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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长心了。”陈凫。

    关郁笑了起来。

    他之前发过誓, 再信陈凫一次是狗。陈凫指责他对狗都比对自己好,现在起来两个人好像没什么差别,都成了狗字辈。

    “又找机会吵架,又主动和好,你这服务挺周全的啊,跟我俩在这搞真人恋爱体验,让我实实在在体会到人间的喜怒哀乐呗?”关郁质问道。

    陈凫差点被他这用词逗笑, 他,“不是,我……”

    越描越黑, 陈凫只能道:“我昨天是喝多了才那些话,你先放开我。”

    关郁:“放开你?我不你一顿都是我脾气好,知道吗?”

    陈凫:“我知道,关总大人大量, 肯定不会和我这种人计较。”

    关郁仔细地看了看陈凫,另一只手摸他的脸。他:“这就是你本来模样吧?以前装得跟什么似的, 现在一离开我就原形毕露了?”

    此时的陈凫显得有些玩世不恭,脾气也长了不少,就连话态度都变了。先前的心翼翼全然不见,关郁觉得他性子软绵绵, 希望他学着强硬些,现在看来,陈凫身上长着刺,根本不用他担心。

    “我过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真实的。”被关郁抓着头发到底不好受, 陈凫伸手拽住他手腕,硬生生往下薅,关郁下意识松开手,他问:“好你,你什么是真的?”

    陈凫:“至少我全身上下都是真的,没整过。”

    关郁:“除了这个?”

    陈凫:“我们还是摊开吧,关总,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是用了心的,现在分开了,就好聚好散吧,你要是实在看我不顺眼,我一顿也成,要么就辞退我。”

    关郁都被他这种不要脸的流氓精神惊呆了,这是什么意思?要么忍,要么让他滚。

    “你以为我不能拿你怎么样是吗?”关郁认真问。

    陈凫声提醒:“故意伤害、非法拘谨他人、剥夺他人人身自由,犯法的。”

    关郁:“你骗我钱这件事呢!”

    陈凫无辜地看着他,“你非要给我的。”

    “好,好得很。”关郁笑着,陈凫堵回了他所有的话,他手指摩擦过陈凫的嘴唇,“我以前都没发现你这嘴有这么多的用处。”

    陈凫伸出舌尖舔嘴唇,触碰到关郁的手,他飞速收回,抬头望着关郁:“是有很多用处啊,你不都知道吗?”

    关郁嫌恶地抽回手,还甩了两下,“不要脸。”

    陈凫:“从我在那张纸上签下名字那刻起,我就告诉自己这张脸不能要了,本来么,一边拿着钱一边立贞洁牌坊,你也不能满意啊。”

    关郁无言以对。

    他们是有一个不单纯的开始,可到后来,他以为他们是正经恋爱,陈凫仍旧把这段关系定义为交易。

    “你看得很清楚。”关郁,“别你用了心,这几个字让我恶心。”

    陈凫心想那干脆就恶心到底吧。

    他在关郁心底的形象已经这样了,相信他再什么都不会改变看法,没办法变得更糟。陈凫:“我一开始奔着钱,是真的,之前吵架时这种话是想让你以为我故意气你的。我和启闲是朋友,和有钱人在一起时间久了,买买买,到处玩,也以为自己有钱,其实没有。所以我想找点来钱快的活儿,当时听人许乐花钱大方,所以……想办法去会所认识了周老板,没想到后来遇见了你。”

    “你还把主意到许乐头上?”关郁愤怒道:“你不知道他喜欢女的?”

    陈凫无所谓笑笑:“试试嘛。”

    关郁:“刮目相看。”

    陈凫:“谢谢夸奖。”

    关郁手却在抖。

    这是他听过的最合理的解释了。

    是,他是见过很多这样的人,年轻男女,因为圈子不同,想要向上爬,通过这种见不得人的方式,得到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可陈凫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还是他自负,相信自己从不会看走眼,毕竟也见过很多CEO,能在短时间内判断出他们值不值得投,看人准是关郁的招牌,现在这块招牌就彻底被陈凫给踹扁了。

    他现在还能问什么呢?问陈凫是不是喜欢自己,感情是不是真的,问了就是自取其辱。也许陈凫正在和他的伙伴们分享他的光荣事迹,怎么用手段赢得自己信任,也许是因为他和谢启闲关系好,谢家与关家向来不对付,于是有了这出“美男计”,罢了,关郁知道自己应该离陈凫远点,免得收不住报复心,把陈凫压到底。但他更想要解决问题,在哪儿栽了跟头,反复过,直到对此免疫,再也不会栽倒。

    没有什么感情是收不回的。面对它,战胜它,他日对它毫无感觉,它摆在面前也不想要,便是胜利。

    “好自为之。”关郁居高临下看了陈凫一眼,激烈情绪外露,现在正逐渐平静,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他想,他还不会为陈凫失控。

    “我会的。”陈凫,在关郁转身的一瞬间,他低下头,低声地了句:“对不起。”

    关郁停顿了两秒,走了。

    没过多久,有人坐在陈凫身边,语气带着些不满,“别告诉我他就是你找的傻大款。”

    碰都碰上了,在谢启闲面前,陈凫没有过多秘密,除却那一件。

    他点点头,“是他,长得还挺好看吧?”

