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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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白手握三样宝物要开天门灭世的消息,最开始的时候也有不少人不信。而后慕白抛出清风被秃鹰啄食过的尸体悬于浔阳城城墙之上,又分别用天镜与掌上灯扫平了几个程姓所居的村庄城池。众人才不得不信,慕白是来真的。

    仙道人心惶惶,乱成一锅粥,不少隐世高人也被惊动出山。但还需要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将所有人聚集起来一起对抗慕白。

    顾拂月请了鬼医为司徒鉴医治,司徒鉴醒来后即刻命云梦泽发出英雄令,将所有人召集起来。

    云梦泽开天下英雄会那天,司徒鉴正在台上做讲话,宁长渊姗姗来迟。

    “是宁长渊。”

    “他怎么来了。”

    “听从前的那些事情都是慕白栽赃给他的。”

    “既然如此,有九天双璧在,那我们岂不是又多了一分希望了。”

    玄思喊道:“长渊。”

    宁长渊对其充耳不闻,径直走到了傅云遥身前。傅云遥看着他:“你最近去了哪里?”

    宁长渊去牵他的手:“我们走。”

    “走?去哪里?”

    宁长渊道:“慕白答应我,只要我们不问世事归隐山林,他就不会难为我们。”

    傅云遥目光如炬望着他:“这不是真的。”

    宁长渊道:“慕白现在手握三样法宝,就算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会是他的对手。我们先前不就过要一起归隐吗,现在不过就是提前而已。况且当年弑神之战的时候,你不是也可以义无反顾回天鹭山吗。”

    傅云遥面色冷冽,压抑着怒气道:“那你可知道,当年我有多后悔。”他痛苦的闭了闭眼,又睁开,眼底的情绪浓的化不开,“我后悔我当时没有勇气违抗师命留下来与你并肩作战,为天下苍生而战。而这一次我不想再让自己后悔,就算是死只要能和你死在一起我也是愿意的。”最后一句话,几近哀求,“你愿意吗?”

    傅云遥定定看着他,他在宁长渊眼里看到了答案,眼神中透着浓浓的失望,他一根一根掰开宁长渊的手指:“道不同不相为谋。”

    宁长渊泼妇闹街似的,指着傅云遥的背影骂道:“好一个道不同不相为谋,傅云遥,你把话清楚了!你和不和我走!今天你不和我走,你别后悔!”

    他话音未落,顾拂月一鞭就抽下来。抽的宁长渊猝不及防脸上赫然浮现一道半指甲盖宽的血痕,顾拂月厉声斥道:“宁长渊!你知不知道你在什么!”

    四周的诘问如潮水奔涌:“什么珈蓝战神,如此没骨气,简直是狗屁。”

    “他是狗屁还侮辱了狗,呸。”

    “快滚吧!我们这里不欢迎你这样贪生怕死的人!”

    宁长渊的视线穿过铺天盖地的指责声,直直看向傅云遥,后者正回头看他一眼。目光再无从前的春风化水的情意,有的只是一片如深潭般的沉寂。

    而后,渊虹剑光一闪,他眼睁睁看着傅云遥割袍断义。

    宁长渊眼神诧异,嗫喏着嘴唇,最后只吐出几行字:“我懂了。既然如此,祝云上君好运。”

    他背转过身,被人拦住。顾拂月命令道:“让他走!”

    “鬼娘子!”

    “他要走你们真的拦得住他吗?”

    众人心不甘情不愿地让开,看向宁长渊的视线透着不加掩饰的鄙夷。

    ·

    距离七月初七还有三个月。这些时日,以云梦泽为首的仙道众人几次强攻无梦山,皆被天镜大败而归。天镜笼罩在无梦山顶,好似一个巨大的钟罩,没有任何死角。别是杀慕白,他们连无梦山的一块石头都碰不到。

    玄思用卦象推出开天门的最好位置在临水界,众人强攻无梦山不成,便率先去到临水界埋伏。

    傅云遥立在一叶轻舟中,飘荡在水面之上。他目光悠远不知在想些什么,玄思轻飘飘落在他身侧:“长渊这人虽然行事自我,可他不是这样的人。”

    “我相信他。”两相对视,玄思猛地反应过来,他们之间的默契早就不需要他提点。“我只是不开心,他不肯告诉我。”

