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什么仇什么怨
一场卧谈会下来, 结果显示嘉宾们大部分暂时都没有想要长期发展的心动嘉宾,这可急坏了节目组,这是个恋爱综艺, 不谈恋爱还能叫恋爱综艺吗?
必须做点什么了。
到了晚上, 节目组安排了一个活动——鬼屋冒险。
这次是全体嘉宾们在一起的互动, 当然, 最后谁和谁会在混乱中走在一起,这就要看他们自己的了。
节目组工作人员并没有全程跟在嘉宾们后面, 而是在鬼屋摄像头下进行观察,直播间观众们也是如此。
“好暗啊, 还有各种颜色的灯光, 气氛很到位嘛, 看着特别阴间。”
众人一同踏入鬼屋中,门就被关上了, 里面阴恻恻的, 时而传来呜呜的鬼号,听得人心里发毛。
男嘉宾还算淡定,女嘉宾队伍里却已经有人尖叫出声了。
几位男嘉宾下意识护在时应婳身前。
“婳儿, 你如果害怕, 就拉着我的手,有我在, 不会有事的,这些都是假的。”
“婳婳,不用害怕,就是黑了点,什么东西都没有。”
“如果怕黑,紧跟着我们, 实在受不了的话,我们现在就出去。”
最后一句话是封闲的。
时应婳有些想笑,她以前确实怕黑,不过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今她见惯人心,又是死过一次的人,曾经经历过的黑暗比眼前这些更黑暗,她也挺过来了,这些又算得上什么。
时应婳十分淡定,甚至还有心思仔细观察四周。
她眼力极好,一下子就看到了躲在墙边、正准备飘过来吓唬人的一只白衣长毛鬼。
此时大家都没察觉到对方的靠近,只有时应婳看见了,她和对方甚至还眼神对视了两秒,淡定移开目光,任由对方飘到岑冰洁的背后。
“呜呜呜呜,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啊啊啊啊鬼啊!”
白衣长毛鬼一句台词没来得及完,感受到身后冰冷气息的岑冰洁边跳边哭喊,抓住身边一个人的手臂就疯狂往前跑。
“卧槽,那是假的,你冷静点,松手,抓着我干什么!”
被她抓到的人是唐书河,大概是在恐惧心理的作用下,岑冰洁的力气大得惊人,唐书河怎么努力都挣脱不开,只能任由她抓着向前没命地跑。
众人只听得见岑冰洁不断的尖叫和唐书河无奈的抓狂声在远处此起彼伏地响起,混杂着鬼屋里的各种鬼哭狼嚎,气氛营造得十分到位。
关以妗默默地靠近时应婳,甚至揪住了她的一侧衣角。
白衣长毛鬼吓跑了岑冰洁,还想吓唬在场的这几位嘉宾,结果剩下的两位男嘉宾神色不乱,时应婳更是淡定得不像话,只有一个关以妗瑟瑟发抖。
时应婳甚至还指着他脚下,悠悠地来了句:“你的滑板踩得还挺好的,不过好像假发太长了,卡住了。”
“???”
白衣长毛鬼一时没听明白,但他的职业素养告诉他,他不是来和客人聊天的,而是来吓唬客人的,于是他开始了又一轮的吓唬人环节。
结果脚下的滑板不动了。
诶,我滑,我用力滑,结果一个用力过度,连人带滑板翻了车,重重摔在地上,发出又惨又痛的嚎声!
“噗嗤!”
在一阵尴尬的沉默中,关以妗忍俊不禁发出笑声,之前的恐惧消失了大半。
时应婳伸手扶起那个白衣长毛鬼,安慰道:“没事的,鬼是摔不疼的,别哭。”
白衣长毛鬼:“……”
【笑死,鬼是摔不疼的,这是什么哄孩的幼稚台词?老婆简直可可爱爱!】
白衣长毛鬼出师不利,又身心受伤,抱着他的假发和滑板落寞地走了,临走的时候还留下了一句话。
“你们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
这个插曲,令得时应婳忍不住唇角翘了翘,开始期待鬼屋深处的其他鬼了。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时,男嘉宾们没有任何展现男友力的机会,一个个妆饰得十分吓人的鬼,都被时应婳从暗处揪了出来。
时应婳甚至还逐个认真地评价这些鬼的业务能力。
她对无头嫁衣鬼:“布景不够暗,你戴的黑色头套都暴露你了,一点惊悚感都没有。还有你身上的嫁衣,这是你们老板自己缝的还是从影楼租回来的?无论款式还是质量都不合格,太出戏了,没办法把你当成一个真正的古代冤魂。真诚建议你们,换一套嫁衣吧,道具费不能省。”
无头嫁衣鬼:“……”
还有一个儿童捣蛋鬼也得到了时应婳的真诚建议:“有机会还是回去读书吧,你太了,干这个不合适,没有前途的。你们老板雇佣童工,这是违法的。”
黑暗中,儿童捣蛋鬼发出低沉的糙汉音:“……我只是矮了点,瘦了点,才被安排扮演儿童捣蛋鬼,但我不是真的儿童!”
