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扶我
封闲对自己很了解, 清醒状态下,即使是心底再渴望的东西,他也能做到百分百地克制, 可一旦沾了酒, 想要完全克制住, 不是那么容易。
毕竟, 他克制得够久了,偶尔也是会感到疲惫, 想要松懈一下。
封闲闻了闻身上的酒味,特意清理了一下自己, 还喝了点醒酒的, 没让时应婳多等, 很快便出去领人了。
尽管封闲已经简单洗漱过了,时应婳还是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香味。
她凑近封闲嗅了嗅, 开玩笑道:“封闲哥, 你还藏着什么好酒呢,偷偷自己品尝,不带我一起?”
“这不是就带你过去了么?”封闲着, 领着时应婳进了他的酒窖。
酒窖内温度比外边偏低, 封闲看时应婳穿着轻薄的裙子,怕她会感到冷, 细心地给她披上了一件西装外套,西装外套上的清淡的冷香味很好闻,是封闲惯用的香水。
时应婳轻轻拢了拢西装外套,进入酒窖。
【嘿嘿嘿,有姐妹记得刚才庄园负责人的吗?外人不允许进入酒窖,现在咱们婳婳进酒窖了, 那是不是明……】
【婳婳怎么会是外人,她是自己人!风华夫妇给我锁死!】
【封总的酒窖好华丽啊,居然收藏了这么多美酒,虽然我不懂酒,但是我大受震撼。】
【这酒窖的装修风格有点风骚,意外地和封总本人不太搭呢,莫非咱们封总还藏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酒窖内光线略微黯了些,灯光呈暖黄色,照在人的脸上,显得格外温柔。
时应婳望着酒架顶层摆放的一瓶拉菲,仰着脸,侧颜绝美,丝毫未觉身旁的人正在望着她出神。
【这样的灯光,这样的氛围,有点危险哦,至于什么危险,我不,你们自己体会。】
“1787年……封闲哥,你怎么连这个也能弄到手?”时应婳眼力极好,看见了标签上的字,惊讶地问封闲。
封闲回了神,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看向酒架上层,心不在焉地答道:“机缘巧合。”
时应婳见他不想多,也没刨根问底,不过这样的名酒,她虽然没有横刀夺爱的想法,但是触摸一下总该可以吧,她心想着,就问了封闲:“我可以拿下来看看吗?”
这瓶酒是放在最顶层的,独占一层,保护得极好,可见主人对它的珍视程度。
此时酒窖的工作人员就跟在二人和节目组拍摄人员的身后,闻言,暗暗地摇头,这姑娘怕是不知道封先生对他的这些酒有多宝贝,平时这间酒窖除了他自己,谁都不许进,连理酒窖都是封先生自己亲自动手,平时舍不得喝酒,每次过来必须擦拭一下瓶身,隔着瓶身欣赏许久,才恋恋不舍地放回原位。
上次封老先生大办生日宴的时候,点明让他送几瓶好酒回去,结果,封先生只当没听见,不仅没回去给他祝寿,也没送他私人酒窖里的珍藏,只让庄园工作人员给那边送了几瓶市面上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平价红酒,还提醒封老先生不要忘记付款。
当时把封老先生气得当场在寿宴上大骂不孝子,就几瓶上不得台面的酒也跟他老子要钱。
工作人员暗道,连封老先生都没资格见一眼的珍藏,姑娘能如此近距离看一眼已经很不错了,想要拿在手里,是绝对不可能的。
只希望待会儿封先生拒绝她的时候,不要闹得太难看,毕竟他们现在在拍节目。
工作人员正在为等下会看到的场面开始担忧,却听见封闲应了句:“一瓶酒而已,你想看便看。我取下来给你。”
封闲正要取酒,时应婳拦住他:“不用,我自己来吧,我看到这边有梯子。”
时应婳已经拉起裙角,踩在木质梯子上了。
酒架最顶层离地面至少两米高,封闲担心她会踩空摔下来,一直紧张地盯着,好在时应婳身手灵活,很快就将那瓶拉菲拿在手里,踩着梯子跳下来,站在封闲的面前。
“封闲哥不用紧张,我很心,不会摔坏你的珍藏。”时应婳调侃。
封闲笑了笑,并未什么。
【啧,封总哪里是在紧张他的酒,他紧张的是人吧,从刚才开始,视线就没离开过婳婳,瞄都不瞄那瓶酒一眼。要不是旁边的工作人员紧张得要死,我差点以为那是瓶假酒了。】
隔着瓶身欣赏了会儿,时应婳正想将手上的酒放回原位,封闲却让她不忙,带她去了酒窖另一边的品酒桌旁。
“要尝尝吗?”他问时应婳。
时应婳忙拒绝:“算了,这是你的宝贝,我对酒没多少兴趣,就不夺人所爱了,你留着慢慢品尝吧。”
封闲沉吟片刻,道:“时老先生和长昭都喜欢红酒,我们可以带去和他们一起品尝。”
时老爷子和顾长昭确实喜欢红酒,封闲每次拜访时家,都会带上一瓶好酒。但1787年的拉菲,和之前的那些可不是一个档次的。喝一口少一口,再喝就没了。
时应婳惊讶地看着他:“你是认真的,你居然舍得?”
