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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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休息的时间在干嘛郑谦益不知道,她的休息时间是在进行轻度办公,就是不用全国各地跑,也不用为了蹲点某人一宿一宿的熬夜,只需要定点上下班还有在首尔逛几圈就行了。这个工作量对常年处于大忙人状态的郑记者而言,差不多就是在休息了。

    脱下记者的衣服重新穿上律师服或者学生服也可以的郑谦益,同时加入了两位首尔大教授牵头的法条修订项目。一个是禁止食用狗肉,另一个是废除禁止女性堕胎的法案。早前郑谦益就已经在这两个项目里了,参与感还很强,都是她感兴趣的项目啊。

    后来郑记者无意中发现了‘恶童事件’这比法条修订更急需处理,她就同两边的教授请假,从半个核心成员成了项目组的编外人士。现在‘恶童事件’算是暂时告一段落,郑谦益就有空重新回到项目里,还是个编外人士,她也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会又再忙起来,干脆就不进入核心了,不然到时候还要搞交接也挺麻烦的。

    郑谦益编外人士的工作范畴跟打杂的编外人士不一样,她主要接了同司法部门的沟通,尤其是法院和国会的对接,团队里大概没人比她更合适做这些。

    原本几个负责此事的学长姐们,与她交接的时候一个比一个高兴。所有人都跟郑谦益,那帮人烦死了,去见谁谁谁的时候明明都约好了时间要见面,等他们按照约定的时间到了,又让他们等。等半时,一时都算是短的,有的直接等一天都等不到,太耽误事!

    此前就负责过一点对接事宜的郑谦益知道大家烦躁的是什么,能跟他们约上的超过八成都是同校的前辈们,国内高级公务人员出身sky联校的非常多,对接法条的还有很多就是首尔大毕业的。在前辈压制的身份下,哪怕首尔大的天之骄子们对上什么政客都不怂,碰上大前辈还是得老实点。

    在这个问题上郑谦益也没有特别好的解决方法,那些人既然是学长、姐的前辈也是她的前辈啊。有介于相关事件涉及专业对口,很多还是直属前辈呢,那去找直属前辈对接,前辈让后辈等一会儿又怎么了。人家也不是故意拖时间,这不是有事在忙顾不上么。

    起来也是目前时局不太和谐,国内出了几次大事让文总统的支持率肉眼可见的跌下去,牢里的朴女士进入了破罐子破摔的状态,在狱中对外发布告书,号召所有的在野党(除当前的执政党之外所有党派都算在野党)团结起来,反抗文先生。

    南韩的势是没有中间派的,要不然就支持某个党派要不然就反对,没有墙头草这回事。文先生代表的党派成了执政党,那对所有的在野党来确实是共同敌人没错。在大家团结一致要搞事的情况下,目前国内的时局稍显混乱,关于法条的问题就这个推那个,那个再推这个,弄起来确实挺麻烦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对接上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去等待,反而让郑谦益感觉提前进入了养老生涯,正好也达到了放松休息的目的。因为她哪哪都有朋友啊,不止哪哪都有朋友,还有亲属呢。

    去国会见人,对方临时有事需要等一会儿?没问题,亲爹刚好来办事,女儿开开心心去找亲爹见一面,两父女成天忙,难得一见呢。而且人也不跑远,连办公大楼都不用出,那边的秘书姐姐r哥哥等上司有空见人了,给郑谦益打个电话,她能在三分钟内出现,完美。

    去法院见人,不管对方有时间还是没时间,亦或者什么,现在这件事不是我处理,你要去找谁谁谁问问看,都不妨碍郑谦益去跟亲妈贴贴,喝杯咖啡聊聊天。郑妈妈如今才是真正要进入退休生活,明年她就正式光荣退休,要是不出什么震动全国的大事,都用不着**官出场了。

    亲妈顺带还能帮女儿顺一下他们项目的攻坚点主要跟适合找谁沟通,两母女喝杯茶的功夫,比得上郑谦益在法院内部等一天。再者,看在亲妈的面子上,郑谦益还是能得到很友善的待遇的,别人一般不会让她等太久。

    到了需要跟检察院对接的时候,郑谦益都是踩着饭点去吃大户。来这边主要是确定各种续和调阅他们内部的资料,根本不用郑谦益来回跑,打个电话给朴泰勇就行。这哥又升职了,大户的钱包都鼓起来了,她不得宰一波?

