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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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语辞似乎早就有所安排, 当即带她缓缓向前走去,拐进一条漆黑的巷。

    最深处,还的确有户人家。

    “里面太黑, 姐慢些走。”秦语辞道, 推着手里的车一点点引她前行, 哪怕到了这条空无一人颇为安静的巷, 也依旧维持着贩的模样,“心脚下。”

    “哦, 好。”林墨然点点头,继续跟紧她的脚步, 直至来到大门前,这才再次开了口,“凝烟就在此处等着我吧。”

    “是。”凝烟应声道, 当即停住了脚步。

    在下一秒, 秦语辞缓缓推开了门。

    林墨然抬眼望去,见里面确确实实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院内摆放着一些制作糖葫芦要用的工具,树下撑着藤椅, 屋内点了几盏蜡烛,烛火随风跳跃, 在窗纸上映下斑驳的影子。

    “姐随我来。”秦语辞放下手中推着的车,抬手引她进屋,“其余种类的糖葫芦都在这里了,不知可否有您喜欢的。”

    装的可太像了。

    林墨然应声抬头,见面前还真摆放了各种各样的糖葫芦, 桔子的, 山药的, 甚至连糖人都有几个,当真叫人为之惊叹。

    “你……”林墨然轻咳一声,回眸看眼关紧的门,心底突然就有些没底,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人,“到底是不是音音?”

    话音一落,那人并未回答,就只那么轻笑着看她。

    林墨然顿了顿,见她沉默不语,难免也有些尴尬,许久后抬手指了指面前的那些糖葫芦:“来、来两支山药的吧。”

    “好嘞。”眼前的人应声点头,当即取下两支为她装了起来,“五文钱。”

    林墨然应声垂眸翻找一会儿,拿了五文钱试探性的递给她:“给。”

    “那个,你到底是不是……”她道,启唇正准备再问她一遍,但话未出口,便被她紧紧扣住了手腕,再之后轻轻牵到唇边来,缓缓烙下一吻,“然然。”

    “想你了。”之后她。

    这分明就是秦语辞没错了。

    林墨然被她这一下搞蒙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顿时又好气又好笑:“音音,你耍我!”

    “是我的错。”秦语辞应声笑笑,抬手轻抚她的脸,“只是做戏做全套,我既以此事为由将林大人请了进来,自然也得备好相应的东西才是。”

    “这样哪怕被人看到了,也尚有可以应对的辞。”

    倒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这处院是怎么来的?”林墨然点点头,向前几步依偎住她,许久未曾同恋人这般亲密,当真感慨又愉悦,恨不得时间就停留在这一秒,“是音音买下的吗?”

    “是我。”秦语辞道,夜间风大,怕她受凉于是将怀中的人抱的更紧,“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是以他人名义购得的。”

    “买时还尚未想太多。”她笑笑,音调柔和又温暖,随之道,“却不想今日竟派上了用处。”

    “许久未见,然然可有想我?”

    “想的。”话音一落,林墨然连忙开口应答,抬眸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最后杏眼一弯由衷的表达了自己的思念,“特别特别想。”

    “起初同音音分别的那几日,甚至连觉都睡不好。”林墨然道,一点点同她自己这几日来的经历,“也经常茶饭不想,睹物思人,饶是见到朵花都能接连想到我们曾经的过往。”

    “若是哪日得空无事要做,闲下来的大部分时间也都是在想着音音,总是忧心你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休息,身体是否健康……”

    她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带着羞涩也藏着委屈,头埋进她怀里,手指紧紧攥着她的衣袖。

    和那个励精图治,一丝不苟的林大人一点都不一样。

    尽管如今她不在身边,但秦语辞却还是能够基本掌握她的动向,知晓她每日做了什么事,接触过什么人,受过多少辛苦和委屈。

    她以往从未有过为官的经历,对朝事的了解也远不比那些老臣们多,但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要更加认真努力,力争早日在礼部站稳脚跟。

    当真叫人钦佩又心疼。

    秦语辞顿了顿,片刻后认真道:“然然辛苦。”

    “我同你一样,当真想你万分。”她着,垂眸轻吻林墨然的额头,似乎觉得有些不够,继而又去亲吻她的脸颊和唇角。

    是甜的。

    “然然先前似乎吃过糖了。”秦语辞道,俯身将她抱起,将人轻缓放在床榻上,继而自己也紧跟着上了床,低头继续吻她,“很甜。”

    她道,眼底盛着盈盈月光和柔情蜜意,认真看着她的脸,“可以抱你么?”

    竟还主动问她。

    林墨然应声点点头,话没好意思出口,反倒信引不受控制的弥漫开来,宛若对她最好的回应,勾的秦语辞随之便笑了。

    “失礼。”之后她轻声开口,垂眸轻吻林墨然的脖颈,明明满是情。欲,偏偏声音却端庄的出奇,好似同她谈论什么政事一般,缓声叫她,“林大人。”

    犹如触电般的,当真叫人心头一颤。

    林墨然闻声一滞,不知怎么突然回想起了她身着官服,却又在秦语辞身下意乱。情迷的那个夜晚,昔日的记忆同今日的场景渐渐重合在一起,叫所有感官全都无声的放大起来。

    着实被欺负的很惨。

    夜间很冷,这会儿窗外又不知什么时候刮起了风,夜风吹动门前的灯笼,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传进耳朵里,难免叫人感到恐惧和不安。

    可眼下林墨然却根本顾不上其他,反倒庆幸有这样的声音作为遮掩,叫她可以愈发肆无忌惮起来,暧昧启唇一遍又一遍的唤她音音。

    也有些混乱的叫她语辞,喊她公主,泪水不受控制的淌下,湿床褥和衣襟。

    “然然。”秦语辞应声垂眸吻她,声音里带着笑意,又零星藏着好听的喘息,“我在。”

    “无论何时,也无论是何身份,我始终都在你身边。”

    一字一句,的虔诚又认真,叫人如何不心动。

    林墨然眨眨眼,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我知道。”

    她道,抬手抱紧秦语辞的脖子,整个人几乎都贴在她的身上,额头抵着额头,心跳连着心跳。

    “我爱你。”

    二人如今难得碰面,虽想念万分,却也不能太过耽误时间,终究还是很快结束了情。事。

    “然然还好吗?”秦语辞问,抬手温柔的为她穿好衣服,又为她重新梳了妆,叫她恢复成方才来时的样子。

    “我没事。”林墨然应声摇头,趁着最后的时间依偎在她怀里,“今日一别,恐又要许久不能得见。”

    “音音……还有什么想同我的吗?”她道,抬眸看向眼前的人,明明是个问句,可眼神却分明坚定且认真。

    像是,早已看穿了她的内心。

    秦语辞垂眸静静看着她,半晌终究还是轻轻点了点头,笑道:“瞒不过然然。”

    “如今然然入朝为官,我又身为公主,为了你我二人的安危,理应避嫌才是,这才是最稳妥的算。可话虽如此,稳妥也好,涉险也罢,一切也应当根据时局外物来考量。”

    “就比如现在。”她道,轻轻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万般思绪终究化为一声轻笑,“如今粟兰花的花期已致,事关重大,我不放心,也不愿将此事交予任何人,终究要亲自去上一趟。”

    “但粟兰生长的地方极险,这一路恐也不会太过顺利,就算我认定自己能够平安归来,也终归要提前做好两手算,毕竟凡事皆有万一……”

    她笑笑,见林墨然的脸色分明有些不对,沉默半晌终究未能把之前的话完。

    只是垂眸亲亲她的脸颊,颇为温柔的道上一句:“因此,我便总想着再来见上然然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