    谢启闲:“旁边嘴贱的那个看着眼熟。”

    陈凫:“他叫许乐。”

    谢启闲:“哦,许家那个不成器的花心公子。”

    见陈凫没反应,谢启闲问:“那傻大款呢?看着挺精明的,一身资本主义气息。”

    “关郁。”陈凫。

    “关氏的人?”

    陈凫点头。

    谢启闲:“难怪,他和他大哥一点不像。”

    陈凫本来想他像关夫人,想想算了,没意思。他问:“柳医生还在这儿吗?我想去看看。”

    “看他有什么用啊。”谢启闲,“你什么也不,他也帮不了你。”

    “……我不能相信他。”

    陈凫望着前方各色的灯,浮光跃于眼前,他仔细想了下,“其实我也不能相信自己。”

    他对过去守口如瓶,就连早就认识他的谢启闲也不知道那是为什么,他猜想事关童年阴影,可什么样的击能影响得这样深远?他也不敢直接问,怕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稻草。

    都是现代人了,陈凫年纪也不,非要选大款忽悠就由着他去,万一这条路走通了呢?

    “那你自己想通了没有?”谢启闲问。

    陈凫想想笑了,“如果我,旧问题没解决,新问题又出现了呢?是不是显得自己特别蠢,自己给自己制造障碍。”

    “是。”谢启闲点点头:“那你就是真几把蠢了。”

    陈凫:“那我可能是蠢吧。”

    手机振了下,是陈廷卿发的短信。

    “宝宝,我回去了,几日后降温,注意照顾自己。暑假你忙,寒假能否回家?你妈妈很想你。”

    陈凫收到他短信,会立即回复,以免心里再装着这件事。

    他问:“你最近忙吗?”

    陈廷卿:“是有几个讲座要去,明日飞机。”

    陈凫:“好的,会回家,祝平安。”

    他放下手机,突然感到一丝久违的轻松,谢启闲刚才瞥了眼手机,现在才问:“陈叔?”

    “是啊。”陈凫:“昨天来找我,见了一面。”

    “几年没见,前几天在网上搜了下他照片,还是那么年轻,逆生长似的。他是不是研究出了什么不老秘方?你别瞒着我啊。”谢启闲没佩服过谁,但真是羡慕陈凫父亲,四十多岁人跟三十似的,还越来越显年轻,他都不好意思叫叔。

    陈凫也不知道他现在的研究方向,但肯定和不老药驻颜丹之类的无关,知道谢启闲故意逗自己,他也捧场地笑着:“要是他真的研究出来了,我就把不老药往外卖,像咱俩这关系,怎么也得给你个九点九折。”

    “你可真好意思啊!”谢启闲笑着骂了一句,二人相处如常。

    第二天早,陈凫照旧去上班,刘欧原见到他时还有些意外,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办公室内,刘欧原感叹:“我还以为你不能来了呢,等等,不是来收拾东西的吧?”

    “我这一堆活儿没干完怎么可能辞职呢?”陈凫:“除非你辞退我。”

    “行,挺好。”刘欧原满意地点点头。

    团队到了这一步,一个人都不能少,如果有人中途退出,只会令人遗憾。

    他让陈凫回座位干活,随后接到关郁电话。

    “今天请假。”关郁在那边:“明天出差,这周不去了。”

    刘欧原:“您老人家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都多余一提。”

    关郁:“告诉你一声,免得太想我。”

    刘欧原:“现在不想啦!陈凫回来上班了,不过你们俩是不是商量好的啊?今天他来你就不来了,以后你们是不是不能同时出现了?”

    关郁顿了顿:“没有的事儿,挂了。”

    干了一天活,到了下班时间,陈凫问:“都不走吗?”

    “不不不。”

    “等吃饭。”

    “今天通宵,通宵让我快乐!”

    同事们七嘴八舌,陈凫关了电脑站起来,“好吧,我有事先走了,拜拜。”

    他为满屋战友气,随后找到还没走的刘欧原,要申请在这住宿。

    “住这?”刘欧原想了下,“楼上是有空卧室……你决定好了?”

    “好了,学校宿舍太远,我现在也没地方住。”租房和住在这对他来没什么差别,陈凫早就想试试下楼就吃饭,吃完就工作的生活。

    “那行,我和刘姨一声,让她收拾下。”刘欧原答应得干脆,“就是剩的房间都,不知道你能不能适应,要不你和杜风一下你俩住一间?”

    “不用了,有张床就行。”陈凫笑着。

    刘欧原:“今晚就住?”

    陈凫:“明天,今天算回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