    这段时间郑谦益清闲的人都养胖了,腮帮子明显鼓起来,朴泰勇成天被她拽出去吃大鱼大肉,吃得他都腻的慌,郑谦益还抱着能宰一顿是一顿的心态。搞得朴泰勇吐槽她,别人干活儿她养膘,要不要脸!

    还是要脸的郑谦益回家照镜子仔细看半天,得出好像是圆了些许的结论,就在下班后增加了各类运动日程。她属于项目组的编外人员么,没有核心成员忙碌,负责对接的各个部门长官大部分也是到点下班,那她差不多也就是那个点后就没事了。

    没啥事干的郑谦益想要弄点业余活动,那项目可就太多了。都不用她组局去越谁,只要打开社交软件,从各种来约她的局里挑选自己觉得有意思的局回对方她要去就行。

    作为太阳时郑谦益就朋友遍天下,还在读研那段时间,她去校门口转一圈能从街头一路跟人打招呼打到再绕一圈回学校。出了社会的大太阳朋友就更多了,她帮过的人,帮过她的人,还有仅仅是一面之缘就冲着聊得来交换了号码着改天约一杯的话,这些人哪天没局呢,想约郑谦益的局不要太多,天天都有,基本约不到。

    郑记者忙啊!太忙了,忙得睡觉都得掐着点,有些时候人都不在首尔,那哪约的到。

    约不到就不约了?怎么可能呢,当然是有局继续约啊。这次约不到就下次,总有能约到的时候,只是发条信息问一声又不费多少功夫。

    郑记者有空了,超闲的,闲得在里翻有没有什么健康的运动局她可以去玩。还真让她翻到了几个,从高尔夫到棒球再到足球,连保龄球的局都有。在用软件摇了个骰子后,郑谦益按照上天的安排,回信息给约足球的伙伴,带我一个,我也去。

    伙伴很是开心,立刻回你来呀~郑谦益屁颠屁颠就去了。

    到了现场郑谦益才发现场子里全是艺人,还全是男爱豆,她基本都不认识,他们倒是全员都认识她。互相打招呼时还有些拘谨,一场球踢起来,在郑谦益三次带球过人,单枪匹马横穿半个球场还差点进球后,谁还管什么知名记者这回事,只分能得分的同队队友和会抢球的敌对对好吗!

    好久没有运动量那么大的郑谦益,好好享受了一把团体对抗运动带来的肾上腺素飙升的爽快。踢完球弄得满身大汗,还跟新认识的各路爱豆们交换了号码,才在他们要一起约宵夜前勉强克制住自己也想去的想法。她是真的想去也是真的没钱,刚认识的人一起吃饭肯定aa啊,她aa的钱都没了。

    贫穷的运动少年少女,在大量运动后,饥肠辘辘的回家吃泡面,深感自身的悲催,都想着要不要去找个兼职。隔天得知她昨晚跑去跟队友踢球的亲故打电话过来,问她最近是不是很闲。

    “你怎么知道的?”

    “桐俊从昨晚就在群里发疯,你跟他们踢球去了,从昨天到今天上午群里都被他一个人刷屏,全是赞誉你昨天的英姿。你死忠粉都兴奋的要疯了,今天要不是有行程还想约你,你我怎么知道的。”

    金桐俊是郑谦益的真爱粉,真爱到在郑谦益官有注册,还会在上为郑谦益掐架的死忠粉。自从郑谦益帮他们团跟公司刚了一波后,这个朋友就对‘谦益哥’各种崇拜。崇拜的‘男神’跟自己组队踢球,还赢了,这是什么追星成功的典范,必须炫耀啊!

    被人家当炫耀对象的郑谦益边乐边问,“昨天的事你今天打过来?”

    “我群是屏蔽的,昨天都不知道,刚才看群一直闪才点进去看到的。”任时皖让她别光顾着乐,先回答问题,“你最近有空是不是?”

    回了声‘有’的郑谦益反问他,“有事找我?”

