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噩兆(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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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黑,又冷。

    他感觉自己被关在一个狭的房间里,嘴被捂住,只能发出意味不明的呻吟。

    这是哪里?是在做梦吗?

    他努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费了好半天劲,才辨认出自己正处在一个怎样的环境中:四周全是灰白色玻璃,层层叠叠,把他包围得密不透风,仿佛一个狭窄的囚笼。

    昏暗的光线莫名将一切蒙上些许冷冽意味。在他因紧张而微微放大的瞳孔中,无数道晃动的人影从玻璃中央划过,投下庞大、令人生畏的阴影。

    一层又一层,直至完全把他笼罩。

    回过神时,他发觉脚竟有些冰凉。眼前的一幕幕莫名让他充满不安,不知从何而来的阴冷感觉像蛇一样缠绕在心间。

    这真的是梦吗?他吞了口唾沫,下意识向后退,后背却狠狠撞上玻璃。

    “咔嚓、咔嚓”

    仿佛鸡蛋破壳的声音,他面前的那面墙上忽然长出一只血红的眼睛,紧接着,宛若病毒蔓延,整整一面墙全部长满了眼睛!

    无数只猩红的瞳孔毫无感情地注视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下一秒,在他惊惧的目光中,墙忽然塌了,无数眼球化作血水,在他身上烫出密密麻麻的脓包。

    “啊!”他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惨叫。

    但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那东西居然在往他皮肉里钻!他像一条虫子一样在地上无助地翻滚着,皮肤里镶满了成百上千颗眼球。此时,正一眨一眨地,充满恶意地睁着。

    不一会的功夫,他从里到外都成了一个血人。

    他惊魂未定,再次在灰白房间里醒来。

    还是梦?

    眼前陌生又熟悉的景象让他想到刚刚被折磨致死的经历,忍不住向后缩去,后背再次撞上冰凉的墙面,发出“砰”一声闷响。

    想起刚才那一幕,他顿时神经紧绷,哆嗦着看向面前的墙壁——还好,没有异状,也没出现那些梦魇般的眼睛。

    他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刚想伸展一下身体,却屡屡碰到墙壁。阴冷的气息冻得他一个激灵,强忍不适蜷缩起脚。

    “你,xx,高中辍学出来打工,十年一事无成,仍然处在社会的底层。若非是个男的,被许多岗位‘优先录取’,可能还是一个无业游民。”

    一个冰冷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语气奚落、不屑。

    他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想张嘴质问,却发现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家里对你进行‘扶贫’,从你姐里抠出钱,为你付了房子首付,指望你能讨到媳妇。”

    “但你自身条件实在太差,烂泥扶不上墙,没有姑娘看得上你。倒是你的好兄弟,娶了城市独生女‘吃绝户’,一跃成为你羡慕嫉妒的对象。”

    “你不敢明目张胆的表现出你的不满,因为你恃强凌弱惯了。只会一味的埋怨女人眼瞎、拜金,心里想的却是如何从女人身上榨取最大利益——这也是你们所擅长的。”

    那个声音不紧不慢地,把他最后一层遮羞布也揭掉。

    “!”他气急败坏地想反驳,口鼻处猛然传来一阵可怕的窒息感。

    捂嘴的力量还在不断加剧,他拼命挣扎着,却无济于事,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

    在他彻底绝望之余,耳边传来的什么东西流淌的声音。

    “滴答、滴答”

    失血的恐慌让他如回光返照般清醒了一瞬,只见脚底的玻璃幻化出一排排长着锋利尖齿的嘴,正大口大口吞噬着他的血肉。

    弥留之际,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等你死后,那些通过‘吃女人’得来的钱,一部分物归原主,另一部分会被用于山区女童的教育投资——”

    他心口一梗,晕死过去。

    他再次睁开眼,又是那个恐怖阴暗的狭房间。

    接连两次的死亡让他精神近乎崩溃。索性直接拿头往墙壁上撞,想赶紧从看不到尽头的噩梦里醒来。

    只要醒过来、醒来就好了!

    这不过是一场梦!醒来后,他又是一条吃性别红利的好汉。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渴望过一件事。连续两次见证自己的死,对死亡的害怕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只想痛痛快快地解脱。

    然而,他等到的,却是一个幽灵般的白影。

    “三天。”

    冷漠的语气让他浑身一震,瞳孔里的恐惧之色达到顶峰。

    那个诅咒

    为什么、为什么会落到自己头上!

    他死也没想明白。

    凌晨三点,他面色惨白地从床上醒来,浑身上下都是冷汗。

    三日死——他脑海中浑浑噩噩,只有这三个字。

    同样的事情,还在各个角落不断发生着,感染人数呈几何倍增加。

    对于这个噩兆,有相信的,当然也有对此不屑一顾,认为是危言耸听。

    可毫无疑问,上风浪少了许多,一时竟人人自危。

    “哎,柠柠,你听了吗?请大师驱鬼的那个男的跑警察局自首了!坐实了当年几起疑似性侵案的罪名,还供出一大堆人。”

    陆萝一边刷着消息,一边进行实时播报,“啧啧,的怪好听,什么痛改前非,恳请鬼魂高抬贵,饶他一命。哟,还跪下磕头呢。”

    “是么。”刘柠淡淡应了一声,瞟向她放大的图片。

    “我看啊,就是短暂的委曲求全而已。等没了性命之忧,他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洗白,然后继续出来兴风作浪。”

    抱怨几句都没有得到回应,她不禁拽了拽刘柠的袖子,“你怎么不话啊?”

    “先等三天,看事件会发酵到何种地步。”

    刘柠表现得出乎意料地冷静,“还有,我想看看判决结果。”

    “唔,好吧。”陆萝不甘心地收起,“我怎么觉得,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有吗?”

    刘柠递给她一杯奶茶,后者立刻没骨气地改口道,“嗯,你什么就是什么咯。”

    “我只是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就结束。”

    这个三日死的诅咒,应该是无解的,沾上即死。

    她所在意的是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