着她。

    日出时，她靠在程宵怀里被他细细密密的亲吻。等再回头看的时候，太阳已经全部升起了。

    ……

    那时程宵对她心翼翼地，像是生怕不心她就碎掉。

    还是，那只是他的其中一面，可是在她的印象里，程宵从来都没有很锋利的一面。

    大一那年，程宵在图书馆把她救了以后，黎星辰就再次缠上了他，大一的课程很少，一到没课的时候，她就往程宵的教学楼跑。

    可是她不知道程宵都在哪里上课，每次站在楼下等他，路过的人都要看一眼。

    后来，范栖从程宵室友那里要来一份课表，黎星辰把课表保存在手机里，无聊了就会拿出来看一眼，短短时间，她已经能清楚的背出程宵的课表了。

    程宵第一次在课上看到她时，有点愣住了，他没想到黎星辰竟然跑到教室来找他。

    黎星辰：“你不用管我，我就在这里坐着不扰你行不行？”

    她语气软软的，程宵不知道怎么拒绝。

    不拒绝的结果就是，后来，程宵上课时身后总会跟着一个尾巴，在他同学的眼里他们二人已经在一起了。

    他上课时她就安静的坐在一旁等着，他在图书馆工作，她就陪着她一起，反正登记处就是多加一把椅子的事，他去当家教兼职，她就在楼下的奶茶店等着她。

    黎星辰除了上课、睡觉，几乎天天跟着程宵，程宵也从不会她吵闹多余，仿佛身边多了一个解闷的人，像是雀一样叽叽喳喳，倒也挺有意思的。

    这天程宵当完家教，给黎星辰买了一杯蜜桃乌龙茶，黎星辰口喝着，“程宵，你能给我补课吗，我请你当家教，工资和普通家教一样。”

    程宵：“？”

    黎星辰：“你给我补补数学，快要期末考试了，我怕数学挂科，反正你这次的家教也是最后一次了，你有时间吗？”

    虽然是艺术系，数学不是必修课，但是黎星辰就是想让他给她补习，这样就能多一点时间在一起了。

    程宵开口：“我可以给你补习，但是你不用给我钱。”

    黎星辰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男人都有自尊心，但是不能让他白白牺牲时间来补课：“那我请你吃早餐，请你吃一个月的早餐怎么样？”

    “你真的是要学习吗？”

    面对他的质问，黎星辰差点露出破绽，“真的，我数学学不会，我怕挂科。”

    程宵答应了，每天给她补习两个时，周末补习四个时。

    黎星辰在品香斋订了一个月的饭，每天早上品香斋都会按时送来早餐。

    ……

    她想，她出车祸醒来时江滨每天送来的饭都是品香斋的，他肯定是对品香斋这三个字难以忘怀，毕竟让他吃了整整一个月的早餐。

    后来，黎星辰和程宵形影不离被所有人看在眼里，学校都在传他们两个，两人虽然形影不离，但是距离却十分安全，完全没有情侣之间的亲密。

    黎星辰隐约有些感觉，程宵对这些谣言从没有澄清过，甚至有时候给她讲题，她会觉得有一道炽热的目光盯在她身上，等转头看时，身旁的人却是已经低下头学习了。

    这天晚上，图书馆的人差不多都走完了，马上到了宿舍门禁时间，深夜一片寂静。

    黎星辰看到程宵放好图书下来，她心里忐忑不安，却又像有一只好奇的鹿一直不停顶撞，要冲出心脏。

    “你听到学校的传言了吗？”

    程宵收书的动作顿住，呼吸也轻了许多，抬起头看他，像是知道她要什么，眼里情绪意味明显，“我知道。”

    黎星辰深呼吸一口：“那你怎么不澄——”

    “我喜欢你，黎星辰，”他快她一步出这句话，黎星辰剩下的半句话到了嘴里没有机会再出来，他看着她的眼睛，怕她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

    被抢了台词的黎星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黎星辰定了定心，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太紧张，“那你以后就是我男朋友了，你再听到这些传言你就不是传言，是真的。”

    她眼里像是落满了星光，又似一片纯净的湖水，看向他时波光潋滟，他心里似乎荡起一阵阵涟漪，他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