    “你不是穷么,我知道个兼职,看你乐不乐意。”任时皖,“有个导演想把‘恶童’的案件改编成剧本,你有没有兴趣跟他聊聊?当个剧本顾问不用花多少精力,钱还不少,挺适合你的。”

    郑谦益愣了一下,“改编‘恶童’不应该找我啊,得去找金明芝,就是最初曝光这件事的那个记者。”

    “我就是在一个导演的局上听有这么回事,没详细聊。我先打给你问一下,你有兴趣我帮你去打听,比起那个记者,制作方肯定更想跟你合作,你名气更大啊,也有利于宣传。你要是觉得不合适,那就另。”任时皖表示随她开心。

    本想不合适的郑谦益转念想到,“剧本顾问是单独找一个还是会找一群人啊?就是如果我去了,金明芝是不是就去不了?”

    “只是需要了解一些内情的话找谁都行,一个人就足够了,制作费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任时皖以为她有顾虑,“你觉得她更合适?那算了?”

    原先肯定是金明芝更合适,可那家伙现在还在搞募捐,上个礼拜还跟郑谦益炫富来着,合适个毛球啊合适,那人都骗了多少钱了,难得有赚钱的会必须抢过来啊!

    “我觉得很合适,我很合适,你去打听吧~”

    任时皖答应了准备挂电话,突然听到她坏笑,也跟着笑起来,“那个记者该不会得罪你了吧?”自家亲故是国民良心没错,绝对担得起这个称号。可他们家这个也是个心眼,能为一份烤肉谁多吃了一块记仇好久,突然想抢人家的工作肯定有猫腻。

    国民良心才不认什么抢工作的话呢,瞎啥,她这是合理竞争,“我这么好的人,什么得罪我啊。”

    “是~您是举世无双的大善人。”任时皖笑出声来,基本肯定那个记者得罪自家心眼的兄弟了,“等着吧,我先去帮你问问看,有消息再给你打电话。”

    “好呀~”

    “挂了。”

    这边电话刚挂,那边郑谦益一个电话就打给了金明芝,特别故意的告诉她,我听人有个导演想要改编‘恶童事件’,还在找剧本顾问呢,你要是有兴趣可以找人打听一下。

    并没有跟国民良心熟到能发现她是个心眼的金明芝,只知道自己挑衅对方两个月了,也没有得到那人一丁点的回应。以至于金明芝始终还是用看‘圣人’的眼光去看郑谦益,接到电话后也没有任何怀疑这位是来报复的念头,反而有些懊恼之前不应该一直刺激郑谦益来着。人家有赚钱的会还想着她呢,这么一对比,显得自己格外lw啊。

    起来金明芝给郑谦益发那些信息也没有真的想要做什么,就是暗搓搓的排解一下碰到圣人的蛋疼。圣人有多穷,稍微了解一点郑谦益就知道,都不用调查的,这位二代的赚钱能力极其垃圾,撒钱的能力倒是非凡。专注赚钱的有钱人就忍不住跟只有正义的穷鬼秀一下,她确实没有她那么良善,但她绝对比她有钱。

    一直憋着一口气的心眼,此前没报复是怕自己变lw,郑谦益给自己的心里安慰是别跟麻雀计较。这只鸟懂什么叫鸿鹄之志么,她可是大太阳,国民良心,有国民称号的,闹呢!可如今刚好有个会能‘报复’,还不是她刻意去找寻的会,既然闲着也是闲着,还不玩一波多对不起自己啊。

    暗搓搓搞事搞到明面上的郑谦益都计划好了,等金明芝跟剧组那边对接上,最好是聊的差不多距离签约就差临门一脚,她再上去摘桃子。到时候她一定会让金明芝好好了解一下,跟她炫富是要付出代价的!

    郑谦益想的挺好,好到光是想到事发后,金明芝愤恨的目光,她都能叉腰大笑三声。啥圣母,扯啥呢!这个词跟我毛关系没有,我只知道什么叫有仇必报!

