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他的脸上表现出了明显的一副愤怒之处, 并开始质问起了黎然允，“不是好了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吗？我可以养你的，我又不是没有钱！”

    “你知道你在外面和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战斗的时候, 我有多担心吗？”墨然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眼神里还带着明显的担忧。

    但嘴上的话, 那是怎么听怎么不中听。

    黎然允抿了抿唇，“我知道你不想让我面对这些事情, 可对我而言，这只是我的职业而已, 以前你还能理解的，为什么现在就不能了呢？”她的眼神里还带着明显的一丝失望。

    微微垂下的眼睛还有不由自主倒退一步的动作, 都让墨然的心火一下子升腾了起来。

    “这能一样吗？！你总是不把这些事情告诉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会有多担心，我是一个男人啊！我知道我这样的人没什么了不起的，也没办法给自己女朋友的职业带来什么提升，但我不想让你面对危险承受那些不该你承受的东西就错了吗？黎然允你怎么可以这样！”

    墨非在旁边对顾九嘀咕着，“看似是在跟自己女朋友讲述自己的痛心疾首, 实际上分明是在指责对方。”

    顾九淡淡的撇了他一眼, “如果你想要看的只是这些东西，还不如去电影院看一下三流剧目。”

    “你怎么知道电影院的？”墨非关注点清奇。

    顾九又不理他了。

    墨然仍在继续着自己的巴拉巴拉, “然允，你能不能听一听我的话？”

    黎然允也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我以前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 如果没有这身本事, 恐怕还是那个待在泥地里的黎然允, 现在你竟然能对我出这样的话！墨然, 你还是个男人吗？”

    渐渐的墨然慌了，就算被墨非花钱请的那个所谓的灵魂之友行动的起了点大男子的主义，可现在谁都清楚的能看出来他并不想失去这个女朋友，因此很快他就开始伏低作的讨好着黎然允，随后，黎然允也破涕为笑，选择原谅了墨然。

    墨非总觉得自己脑门上飞过了一连串的乌鸦，他露出了非常明显的失望眼神，甚至选择质问顾九，“为什么墨然是这么无聊的生物，所有的一举一动都能在判断之内，甚至还不会有任何偏差。”

    顾九面无表情，一身古装装扮，让他木着脸的时候更显得严肃。

    “那你能告诉我，接下来墨然何时会出恭，今夜是否有可能吃宵夜接下来讨好自己女朋友的方式是送花还是请人去看电影？还是带着人去逛街买买买？”

    墨非卡了壳，一脑袋问号。

    “这，这些个问题有什么重要的吗？”

    “非常重要。”

    “在自己的女朋友面前提出上厕所的行为，在未成为夫妻之前肯定不能明，可不能明一些纠结的举动，或许就会使得他墨然在黎然允的内心减分。”

    “若是选择买花看电影，黎然允无论身上利索的装扮还是背着的黑色大包，全都表明她是个实用主义者。与此同时，若是夜间选择吃夜宵带黎然允，那么就是不顾女子顾及身材的心态没有细节可言？若是选择不带黎然允……连给自己的女朋友一餐饭吃都做不到，可谓是薄情寡义，渣男中的渣男。”

    墨非都惊呆了，“你怎么这么懂？”

    顾九无语的看着他，“只不过是在告诉你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做到完全意义上的操控另一个人的，你所有的预判，都不过是屈从于某些事情发生后的一些简单的推断罢了。”

    “既然我的学生对人心感兴趣，那么我自然不吝赐教。”

    墨非嘴角抽了抽，“我可不会觉得一个看起来并没有比我大多少的人，能成为我的师长。”

    顾九抽出了那根枝条，淡然道，“亦如我也明知道你这孩子不会听话的情况下，当然也会准备好合适的教育工具。”

    墨非：“……所以你的教育方式就是违背你意愿就吗？”

    顾九认真的摇头，长至及腰的长发微微晃动时，好一阵仙气飘忽。

    然而他出口的话，怎么听起来就这么接地气呢？

    “不是违背我的意愿就，而是违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就。”

    “不承认你是我的老师，就是违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了吗？！”

    顾九露出了一个堪称圣洁的笑容。

    墨非：求求你做个人吧！！

    墨非当晚又想把那副公子画给烧了。

    犹豫了很久后，最后还是放下了火机，他气的一屁股坐在圆头凳上，选择质问已经回到了容界的顾九。

    “你你是我的老师，可我瞧着我们相处了这么多天里，也没见你教我什么东西过。能不能不要再自以为是的做出是我的长辈之类的动作，看起来实在是蠢。”

