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虎没有深究。

    “学长怎么出现在这里？”米莉虽然眼馋他那一身蓬松的白毛, 但不忘询问他突然出现的原因。

    白虎威风凛凛地向前走了两步，高高昂着脑袋，话时喷出的气息吹动了长长的胡须, 声音低沉, “这一场是学长一对一教学。”

    “而我, 挑中了你。”

    米莉第一反应是：又来？

    祁南学长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这已经是第二次挑中她了。

    “废话不多, 你准备好了吗？”大白虎不停地用左前掌刨着地面，似乎有些无聊。

    深呼一口气, 米莉：“准备好了，请学长开始吧。”

    话音刚落, 她立刻撑起了精神力屏障。

    与此同时, 祁南发起精神力攻击。

    上次越野拉练的时候, 他就对米莉的精神力产生了好奇。如果不是意外巧合的话，一个丁班的新生, 实力未免过于出众, 甚至已经达到不合常理的水平。

    这会儿，正好趁此机会，好好试她一试。

    米莉觉得有一股力量正在试图强行突破她的精神力屏障。她能感觉到这股力量, 和越野拉练时的完全不是同一个级别。

    祁南学长他, 这次是完全释放精神力来攻击了吧。

    两股精神力正在互相拉扯，一股防御, 一股攻击。

    不愧是精神力SSS级的学长。

    米莉应付得略吃力。

    白虎见精神力攻击暂时不奏效，他“啧”了一声。

    抬起虎掌，一掌拍下——

    “啪——”

    虎掌重重地落到地面，掀起一阵风，攻击落空。

    攻击快要落下的时候，米莉眼珠子一转, 从快要触碰到的虎掌下顺势一滚，滚到一侧，再迅速起身。

    精神力攻击从未断绝。

    米莉只好撑着精神力屏障，凭着绝对直觉和异于常人的反应力，一次又一次地从虎口逃生。

    大白虎轻轻一跃，四个爪子落到地面之后，立刻抬起爪子朝被逼到边缘的人拍去。

    力道之重，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米莉这会儿已经退无可退了，背后是空气墙，面前是即将落下的攻击。

    没有其他办法了。

    只能——

    虎掌用力地拍过去，半路上却突然被截住了。

    祁南微微侧头，虎掌下，是娇的女孩。

    此刻，她的一只手抵在虎掌下。

    祁南再次向下用力压去，不得。

    米莉嘴角微微勾起，伸出另外一只手，两只手一起抓住大白虎的爪子，一起用力——

    大白虎整只虎被掀飞。

    在空中翻滚了一圈。

    祁南用两只后爪抵住地面，滑动了好一段距离才勉强停下。

    白虎眼底隐隐有了一丝波澜。

    竟然……

    有意思。

    白虎像是不知疲倦般，再度疾冲过来，仿佛非要把她碾成肉酱一般。

    米莉不得不再次起万分精神来应对白虎的双重攻击。

    最后，双方都疲倦至极。一人一虎放弃了精神力攻击，采取了最原始的攻击方式——

    一人一虎扭在一起。

    白虎显然比较吃亏，毛发旺盛的他，在扭中，不断被揪毛，白色毛毛飞落一地。

    想反击，去揪人类的头发，无奈，他的爪子太大，根本揪不住。

    只好两个爪子抱住她的脑袋用力地揉。

    ……

    一人一虎累得气喘吁吁，也没分出胜负。

    “你的实力，和你的检测报告有很大的出入。”祁南意念一动，大白虎消失，转变成原来的人形。

    他整了整战斗时弄乱的衣服袖子，看似漫不经心道。

    突然听到这样的评价，米莉先是不解。

    而后脑海里再度浮现先前做测试时，因为临时中断而得到的那句提醒——

    “临时中断测试可能会导致检测结果数据异常。”

    所以，是这里出了问题。

    “我……”

    米莉开口解释。

    祁南挥挥手断了她，“不用向我解释，反正之后学校还会进行一年一次的精神力和战力检测，届时就知道了。”

    “我点醒你，完全是看在老师的份上。”

    “老师……？”

    祁南继续解释，“就是你认识的凯其教授。”

    米莉眨了眨眼，原来……是受凯其教授之托，才屡次挑中她的呀。

    祁南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子看她一眼，“这样看来，老师也算是没有看错人。你的实力的确不错，甚至能够赶上我了。”

    “再过一年，就不是我照顾你，而是你照顾我了。”

    米莉知道学长是在开玩笑。

    一年后，学长应该都要毕业了，哪里还用得着照顾。

    “那这一年，就麻烦学长多多提点了。”

    “啧。知道了。”祁南抱着双臂，下颌微微抬起。

    “不过，你没有战斗态吗？”

