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只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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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铖生气, 寂灭很害怕,结结巴巴道:“这该如何是好?难不成你要装病拖着你家师父不去?”

    它如今也算是摸透了伏铖的性子,这子焉着坏, 表面上瞧着纯良无害,实际上切开都是黑的, 一受刺激,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伏铖垂着眼帘,无波亦无澜:“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修仙界多宅男宅女,起先, 簪花集是给年轻弟子们联谊用的, 后来也不知怎得,发展成了如今的规模。

    年轻弟子们轮番上台切磋, 也算是方方面面的展示了自己。

    与其它是一场交流会, 倒不如是场大型相亲活动。

    不论陆灼霜本人,还是从前的凌霜仙子,都是想着法子躲避各项大型活动。

    故而, 陆灼霜脑海中搜索不到半点有关簪花集的信息, 只知, 这是一场大型交流会, 能遇见很多美男子。

    举办簪花集的场地是个大峡谷,位于九州最中心的位置, 名唤流萤谷,因入夜后多流萤飞舞而得名。

    此地气候宜人, 四季分明,每年立秋后的那一个月都格外凉爽,各族修士便趁着这等好时节纷纷聚集于此。

    太阿门年轻一辈的优秀弟子基本都来了此处, 辈分大的,倒只来了陆灼霜与白烬二人。

    陆灼霜来此处的目的不过是为了物色男宠,不想弄得太招摇,便不曾声张,戴着幂篱与伏铖一同出发。

    路上,如陆灼霜这般遮遮掩掩的女修也不少,倒也没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三日后,太阿门百余人便已抵达流萤谷外。

    此次前来参加簪花集的修士比陆灼霜想象中还要多,放眼望去皆是人,乌泱泱一大片,遮蔽了天与地。

    偏生那流萤谷的入口处还极其狭窄,一次仅能容纳数十人通行,光是进峡谷这一工序就花了一整日的工夫。

    陆灼霜仗着自己戴了幂篱,毫无心理负担地四处张望。

    人族修士,不论男女,各个仙气飘飘,一眼望去,十个里面有六个穿得是白衣。

    陆灼霜今日倒是一改往日的素净,穿了件水色长裙。

    水色,顾名思义,即水的颜色,阳光明媚时,水质好的湖面便是呈现着这等蓝不蓝绿不绿的清浅颜色。

    陆灼霜肤白高挑,着此色,竟比穿白衣时更有风韵。

    伏铖只庆幸她此行戴了幂篱,否则,一路上也不知得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看。

    比起仙气飘飘的人族,妖族修士则是怎么扎眼怎么来。

    女修们一个赛一个的婀娜妖娆。

    陆灼霜的目光很快便被一个妖族女修所吸引。

    那女修有着蜜色的肌肤,穿着甚清凉,却不是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风情,大大方方的露出了腰腹与肌肉线条清晰的长腿。

    那女修还有一对好看的碧色眼眸,眼波扫来之际,陆灼霜只觉自己像是被一只蓄势待发的豹给牢牢锁定住。

    杀气腾腾的野性美,勾魂夺魄。

    豹一般的美人转瞬隐入人群,消失不见。

    迎面又走来一个肤若凝脂的丰腴美人,陆灼霜看得目不转睛。

    与陆灼霜并肩而行,一直暗中观察她的伏铖突然俯身提醒:“师父,注意影响,莫要流口水。”

    陆灼霜还真无意识地撩起衣袖去擦嘴角,看得伏铖直摇头。

    没救了,没救了,他师父当真没救了。

    就连陆灼霜自己也有此感。

    她不是来“选婿”么?怎一路都在盯着妖冶妩媚的妖族女修看?

    陆灼霜连忙移开视线,将目光放在了男修身上。

    妖族男修们的骚包程度比之女修更甚。

    只是他们“骚”的重点有些令陆灼霜摸不着头脑。

    一眼望去,最显眼的,莫过于前方那个塔一般高耸的妖族男修。

    他穿得也甚是清凉,只在下.身围了条虎皮短裙,裸露的上.身肌肉盘虬,麦色肌肤上似抹了猪油般油光瓦亮,边走边绷着他强壮的肱二头肌,不放过半点能用矣炫耀肌肉的机会。

    陆灼霜默默挪开了眼。

    伏铖憋着笑,俯身贴在她耳畔又道:“师父,你看那个怎样?”

