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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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语辞这话的风雅, 但稍稍一品,便能马上明白其中含义。

    甚至也叫人后知后觉,原来从一开始无论输赢,得益的永远都是秦语辞自己。

    不愧是她。

    林墨然闻言耳根顿时红了, 结结巴巴张开嘴, 还没等些什么,就被秦语辞垂眸轻轻吻上了唇瓣。

    因才沐过浴, 秦语辞身上的味道极为好闻, 不光有淡香笼罩,发丝间还有尚未擦干的水珠晶莹,合着灯光看去, 一闪一闪十分好看。

    可却比不过她的眼底。

    林墨然抬眸看她, 见她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分明蕴着满满的柔情蜜意,像是壶酒, 只看着便叫人沉醉其中,渐渐沉溺。

    叫人如何不心动,被她这么一看, 饶是神仙都要没了脾气。

    也不知什么时候林墨然就被她抱上了床, 秦语辞伸手解开她身上的衣带,明明只一天未见,可心底却含着万分想念。

    喜欢一个人约莫就是这样,恨不得时时刻刻想她陪伴身侧, 想要和她贴的很近, 抬眼就能看到,抬手就能触碰, 若可以, 甚至都想将她放置在自己心尖。

    多想永远拥她入怀, 为她遮风挡雨。

    秦语辞这般想着,唇角不由得蕴起抹淡淡的笑意,垂眸亲吻林墨然的鼻尖,下颌,脖颈,如平时那般,惯爱撩拨她。

    可做完这些后,却又没像平日那般进行下去,反而轻声吐出句:“今日然然都做了些什么?”

    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林墨然被她撩的难受,浑身上下热的厉害,眼底也蕴起几分朦胧的泪水,一时没听清她的话,软糯开口:“音音?”

    语罢,还抱住她的脖子轻轻蹭了蹭她的脸。

    当真乖的不像样子。

    可秦语辞却依旧不为所动,继续道:“一天未见,然然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话音一落,林墨然轻轻眨了眨眼,分明不解她话里的含义,抬眼看尽她的眼底,见她当真很想知道的模样,只得声开口,“听课……吃饭、和同伴搞好关系。”

    将自己做的全部讲予她听。

    谁知语毕,秦语辞非但没有一点满意的样子,反而还轻轻皱起眉心,轻声道:“没了?”

    林墨然乖巧点头。

    “就没有……”秦语辞问,垂眸盯着她的眼睛,“想起我?”

    怪不得问东问西了好几句,原是为了这个。

    林墨然顿了顿,沉默半晌,眼底突然就多了几分笑意,随之轻轻支起身体来,也同秦语辞一样,认真注视着她的双眼。

    这才道:“自是想的。”

    话音一落,秦语辞果然又重新勾起了唇角,垂眸轻吻她的锁骨,沉声道:“有多想?”

    声线如同平日那般清冷淡雅,但却分明有股炽热夹杂其中,叫周身的空气似乎都变的有些燥热。

    “特别想。”林墨然知晓自己若不出个所以然来,眼前这人恐怕轻易不会罢休,只得深吸口气稍定心神,乖巧数给她听,“抵达国子监的时候想了一次,入学礼的时候想了一次,博士开始讲课的时候想了一次,课后休息时又想了一次……”

    数了好久,十个手指都不够用了,这才勉强数完。

    这下她应是满意了吧?

    林墨然心脏跳的很快,眼底也含着期许和紧张,顿了顿,又将问题抛了回去:“那音音呢,有没有想起我?”

    “自是有的。”秦语辞轻轻点头,眼底含笑,“不过我只想了一次。”

    她道,应声垂眸,双手扣着林墨然的手,热度在二人肌肤相触的地方流转蔓延:“从然然离开时开始,到重新见到然然时结束。”

    她笑笑,语气里不光带着淡淡的笑意,甚至还带了几分孩子气,邀功般的同她轻声强调。

    “是……很长很长,非常认真的一次。”

    毕竟第二日林墨然还要去国子监上课,秦语辞到底还是收敛了些。

    结束后还起身去拿了药,认认真真为林墨然涂抹过后,才重新熄了灯,抬手抱住枕边的人安心入眠。

    一夜过的很快,第二日转眼到来。

    林墨然照例同秦语辞一起用过了膳,这才出发赶往国子监,接下来的几日皆是如此,渐渐的,她也和周围的许多同伴混的越来越熟了。

    关系最好的两个一个叫做韩玥,一个叫柳汐,和其他富家子弟走后门的不同,真真就是考上来的。

    论学习,那是一顶一的好,但论家境,确实能够归于寒门。

    国子监内虽比官场内的氛围好上许多,但因为家境不同,难免会有攀比现象发生,因此总会有些品格不行的人偷偷嘲笑韩玥和柳汐的出身。

    但林墨然却不同。

    虽直至今日大家都不太清楚她的背景,但看她的姿态,待人处事的方法,以及平日的言行举止,便能判断出她一定出身于溜达社区。

    可饶是这样,她却依旧平和友善的对待每一个人。

    这叫韩玥和柳汐皆对她心生好感,再加上她课业完成的也非常不错,每每课余时便总是想同她聊上几句。

    最开始只是聊学习,直到有一天,韩玥听到林墨然在声抱怨腰疼。

    归根结底,是因为昨晚二人喝了些酒,谁都没抑制住,一不心就做过火了。

    本也不是什么大事,稍稍休息便能有所好转,可叫韩玥看去,顿时令她感到忧心。

    “朋友,你怎么回事。”她道,趁着课余时间凑到林墨然身边声询问,“年纪轻轻的,身体怎么就开始不行了?”