    玄思轻轻笑道:“他这个人行事自我,虽出发点很好,可是总免不了叫人担心。从前有一回练剑的时候我受了伤,需要昆仑山顶的雪莲子入药,他冒着严寒连夜去摘雪莲子,差点没冻死在山上。”

    傅云遥不经意流露出的羡艳,口吻温柔道:“能被他喜欢,是一件极为幸运的事情。”

    玄思瞥见他的神色道:“云上君是在自夸自己是世上幸运之人。”

    傅云遥有些薄面:“我并非这个意思。”

    在瞥见玄思脸上神色时,傅云遥才发现对方竟是在与他开玩笑。他从前与玄思不上相熟,因为宁长渊的缘故总不自觉对他抱些不清道不明的敌意。这样聊天还是头一回。

    二人又了一些有关宁长渊的事情,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玄思在,傅云遥安安静静的听。他听的津津有味,心里将一些事件记下,想着这次要是能活下来,日后有机会一定与宁长渊再做一遍。

    再回宁长渊这边。

    自那回犯了众怒,他灰溜溜躲进了蓬莱。他在蓬莱设下结界,玄思曾经来找过他几次,都被他拒之门外。他整天无所事事的窝在那把太师椅上懒洋洋的晒太阳,瞌睡,日子过的美滋滋。全然不理会翻天覆地的外面世界。

    晃眼三个月就要过去,七月初六那天,他实在闲的无聊。去了天鹭山一趟,他轻而易举地解开了结界偷偷溜进山中。

    此时的天鹭山空无一人,他在四下逛过一圈,还踩在浮桥上摇弄,玩得不亦乐乎。清风拂过山岗吹散云雾,浮桥之上的宁长渊这才看见,云渊之上他的名字并未被抹去,正与傅云遥三字交相辉映。

    他一阵心悸,又去了傅云遥的书房,书架上摆着许多书本,还有许多纸张。宁长渊一张张翻过,发现全是:今日,晴。

    今日,雨。

    今日,多云......

    尽是些天气。上回听子逍起这都是傅云遥写给他,他一页页翻过,手指无意间碰到暗格,眼前一排书架缓缓开。一间暗室映入眼帘,宁长渊摸出照月明珠走进去,发现里头的空间比外面的更大。几乎被密密麻麻的书架占满,宁长渊随手翻出书架上的一页纸:今日,雨。

    他突然意识到,这一整个房间全是傅云遥写给他的信。整整二十七万多封。

    他垂着眼,看着泛黄纸张上清秀有风骨的字,心底都要被简短文字填满:这是他见过的最美的情书。

    他折了一封放在心窝处揣好,摸了摸从窗外飞进来的白:“是时候了。”

    这三个月慕白一直在监视宁长渊的动向,见他没有异动且马上就要到开天门的时间了,他才收了眼线。这才给了宁长渊从蓬莱溜出来的机会,他设下的结界也并非针对玄思等人,而是为了提防慕白。

    宁长渊招手一挥,将蠢呼呼的白鸟变成了自己的模样。而后遁光迅速消失在了天际。

    ·

    传要去无间,得先渡过无间河。河上有个摆渡的老人,人称苦渡老人。

    看见宁长渊出现在无间河畔时,苦渡老人面色寻常,只是拿起了干的都要开裂的船桨,对他道:“你来了。”

    宁长渊上了船:“你知道我会再来?”

    苦渡老人好像耳朵不好,没有听见他的问话。他道:“坐好了,出发了。”

    四下一丝光亮也无,一切平静又寻常,可宁长渊却知道靠岸之后,是怎样的残酷光景。船桨慢悠悠地摇着,待摇到河中心的时候,河底突然发出光亮,一片一片,一团一团的光从水中腾起,化作光晕绕在他们四周。

    宁长渊知道,这都是无间恶鬼仅存的善念。鬼魂想要渡过无间河,就要摒弃善念与记忆。

    上次宁长渊来的时候,这些光只是漂浮在水面之上。而这次,他们却不约而同聚在他周身,向他不断靠近。

    苦渡老人道:“它们这是在祝福你。”

    宁长渊听了,并未有任何防备,放松了身子任由那些光晕攀附在自己身上。

    苦渡老人道:“我记得上次你来的时候问我在这里摆渡多久了。”

    宁长渊看向他,他的确很好奇,这个看着上去平平无奇的摆渡人,是如何在这样的地方生存下来的。他总觉得,对方不是寻常人物。

    苦渡老人想了一会儿,突然笑道:“时间太长了,我这记性差了,自己也记不到了。不过我突然想起一件旧事来。”

    “什么旧事?”