    又有一身形挺拔的妖族男修闯入陆灼霜视线,这厮也是个猛.男,倒比先前那位塔兄瞧着含蓄不少,却也依旧骚得不忍直视,衣服不好好穿,一路开叉开到肚脐,白花花的肚皮上最吸睛的不是他的胸腹肌,而是那一团团钢丝球般的黑毛,俨然一行走的猕猴桃。

    陆灼霜不过多看了一眼,便觉双目火辣辣,仿佛下一刻就会瞎。

    出师未捷身先死的陆灼霜再也不敢乱瞄妖族男修。

    果然,不论在何方,不论是何种族,女人总比男人生得更好看。

    人群中其实也有很多质量上乘的男修,可与这些个奇葩相比较实在是太低调,一眼望去,最瞩目的永远都是那些个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鬼修就更不用。

    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在那里飘,让陆灼霜深刻感受到了物种的多样性。

    临近日暮,陆灼霜一行人才得以进谷。

    入谷后的视野豁然开朗,首先映入陆灼霜眼帘的,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湖,金乌沉入波光粼粼的水面,清澈的湖水一半是碧蓝,一半是耀眼的橘红。

    湖面不时有画舫穿行而过,目光再向后移个几寸,便能看到一排排临水而建的吊脚楼,楼后是浩如烟海,层层叠叠向上铺展开的花树,一片粉白中,隐隐露出几个高翘的檐角,树上似还建着木屋。

    陆灼霜顿时被那半掩于繁花间的木屋所吸引,也不知今晚能不能住上树屋。

    每个门派的住处都是固定的,太阿门弟子的住处被安排在入谷处的西边,也就是被落日余晖染成橘调的那片水域。

    弟子们可以自己选择住画舫还是吊脚楼,唯独树屋不可自选,是专们留给亲传弟子与各派长老的。

    陆灼霜对这个结果表示十分满意。

    欢欢喜喜地选起了房子。

    待到走近了,陆灼霜才发现,那树屋比想象中大了数倍不止,竟是个一室一厅的套间。

    伏铖仍住她隔壁,白烬与叶田田则住在了另一株树上。

    入住后,有统一来送膳的灵鸟。

    此番来给陆灼霜送膳的,是一只拖着长尾巴的白孔雀。

    它放下食盒便翩跹而去,陆灼霜还想上前摸一摸它的羽毛,都来不及。

    树屋外的露天阳台很宽敞,设有一套精致的桌椅。

    陆灼霜素来喜欢在室外用膳,便没回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开食盒。

    流萤谷的食盒也与平日里见的不太一样。

    十来寸的食盒方方正正,开第一层,便能见到各式精巧的点心。

    第二层是热食,两荤一素,码放得整整齐齐,最底下一层则是米饭与热汤。

    模样倒是做得精致,就是瞧着填不饱肚子。

    陆灼霜叹了一口气,先从热汤喝起,待到汤见了底,再用热菜。

    这些菜的滋味也是……吃得嘴里能淡出鸟来。

    陆灼霜用完膳,仍觉胃里空荡荡的,心里也不大踏实。

    陆灼霜摸着肚子惆怅之际,她身侧的花枝颤了颤。

    不得不,这树屋的隐蔽性也是做得相当之好,不但从外面窥探不到里面,里面也窥探不到隔壁,全都被这枝繁叶茂的花枝给遮挡住了,只能看到正前方的天与湖泊,倒是个谈情爱的好地方。

    陆灼霜正要走出花海去看是谁来了,便见伏铖一路分花拂柳而来。

    他仍穿着红衣,左手拎着一尾鱼,右手提着一把刚从湖面捞出的海菜花。

    陆灼霜眼睛登时就亮了,伏铖目光扫来,与她相视一笑:“鱼肉火锅。”

    陆灼霜眼睛愈发晶亮:“我去给你搭灶。”

