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演戏 谢易安故意在太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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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望过去, 与太子四目相对。

    太子讶异抬眉,紧接着对陆采盈笑了两声。

    笑声黏腻,像是嗓子糊了一层地沟油。

    眼神露骨, 钩子一样似要挑开陆采盈的衣衫。

    陆采盈不由地往谢易安身边靠靠,谢易安注意到太子的眼神,眉头微皱, 这下直接挡住,隔绝了太子的目光。

    太子兴致不减,他刚刚一眼注意到了陆采盈。

    此女子长得跟温皓月十分相似,细看又有不同。

    她眼睛圆圆, 眼尾微微上挑,晕开一抹胭脂色。

    一颗朱砂痣殷红如血,她着鹅黄夏衫,发髻上一朵粉色海棠娇嫩, 她比之温皓月更加娇艳, 有意思。

    他的视线在温皓月与陆采盈之间扫过, 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神越来越兴奋。

    “这女子好生眼熟, 倒与溶溶有几分相似,她是何人?”太子问道。

    溶溶是温皓月的名, 被太子当众叫出来,她脸上迅速浮起一抹嫣红。

    陆采盈看了一眼谢易安, 谢易安没阻止, 她道:“民女陆采盈。”

    “采盈,采盈,”太子念了两遍突然扫笑道,“有意思, 你这名字是谁取的?”

    “禀太子,是王爷。”

    太子笑得更加开怀,量陆采盈跟温皓月,然后道:“原来如此,采盈,莹莹之火?微末之光岂可堪冷月银辉?这名字倒是有趣。”

    他伸手揽住温皓月的肩头,似是没有察觉到温皓月的僵硬道:“溶溶,你果真是京都第一才女,许多人都钦慕着你,孤能娶你为妃,甚是欢喜,也不知有多少儿郎羡慕孤,你是不是?”

    温皓月道:“殿下谬赞。”

    太子朗声大笑,陆采盈也明白过来了,太子是故意的,他知道谢易安跟温皓月的事,现在抢了温皓月,正好炫耀,嘲笑谢易安。

    不过……

    陆采盈看向谢易安,她给原主取名“采盈”,原来真的是这个意思吗?

    她是替身,萤火之光永远比不上温皓月的月华,是这样吗?

    她情不自禁地想:原主知道这个事吗?清楚自己欢喜的名字也只是一个笑话而已吗?

    谢易安本来面无表情,可陆采盈看过来的视线似乎很是受伤,一看就是相信了太子的话。

    他本没有那个意思,可在谢鸿玉面前,他不想解释过多。

    他眉头紧皱道:“既然太子想要在这里拜观音,我们就先走了。”

    他也不等谢鸿玉反应,抬腿往前。

    陆采盈心里还带着气呢,阿昏就看着谢易安走,自己没动。

    谢易安走了两步见陆采盈没有跟来,反而站在原地,在他看过去的时候,下巴微抬,似是不服。

    “还不快走?”谢易安道。

    陆采盈哼哼两声,范雁菡见谢易安只看着陆采盈,他的目光都没有停留在自己身上。

    现在谢易安生气,她立刻上前道:“王爷,这是我亲手做的千丝缕,送给王爷。天贶节戴千丝缕可以辟邪纳福,王爷身上没戴,可收下雁菡的千丝缕。”

    范雁菡这话一出,其他人都看向谢易安的腰间。

    她的没错,在场的尊贵如太子,低微如太监都戴着千丝缕,只有谢易安腰上空荡荡的,只有一个荷包。

    谢易安没话,范雁菡还怕他手上的鞭子,也不敢再擅自有什么动作,只是道:“王爷不喜欢千丝缕吗?还是你更喜欢荷包呀,荷包我也会做,如果王爷喜欢,我回去就给王爷做一个。你喜欢什么样的荷包?”

    她立刻量谢易安腰上的荷包,同时咦了一声道:“王爷的荷包看着有些眼熟。”

    她如此一,众人的眼神都都注视荷包。

    陆采盈的心立刻提了起来,忍不住攥紧自己的手指。

    自己是不是马上要露馅?

    谢易安会不会当场发火?

    她瞅瞅谢易安手上的鞭子,悄悄后退两步。

    她又看向温皓月,她记得中是温皓月先发现荷包不对的。

    当着太子的面,温皓月也只敢扫一眼荷包,这荷包是她以前送给谢易安的,上面还绣着一轮明月。

    以前谢易安就经常随身带着,没想到现在,她已经快要嫁给太子了,他依旧没有取下来。

    可是一眼过后,她突然发觉不对,再仔细一瞧发现端倪。

    她做的荷包年数有些长了,边缘有一点泛旧,而且荷包的花边收口用银线绣着水莲,可这个荷包缎子泛着光泽,收口的线是灰色的。

    如果不是她对这个荷包十分熟悉,恐怕也会看错。

    谢易安已经换掉荷包了吗?

    自己的那只荷包被他扔掉了?

    温皓月知道世事无长久,可他是不是变得太快,仅仅一年,他就不再在意自己了吗?