    苦渡老人道:“上回你来的时候,我把你认成了别人。我突然想起来,那人也姓宁,好像叫......”

    “宁舟。”

    “不错,宁舟宁舟。哎,你怎么知道的?”

    宁长渊道:“他这样作恶多端的人,不入无间才怪。”

    苦渡老人摇摇头:“非也非也,他和你一样,也是活着的时候进来的。”

    宁长渊的心头一跳。

    “他爱人被仇家下了诅咒,那宁舟冒险前来寻找破解诅咒的办法。在无间里与恶鬼结契,你也应该知道与恶鬼结契会是什么下场。后来我心里记挂着这件事,还特意去了人间一趟。听宁舟发了疯,被他的结发妻子亲手杀了。我就想看看他爱人如何,刚好看到那个女人自戕在他那个结发妻子面前。宁舟的发妻抱走了女人怀里的孩子,要命的是,女人身上的诅咒也延续到了孩子身上。宁舟那个发妻本来都快有神格了,竟然不惜用毕生修为为孩子洗去了诅咒。”

    宁长渊心念一动,胸间顿时荡起千层惊涛骇浪,从认知开始将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脉络一点点撕碎,撕碎,可神奇的是。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又从枯烂的心脏出生长了出来。

    “后来呢?”

    “后来,我又去了人间一趟。前去看望那对母子,那时候宁舟的发妻因为修为尽废的缘故身体孱弱,她自知自己时日无多,命数将绝。她托付我去昆仑山找一个叫道华的人,把她写的一封亲笔信交给道华。”

    宁长渊的手指都颤动起来,他难以置信喃喃道:“也就是,将我托付给师父的人是我娘。”

    他的心底一阵抽搐的狂喜,几乎要将他淹没掩盖,他的浑身上下都因为这个消息而颤动。

    原来,她是待他好过的。她为他放弃了入珈蓝的机会,散了一身的修为,再也回不了雾源山。甚至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紫郡也在为他着想。

    “客人,你哭什么?”

    宁长渊抹去眼角不自觉留下来的泪水:“没什么。”

    苦渡老人道:“上回看你来还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嘿嘿,吃苦头了吧。不过这回不用怕,它们都会帮你的。”

    “谢谢你。”

    苦渡老人还以为他是要谢自己的安慰:“客人,你快快回来啊,老朽就在这里等着你。”

    宁长渊披戴一身光晕走入漆黑的无间鬼狱之中。

    ·

    临水界。

    傅云遥、玄思、顾拂月、司徒鉴等人身负重伤伏倒地面之上。眼睁睁看着慕白立于高山之巅,祭出三样法宝。只见头顶一阵风云变色,静待数秒过后,天镜不断方法,最后大的完全笼罩在临水界上方,而后天镜像是被撕裂一道裂口。随着一声声咆哮,一个又一个青面獠牙的魔兵从里头争先恐后涌出来,不消一会儿的功夫就要占满大半个临水界。

    众人拼着一口气提着剑站起身抵挡魔兵,残酷无望的厮杀中,子逍满目血红咆哮道:“这该死的宁长渊到底去了哪里!”

    身边的战友一个又一个倒下,尸山如海,鲜血开出一朵又一朵的彼岸花。

    慕白立在山巅之上,好整以暇看着眼前这一幕。他的视线慢慢上移到九天之上,凶恶想到:“等着吧二师兄,等我屠了人间就想办法将珈蓝解封,让你亲眼看看我完美的杰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耳畔的惊恐尖叫声越演越烈,慕白眼底的戏谑越来越浓。漫山遍野盛开的彼岸花如噩梦中的大火一样鲜艳,使他扭曲的欲望得到了短暂微茫的满足。

    天色阴沉,紫电交加。数之不尽的魔兵乌压压一片从天镜中涌来,整片大地彻底陷入混沌的黑暗之中。

    原本上万人的队伍被杀得只剩下几百人,傅云遥等人缩成一个圆圈背靠着背与外界厮杀。

    “师兄!这样下去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顾拂月两把弯刀刚刚脱手,就又抽出一条鞭子来杀气腾腾地抽死了一个魔兵。气势比那魔兵还要凶狠:“狗日的怎么杀也杀不完!”