    兴冲冲要去报仇的郑谦益对这件事很是关注,还想着要不要打电话催一把亲故,让任时皖赶紧的,别拖,别耽误她创造当面打脸的爽剧。

    亲故那边倒是不用催,任时皖隔天就打电话过来事情成了,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跟那边见一面。郑谦益接到电话还有些惊讶,才一天而已就成了?速度够快的。

    “找你当剧本顾问又不是让你去写剧本,他们本来就在筹备项目,你能参与对他们是好事啊,怎么会不同意。”任时皖跟她讲,自己只是跟那位导演打了个电话,都没多什么,只她想要参与,那边立刻就答应了,还见面的时间让她定呢,怕大记者太忙。

    郑谦益想了想,“你一个电话就定了的话,难道他们完全没有想过要找金明芝吗?”那她还怎么打脸?玩不起来啊。

    “我没问他们有没有要找其他人的意思,你难道更喜欢从别人上抢?”任时皖让心眼别玩过了头,“直接能谈不是更好么,重点是你能赚点外快。”

    这么也对啦,郑谦益撇撇嘴应了一声,不去纠结什么金明芝了。她跟任时皖要了对方的联系方式,挂断电话后轻‘哼’了一声,下次再找会吧,不就是报仇的会么,以金明芝的做事风格,总能等到的。就那家伙一直搞募捐都不知道适可而止,这个会就不会来得太慢。

    让郑谦益再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她想象中的会大概率不会出现了,起码半年一年的都不会出现了。

    因为跟导演推荐她的人并非是任时皖而是金明芝。

    话金明芝从郑谦益这里得知有剧本顾问这回事后,就去找人打听了那个项目,也很快就联系上了导演。圈子么,金明芝又不是什么无名氏,想要得到另一位同样并非无名氏导演的联系方式还是不难的。

    两人昨天就见过面了,导演确实有兴趣找金明芝当剧本顾问,一来这位就是当事人,二来他们也没想过郑谦益会答应合作。国民良心的名声太大,大到感觉跟娱乐圈八杆子大不着。他们这个剧本顾问讲起来也没多少钱,更不可能砸大价钱就为了填充剧本细节,本身资料在上已经能找得很详细了。

    还是在金明芝跟导演见面之后同对方,与其找她当剧本顾问不如去找郑谦益。导演还很惊讶,找郑谦益不合适吧?那位看得上这种杂活?金明芝没什么合不合适的话,只事件原本是郑谦益先发现的,也是她先跟jtbc组了团队在推进此事,自己顶多算个摘桃子的人,在事件里的参与度不值一提。

    “郑记者的为人如何也不用我多,全国民应该都知道,那是个圣人。”金明芝冲导演笑道,“圣人做事总有这样那样的顾忌,什么孩子还要给他们一个会,什么社会和家长监管不力不应该把罪责推到孩子头上之类的。反正就那么回事,她那边有顾忌,我这边没有,所以我发了视频,但我的素材里很多资料是源于她,前期调查也都是她在做。”

    “实话我现在也不太有时间跟您合作,倒是她最近在忙一些法条修改的事,听是朝九晚五,跟我们平时的工作量比差不多就是在度假了。”金明芝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容明显变大,“对了,郑谦益是个穷光蛋,剧本顾问的合约金应该不少吧,我推荐您跟她聊聊,她会愿意的,就算不愿意也能交个朋友,总归不吃亏。”

    话到此处,导演就有兴趣想去找郑谦益了。如同金明芝的,问问看又不吃亏。还不等他这边去找郑谦益,任时皖的电话先打过来了,对导演而言这就相当于此事已经成了,要不是郑谦益同意,任时皖也不会没事找事特地来问情况啊。

    对导演而言,能跟郑谦益合作是完全预料之外的惊喜。对郑谦益而言,她准备打人家脸,结果人家啪唧一下拍了她的脑袋,这就不是惊喜了,是惊奇,金明芝变异啦?!

    郑谦益压着奇妙的心情,先同约定时间晚上见一面聊聊的导演挂断电话,转而就把电话打给了金明芝,很是疑惑她搞什么。

    “我每天躺着就能赚钱你知道吗?剧本顾问那点钱我看得上?就你这样的穷鬼眼巴巴的当好事。”金明芝嘴可毒了,出口的话都是在捅刀子,“你你这个日子过得,三十好几的人了,还穷到要去外面找兼职。你也就是投胎投的好,你要是跟我一样的出身,早tm去卖血求生了。”

    这话给郑谦益得火差点起来,转而又很蛋疼,这家伙是在表现什么叫刀子嘴豆腐心吗?关键是,“你该不会把我当朋友吧?”