时应婳:“……”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婳婳好可爱,她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
节目组发现只要有时应婳在,恐怖氛围效果就立马大减,也因此他们想要的男女嘉宾间在惊恐心跳加速的氛围下增加互动的目的也没达成,顿感无奈。
“唐书河和岑冰洁这边好像还不错。这边的四个人实在是太难搞了,现在只能想办法把他们都分开了,不能让他们全都聚集在一起,最好是分开一男一女一组。”
节目组和鬼屋工作人员商量一下,商定好了计划,过会儿,一群鬼工作人员突然冲出来,十分简单粗暴地把时应婳等人冲散了。
关以妗和封闲不知去向,时应婳和白寄年成了一组。
出了鬼屋迷宫,他们看见了一片浓郁雾气,前方五米内几乎什么都看不见,红红绿绿的昏暗灯光加上各种恐怖音乐,恐怖氛围加倍。
浓雾前方还竖了一块特意做旧的木牌,上边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毛笔字:“鬼雾森林”。
“这里的场景布置得比前面走心多了。”时应婳着,抬脚踏入鬼雾森林。
白寄年连忙伸手去拉她:“婳儿,等等我,别落单,这里雾气太重,我怕一会儿找不到你。”
然而时应婳动作太快,转眼就消失在迷雾中了,白寄年连她的人影都看不见了。
他心下一慌,连忙也追入了迷雾当中。
这迷雾中有一股奇怪的气味,难闻至极,而且遮蔽效果实在太好,白寄年转了一圈,不仅没找到时应婳,还成功迷路了。
时应婳眼力和耳力都极好,跟着氛围灯的方向,听到一丁点声响就顺着那声音往前走,只用了五分钟时间,便走到了鬼雾森林边缘,看见浓雾前方多出来的一片惊悚墓地。
墓地前还飘飘忽忽地站着一个人影。
时应婳挑了挑眉,正要踏出一步彻底走出鬼雾森林,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声响。
她被人从身后狠狠敲了一棍,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再醒来时,时应婳只看见眼前一片漆黑,空气中有腐臭的气味在四处飘散,令人作呕和窒息。
时应婳发现自己手脚伸展不开,很快意识到自己是被困在了一个密闭的狭空间中,平躺在其中,时应婳不慌不忙地伸手敲了敲前方的东西,听到“笃笃笃”的沉闷声响。
根据昏迷前所见,以及她摸黑摸索出来的一些线索,时应婳断定自己现在是被困在了一口棺材道具中。
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时应婳摸了摸,甚至感觉到了一点温热的湿润,显然被敲得流血了,鬼屋的工作人员下手也太狠了,什么仇什么怨啊。
时应婳暗暗腹诽了下,决定等出去后,跟他们老板投诉那位工作人员,还要他们赔偿医药费。
轻轻敲了下棺材板,时应婳问道:“有人吗?工作人员在吗,这个环节的游戏要怎么玩?有人跟我讲一下游戏规则吗?或者给一点线索提示也行。”
外面没人回应。
时应婳沉吟片刻,开始在棺材板周围四处摸索,希望能找到一点线索,与此同时,她也在一心二用地关注着外面的动静,不定也能提供线索。
然而摸了一圈,时应婳没发现任何线索,外面也没有传来任何声响。
棺材道具内部没有留呼吸口,是完全密闭的空间,时应婳很快便觉得呼吸不畅。
她开始意识到不对劲了。
时应婳用力想要推开棺材板,但是显然棺材板被钉死了,凭她的力气根本无法将其顶开。她只能用力拍着呼救,试图靠里面的动静吸引到鬼屋工作人员,希望能有人发现,然后过来救她。
“来人,救命,外面有没有人!”