    话音一落,直接叫林墨然羞红了耳朵。

    韩玥和她年纪差不多,但对情爱之事却了解不深,每日只顾着学习,自然猜不到她究竟因何难受,还以为朋友身体不适,连忙贴心的送上人文关怀。

    “我没事。”林墨然赶紧摇头辩解,“许、许是昨夜睡姿不佳的缘故吧。”

    “这样吗。”韩玥点点头,若有所思,“那日后你须得注意些才行。”

    她道,完这些后话锋一转,突然笑出了声:“还好你遇到我了。”

    语罢,也不知从哪变出了一叠什么东西,非常仗义的放到林墨然手里:“这不是巧了嘛,你猜我家是做什么的!”

    “什么?”林墨然应声道,垂眸看去,见手心上竟躺着好几贴膏药。

    “我爹就是靠卖膏药供我读书的。”韩玥道,知晓林墨然从不会嫌弃别人的出身,便大方讲给她听,认真同她安利,“你回去后敷一敷吧。”

    “药效非常好。”她道,竖起大拇指,“百试百灵。”

    模样看起来有些好笑,但这一颗真诚的心却叫人十分受用。

    于是林墨然还是点点头接下了她的好意,认真同她道了句谢。

    时间缓缓流逝着,一个时辰后,总算放学。

    时间久了,林墨然早已认清了回去的路,甚至还比对出哪条更近,就这么快步回到了长乐宫,才迈入寝殿,便发现秦语辞正端坐在案边。

    像是做完了手头的事,正在垂眸摆弄棋局,见她进来,随之轻声道:“然然回来了。”

    “回来了!”林墨然点头,进入安全的地段,一颗心总算放松下来,可以随意和秦语辞亲昵,连忙抬脚来到秦语辞身边,认真看她下棋。

    随之便发现,不知是不是她心情不太好,秦语辞今日这棋下的竟有些乱。

    她棋艺向来高超,哪怕没有对手,也能自己做自己的对手,左手与右手各执一子,厮杀的淋漓尽致。

    可今日却不然,林墨然抬眸看去,见分明有些子不应落在此处,权衡之下本应有更好的选择。

    这不禁叫她有些疑惑,眨眨眼睛观摩一会儿,随之道:“音音今日心情不好?”

    话音一落,秦语辞执子的手突然一顿:“没有,然然看错了。”

    嘴上着没有,可语气听起来分明就是有的样子。

    想来是猜中了。

    林墨然见状连忙再次开口,想要为她排忧解难:“音音不必伪装,若有什么不开心的不妨同我。”

    这话的非常真诚,眼神也是,含着满满的诚恳。

    秦语辞这才总算缓缓转过了脸,倒也没再隐瞒,轻声道:“其实也没什么。”

    “只是我听阿双,今日在国子监内,有人赠予了然然什么东西。”她道,明明语气一如往日那般温柔平和,却隐约藏着几分酸意,“后来,又听闻然然似乎还收下了。”

    “长乐宫内自是什么都不缺的。”她道,“也不知能叫然然收下的,会是怎样的宝贝。”

    听这言辞,分明是醋了。

    秦语辞口中所唤的那个阿双林墨然也知道,是她所有暗卫中本事最高的一个,林墨然之前便猜到自己一个人去国子监秦语辞肯定放心不下,一定会派人暗中保护她。

    只是没想到,她竟会派了个能力最高的人来。

    自然,也没想到这位阿双还会同秦语辞偷偷她的报告。

    “只是朋友。”林墨然道,连忙站起身取来那堆膏药给她看,又将事情的经过全部讲予她听。

    哄孩子般的,语气认真又温柔,没有一丝不耐,没想到堂堂长公主吃起醋来竟是这般模样,一时觉得新奇又愉悦。

    甚至心底还蕴起了无数喜欢,觉得吃醋的秦语辞当是十分可爱的。

    “原是这样。”秦语辞道,从不怀疑林墨然对自己的每一句话,想起阿双绘声绘色给自己表演的那一幕,顿觉头痛,回头定要扣她的银钱,“是我想多了。”

    “不过……我相信然然,却并不相信其他人。”她道,将林墨然手里的膏药扔到一边,再之后又将一串手链取出来,捧起她的手,缓缓戴在了她的手腕上,好似做下一个专属自己的标记一般,“多防范些终究是没错的。”

    “得让他们知道,我们然然是名花有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