    不然这些干嘛?不是当朋友不会这么啊,真想给她卖好处不应该好听的么,就算不好听的,也应该欠我一次啊,这种我担心你没钱去卖血的话怎么会得出来?

    电话那头的金明芝沉默片刻,阴沉沉的丢出一句,“做梦呢!老子看得上你!”完不等郑谦益回应立刻挂断电话。

    听筒里的‘嘟嘟嘟’让郑谦益很懵逼,这是真的把她当朋友又为了她的质疑而恼羞成怒了?真的假的?那么个恶女人设的家伙内里那么纯真的吗?她们两是对立的立场啊,偶尔能合作一次还是双方获利的交易型合作,就那一次就把她当朋友了?太天真了吧?好的为你名利什么都能卖呢?你人设崩了,朋友!

    惊奇加倍的郑谦益又给新朋友打去了电话,新朋友拒接,她再打,那边继续挂。如此四次后,金明芝总算接了电话,接起来就凶巴巴的冲她,干嘛!

    “你先听我完,三十秒,很快。”郑谦益超快速的告诉她,“检方从你第二次在sns大规模募捐后就盯上你了,如果你跟那帮人打官司用募捐的钱当赔偿金给出去,那什么事都没有。反之,你要是偷偷私用那笔钱,慈善欺诈你就跑不了。”

    这段话郑谦益十秒都没用就完了,金明芝那边消化这段话用了三分多钟,最后只有一句回她,“你在哪?我们见一面,详聊。”

    郑谦益仰头看看墙上的国徽,慢悠悠报出所在地,“中|央地检。”

    “你该不会是去举报我的吧?”

    “我来查往年因堕胎术被吊销执照的医生资料。”

    “我半个时到。”

    半个时后,金明芝到了中|央地检却没有见到郑谦益,后者让前者买炸鸡和可乐进去找她。拎着两份炸鸡的金明芝被一位检察官带着过了三道关卡,才进入内部,见到快要被文件山埋了的郑谦益。

    原计划是宰大户的郑谦益看另一个大户带着好吃的的到了,随拽过一把椅子,让金明芝过来。等人走过来了,要坐,还拦住,嘛呢,不是给你坐的,是给炸鸡大人坐的!

    提着‘炸鸡大人’的金明芝白眼差点翻出来,把袋子往椅子上一放,再去墙角拽椅子来到桌边。她坐下后望着专注拆塑料袋的家伙,也不讲废话,直接进正题,“检方哪想不开盯上我这种无名卒?”

    “你是附带的,主要人物是金万植。他有买凶要杀我的前科,你有给他当过狗腿的前科,他回国了,你又在我身边蹦哒。朴泰勇一位检察长,跟我”

    抬打断她的金明芝,“我知道朴泰勇,之前虐狗案,是他负责的。”她还知道,“你们关系很亲密,家里的关系也很亲密,他盯上了我?”

    “盯上了金万植。”郑谦益挑了根鸡腿出来,意思意思的冲她晃了晃,在她无语的神情中,满意的收回,咬了超大一口,腮帮子都鼓起来,含含糊糊的同她讲,“也不算是他盯,有另外的人盯着你们,他负责总揽。”

    起来这是很严重的事,起码对金明芝来应该是很严重的事,自己被全国最会搞事的司法关盯上了,怎么可能不严重呢。可在聊那么严重的事情时,负责提供一消息的家伙注意力更多是在炸鸡上,让本来应该感受到沉重的金明芝,只能感受到谎言。

    “你非得一边吃炸鸡一边跟我聊这个?”金明芝嫌弃的很,“想卖人情就好好卖,你这什么态度。”

    完全没有想卖人情的郑谦益态度非常认真的回她,“炸鸡软了就不好吃了。”这才是更严重的大事!酥皮得脆,汁水充足的炸鸡才好吃!