    她不由瞥向谢易安,谢易安见众人都看荷包,意识到不对,他垂手挡了一下。

    谁知那范雁菡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惊讶道:“哎,这荷包上面绣着明月。”

    此话一出,陆采盈,温皓月,谢易安皆隐隐不安。

    “哦,对了,”范雁菡想起来,“我表姐也喜欢在荷包上绣明月,好像跟这个差不多。”

    助攻,真是神助攻啊,不愧同为炮灰女配,简直在用生命走剧情,撮合男女主。

    陆采盈看着范雁菡感慨一句,觉得今天躲不掉了。

    她脚步悄悄后移,随时准备开溜,这么多人在,谢易安还在看温皓月,这会儿顾不上理自己,她偷偷离开,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谢易安的确在看温皓月,她脸上浮现的难堪让他心中一沉,腰上的荷包是罪魁祸首。

    他以前答应过她,要一直戴着这荷包,即使后来发生变故,他也未曾摘下。

    他本已成习惯,就像这么些年来习惯她在身边,习惯护着她。

    以前他骄横,整个京都敢与他交谈的女子屈指可数,温皓月是一个例外。

    这一切要从七岁那年他被找到治伤起,身体的疼痛和心里的折磨让他阴晴不定,没有玩伴可以靠近他。

    而温皓月在他伤重时随家人看望他,她那时胆子也大,看他躺在床上裹得像粽子也没被吓走,反而是拿出一个糖人送给他,他会快点好起来。

    彼时,他痛得任何人都不想理,坏糖人只恶意地要看温皓月哭。

    温皓月的确哭了,谢易安还以为她不会再来,可是后面她跟家人又过来,而且还是笑眯眯的。

    慢慢地谢易安将她当成玩伴,对她很好。

    可今天,此时,他突然发现那些都已成为过去。

    以前她也许会愿意让他戴着荷包,现在巴不得从来没有送过他。

    是他疏忽了,这荷包他不该再戴,只会徒增他人烦恼。

    谢易安摸到自己的荷包,他想拿掉不再戴了。

    一上手他顿了一下,他低头细看,荷包上面的确绣着明月,可触感柔软,边缘挺括,他肯定这不是他经常戴的荷包。

    怎么回事?他的荷包呢?

    是谁给他偷偷换了?

    太子早已脸色不虞,温皓月名字中有“月”,这荷包不就是在暗示谢易安的心思?

    虽然他抢了温皓月,看谢易安憋出血心中快慰,可他是男子,他可不想人还没娶进东宫,绿帽先戴上了。

    他眸色晦暗,本来搭在温皓月肩上的手收紧,“当真是好巧,溶溶的荷包跟易安的居然一模一样,溶溶你这是怎么回事?”

    他声音不大,却让在场诸人心头一惊。

    温皓月吃痛眉头一皱,对上太子的目光,她犹豫道:“这……”

    谢易安看出温皓月不对劲,这个荷包给温皓月带来麻烦了。

    心思一动,他突然想到荷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荷包他一般不离身,只有那天晚上他沐浴的时候,陆采盈来了。

    他立刻看向陆采盈,陆采盈正悄悄往后退,已经退到一丈远,她窃喜不已,却听谢易安突然叫道:“陆采盈。”

    语气不善。

    完了完了,男主发现了,要死了要死了。

    陆采盈抬头装傻:“王爷,你叫我?”

    谢易安眼神示意她过来,陆采盈却站在原地不动:“王爷怎么了?”

    装傻?

    谢易安眼睛微眯,而后大步流星上前。

    不是吧,真算动手。

    陆采盈转身想跑,肩膀被牢牢按住,她动弹不得,下巴被微微抬起,被迫与谢易安四目相对,只听谢易安道:“采盈,你送的荷包……”

    “王爷,你听解释,那荷包——”陆采盈挣扎道。

    谢易安断陆采盈:“我很喜欢。”

    嘎?

    陆采盈愣住了?

    她没听错吧,谢易安发现自己换了荷包,居然一脸平静?

    她明明记得这个情节应该是,谢易安知道自己换了荷包大发雷霆,赶她去了府外的庄园里,怎么这会儿突然很喜欢自己做的荷包?

    陆采盈狐疑地看着谢易安,谢易安目光温柔如水,陆采盈更加惊讶,这真的是谢易安吗?

    “易安,你这荷包是她送的,当真?”太子谢鸿玉不相信。

    谢易安道:“的确,她前几日就要为我准备天贶节的礼物,今日一早亲手为我戴上,这荷包精致是她的心意,我喜欢。”

    他的笃定,谢鸿玉半信半疑。

    温皓月则是眼神一暗,原来真他的是已经换掉她的荷包了。

    陆采盈刚刚还一头雾水,这会儿将几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已经明白过来了。

    谢易安故意在太子面前演戏呢。

    一定是刚刚范雁菡的话让太子起了疑心,他为了摆脱温皓月的嫌疑,让太子不要误会,故意这么。

    他现在心里肯定恨不得死她,可是他却得忍着怒意对自己温柔地笑,精神分裂一样,要命啊。

    陆采盈几乎可以想象待会无人的时候,谢易安会要怎样对付她。

    她不由得了个冷战,然后看向郭青:郭侍卫,待会儿起架来,你可得拉一拉啊。