    二人分工行事,一人刨鱼,一人搭台建灶。

    当最后一缕天光消散时,鱼肉火锅正在咕叽咕叽冒着泡。

    伏铖抓来的这尾鱼模样生得怪好看的,滋味更是一绝,肉质细嫩,且具有韧性。

    汤色乳白,只加了葱、姜、辣子与盐四种调味料,喝起来却格外鲜甜,想来不仅仅是鱼的肉质佳,此处的水质也尤其好。

    此刻若能来块嫩豆腐就更绝了。

    陆灼霜能变出锅碗瓢盆,却变不出嫩豆腐,只能望鱼兴叹。

    不过,伏铖带来的那把海菜花烫火锅滋味也不赖。

    陆灼霜前世在泸沽湖旅行时也曾吃过,那时候本地人称其为“水性杨花”,花开时很美,如水藻般漂浮在湖面。

    吃了带盐带辣味的东西,陆灼霜才浑身舒坦。

    天色已彻底暗了下来,华灯初上,流萤谷依旧亮堂。

    陆灼霜见湖面有人在泛舟,也想去玩。

    隔壁那株树上的叶田田与白烬已消失不见,陆灼霜只能与伏铖同乘一叶轻舟。

    喧闹的人声中,似有一修士在寻找自己养的灵鱼。

    逢人便问:“你有没有看到一尾鱼?身子就只有我巴掌长,尾巴是红色的,散开时比身子还长。”

    陆灼霜闻之,一脸心虚地看着伏铖,压低声音道:“该不会就是我们吃的那条罢?”

    伏铖摇头,不以为然地道:“这片湖里的鱼都长这样。”

    陆灼霜立马低头去看,果不其然,从水中缓缓游过的鱼也是巴掌大拖着老长的红色尾巴。

    那男修还在挨个寻找自己养的灵鱼,成片成片的流萤已飞了出来。

    与此同时,清透的湖面开出无数朵闪着荧光的花。

    那些花也就寸许大,共有三片荧光闪闪的透明的花瓣,中间花蕊是淡淡的鹅黄。

    这是一种只生于流萤谷的花,名唤婆娑,只在夜里开。

    顷刻间,整片湖流光溢彩。

    年轻弟子们纷纷俯身去捞。

    赠之以婆娑表情意,它已成了修士间用矣表情爱的情花。

    四周陡然变得很吵。

    陆灼霜再无泛舟的兴致,与伏铖一同回到了岸上,想不到竟能在此处遇见叶田田与白烬。

    叶田田生得好看,平日里见人三分笑,性子还活泼,而今正被一群手拿婆娑花的男弟子给团团围住。

    她怀中的婆娑花多得都快抱不住,仍不断有人向前与她献花,就连陆灼霜眼熟的相声二人组也在此行列。

    白烬则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他脸色越来越阴沉,终于在某一刻爆发,“锃”地一声拔出剑,吓跑了那群将此处围得水泄不通的男弟子,叶田田也因此而解脱。

    她长长吁出一口浊气,正要与白烬什么,陆灼霜却已走近。

    到嘴的话立马被咽了下去,叶田田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师叔!师叔!你来啦?”

    白烬的目光落在陆灼霜的幂篱上,瞧着比方才心情更差了。

    伏铖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目光不善的望着叶田田,好不容易有了与师父的独处的时光,又杀出一个叶田田。

    叶田田咬着陆灼霜的耳朵道:“我方才瞧见了一个生得格外好看的妖族男修。”

    完,就已挽上了陆灼霜的胳膊,要带她去看。

    前段时间陆灼霜选婿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叶田田自也知道,她此番来流萤谷的目的正是为了物色新婿,也时不时替她留意了。

    叶田田一语罢,伏铖与白烬同时抬头,一左一右地堵住了出口。

    “真的啊?”陆灼霜正在兴头上,也顾不得是否有人在堵门,拽着叶田田一把冲了出去。

    陆灼霜冲势猛,力气又大,伏铖与白烬只觉眼前似有一阵风刮过,身形一晃,险些栽倒在地。

    二人稳住心神,对视一眼,连忙跟上陆灼霜与叶田田的步伐。

    待他们二人赶到之时,陆灼霜与叶田田正站在湖畔张望。

    湖面流光溢彩,往来的画舫与舟多不胜数。

    陆灼霜看得眼花,根本找不到人,忙问:“你的那个妖族男修在哪里?”