    没忍住瞪了她一眼的金明芝烦躁的换了个坐姿,掏出烟来想抽烟,左右转头找烟灰缸。郑谦益看她的动作,把炸鸡附送装酸萝卜的盒子里的酸萝卜倒进炸鸡盒,再把空盒子递给她,让她当个临时烟灰缸用。

    捧着负担酸萝卜味的烟灰缸,叼着烟的金明芝反倒没有急切的想知道内情的感觉了,慢吞吞的问她,“跟我这些是想从我这里换什么?这算是新交易的提前预付款?”

    “你这么想也行,不定什么时候我们又会需要再交易一次。”郑谦益着笑起来,“不过更多是道歉,对我们没办法成为朋友,我可能辜负了你的期待,提前道歉。”

    表情微僵的金明芝借着抽烟的姿势掩盖了一丝错愕,吐出一口烟再抬头,神色就淡了许多,“你想多了,我没打算跟你交朋友。”

    郑谦益没有要拆穿她的意思,连看她的时候都很少,低头只盯着炸鸡看,嘴里嚼着炸鸡,吃得可香了。她自顾自的着,从她个人的角度出发,她无法同她做朋友的原因,双方立场差距太大。

    “立场差距?”金明芝嗤笑,“何必得那么官方,就大家不是一路人不就行了,我又不是听不懂。你您这种高岭之花,怎么能跟我们这些下三滥做朋友,脏了您的衣摆,我哪来的资格高攀。”

    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的郑谦益还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自卑的类型?”被她瞪,又垂下眼睑,继续埋头吃炸鸡,“不过你想多了,我的立场不同就是字面的意思,我跟金万植那帮人是不可能真的握言和的。他们不是金明朝,能玩一出浪子回头,就算他们能做到,死在他们上的冤魂也太多,那些人不能死得无声无息啊。”

    “我们表面上能维持和平相处是我们双方都拿对方没办法,我抓不到他们的七寸,或者你们的犯罪证据,你们也拿我没办法只能迂回表达对我没恶意。双方到底有没有恶意,大家都很清楚,我们都在等会,等一击必杀的会。”

    两个鸡腿都吃完的郑谦益开始进攻鸡翅,“我没办法跟你做朋友不单单是因为你跟他们是一国的,你们双方牵扯太深,不是分开就能分开。还是因为你的做事风格我太喜欢了,喜欢到靠你太近肯定会被你诱惑。”

    “我这个人啊,定力其实不怎么样,很容易就被人家诱惑。你这么有诱惑力的存在成了我的朋友,还在我身边来回晃的话,我还真做不到视而不见。我隔壁邻居家的奶奶做泡菜简直一绝,我还想每年都收好吃的呢,你别诱惑我吃不到好吃的。”

    这番话前半段听的金明芝眉头紧锁,后半段她就听不懂了,一个字都听不懂的听不懂,“我诱惑你?”

    “你诱惑我。”郑谦益一鸡翅,一摊开,油腻腻的爪子挨个上下浮动,给她数,她光是存在就是在诱惑她。

    “你能很轻易就搞到钱,我也行,我搞钱的方式还能完全绕过检方的盯梢。我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就算整个中|央地检从上到下的检察官全部盯着我,我也有信心在他们的监视下搞到钱,还是干一票就能让我后半辈子胡吃海喝都花不掉的钱。”

    “你还能以恶制恶,那太爽了,我也想那么爽。我也想跟你一眼不管不顾的把那些崽子们公开,甚至于我都不想公开,公开算什么惩罚,真正的惩罚是把他们卖去东南亚,挖心区肺或者养着当血罐也不错。那才叫爽啊,才叫以暴制暴,才叫父母不会教,不如就让社会教他们一个乖。”

    “你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要利就不择段去追逐,想要名就豪赌一场去抢。当金明芝很爽你知道吗?你世上只有一个郑谦益,想成为我得天时地利人和皆有。可金明芝同样少见,至少我没见过几位金明芝,从最底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金明芝,我也没见过,也很少见,同样是万里挑一。”

    “你羡慕我的出身,我羡慕你的自在。如此有诱惑力的你,想要跟我成为朋友,我还真没那个定力,就能一直坚持你所谓的圣人设定,就那么看着你爽,忍耐于我顶多当个看客。”