时应婳身上携带的通讯工具都不翼而飞了,根本无法联系任何人,在寂静漆黑和密闭环境下,时应婳感觉到周围似乎越来越冷,眼皮越来越重,内心的无助感不断袭来。
“来人啊,这里有人被困住了……”
……
鬼屋外,几位嘉宾先后走了出来,满脸心有余悸。
岑冰洁还拉着唐书河不放,拍着心口直呼受不了:“太吓人了,你们不知道,我和唐哥不心闯进了一片墓地,那里简直了,群鬼乱舞,吓得我直接晕了,还好有唐哥扛着我出来,不然……”
唐书河尴尬得不行,提醒她可以松开自己的手了。
岑冰洁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抱着唐书河的手臂不放,瞬间松开他的手,连连道歉,想起在鬼屋内经历过的那些心惊肉跳的经历和身边人对她的照顾,从脸颊到耳后根都红了起来。
唐书河没注意到岑冰洁神色的变化,朝周围看了眼,没看到想见的人,便问道:“婳婳呢,她怎么还没出来?你们没人和她是同一组的吗?”
白寄年脸色难看:“本来是我和她一组,可进入鬼雾森林后,我就和她失散了。那鬼地方布置得太阴间了,五米内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清,我找了婳儿好久都没找到人,以为她已经出来了,没想到竟然到现在还没见到她出来。”
封闲正好和关以妗一前一后从鬼屋走出来,关以妗一身狼狈,显然吓得不轻,但她只敢瑟瑟发抖,没有勇气像岑冰洁拉唐书河那样去向封闲寻求保护。而封闲显然对鬼屋内的一切都无感,到现在还是一片淡然,连一根头发丝都没乱。
他听到众人的谈话内容,又扫视一眼四周,拧了拧眉,果断扭身,再进鬼屋。
白寄年和唐书河不放心时应婳,也跟着进去找人了。
封闲边走边拿出手机跟节目组联系:“婳婳现在在哪?”
直播间弹幕也发出了疑惑:“对啊,好像很久没见到婳婳出现在镜头里了,婳婳到底去哪了?”
封闲的语气过于严肃和冰冷,节目组的人却不怎么在意地道:“没事的,应该还在鬼雾森林里转着,婳婳胆子很大,应该是找到令她感兴趣的东西了,等她玩够了就会出来的。”
封闲冷声道:“这个鬼屋的面积并不大,鬼雾森林即使布置了再有趣的东西,都不至于困住她足足两个时。”
“这个……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节目组被封闲问得也有点慌了,仔细回想,确实好久没见到时应婳出现在镜头前了,节目组连忙让鬼屋负责人关掉鬼雾森林那边的迷雾布置,发动员工去找人。
然而迷雾散去,里面空无一人,仍然没有时应婳的踪影。
完了,那可是首富的亲孙女,时应婳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这些人吃不了兜着走。
节目组和鬼屋负责人脑补了时应婳会遭遇的各种画面,都认为最大的可能就是遭绑架勒索了,对对方绝对是为了财。但是考虑到时应婳的容貌不俗,为了色也是极有可能的。
“但是,我们今天出了你们节目组,没有外人能够进来啊。”鬼屋负责人道,“而且我们这边的员工都是老员工了,工作从来没出过任何差错。现在人都在这里,没有一个擅离职守,应该不是我们自己人干的。”
众人仔细又查看了监控,发现时应婳从进了鬼雾森林后,就一直没出现在监控画面中了。
“只能从鬼雾森林这里着手了,婳婳一定是在这里就不见了。”
节目组和鬼屋工作人员着急忙慌地找人,封闲已经第一时间报了警,并顺着鬼雾森林往前走,来到森林边界处,忽然一脚踹开一道暗门。
一个鬼屋工作人员连忙解释:“这里是我们的道具杂物间,每个场景地图都会设置一间这样的空间,让我们存放道具和化妆,也方便我们员工在吓唬客人的时候方便藏身和突然现身,达成很好的效果。刚才我们来找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进来找过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封闲对此不置可否,冷着脸进了杂物间。
“婳儿,你在里面吗?”
白寄年和唐书河紧跟着进来,四处翻找,呼唤着时应婳的名字。
……
时应婳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她张嘴想回应,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就连四肢都是软绵无力的,想拍棺材板都拍不动,她只好蜷缩着手指,用指甲划在棺材板上,希望能通过尖锐的划动声,吸引到外面的人来救她。
不知等了多久,等到她都有些绝望,眼皮沉重得想要再次闭上时,一声巨响从外面传来,当啷几声,有东西被踹飞起来的声音,再之后,她所在的棺材道具被人从外面快速撬开。
有微弱的光线和空气进来,时应婳舒了口气,对上担忧地看进来的目光,一个“谢”字还没出口,就眼前一黑再次昏迷了。
“婳婳,婳婳你没事吧?”封闲把棺材板踢开,心将时应婳从棺材道具内抱出来,探了探她的气息实在太微弱,迟疑片刻,道了声“得罪了”,便让她平躺并仰起头,捏住她的鼻子,唇瓣贴住了她的,向她口中缓缓地渡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