她能想象到,爷爷和叔看到这瓶酒后的反应有多兴奋了,真要在他们面前拿出来,封闲想后悔都没机会了。
封闲看她惊讶的表情,只觉得可爱。
“当然舍得,这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封总大气。未来爷爷和叔这关应该能过。】
【哦豁,封总突然精明很多了,居然借机约了今晚,还是和婳婳去她家。四舍五入,这不就是陪老婆回娘家……[捂嘴]】
……
残阳西斜,天色暗下来,遇见屋的其他嘉宾已经都约会回来了。
关以妗独自沐浴着残阳余晖回来,而白寄年和岑冰洁是一块儿回来的,岑冰洁似乎心情还不错,面上带着笑,白寄年为她开了车门,护着她的头让她出来时,她脸颊上甚至还出现了羞怯的粉色。
但这样的好心情很快就消失无踪。在一起踏入遇见屋后,白寄年扫视一眼屋内,只见唐书河在沙发玩手机,关以妗喝水,时应婳和封闲却没见到,他沉声问今天一直没出门的唐书河:“他们还没回来?”
岑冰洁的笑容僵在脸上。
白寄年试图向节目组工作人员听时应婳和封闲此时的动态,被拒绝后,他给时应婳拨了个电话,也没通。
他在客厅里乱转了两圈,干脆出门驱车前往时家,路上他还给顾长昭了个电话,要拜访一下时老爷子。
顾长昭接到白寄年的电话时,正是饭点,桌上坐着时老爷子、时应婳和封闲,他听到白寄年要过来,有些惊讶:“你现在要过来?”
“对,上次和爷爷聊得很开心,过有空登门拜访的,今晚正好闲着无事,就想过去看看他老人家。”白寄年道,“而且,我们也好久没聚一聚了,顺便和你多喝两杯。”
顾长昭虽然为人古板,但情商并不低,很快便想明白了,白寄年醉翁之意不在酒,分明是冲着婳婳来的,哪里有他和老爷子什么事。
虽然知道好友的来意,但顾长昭也不想看到事情变得太尴尬,看了眼正和时老爷子碰杯的封闲,他走到一旁,声道:“要不你改天再来吧,今晚不太方便。老爷子有客人在。”
白寄年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认真问他:“长昭,大家认识这么多年,我对你很了解,你不是个会谎的人。你实话告诉我,婳婳是不是回家了?封闲也在对不对?所以,时老爷子今晚的客人,就是他们?”
顾长昭:“……”
他的沉默,令白寄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长昭,你从和封闲一起长大,感情上更倾向于他,我可以理解,但我也是你的兄弟,你不能太厚此薄彼,这样对我不公平。”
顾长昭无奈:“今晚真的不方便,要不你明天再来……”
那不行,以前他可以等五百年,是因为他认为没人能威胁到他在婳儿心中的地位,但现在不一样了。白寄年的直觉告诉他,封闲会是他的劲敌,绝不能掉以轻心。
“一个晚上可以改变很多事情。”白寄年道,“我觉得如果今晚不去,我以后一定会后悔。”
不顾顾长昭的劝,白寄年的车很快到了时家大宅门口。
顾长昭无奈,只好跟饭桌上的其他人了此事,并亲自出去接人。
来都来了,总不能把人赶出去,这不是时家的待客之道。更何况,对方还是他的好友。
“晚辈不请自来,希望爷爷不要怪罪。实在是今晚闲来无事,就想来看看您老人家。”
白寄年边笑着和时老爷子话,边看了眼在座的其他人,发现时应婳竟然和封闲相邻而坐,笑容顿了下,很快又恢复从容,在时应婳的对面坐下了。
时老爷子被白寄年几句话逗得开心不已,乐呵呵地道:“怎么会怪罪,以后你想来就来,我天天在家无聊得很,你来了正好陪我一起玩。”
完他还意有所指地瞪了时应婳一眼,怪她陪自己的时间太少。
时应婳听明白他在抱怨,无奈地笑了笑,给他夹菜:“爷爷多吃点,你看你都瘦了。”
白寄年哄人的功力十分了得,时老爷子全程笑容就没停过,整个时家大宅都能听得到他老人家爽朗的笑声。
时应婳悄悄地离了席。
她今晚喝了点酒,白得要发光的脸颊透着红晕,虽然神志清醒,但走起路来免不了会有些不稳。
贺临隽在她身后,几次想上去扶她,最后都忍住了,克制着心中的冲动,不远不近地跟着。
时应婳扶着复式扶梯,慢腾腾地踩着楼梯要上二楼。
这时,一只手稳稳地伸过来,握住她的手腕,让她扶着自己上楼。
时应婳嗅了嗅,闻到了淡淡酒香混杂着熟悉的冷香,扭头看了眼,果然是封闲。
“你怎么不喝了?爷爷今晚很开心,你们可以多聊会儿。”时应婳着,将手腕从封闲的手中抽回,却是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臂,让他充当人形扶梯,扶着自己上楼。
“老先生和白少聊得很开心,一时半会儿还不需要我陪着。”
封闲垂眸看了眼,他的手臂晒成了麦色,肌肉线条流畅紧实,而她的手又细又白嫩,手掌就那么,根本握不住他的手。她似乎也发现了,索性改握为挽,将手臂挽在他的臂弯内,理所当然地道:“你扶我上去。”
封闲忍不住失笑出声。
他不就是正在做着这件事吗?
“好,我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