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你,你离我远些
顾倾往县衙走的时候,天色很晚,晚的风都有了凉意,她步子有些缓慢,神色怅然,到了县衙口,她又坐在县衙口的石狮子旁做了许久,什么也不干,就怔怔的发着愣。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似是有了动静,顾倾方慢慢起身,往院中走去,院子里的步子有些杂乱,女子的尖叫有些刺耳,顾倾听着,心中不适,往前走了两步,便见苏子瞻一阵风似的窜进吴恒远的房中。
顾倾心下有了几分紧张,她三步并作两步的往里走去,忽地瞧见听雁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的冲了出来。
顾倾下意识的拦住听雁,瞧这场面,不肖细想便知道发生了什么,顾倾只觉得胸腔阵痛,她险些有些喘不上气,不过她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压低声音道:“怎么了?”
可是连她自己都未觉,她的声音因着惊吓变得有些尖利,听雁浑身一怔,抬眼看向顾倾,“大人,我”
欲语还休,梨花带雨已不需细什么。
不过,顾倾不是个傻子,但是她还是第一时间褪下外衫,给听雁罩住身子,秋大娘紧跟其后,哎呦道:“这是怎么了?听雁,你”
秋大娘着,忽地噤了声,目光有些惊诧的看向顾倾,见顾倾面色铁青,难看的吓人,忙顺势扶过听雁,方低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顾倾没有回答,苏子瞻立在里头,讽刺道:“呦呵,好厉害的姑娘,竟然都学会主动爬床了?!谁家女儿这般的不知羞耻!”
顾倾抬止住苏子瞻的讽刺,慢声道:“闭嘴!”
她的声调很慢,确实异常的坚定,苏子瞻刚想反驳,可下一刻瞧见顾倾的脸色,不知为何,他那反驳的话竟不出口。
顾倾的脸色令他觉得很伤心,不同于平日里的伤心,而是近乎强忍脆弱的伤心,令人不忍再去打击她。
顾倾第一时间去看吴恒远,吴恒远如今坐在床榻之上,衣衫半露,肌肤白皙,偏偏他的神情又分外落拓,瞧着与平日确实有很大的不同,只能顾倾平日里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既脆弱又病态,令人忍不住想要亵玩。
可是,现下是他与旁的姑娘如此,顾倾着实是臆想不起来,她想着自己如今的脸色定然极其难看,她慢慢走到吴恒远的身前,低声道:“你如何了?”
吴恒远闭着眸子,脸颊红的厉害,顾倾抬刚欲摸摸吴恒远的额头,忽地吴恒远的大钳住了顾倾的,顾倾一怔,他的身子竟热的如此厉害!
顾倾看向苏子瞻,刚欲些什么,听雁忽地闯了进来,跪在地上道:“大人,我真的是无心的,大人,原谅雁儿吧,雁儿可以当近日的事情从未发生过,雁儿不会让吴公子蒙羞的,雁儿”
听雁的声音很大,能传到院中,虽部分衙吏住在后院,但是如此大的声音已能将后院的人吵醒,顾倾不语,只是看向紧紧握着她的吴恒远,基本猜得出来吴恒远的状态为何如此。
她冲着苏子瞻使了个眼色,苏子瞻一抬,吴恒远身上的穴位陡然被封住,他方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向跪在地上的听雁,吴恒远抿唇不语。
可是,他几乎是第一时间,便看向顾倾,“我不曾”
顾倾点了点头,转身半蹲下,平视听雁道:“雁儿,你不必如此,我身为本县的大人,定然会为你讨个公道!”
听雁目露感激,刚欲再跪,顾倾扶住她的,温柔的擦了擦她脸颊上的眼泪,眼中充满心疼道:“你且先去休息,莫要太过害怕了。”
“好。”听雁几乎有些受宠若惊,她呆呆望了顾倾半晌,方才回过神来,甜甜笑道。
“秋大娘,先扶她回房。”
顾倾看向秋大娘是目光很冷,瞬间的变化,秋大娘瞧出来,听雁却未瞧出来,许是平日里在一起待得久了的默契,秋大娘立即便知顾倾什么意思。
着,秋大娘便扶着听雁往房中走去,口中着一系列安慰的话,顾倾转身,走向苏子瞻,“待听雁进屋,令她先睡下来,动作要迅速。”
“好。”
很快,苏子瞻趁着听雁进屋的当,于暗处点了她的睡穴,秋大娘也觉得意外,忙将听雁扶到床上。
接着,顾倾让苏子瞻去寻龙大夫,越快越好。
苏子瞻知晓事出突然,吴恒远此番又十分的不正常,定然是当中有什么作为,但是他们不能擅动,只能龙大夫来了之后才可看出端倪。
顾倾照看吴恒远,她擦了冷水给他擦,擦脸,擦脖子,可是他的体温不降半分,吴恒远艰难的倚在床榻上道:“不是那种药。”
顾倾眉尖一拧,吴恒远自在南直隶,想必自家宅内斗也是不少,这种伎俩定然瞒不过他,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怕,她怕是更为严重之事。
“那是什么?”
吴恒远觉得顾倾的真的太软了,冰冰凉凉,滑滑溜溜的,似个蛇一般,他似乎有些更加难以忍受了,他定定的看着顾倾,大一挥,猛地揽住顾倾的细腰,将她与自己的距离拉进。
顾倾瞳孔募地放大,惊叫道:“你做什么?”
吴恒远大一紧,闭上眸子,咬着牙道:“大人,对不住,不知为何,我”
他忽地似极度痛苦一般,无法忍受,咬着牙轻嘤出声,却怎么也不下去。
顾倾虽不想问细节,但是见吴恒远越发的痛苦,她急切道:“你刚刚面对听雁也是如此!”
吴恒远目光一冷,寒气逼人,“不曾。”
他面对听雁从来不曾这般无法忍受,刚刚那般,不过是突然发作,听雁又扑了上来,他推拒之下,方才闹成那般模样。
可不知为何,顾倾一靠近他,他就越发的难忍,体内的热流只往下窜,几乎让他控制不住理智。
“你,你离我远些。”
“好。”顾倾从不啰嗦,当立断。
只不过她刚往后退了两步,她心口猛地一痛,似被毒蛇蛰了一般,她忍不住的往下跌去,跌到半路忽地跌入一个极暖的怀中。
“顾大人”
顾倾被吴恒远抱个满怀,她只觉得脖子都被嘞的难以忍受,可是他的声音低低的,竟带了几分委屈。
“顾大人。”
他又道。
“我在。”顾倾听到自己声音,细腻而又婉转,似是许久没听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