    米莉摇摇头，否认道：“没有。”

    祁南心里其实隐隐早已有了猜测，得到米莉的肯定时，他面上并不惊讶。

    “你是第二个。”

    米莉问：“第二个？什么第二个？”

    ……

    从全息舱里出来，周围的人早已离开。

    米莉坐在椅子上，回忆起祁南学长离开虚拟空间前留下的那句话——

    “上一个没有战斗态的人类天才是前联邦元帅埃纳德。”

    她摸了摸胸口，略有些心虚。

    她……是虫族，哪里来的战斗态。

    她根本就不是人。

    但，这个埃纳德前元帅，作为人类，居然能够在没有战斗态的情况下成为元帅。

    这样传中的人物，真让人觉得好奇呀。

    她思索片刻，开星网，搜索“埃纳德”。

    立即弹出数十页关于他的信息。

    米莉点进第一条，慢慢浏览起来。

    “埃纳德，联邦前元帅。”

    “他于星际3001年10月2日出生在联邦最贫穷的星球。凭借出色的实力，进入了联邦第一军校进行为期三年的学习。在此期间，他曾在军校新生大比里败所有对手，获得第一名。之后带领联邦第一军校的队伍在联邦军校大联赛中赢得了第一名。”

    “从联邦第一军校毕业后，他成功进入军队，从兵成长为统领整个联邦军队的元帅。”

    “于星际3045年6月23日逝世。”

    官方介绍，简洁地概括了联邦前元帅埃纳德的一生。

    给出的讯息非常有限。

    关于他的战斗态、英年早逝的原因，并没有给出解释。

    米莉遗憾关闭这条联邦官方的解释，从后面开始翻找，终于找到一条带有“战斗态”这一关键词的信息。

    轻轻点开。

    埃纳德的投影自动弹出。

    米莉盯着联邦前元帅的脸，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但一时间想不起来，具体哪里眼熟。

    真是奇了怪了。

    她摇摇头，关闭了投影。

    “……埃纳德元帅……联邦史上第一位没有战斗态的元帅……简直是一个奇迹……他永远是联邦第一军校的传……”

    长篇大论，和先前看到的内容大致相同，米莉只能从中捕捉到一些不同的信息。

    真的没有战斗态……

    她继续翻看下一条。

    标题写着——

    “埃纳德元帅初次精神力和战力检测报告流出，点击就看！”

    熟悉的标题党风格。

    她正想滑过这一条，手指却不知道怎么的，点了进去。

    “精神力SSS级，战力SS级……”她边看边声嘀咕，“实力出色。”

    原来并非标题党，而是真的检测报告。

    米莉无奈扶额，果然不能以水蓝星的思维来看待联邦的事物……

    好，继续下一条。

    “米莉？”

    听见声音，米莉抬头，看见熟悉的面孔。

    “牧洲？你怎么来了？”

    牧洲走进来，笑了笑，解释道：“格里斯告诉我，他离开的时候你还没从虚拟空间里面出来。”

    “我路过，看见这里亮着灯，发现你还在这里。”

    牧洲走到她身后，“你在看什么？怎么看得那么入迷？”

    米莉的目光回到屏幕，她伸出手指点点，“喏，在看这个。”

    “祁南学长告诉我，上一位没有战斗态的天才是联邦前元帅埃纳德。”

    “我好奇，就搜了搜他。”

    牧洲顺着米莉的手指看去。

    屏幕上的文字写着——

    “……埃纳德元帅与爱妻艾丝夫人育有一儿……其妻儿亦在事故中逝去……”

    米莉不禁感到奇怪，“是什么事故，竟然连前元帅埃纳德都没能逃过？”

    她再去搜关于埃纳德事故的消息，却没有任何结果。

    像是被人故意抹去了一样。

    如果真是被故意抹去，那得是什么地位的人，才能压下联邦前元帅的事故消息？

    又是为了什么，才要压下这样的消息？

    也不知道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米莉摇摇头，回过神来。

    “牧洲，你怎么了？”

    一滴泪珠划过他的脸庞。

    牧洲伸手摸了摸脸，濡湿的泪痕还没干掉。他看着手指上的湿痕，“为什么……”

    为什么……会突然流泪……

    米莉关闭星网，摸出一张纸，递给他：“擦擦吧。”

    接过纸巾，牧洲吸了吸鼻子，眼神里同样透出些许的迷茫和恍惚，“可能是为埃纳德元帅这样的人物觉得惋惜和遗憾……”

    “不然，怎么会突然流泪呢？”

    米莉领着他出去，对他的话表示了赞同，“嗯，的确很惋惜。”

    “英年早逝，妻子和孩子也死在事故中。”

    “这样优秀的英雄，命运对他实在是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