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文档(1)
“你们已经准备好了?目前才第三节课,还没讲到惊吓技巧”老师先是诧异,之后再三确认道,“实践环节只有一次会,确定要现在开始吗?”
“当然。”
刘柠表现得很轻松,“不管有没有技巧,吓人就可以了。我想,单从主题来看,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最后提交的题目是“wrd文档”。在敲定之前,组内也经过好一番激烈讨论,想方设法将此与老师生前的经历悄悄对上。
果不其然,听到这个主题,对方没怎么犹豫便拍板道,“行,既然你们想挑战,那就试试看。也不用有太大心理压力,早提交肯定有附加分。”
望着新打开的直播间,刘柠“嗯”一声,稍稍抬高声音,“介绍一下,我们这个恐怖片中,女主角叫黎灵洛”
攻击性不大,针对性极强。
而且她故意在此打住,选择直接进入直播间。
一片漆黑中,正片开始。
早上七点半。
由于昨晚下了一整夜雨,乌云还没完全散去,缝隙里渗出的阳光透着几分虚浮的白,显得格外无精打采。
倒莫名与打工人的星期一相称。
黎灵洛把车子在地下车库停好,拉开车门的一刹,冷空气争先恐后地涌入,比出来时更低的气温让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可随后,她又挂上一贯的浅笑,顺把围巾整理好。
“哒、哒”
地下车库内,只回荡着她一个人的脚步声,显得异常寂寥。
空车位的数量与平常差不多,黎灵洛扫了一眼领导的车子就不再关注。令她感到意外的是,一路居然连一个熟面孔也没碰上。准确地,偌大的停车场里除了她以外压根没人。
这让她嘴边的笑容有点僵。
路过餐厅时,她下意识向门口瞥去,发现里面更为冷清,与以往人声鼎沸的场景大相径庭。
要知道,以往这时候会有许多同事来吃早餐,毕竟单位有补贴,白菜价,不吃白不吃。像今天这样连食堂员工都消失还是头一次见。
难道她错过了休假通知?
她费解地拿出,给相熟的同事打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提示音让她愣在原地。
“叮咚。”
电梯恰好到了,开门时发出断断续续的拖拉声,好似有东西在后面顶着门。她茫然地盯着空无一人的内部看了一会,才面色古怪地走入其中。
她向来没有按电梯的习惯,都是等其自动关闭,这回也是。所以打了好几个电话后她才意识到,电梯还一直停在负一楼,门大开着。
“嘀——”
刺耳的提醒音让她心头掺上少许阴霾。
明明没有触碰到按钮,“开”键却发出红彤彤的光芒,在苍白灯光下显得尤为刺眼,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死死按在上面。
到底怎么回事?
她连按几下关闭键,足足等了数十秒,电梯才跟苟延残喘的老年人一样,慢吞吞地合上门。同时,超重标识亮起,却没有响起警报声。
关闭的刹那,她似乎看到门后有什么一闪而过。
速度太快,没看清,像是个漆黑的影子。
不过今早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让她觉得反常,也不在乎再多一件怪事。
电梯停在3楼。
她第一眼先看向地面,干净得发亮,散发着微微湿气,明显被拖过一遍。
这么,还是有人的,比如保洁。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感觉心里不知为何没有刚才那么焦躁了,稍稍安定几分。
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电梯后,旁边的电梯门紧接着打开,像是早就等在那似的。
更为古怪的是,她走后,两间电梯同时变得漆黑一片,一丝亮光也没有。但黑暗中,超重的标识再次亮起,如同两只昏黄的眼睛。
黎灵洛快步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开着暖风,她顺把大衣挂在旁边的衣架上,不信邪地再次拨通同事号码。
“喂?黎姐,你已经到单位啦?”
澹台霞轻快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背景有些嘈杂,“我还要十分钟。哎,今天出门晚了,堵车。”
听到对面不经意提起电话打不通的事,她也表现得很疑惑,“姐,我一直拿着呢,从早上到现在没别人打进来你会不会打错了?”
黎灵洛自是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圆回去。
“可能确实是我不心按错了。哦对,昨天领导发群里的通知——”
随便扯了点别的,她挂断电话,皱眉翻起通话记录。
——无。
从七点半到现在,她没有拨出任何一个号码。
空白的通话记录让她浑身紧绷,脑袋里是近乎混沌的昏沉。
“不可能啊!”
这才过了多久,不到十分钟吧?那些诡异的场景历历在目,她可以肯定自己没记错,也没出现幻觉。
她从地下车库到办公室,的确一个人也没碰上。
而且,她记得清清楚楚,在电梯里挨个拨了好几个号码,全是空号。
她下意识走到窗边,往楼下望去,刚好看到同事们行色匆匆地走进大门,与往常无异。
撞鬼了?
黏稠的恐惧感充斥在心间,等到澹台霞来找她时,还有点心不在焉。
“黎姐,你没去餐厅吃早饭啊?今天有胡辣汤,味道可好了。”
“餐厅?”
黎灵洛眨了眨眼睛,若无其事地笑笑,“我来的时候,那边还没开门呢。”
“不是吧,上班这么积极?”澹台霞惊呼一声,“打饭的师傅跟我,今天没吃早饭的人特别多,七点半不到都坐的满满当当”
七点半?
黎灵洛面上不显,心却在不断下沉。
——她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后面对方了些什么她也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等到来活了,才各忙各的。
“姐,领导的发言稿我校对过了,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改的地方没。”
“好。”
她麻木地点开wrd文档,目光扫过两行,忽然顿住。
这是
“你发错文件了吧?”她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话时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不对劲,干涩得吓人。
她面前的文档顶端只有简短的一句话:“有人可以看到吗?有人吗??”
下方贴着一张电梯内部的监控照片:
她站在堆积如山的骨头里,与门外的黑影遥遥相对。后者里,拿着她的。而她里紧握的“”,却是一块染血的白骨。
滴答滴答,往下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