    “可我啊~”郑谦益深吸一口气大口的吐出,很是扼腕的叹道,“我没办法成为你,我也不能成为你。因为你曾经的,我是郑谦益。我是郑谦益,我就不能成为金明芝。”

    再度把鸡翅塞进嘴里的郑谦益,笑眯着眼睛对听傻了的金明芝,“我很抱歉,我们没办法成为朋友,也很抱歉辜负了你的期待。下辈子我努力看看,看我能不能当个金明芝,当这辈子我只打算当郑谦益,所以我们还是当偶尔会因为利益合作的陌生人吧,努力不要变成敌人,就更好了。”

    金明芝傻了,信息量太大,大脑接受不了那么密集的讯号,卡壳了,傻眼了,微张着嘴半响不出话来。也可能是想的太多,反倒不知道从哪起。

    不是很有兴趣听她给回应的郑谦益用抓着鸡翅的指了指门口,示意做不了朋友的陌生人可以走了。这位会的话,她都能猜到,无非是你这么可能羡慕我,亦或者是什么,你是郑谦益啊之类的。那什么听的必要,不如不听。

    依旧没回神的金明芝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傻愣愣的站起身,按照她的指示往门边走,绕过堆满文件的桌子,抵达门口时才勉强回神。她跟个忘记上润滑油的器人似的,咔吧咔吧的扭回头,目光直直地看向郑谦益。

    “你知不知道你在什么?”

    郑谦益笑了,“给你个忠告,你可以当我是傲慢,离金万植远点吧,真把我惹毛了,搞死他很简单。至于你这样的朋友,我一只就能玩死。没碰你就是因为我是郑谦益,你所不屑的法律和道德捆住了我的脚,所以我这个郑谦益不想脏了自己的。”

    没带套抓着炸鸡吃的郑谦益已经很脏了,油腻腻的,怎么都不算干净。一点都不干净的郑谦益笑得更没有郑谦益的样子,那是金明芝想象不出来的郑谦益的样子,是让她脊背发凉,鸡皮疙瘩暴起的笑脸。

    那个人同国民良心这个词一点边都不搭,那张笑脸让金明芝干咽下一口口水吞掉所有的疑问,以最快的速度闪身出门,还差点撞到门外的人。

    屋内走了一个人很快又进来一个人,这个人是郑谦益的朋友,所以他没有看到奇怪的笑脸,反倒很奇怪的问她,哪想不开把金明芝叫到这里来。

    “你不会脑残到因为她帮过你一次就要跟她做朋友吧?”朴泰勇单撩开西装外套,叉腰让她清醒一点,“那样的人活着都是污染空气,你跟他们搅合什么。”

    郑谦益轻笑一声,没理他,继续吃炸鸡。朴泰勇狐疑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想着她应该不会干蠢事,也就不管了,转而问起她找那么多医生的资料想干嘛。

    “如果禁止堕胎的法条重新修订,我想试试为这些医生重新申请执照。”郑谦益表示,“知道学医多辛苦么,你们吊销执照就让人家被迫转行,这是人干的事?”

    “想法是很好,就怕你只能靠想的。”朴泰勇对她这个好想法报以心理上的支持,现实中支持不了,“就算法条重新修订,他们在当初属于违法者这点无法改变,你要是想翻案,纯属做梦。”

    当然知道这很困难的郑谦益笑着,“就是因为难才要有人做啊,不然都因为难不去做,就没人做事了。”

    走到她身前的朴泰勇捏了块炸鸡出来吃,带着点笑意又有些感叹的开口,“也就是你,才会成天没事找事。”所以,她是郑谦益啊。

    郑谦益签下了剧本顾问的合约,光是定金的数字对穷鬼来就是一笔巨款。有介于这笔巨款的牵头人是亲故,赚了钱的郑谦益特地给任时皖发信息,是请他吃大餐,超贵的那种。收到信息的任时皖一度怀疑她被什么东西附身了,还特地确定了一下发短信的是不是本人,该不会被盗号了吧?