    顾九的声音响彻在这间只有墨非一个人的房子里，“为师者，授业解惑。”

    “我需要做到的是，对你的问题给出解答的方向，而该提出怎样的问题，又在于你自己。”

    “我若是自顾自的给你问题，然后再自己解答，那有什么意义吗？”

    墨非：“我没有问题，我很好，我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你这家伙能不能不要再拿竹条抽我了，真的是够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我爹吧，怎么一天到晚就想我。”

    “我尚且年少，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顾九躺在容界的地面上，青草的草木味道充斥在鼻尖，他心情很好的样子。

    “你疑虑人心，我向你解答人心。你想要试探人性，我也不介意陪你旁观人性的变化。但这并不代表可以容许你肆无忌惮的为他人的心灵制造间隙。”

    从墨非最后的结局来看，仅凭借着他的这一切手段，并不属于犯法，可他最后依旧处在牢里，甚至还是自杀而亡，这其中又有什么关乎到了律法的问题吗？当然，就算无关，对于反派来，先前所做的一切，引导人心的行为也无法被称之为正确。

    顶多就是不犯法而已。

    但是道德呢？

    顾九又，“曾不知何人过，人性最经不起试探。试探人性的人往往也只能得到两个答案，可那两个答案对于你这种和被试探的人无关的存在而言，那两个答案又有什么意义呢？无论你是否猜中，这和做哲学系的选择题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觉得黎然允与墨然的感情看起来并不纯粹，可你没有注意过，成年人的社会本身就不可能是纯粹的非黑即白。”

    “无论他们的感情最初始于什么，他们都获得了自己彼此需要的东西，并且将持续下去。如果这一切能维持一生，在最后的最后也绝对不会有人他们的感情是很廉价的东西，时间才是检验爱情的标准。”

    “要是你真的对爱情感兴趣，为什么不考虑一下自己去谈个恋爱呢？”

    顾九完话后就从容界里看到了墨非露出了一副欲呕的表情。

    “男人，女人，不管什么人，莫名其妙的人插入到另一个人的人生，难道不是一件很恶心的事吗？”

    “我一点都没有办法想象我的世界里突然多出了一个陌生的女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向我撒娇，我还得给她回以拥抱亲吻，这一切的一切都显得恶心的不得了，尤其是当我的拥抱还有亲吻这两种东西同时也能给另一个人的时候，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那你为什么非要把你的拥抱和亲吻给另一个人？”顾九反问。

    墨非怔了怔，是啊，他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的拥抱和亲吻给另一个人？可是……这种东西难道不就是这么廉价的东西吗？

    想给谁就给谁，因为选择权在自己身上。

    “所以我恶心爱情，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想要参与进我人生的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我都觉得恶心，所以我也不会选择让那种存在、存在身边，那么就从根本上避免了这样的问题，这样不是很好吗？ ”

    顾九心里闪过了一句话：这孩子的爱情观有着大的不得了的问题。

    “你知道一般的单身主义者和你这样的人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区别。”墨非没有任何犹豫的给出答案。

    “我们的答案都是独自一人，那么无论原因是什么，理由是什么，过程又是怎样的，可结果都是纯粹的独自一人，所以没有区别，不要再想着用你的言论去服我，那是完全是没有意义的东西。”

    墨非不再话，他双手伸直，后膝靠在床沿，伸开双手直直的倒了下去，柔软的床垫让他在上面弹了几弹，脑袋也因为这样的动作晕晕乎乎。

    过了好一会后他才从床上翻了个身子，对着那幅画上的站在悬崖上的身影道，“不要去试图改变我，你做不到的。”

    这样的话像是在告诫自己，不要被别人改变，要好好的保持自我，无论自我是正确还是错误。

    顾九也同样没有回答，反而直接躺在那一片青草地上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昨晚所发生的一切事，都被墨非当做不存在了。

    他敲了敲挂在墙上的那张画纸道，“今天家里的那个女人回来了，是准备喊我一块去逛街，还喊了很多漂亮的姑娘用来愉悦自己，是很有意思。既然是我的老师，作为老师陪着学生一块逛街，应该也没问题吧？”

    ▍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