    玄思头一回听见顾拂月脏话,明明已经是强弩之末,还分神吹嘘道:“骂的好。”

    顾拂月皱了皱眉,心想这人今日是不是吃错药了。

    整片大地都被染的鲜红,慕白看着负隅顽抗的几人,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悯。他于半空之中对着傅云遥、玄思等人各偷袭一掌,众人接二连三倒在血泊之中。

    就在魔兵大刀落下之际,阴沉无光的天地之间陡然出现一团光晕。

    无数的阴灵鬼面之间,一身白衣的宁长渊姗姗来迟。狂风吹动发丝,将他的衣摆吹的猎猎作响。

    慕白冷冷笑道:“我就知道你会食言。”他无比遗憾地叹一口气,“我是真心欣赏你的宁长渊,是你自己自寻死路。”

    欣赏?宁长渊在心底发出冷笑。所谓的欣赏就是不停设计陷害他身边的人,还把黑锅甩在自己头上。

    四下一声声呼喊:“宁长渊!”

    “长渊神君!”

    慕白悲悯道:“他来又如何,除去第一神兵憩天剑,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破天镜。”在瞧见宁长渊面上表情时,他猛地一怔,慕白皱了皱眉头,“不可能。你绝不可能拿到憩天剑,就算你真的去了那里,也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回来。”

    突然,掌上灯像是受到什么感应。灯中厉鬼发出冲天叫声,在众人的注视中。踏在半空中的宁长渊从袖中缓缓拔出一把通体乌黑的剑。

    “憩天!”

    “这就是第一神剑憩天剑?!”

    “不是憩天剑在无间净化之地,不论神鬼有去无回吗?”

    宁长渊缓缓道:“的确有去无回,但是我运气好,去的时候得到了一些庇佑。”

    那日,宁长渊披着一身光芒在无间内穿梭,无论恶鬼猛兽见了他皆退避三舍。那身光芒庇佑着他去了净化之地。那个地方一片死寂,游魂无踪,半点声音都听不见。

    他穿过一片空旷之地,走到了剑冢前。剑冢上就插着一把憩天剑。

    宁长渊手提憩天,清喝一声,慕白还来不及阻挠,就见凶猛剑气劈向天镜。轰隆一声,天镜从内部碎裂,那道输送魔兵的裂口猛地收回,地面上剩下的魔兵在拨云见日的光亮间消散成了灰烬。

    而宁长渊手里头的那把憩天剑皲裂出一道纹路,而后断裂开来。

    “宁长渊!”慕白暴怒而起,手中长剑猝不及防劈向宁长渊,后者被人推了一把。那一刻,宁长渊的心猛地跌落下去,他伸手接过傅云遥的身躯,堪堪躲过了慕白的第二波攻击。

    宁长渊祭出上邪神剑抵挡,可是龙吟来势汹汹,他方才发现,慕白的确不在他之下。他怀里还抱着个受伤的傅云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二人激战数招后,宁长渊突然道:“等一下!”

    慕白哪里理他,一把龙吟针锋相对,半点空隙也不给他留。

    宁长渊忙喊道:“我在无间看到你娘了!”

    肃杀之间,龙吟突然停在半空中:“你骗我。”

    宁长渊道:“我没有骗你,否则怎么解释我能进净化之地还能那么快回来。是你娘,是你娘她不愿意看到你一错再错!”

    “我娘......她在无间?”

    “不错。她一直都牵挂着你,宁愿去无间也不肯去投胎。”

    慕白脸上的怒气与仇恨突然之间有了一丝崩裂,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又凶狠道:“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还有镜尘,你的师弟镜尘你还记得吧。他早就知道所有事情是你做的,可是他一直都瞒着太昊,因为你才是他最亲近的师兄。你以为镜尘撞断天柱是为了保护珈蓝吗?你错了,他是为了保护你。他和你娘一样,都是为了不让你再继续错下去!”