    为了吃穷鬼一顿大餐,任时皖精心准备了衣服还特地去了一趟美容院,想着去高级餐厅吃大餐不能掉穷鬼的脸面。

    平安夜,在崇尚西化的韩国,这可是个大节日。节日当天下午,连香水都喷了的任时皖,西装革履的抵达郑谦益家,准备接她去到现在为止,亲故都不具体地址,只是不停强调是大餐的餐厅。

    收到电话下楼的郑谦益,看着打扮的能走红毯的亲故很是疑惑,你难道是刚走完红毯来的吗?

    见到人的任时皖也很疑惑,好去吃大餐,你穿得跟去吃路边摊一样该不会是想整我吧?

    兄弟俩互相扫视对方的装扮,互相都很不能理解,你穿着这样是想干嘛?

    不过郑谦益没问,以为男艺人真的是刚参加完,什么活动。任时皖倒是问,你为什么穿的那么随便。

    低头看看自己长到能过膝的黑色羽绒服,完全不理解自己穿得哪随便了的郑谦益反问他,“你不冷吗?”西装三件套是帅,可大冬天的,光帅有什么用?

    从车里出来的任时皖当然冷啊,可这不是要去高档餐厅么,“我们去的店里难道没暖气?你打算带我去吃什么?”

    “河豚。”一直憋着没是不确定能不能等到鲜鱼的郑谦益,不是很确定的,“暖气肯定是有,可下了车得走一会儿呢,海鲜市场没暖气吧,店里才有暖气啊。”

    “海鲜市场?”

    “怎么了?”

    “不是吃大餐吗?”

    “是啊,河豚要提前订,巨贵!”

    郑谦益想起来都感觉到钱包泣血的悲痛,“我真的是倾家荡产请你吃一顿,我想吃好久了!”着话上前两步推他,“走走走,那边鱼已经进港了,我们快点去,能赶上最新鲜的!”

    任时皖反一巴掌糊她背上,巨响,“郑谦益!绝交!”

    被打的龇牙咧嘴的郑谦益才想跟他绝交,“我请你吃好吃的你居然打我?!”

    不止想打她简直想杀了她的任时皖从车窗里看到自己的打扮,都想骂自己是猪,居然相信郑谦益能请他去什么高级餐厅,这傻逼扣死算了!

    “打你怎么了!就打你了!就打!”

    亲故饱含怨气的怒吼,吼得本来也很生气的郑谦益忍不住缩了下脖子,不是很确定的怀疑自己,难道真的惹到他了?

    基于经常欺负亲故的过往历史,亲故真生气了,郑谦益就有点心虚,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过,“对不起?”

    “对不起你个头!”男偶像气到理智离家出走,出偶像剧台词,“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并没有看过这部电视剧,对这段台词也不怎么了解的郑谦益卡壳半秒,感觉这话好像有点道理,试探着把脑袋凑过去,“不然,再给你打一下?”

    更气了的任时皖胳膊秒抬两一合按住她的脸,大力的揉搓,“你去死吧!”

    脑袋被按着左右晃的郑谦益自觉她已经快死了,晕死的,晃得脑袋疼,嘟囔着,“你差不多得了啊。”

    任时皖一巴掌按着她的脸给她推开,又拽着她的后领跟拎着猫崽子一样把人提溜着开门丢车里,怒气冲冲的绕过车前走到驾驶位,上车后还砸上车门,以表达自己的愤怒还在继续。

    被折腾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到底哪错了的郑谦益,有心想问,我到底哪错了,看他脸拉得老长,也就乖巧的坐着,不去招惹疑似‘大姨夫’来,莫名其妙发脾气的亲故。

    最后两人是怎么和好的呢?

    吃完河豚后郑谦益发现自己忘记带钱包了。

    “郑谦益!你故意的吧!”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忘了呀,真心的,这次绝对是真的!你信我!我发誓,我”

    “你等下。”任时皖眉毛一竖,“这次是真的,哪一次是假的?”

    e

    国民良心一个滑跪,抱住亲故怒指她的胳膊,饱含真心的喊出,“对不起嘛~~~~”

    “滚!绝交!老死不相往来!再理你我就是猪!”

    总之他们和好了。

    毕竟饭钱还是要付的么,吃完了河豚还有很多好吃的呢。市场那么大,没带钱包的穷鬼总有办法让亲故付钱,就一定会和好啊~

    作者有话要:  按照之前欠两千的算法,我应该是清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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