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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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消息,弗兰克又双叒叕要来督察我们排练!”

    “你算哪门子道消息,那老头三天一抽查,五天一大抽查,搞得每个人人心惶惶的,稍微一点儿不好,就要被替换。”

    围在角落里的几个女演员窃窃私语,往另一个角落的女人张望,“还等什么下月底,条好技术好水平高有什么用,她再怎么跳,都没婧婧有黑天鹅的感觉,早点让位出来多好。”

    “对啊,占着茅坑不拉屎,我看就是先前被媒体吹上天了,其实也一般般。”

    扶笙幽然抬起眼睑,往那边扫,几个女人肩膀僵了下,耸了耸肩,若无其事地散开,去干别的事情。

    “那几个长舌妇,真受不了她们,自己不好好练习,就会挖苦别人。”

    季晓芩一脸抱不平的模样,然后揽着扶笙的手臂背过身去。

    “弗兰克星期日就来。”

    “知道了,好好练吧。”

    弗兰克是出了名的公平公正,选角编舞基本上都是他一手决定的。

    前不久男主演因为表现不出主角的力量,被弗兰克替换成了团里的一个群舞。

    他对舞台表演极为看重,就算是团里的老人,也会因为形象不符被换下去。

    自从但此重任以来,扶笙没有一天是轻松空闲的,她把原版马卡洛娃版的看了有一百多遍,或许是她对邪|魅领域的盲区,至始至终没有顿悟。

    担任王子角色的是钟芭的男首席周寂越,对她很友善礼貌,但扶笙敏|感地觉得,这位前辈一直在隐忍,一次又一次被弗兰克当头棒喝,一次次陪她重练第三幕。

    人家是享誉盛名的钟芭最年轻的男首席,哪里能被一个有点成绩的新人这样拖累。

    在察觉这点后,扶笙比以往更加拼命。

    五点多天还蒙蒙亮时,扶笙第一个到了排练室,换好练功服,包里必备三双软底鞋,这种鞋子,平均两三日可以跳坏一双。

    奥吉莉亚的动作、配乐伴奏她已经记得滚瓜烂熟。

    排练结束后,换衣间里,扶笙独自一个人换衣服和鞋子,她脱下汗湿的练功服,湿重的训练服汗哒哒地滴下来。

    这些汗水,极大概率可以盛满一个水桶。

    她不得不先快速在换衣间冲个澡,再穿上自己的衣服,黑色的紧身上衣束紧腰肢,随意扎的头发垂荡在脑后,就这样简单在食堂吃了顿晚餐。

    出来的时候,扶笙照例在附近的公园里散步、夜跑,通常会绕着公园外围一个人跑上一两时,训练体能,然后把随身携带的大瓶矿泉水喝去一大半。

    扶笙工作日天天都如此,她的生活在大部分人眼里,枯燥无味,尽管忙碌苦涩但对她来充实自在。

    她用毛巾按去自己无休无止的汗水,两腮酡|红,慢悠悠地想着《天鹅湖》里黑天鹅的所有舞步动作。

    林间的风如同奏乐的曲,天然的乐章在耳边飘荡,扶笙沉浸其中,足尖悄然立起,缓步前行,等在脑内演绎好一系列动作。

    头顶的白炽路灯,散发昼亮的光,把扶笙的背影拉得悠长。

    *

    明亮的四人间,每个人都在干各自的事情,扶笙疲累地了句,我先去洗个澡。

    她的皮肤洁白细腻,没有一丝不称心的地方,黑色紧身上衣衬得她更加白得发光。

    对桌的季晓芩正在叽里咕噜着什么,最近她总是对着手机傻笑,大家都她的春天要来了,季晓芩被这样也不恼,好像默许众人的法。

    但问起是哪个男人,长什么样的时候,北方姑娘反而开始扭捏。

    空气里弥漫起夏日独有的燥|热,空调的冷气沿着扶笙手的动作,吹起她解|开的发丝。

    她将衣服撩至一半时,纤巧的手指将内|衣带子往下拉。

    脖颈习惯性地抻了下,却在无意间撞上一道没有温度的视线,扶笙忙不迭勾|住黑色的细带,假装淡定地迎上去。

    ——是和季晓芩视频通话的男人。

    男人五官深邃,是刚洗完澡的样子,湿漉漉的发丝挡不住黑沉的眼眸。两个人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相碰,扶笙早就不清楚是谁先开始的。

