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难为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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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倾休息了一日,整个县衙因着她受伤上上下下都十分担忧,可是她却觉得并无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不过秋大娘可不这么认为,整日想着如何给顾倾补身子,做好吃的,每天都要把今日要做的菜谱给顾倾看,看她是否爱吃。

    可是顾倾本就是个什么都吃的性子,倒也不挑,秋大娘做什么她便吃什么,只不过爱吃辣味的东西,但是秋大娘却也不敢多做的,因着她身上的伤还未好,俗话伤筋动骨一百天。

    至少一百天之后才能吃那些吃食,顾倾听此,虽有些无语凝噎,但是鉴于秋大娘为她好,顾倾便也不多争执,她总归无法拒绝别人的好意。

    那日紫檀本着陈寅安会次日检查,但是顾倾准备好一应事宜接待时,陈寅安却也不曾出现,派人去请,也没请动。

    顾倾不知陈寅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他既然不来,顾倾便懒得折腾,便多休息了几日,便是秋大娘挖空心思的那几日。

    三日过后,陈寅安方才又派人传话要检查赈灾的情况,陈寅安大略看了一番县衙的账簿,赈灾的据点以及派人去问了那些之前曾捐赠的豪绅富户们的话,便施施然打算离开正安县。

    陈寅安派人去问话还是顾倾极力劝的,毕竟那些人确实为正安县出力不少,顾倾总归的让他们在大人物面前露露脸,虽不至于陈寅安一定会上呈陛下,但是至少此事令他知道了,做不做自然是他的事情。

    陈寅安一贯行走如风,似乎来了一次正安县如路过一般,与吴恒远不过也碰了个面,便准备走了。

    陈寅安很快便走,顾倾心中更加开怀,她整日待在县衙,除却必要的事务需要她处理,大多时间她都是吃了睡,睡了吃,不过几日她便觉得自己圆润了不少。

    只不过只是她自己觉得,秋大娘还是觉得她十分的瘦,硬是要她多吃多吃,顾倾大多时候笑着应下。

    这日,听闻陈寅安要走,紫檀过来命她前去与陈寅安一聚,明目张胆且毫不避讳,顾倾忽地觉得奇怪,之前陈寅安来此见她,都是暗中隐藏,从未这般大胆妄为,为何现下忽然转了性子。

    顾倾不知,但是即便她伤了腿,还是要去,毕竟陈寅安发话,但是吴恒远知晓之后,硬是陪着她前去赴宴。

    陈寅安请吃饭,顾倾心想,在这穷乡僻壤之地,应该是请不出什么花样,陈寅安却还是命人做了一桌子花活,大多顾倾只见过不曾吃过。

    陈寅安将要走,这一顿本不该他请,该是她顾倾来掏腰包,但是她实在是脸比兜干净,便不出那个口,好在陈寅安并不计较这些。

    只不过顾倾刚落座之后,吴恒远紧随其后,陈寅安倒是不客气,开口便道:“不知现在该叫吴大人还是吴主簿呢?”

    吴恒远不卑不亢道:“自是吴主簿,在其位谋其政。”

    顾倾夹了一块胡萝卜,感叹胡萝卜竟然能做的如此好吃。

    陈寅安又道:“此次,吴主簿与顾大人着实做的不错,顾大人以身犯险,可谓是一心赤心为百姓,只不过为何吴主簿早早接应,难不成你们早已算到有人劫赈灾物资,而令顾大人只身犯险?”

    顾倾又夹了一块羊肉放入口中,太好吃了,太好吃了,她已经用不到话来形容,但是耳朵并未闲着,听陈寅安所言,她紧了紧眉,她顾倾能不能算到,难不成陈寅安心里没数嘛?

    之前在马车上已然戳破了她,如今在吴恒远面前重提此事,陈寅安是何目的,顾倾吃罢羊肉,饮了一大口热茶,浑身暖了些许,刚欲开口。

    门忽地被人从外面踹开,屋内的人立即伺而动,亮剑出鞘,苏子瞻瞧着陈寅安身侧的左膀右臂若惊弓之鸟一般,他立即大步上前,讽刺道:“呦呵,陈大都督身边的狗可真是护主,只不过陈大都督如今只能沦落到被人护的地步,想来武功退步不少吧。”

    着,苏子瞻直接毫不客气的坐在吴恒远身侧,直接捡起筷子便吃起来,状若无人。

    陈寅安扫了苏子瞻一眼,仅仅一眼,顾倾忽地觉得不对,因着那一眼的意味太浓,让她有一瞬间的不安感。

    陈寅安抬了抬,身侧两边的护卫方才慢慢收刀在鞘,“苏沛苏尚书家的公子,逃婚逃到此处,可是想立即派人接你回京中嘛?林家姐还等着嫁你呢。”

    着,陈寅安抬,便有人给他递上一清酒,他眼中讽刺味颇浓,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顾倾正吃着,忽地听到此处,挑了挑眉看向苏子瞻,见他面色涨的通红,似是生了极大的怒气,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苏子瞻立即暴走,“陈寅安我告诉你,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少在这儿多管闲事!”

    吴恒远在一旁浅笑一声道:“林家姐早已嫁了旁人,陈都督何必开这种玩笑,况且,苏尚书若是不知晓子瞻在此处,怕是早已急的焦头烂额,此刻,不过给他时间想清楚罢了。”

    三言两语,便将陈寅安的威胁化解,苏子瞻听此,竟也震惊的看向吴恒远,“你”

    刚想问出口,却觉得此刻场合不对,便乖乖坐下,盯着陈寅安道:“你少在这儿拿我开涮。”

    顾倾冷冷吸了一口气,莫名觉得此刻的气氛有些诡异,剑拔弩张的诡异。

    陈寅安闻此,目光冷冷落在吴恒远身上,“吴主簿消息倒是灵通。”

    吴恒远同样直视陈寅安,“家中传信罢了,算不上灵通。”着,他又轻描淡写道:“倒是陈都督,几次三番流连重庆府,可是所为何事?”

    “此事,”陈寅安忽地顿住,眸子微微眯了眯,看向顾倾,轻轻吐出几字,“与你何干?!”

    吴恒远慢声道:“还望陈都督莫要辜负陛下的期望,好好巡察重庆府雪灾情况,莫要令那些吸尽黎民血之人逍遥法外,才好。”

    吴恒远意有所指,陈寅安却冷哼一声,“吴主簿忧心天下事,本不必如此操劳。”

    顾倾看着二人一来一往,直觉二人今日能坐下吃饭,可真是有些难为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