    慕白像是被什么梗住了,过了许久,龙吟慢慢低落下去。距慕白最近的司徒鉴见状一把冲上前,扯下他脖子上的无形密钥。慕白当即一掌,将他的头破血流。

    慕白掌势未收,突然双瞳剧缩。上邪神剑一剑穿胸,彻底断了他的生路。

    头顶阴云被风吹散,阳光洒了下来。一天一夜鏖战,劫后余生。

    宁长渊为傅云遥封住几个大脉,眼神中尽是心疼。

    傅云遥却是握住了他的手,袖摆之下,宁长渊握过憩天剑的手掌焦坞一片,肉眼可见白骨。这是除去傅云遥外,刚刚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

    净化之地生灵勿近,死魂不渡。憩天剑乃是当年的剑圣放置在其中,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净化无间。憩天剑上无数死魂怨气沾染,犹如附骨毒药,拔剑者若是道心有偏心念不坚则会灰飞烟灭,就算真拔出了剑,触剑之处也会如三味真火烧过融化皮肉。

    傅云遥不能想象,宁长渊是如何忍住住这样巨大的痛苦拔出了憩天剑的。

    宁长渊瞥见他担忧心痛的神色,突然委屈巴巴道:“比起这个,我心更疼。”

    傅云遥以为他哪里受了伤:“心怎么会疼?”

    宁长渊好不容易才忍住不笑:“上回道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与我割袍断义,就算是作戏,我也心痛了好长一段时间。”

    傅云遥脸颊浮起一抹红晕,眼神愧疚道:“抱歉。”

    宁长渊道:“那道长给我吹吹吧。”

    “吹......哪里?”

    “当然是吹手啊。道长刚刚在想哪里?”

    傅云遥低下头去,主动给宁长渊吹只剩下一层白骨焦皮的手掌。中途,他抬起头:“对了,刚刚你的是真的吗?”

    “什么?”

    “慕白母亲和镜尘的事。”

    “当然是骗他的,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娘都不知道投胎几次了。还有镜尘,当年慕白的身世其实就是镜尘透露的。”

    傅云遥几不可闻叹一口气。

    “你叹什么气?”

    “只是有些感慨,到头来没有一人真心对他。”

    宁长渊冷笑道:“无梦山人菩提老祖还有东航哪个不是真心对他,而他又做了什么?凡事有来有往,要给出真心才能回报真心,你看我与你不就是这样嘛。”

    “的确。”

    宁长渊瞥见他的神色,知道傅云遥又在想什么。他又道:“你不会真以为当年是太昊他们吃饱了撑的□□慕白杀了他的狗吧,起来,这事还是太昊当年告诉我的。那慕白生性孤僻,还有些变态的嗜好。太昊他们发现慕白每天都在凌虐一只黑狗,不是针扎就是火烧。那时候那只黑狗已经快被慕白折腾死了,太昊是为了不让黑狗太痛苦才一了百了送它上路的。”

    这回傅云遥彻底无话可了。

    宁长渊为傅云遥渡气过后,短暂休息一会儿,傅云遥已经可以站起身。宁长渊却赖在地面上不动弹,他抬起头望着傅云遥道:“道长,腿麻了,要抱。”

    四周还有别人在,还有不少人在偷偷注意着这边,傅云遥耳根通红,却还是弯下腰身将人一把抱了起来。

    宁长渊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傅云遥的脸上亲了一口。得意洋洋地四下看一眼,有好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古董像是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两眼一黑翻了过去。

    “长老长老!”

    宁长渊伸出手去圈住傅云遥的脖子,嗅到熟悉的琼花芬芳,心底一片满足:从今往后,他不畏光阴慢慢,岁月蹉跎。因为他知道,直到山河枯竭,星河坠落,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作者有话要:  写的很快,但该有的剧情还是走完了。就是很多细节没填充吧,不过心态崩了,所以也尽力了。本来想过写番外的,不过反正也没人看,所以就不写了。真的不想再写这种似是而非插叙倒叙的东西了,太他妈累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为什么要给自己设定这样一个剧情和故事啊,哭了。下本要写个轻松的恋爱文,长时间内不想再写正剧剧情流了,我吐了。有缘再见吧~

    最后再感谢一下半月的6瓶营养液~谢谢看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