    扶笙的汗滴顺着锁骨中心那道缝,缓慢滑下去,她濡|湿干涩的唇|瓣,背后燥|热得发痒。

    她只觉得男人散漫的视线划过她暴露的肌肤,一寸寸刮搔过,空气里的热流都变成粗|重的呼气,汗毛峭立,酥|麻|感在心间泛起,直逼尾椎骨。

    男人的胸膛起伏,似乎是在呼吸,却有丝异常,扶笙定定地看了一眼,手指滑落,男人的视线随着转移。

    辗转到她手上的动作,如同一个轻飘飘的吻。

    漫不经心地落在指尖。

    忽然,男人脖颈处的喉结上下滚动,不冷不热地被扶笙捕捉到,但他丝毫没对这个动作解释什么。

    ——因为他也没法解释。

    没法解释的不仅是这个男人,还有扶笙。

    她隐秘地觉得这样不好,但又从心底渴望能再继续一段时间,因为这个人,是他。

    这天后,扶笙陷入了短暂的失衡,突如其来地“闯”入她生活里的人,还有突如其来拨动的心弦。

    她走入了自顾自的爱恋里,那晚略显薄情的眼神,追逐的眼神,还是那张冷淡慵懒的相貌,不止一次出现在梦里。

    梦中,男人仍用那样的眼神看她,深情的、专注的、闪着连扶笙都无法控制的光。

    但她不想控制,她想被他控制。

    次日醒来,扶笙第一次起晚了,她用双|腿夹|紧空调被,一上一下形成紧|密的角度,手指因为梦中的压迫感,咬在唇间,睁开眼时,指尖留下一串湿漉漉的牙印。

    她摸索到床边的手机,吊带睡衣因为姿势原因蹭到大|腿|根|部,而带子一端滑落下来,松垮地耷拉在肩膀上。

    “......七点半了。”

    扶笙并没有因为起晚而良心不安,她呼出一口气,提拉起带子,眼里弥漫出缱|绻的向往。

    不过该去做的,扶笙一样不会落下。

    她早上排练完后,回宿舍洗了个澡,顺带把换下的衣服放进洗衣机里,晒好后,换上一件舒服的吊带长裙,趴在阳台上。

    刚才季晓芩和她,让她过几日陪同去纹身。

    风暖洋洋地拂过脸庞,她拖着腮看宿舍楼下路过的男女,斜刺里的阳光扎眼,扶笙眼睛眯起,像只慵懒的猫。

    这样的骄阳烈日,如今在她的感官里,都如和煦暖阳。

    扶笙笑眯眯地朝楼下的几个朋友招呼,不管男女,她都开心地撑着笑脸。

    也不知是否因为烈日的阳光晒红了几个男人的脸,他们一个两个眼睛东躲西藏,就是不敢往上看。

    微风轻轻地浮动扶笙的裙摆,勾|缠她的腿,露出一截白|皙的藕白色肌肤。

    她心底躁|动的心思,随着那一晚疯狂涌出来。

    就算封驭不记得她,也无所谓,就当重新认识了。

    *

    傍晚的热气隔绝在门外。

    一首老歌回荡在开着冷气的店里,放着一首粤语老歌,CD机是封驭从某个古玩市场淘来的,传出的声音里有种上世纪的慵懒和古旧,像隔着一层朦胧的雨帘,看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地唱戏。

    男人背对着店门擦拭桌椅,脸上带着黑色的透气口罩,插着兜单手按了两下喷壶,一丝不苟地移动抹布的位置。

    他穿得是最简单的白T和运动裤,站得随意,两侧蓬松的卷发贴着口罩,湿热的呼吸润在鼻腔处。

    面前这张黑色的皮质躺椅透着低调的光,指尖擦过坐垫处,皮质纹理柔腻,在这里,封驭给不少人纹过,他眼眸黑沉,没有一丝光亮。

    “不好意思,扰了......”

    封驭抬眸看向门口,一道怯怯的目光,他喉咙发紧,摘下口罩后,走过去。

    扶笙开门后,还没来得及关上,裸露的手臂擦过封驭温热的手面,他不咸不淡地瞄了扶笙一眼,把门从身后关上。

    身子挡在她右后侧,勾了抹笑,“第一次来吗?”

    扶笙顿在原地,享受能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这种姿势,就好像被他护在怀里,亲|密得让她迟迟不舍得移动脚步。

    “嗯,我陪朋友过来,她晚点到。”

    她的声音柔和得没有一丝菱角,眼神向上看封驭,咬了咬下唇。

    实话,如果不是因为他,这辈子扶笙都不会涉足这样的店,但意外的是,封驭和刺青纹身店奇异得和谐。

    他天生反骨,没有人能看清读懂他心里的想法。

    在这么一条幽僻的巷子里,开这么一家刺青店,超乎意料。

    封驭向前走去,明知故问地笑,“哪个朋友,我看下预约。”

    “季晓芩。”

    “嗯,是有这个人。”

    扶笙贪|恋地望着封驭低垂的样子,安静之余,从里间摇摇晃晃走出一个女人。

    女人涂着艳|丽的大红|唇,妖冶多姿,双臂抱|胸,上下量着扶笙,扭头对封驭道:“刚才在床上疼死我了,你也不会轻点,真要我命。过两天再约,等着我哦。”

    扶笙的表情瞬时收住,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得了,快走吧。”封驭漫不经心地用签字笔敲了敲桌面示意。

    “着急赶我做什么。”妖|娆的女人划过扶笙的腰|线,“真他|妈细,要是...纹这里,封驭能把这里掐|青了。”

    扶笙下意识看眼男人,封驭回望时,眼里映着深沉不见底的光,似是趣。

    “别开玩笑,我没那么禽|兽。”

    ▍作者有话:

    其实都不是好银!!但文案写三观不正,容易被编编敲,我这里提一下!

    扶笙不是白兔和笨蛋美人ovo

    谢谢留评的可爱们~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