    叶田田道:“你往左边看,最大的那艘画舫上那个端着酒盏的黑衣男修。”

    陆灼霜目光循着叶田田所指的方向望去:“穿黑衣的人好多呀,是船头那个吗?”

    叶田田点头似捣蒜:“是的!是的!”

    不待陆灼霜发话。

    伏铖便已面色不虞道:“袒胸露乳。”

    一直缄默不语的白烬也跟着补了句:“不知羞耻。”

    陆灼霜一脸莫名地瞥了眼伏铖与白烬,却没搭理他们,她缓缓收回目光,指着另一人道:“那个穿紫衣的更好看。”

    叶田田暗自在心中将这二人对比一番,又道:“我还是觉得刚才那个穿黑衣的更好看。”

    “师叔若喜欢紫衣的,我便去找那穿黑衣的了。”

    叶田田这姑娘也是个行动派,语罢,就要下水去摘婆娑花。

    她正要弯身,将怀中那一大把婆娑花放在地上,手腕却被白烬握住了。

    白烬此人向来脸黑,而今这张脸更是黑如锅底灰,周遭气温顿时就降了下去,无形带着压迫感。

    他一言不发地拽着叶田田往密林深处走,陆灼霜即便是想帮叶田田也无能为力,人家的师父,人家的徒弟,她着实不好插嘴。

    叶田田走了,无人与陆灼霜一同赏美男,陆灼霜觉得没意思极了。

    同一张脸,一个人看与两个人看的区别大着去了。

    陆灼霜坐在一旁的石椅上,百无聊赖地晃着腿。

    却不知怎得,身后越来越吵了。

    陆灼霜一回头,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身边竟围了一群女修。

    既有面熟的太阿门弟子,也有别派女弟子。

    她们手中拿着婆娑花,一圈一圈地向外围,跟一群眼睛里冒绿光的狼似的。

    相比较而言,还是人族女修更内敛,在边上来回绕着圈,又无人做那出头鸟,第一个上前给伏铖赠花。

    也不知是哪位女壮士带的头,直接拿花往伏铖身上砸。

    那些不好意思上前的女修纷纷效仿,闪着荧光的花如飘雪般落了伏铖与陆灼霜满身。

    赠完花,总该要去些什么罢?

    人族女修们却势要将沉默贯彻到底,扔完花就跑得不见人影,场面一度很诡异。

    跑完一波人族女修,又来一批更大胆的妖族女修,她们可没任何含蓄的概念,一来便媚眼如丝地发出邀请,直率地出自己想要与伏铖春风一度的想法。

    陆灼霜这个不敢露面的幂篱女已彻底被人无视,围在伏铖身边的妖族女修越聚越多,他就像那进了妖精洞的唐僧似的。

    妖精们越逼越近,更有甚者,已经迫不及待地伸出了手,想去调戏这白嫩嫩冷冰冰的人族男修。

    陆灼霜在一旁看热闹看得格外欢。

    不由啧啧称奇:电视剧诚不欺我,女妖精果然都喜欢不苟言笑的禁欲系。

    她正愁着无聊,这下乐子都自动找上门来了,又岂能不开心。

    伏铖冷着脸剜了她一眼,她还死性不改,笑着调侃道:“要不,你就从了这些姐姐罢?师父也不是迂腐之人,不反对跨越种族的恋爱。”

    最后一个字尚在舌尖着转,陆灼霜便觉身子一轻。

    风似倾倒般掠至身后,她竟被伏铖横抱了起来。

    少年的下颌抵在她头顶,她被禁锢在一方天地,冷梅香无孔不入地钻入她鼻腔,她甚至都能在风与风的罅隙里听到少年胸腔里传来的“砰砰”心跳声。

    她下意识去挣扎,少年的手臂箍得愈发紧,无端令她喘不过气。

    她也懒得再去挣扎,又换了种思路去想。

    也罢,被抱着,不用自己御剑飞行挺好的。

    妖精们早已被甩至身后,少年向前冲的步伐却未有停歇。

    风声又在这一刻变得格外喧嚣。

    倏忽间,天际上划过几颗流星,继而,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化作一场雨。

    少年终于停下了步伐,与他的心上人并肩而站,一同仰头望着天空。

    不知不觉间,少年又偷偷长高了寸许,高挑如陆灼霜都比他矮了快一个头。

    于是,陆灼霜又开始胡思乱想。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师父看徒弟就需要仰着头了呢?

