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个穿白大褂的，就觉得人家是医生？”

    “那叫药师，懂不懂？”

    “唉”

    “真没见识！”

    在中年男人的身后、柯其润的身前，有一个头发高高盘起，年龄约莫四十岁的妇女。

    正在一边排着队，一边照着里的镜子，仔细地往嘴唇上涂着口红。

    听到前面男子的话语，恰好涂完口红的中年妇女，不由得轻蔑地撇了撇嘴。

    以一副“文化人”的姿态，对前者喊出的那句“医生”，作出了一番听上去，不算友好的评价。

    声音之大，引得周围众人，纷纷投来关注的目光。

    “嘿嘿”

    “不好意思啊，药师大姐！”

    “请问你这里，还有口罩卖吗？”

    “我想买三十只！”

    “付现金！”

    站在中年妇女身前的那位，头发略微谢顶、身穿印有“海螺水泥厂”标志袄服的中年男人，在听到身后人的纠正后，也不生气。

    只是回过头，淡笑着看了后者一眼。

    转而很快更正，自己的称呼。

    对着安生大药房，距离他最近的一位，年纪看起来颇大的女药师，又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

    言语间很客气，若是让不知情的人听见了，还会误以为，他是有求于人。

    “抱歉，不行！”

    然而，中年男人这个，看似合理的请求。

    却出乎意料地遭到了，药房中一位女药师的拒绝。

    “我们在昨天下午，接到了老板的通知。”

    “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口罩暂时实施限购政策。”

    “每人最多只能购买五只，不允许多买！”

    “还望理解一下”，那位女药师似是觉得，自己当着众人的面，这么直白地拒绝对方，不是很妥当。

    想了想，又补充了几句。

    “好吧”，中年男人闻言，无奈地点了点头。

    对女药师的这个法，表示接受：“那”

    “就给我拿五只口罩吧！”

    “一共需要多少钱？”

    “我付给你！”

    着，他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纸币。

    看那花花绿绿的样子，像是什么面值的都有。

    “口罩一只两元，五只正好十元钱！”，女药师的两只，一刻也没有停。

    她的右在键盘上，不断地敲着。

    左从抽屉里，抽出一叠口罩，放在了收银台前。

    随后，从中年男人的中，接过了一张十元面值的纸币。

    “谢谢！”

    中年男人很有礼貌，对着女药师微笑点头。

    道了声谢，才转身离开。

    “不客气”

    女药师忙着收钱，头也没抬，习惯性地回道。

    她话音未落，就听先前站在中年男子身后的中年妇女，扯着尖锐的嗓门。

    用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道：“药师，给我拿五十只口罩！”

    “要医用一次性口罩，用包装袋给我装好！”

    “要原装包装，最好给我拿新的、没拆封过的！”

    “不好意思，女士！”，站在收银台后方的女药师，听闻中年妇女这话。

    顿时，眉头不着痕迹地微微皱起

    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口罩暂时实施限购政策，每人最多只能购买五只！”

    “而且，我们店里的口罩，都是从厂家直接拿过来的。”

    “质量绝对可靠，可以放心使用！”

    起初，柯其润没能听明白，两人话里的意思。

    在他的感知里，两人不是在，买口罩的事情吗？

    怎么还牵扯到了，包装袋的问题？

    什么新的、旧的？

    质量可不可靠，能不能放心使用？

    难不成，这家药房里，正在售卖的口罩，还有非全新的？

    或者是，有二口罩，被药房想方设法拿来，卖给消费者了？

    那可绝对不行！

    想到这里，柯其润眯起眼睛。

    目光扫视了几眼，女药师身边的纸箱。

    他看见，在那只纸箱里，有几捆厚厚的口罩，暂时还没有被人拆开。

    每一捆口罩，都被一个大一些的透明袋，包装得很工整。

    而那些被拆开的口罩，则被女药师，放进了电脑下方的抽屉里。

    每遇到一个，需要买口罩的顾客，女药师就会从抽屉中，抽出五只散装口罩，卖给对方。

    对此，柯其润想了一会，也能表示理解。

    谁让药房有规定，一个人最多只能购买，五只口罩呢？

    既然不能按捆卖，人家可不得把它拆开卖吗？

    可是，柯其润能理解，女药师的做法。

    不代表中年妇女，也能理解女药师的做法。

    “你可以放心使用，就可以放心使用？”

    “我凭什么相信你？”

    “买口罩，讲究的就是一个干净、卫生。”

    “现如今，你把包装袋拆开，口罩就少了一层安全防护。”

    “这样的产品，我使用起来怎么放心？”

    “不行，我不要买拆过包装袋的口罩！”

    “给我拿一袋，全新的口罩！”，中年妇女一边开口，一边伸出，就要去拿箱子里的口罩。

    看她满脸倨傲的样子，像是认定了，没有人敢阻拦自己。

    但女药师的动作，却是比她还要快。

    一把将纸箱移开，弯腰放到了脚边。

    再次起身时，面上的表情，亦变得不太好看。

    “很抱歉，女士！”

    “药房有规定，每人最多只能购买五只口罩

    “不能多卖！”，女药师又重复了一遍，药房近期对口罩的限购规定。

    她的声音很冷淡，像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可旁人若是有心的话，还是不难听出一抹，淡淡的厌恶意味。

    “什么不能多卖？”

    “怎么就不能多卖了？”

    “我又不是不给你钱！”

    “老娘我有钱，有的是钱！”

    “有钱，什么不能买？”

    “不就是五十只口罩吗？”

    “两块钱一只，一共一百块钱！”

    “对不对？”

    “我再额外给你二十块钱，当作费！”

    “行不行？”

    见女药师居然抢在自己前面，收走桌子上的纸箱。

    中年妇女一下子激动起来，像是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老鼠。

    她大声嚷嚷了几句，就取下了随身携带的挎包。

    像是炫耀般的，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圈。

    才把挎包放在收银台上，拉开了侧边的拉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