    她随风飞扬的发丝轻轻拂过少年喉间,双目紧闭的少年缓缓睁开了眼。

    猝不及防间,二人的目光又搅作一团。

    陆灼霜连忙移开视线,望向夜幕中不断划过的流星。

    状似不经意地问着:“你许了什么愿?”

    “不告诉你。”少年嘴角轻轻向上扬,手仍悄悄牵住她衣袖一角。

    陆灼霜眉头一挑:“气。”

    今夜的风很轻,二人肩并着肩,专挑没人的道走。

    许是这样的氛围太过暧昧,陆灼霜清了清喉咙,忽道:“今晚怎不见你给姑娘赠花?”

    伏铖的脸藏在夜色里:“我不喜欢姑娘。”

    陆灼霜正要:难不成你喜欢伙子?

    下一瞬,伏铖就朝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陆灼霜还有些搞不清状况,又往前走了半步,方才看到被繁花掩住身形的白烬与叶田田。

    叶田田揉着手腕,一脸委屈地道:“师父,你又生气啦?”

    从陆灼霜这个角度望去,看不全白烬的脸,故而,瞧不见他眼中的情绪,只看见他别开脸,冷冷道了句:“没有。”

    叶田田仍嘟着嘴,用撒娇的语气道:“我才不信,你每次一生气就是这副模样。”

    白烬沉默不语,叶田田向前一步,仰头望着他:“你这般阻拦,该不会是喜欢我罢?”

    白烬猛地一转头。

    纵使只能看到他的半张脸,陆灼霜仍能感受到他的惊愕。

    叶田田本还好端端的,一看到白烬的表情,也跟着僵了僵,颤声道:“师父,你为何不话?该不会是被我蒙中了罢?”

    她完立马捂嘴,垂着脑袋,期期艾艾道:“徒儿知错了,徒儿不该胡八道,师父别生气啦。”

    白烬一声不响地走了,叶田田只能哭唧唧地跟在他身后追

    “师父,你别走呀,等等我!这里好黑呀,我找不到回去的路。”

    白烬越走越快,叶田田索性就不动了,越哭越大声:“呜呜呜,师父你好狠呐,你竟忍心将我一人丢在这里……”

    白烬终于止步,转过身来,一脸无奈地望着她。

    叶田田抬手抹了抹并不存在的泪,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的形状:“就知道师父最疼我了。”

    白烬却垂眸望向被她捧在怀里的婆娑花:“花丢掉。”

    “可,这是别人的一番心意……”

    她嗫喏半晌,最终还是选择把花放在地上,跑着追了上去,走在白烬身侧。

    “师父,你我能在这里找到我的真命天子吗?”

    “不能。”

    “为什么呀?”

    “没有为什么。”

    叶田田、白烬师徒二人越走越远,背影渐渐融入夜色中,徒留陆灼霜与伏铖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片刻后,陆灼霜托着腮,若有所思道:“我怎么觉得你四师伯……”

    伏铖心中万般感慨:“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既是在白烬,亦是在自己。

    陆灼霜突然来了兴致,化身吃瓜群众:“听你这语气,像是早就知道了似的。”

    伏铖摇了摇头:“男人的直觉罢了。”

    “噗!”这话得,险些让陆灼霜被口水呛死。

    师徒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八卦,很快就回到了各自的住处。

    这一夜可真漫长呀。

    陆灼霜着呵欠躺在了柔软的床上。

    夜里很吵,似有人在湖面歌唱,似有人在屋外调笑。

    陆灼霜的夜已结束,有些人的夜才刚刚开始。

    妖族民风彪悍,有不少妖族女修看上了太阿门的剑修,趁着夜深人静,前来自荐枕席。

    也不乏更彪悍的女修,男修若不从,直接敲晕了扛回自己房里。

    陆灼霜听着屋外乱糟糟的动静,逐渐陷入黑甜乡。

    浑然不知,有人刚退了好几只女妖精,趁着夜色潜入她香闺,将刚折下的婆娑花放在她枕畔,轻轻道:

    “我不喜欢姑娘。”

    “我只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